横行无忌 第十三章 沙弥兴风
更新时间:2020-04-27 07:09:47 | 本章字数:3072
望着飞啸的警车,尹父举起的手好半天没有放下来。他不知道这手该不该举,也不知道这手该不该招。他缀满银发的大脑,被一个天真的顽童占领,那是他幼年的尹儿,眼前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兰溪医院,人声鼎沸。人们为公安机关快速追回窃物奔走相告。
会议室里,警官们没有一丝轻松。尹同桂病入膏盲,瘦猴跨域作案,说明黑社会团伙的猖狂。
小宋被人叫了回来,他佩服老警们的果断。这一起看来违反常例,似乎不可能的案件,居然活生生的摆到了你的面前。
“小宋,这里坐。”大老李在招呼。
“小宋,有收获吗?”老胡直问,他是该案的主持人。
“这……”小宋窘迫。
“小宋,你听过狼狈为奸的故事吗?我讲给你听。说的是一种与狼相似的狈,其前腿很短,而后腿长,跑动时要趴在狼身上,否则就不能行动。传说狼和狈常一同出动偷吃人家的牲畜,狼用前腿,狈用后腿,它们相互结合,由此引申出狼狈为奸。你说这尹同桂与瘦猴,象不象古典词语中的狼狈呀。”大老李一席话,把大家逗得笑了起来。
会后,老胡回所汇报,大老李通过手机向铁鹰报告了情况。
“独一点”、“二兄弟”;“三多财”、“四往来”;“五经魁”、“六高升”;黑面狸录刚和海龟丁尚武在吆拳猜令,看样子灌了不少迷魂汤了。
“一代风流”、“三进山城”;“四室同堂”、“八仙过海”;“五朵金花”、“六、六斤县长”,沙弥金平与地痞花癞子也开始口吃打结语无伦次了。
这里地处临沅县境内,属马鬃岭管辖。
店主姓陈,沈家港人氏。黑面狸、海龟一行上午10点就来到旅店,4人已喝6瓶武陵大曲,时间已过7个小时,还在灌,这一下可苦了陈老板。过往食客一看这阵势,不敢落脚,偶尔有几个毛头小伙张望,也只是虚晃而已。陈老板几次想催促,招惹了这一伙人后果更难堪,只好强装笑脸:“喝好,喝好!”
“七得意”黑面狸出招,“八神气”海龟对令。“神、神气个屁,是八、八、八字好!喝、喝!”海龟仰脖一饮而尽。
“九快中”这一回轮到海龟进攻了。“十无聊!”黑面狸接令。“喝!无聊什么,奶奶的,你才无聊!”手一摆,两只碟“咣”的一声摔成碎片。头一耷拉,靠在桌面呼噜起来。“我赢了!”黑面狸一蹦三尺,手中的碗砸向食柜,当啷哐啷,玻璃碎落。
“你!”陈老板大惊式色。
“你什么!”沙弥一把揪住陈的衣领,“啪!”的一耳光,“五朵金花!”
花癞子起身,感到有意思,离开座位,也煽了一巴掌,“六斤县长!”
店小二边跑边喊:“凭什么打人!”
花癞子抡起拳头:“就凭这!”当胸一拳:“八面威风!”
“金哥!当罚,是八仙过海。”花癞子递过酒杯,沙弥金平一饮而尽。
“哈哈哈……”黑面狸声如裂帛,笑得人起鸡皮疙瘩。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5元币,往桌上一扔:“我黑面狸好话不用润滑油,今天的酒钱我付了!走,咱兄弟起驾。”花癞子搀起海龟,一伙人疯疯癫癫地走了。
店小二拾起破碟,朝门外丢了一句:“我告你们狗娘养的!”
“告!去吧,爷们恭候,你要是不告,才是狗娘养的!”黑面狸瓮声瓮气地说。
午夜时分,海龟丁尚武家。经过几个钟头的折腾,黑面狸头脑清醒了许多。花癞子绘声绘色把刚才酒馆发生的一切讲给海龟听,末了,丁尚武讲:那个姓陈的有个远房亲戚在村里任干部,说不定真要去报案。
黑面狸一听傻了,如果惊动了公安,那又得流亡。小沙弥搔了搔后脑,“四哥,六哥讲不是明天到漆河镇会合吗,今晚干脆把那鸟机埠也搬了。”
海龟一拍大腿,“奶奶的,搞他个措手不及!”
机埠离沈家港不远,周围500米无人家,倒也清净得很。海龟切断电源,黑面狸迅速撬开了大门,花癞子望风,小沙弥进屋开始拆卸机埠。半小时后,地下七零八落。
海龟用事先准备的麻袋,与黑面狸搭档,分3包系好,然后驮的驮,抬的抬,离开了沈家港。
上午8点,黑面狸一行来到了临沅陬市,下车时遇到了打油的酸泥鳅魏枭雄。酸泥鳅是奉老大之命等候老四的。他向黑面狸转达了如下几点意思:漆河镇迎春酒家有人盯梢,暂停活动,鉴于当前警方盯得紧,活动范围由临沅转向石门、临澧、慈利结合部;活动方式嘛化整为零、单兵出击;聚合点另行联络,赃物自行处置。
黑面狸是个聪明人,他和几个兄弟一合计,便就地抛出了赃物。然后,他和小沙弥结伴去了双溪,海龟和花癞子去了靠近临澧的盘石,酸泥鳅魏枭雄跟车去了常德市。
“这牛多少钱?”一后生问。
“要这个数。”老汉伸出了指头。
“1500元?”
“你看这牛,鞭子尾,案板背,臀肥胸窄,乌眼黑蹄,一等一的好牛。”老汉不愧行家里手,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后生左瞧右瞧,最后以1450元成交。
老汉点完数,准备起身离开牛行。冷不防背后一青年一拍肩膀,吓了一跳。“老伯,前面有人找你。”说话人稍带慈利口音。
“哦。”老汉上下打量后生,见生得眉清目秀,衣着整洁,也就跟着走了。
这一老一少行出不足50米,那后生猛一转身,“您老发财了,能不能给弟兄们意思意思。”老汉知道遇到了呆人,想借人群跑掉,他右脚还没动,四周就像屏风给堵住了。他想喊,又怕眼前吃亏,年老的人经不住折腾。“你们想干什么?”
“当然不会要你的命。”慈利音答道。
远处,一市管员过来,老汉欲动,两青年一闪身利用身体遮住视线,同时用铁杆顶住老汉背部,一光头青年说道:“放老实点!”末了,“你那牛怎么卖呀。”
“大伯,大家都是生意人,有财大家发嘛。”胖青年和着。老汉哭笑不得,市管员远去了。“怎么样,不会亏待你吧!”和尚答道。
“你们要怎么样?”老汉愤怒地说。
“不怎么样?你是明白人。”和尚接说。
老汉右手颤抖,掏出50元欲递和尚,“啪”的一声脆响,“你对爷们就那么点孝心!”老汉给了200元才算完事。
和尚一声呼哨,嘻嘻哈哈地走了。
老汉楞在那里。去报案吧,又怕招惹不起。“咳!”一声长叹,抱恨走了。
这和尚不是别人,就是从陬市溜回来的沙弥金平,胖青年就是酸泥鳅,那说话带慈利方言的是假释盗窃犯肖山。
“六哥,到那边去!”沙弥手一指,几个人向客车靠拢。
几个小贩已将大包小包搂上车。归家的,过路的开始返程,客车拥挤不堪。一个戴墨镜着西服的青年向车门靠去。
“肖老弟,盯住他!”沙弥叫道。酸泥鳅转身进了侧巷。
肖山精于扒窃,当然拦住“墨镜”不成问题。只见他三、两步靠上去,把“墨镜”青年一拍:“小兄弟,本事不小呀!”
戴墨镜的青年以为碰上了治安联防队的,转身要跑,被酸泥鳅魏枭雄拦住去路。“发了财,不请哥们喝一顿!”扒手自然晓得,碰到了地头蛇,这“税”是得要纳的,只好自认倒霉。忙从衣袋掏出100元,递给了酸泥鳅。纳头一礼,走了。
3人来到灌区渡槽,稍作休息。一会,酸泥鳅因事走了。
远处,一16岁少年,右手拿一根竹仗,一路欢蹦而来。沙弥坐在路边,一使拌腿,少年卟的一声栽了个跟头。“凭什么欺侮人!”少年怒道。
“嘿嘿!你这小子做了亏心事还不承认。”哐的一耳光,少年嘴角出了血。
“我没做亏心事!”少年不服。
“我叔养的鹅是不是你偷的?”沙弥反问。
“我没偷鹅!”少年坚持说。
“你没偷鹅,那你为什么剃光头?”肖山吼道。“那他也是光头。”少年指着金平说。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金平一拳将少年打下田坎。
“不许打人!”几个挑担的农民赶来,沙弥,肖山拼命地溜了。
长慈公路边不远。双溪福善村境内有一居民户被窃。卫缜、罗刚、联防队员大张,都来到了现场。作案手段很奇特,既未刁门也未扭锁,墙沿也无攀登的痕迹。只是门销孔被什么东西烧过,锁框滑落,推门入室,室内东西被翻动过,只盗走现金2000元。现场勘察后,罗刚去临沅县公安局作了专题汇报。
局领导指示:成昊鸹团伙组织严密,跨域作案,声东击西,危害极大,要坚决摧毁。据各方面的情况分析,收网的时机已经成熟,关键在于选择突破口。要依靠当地党委,依靠人民群众,搞好边界协作。一旦选准突破口,就要契而不舍,争取一网打尽。告诉铁鹰,你们的担子不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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