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大队干部 是怎么选出来
更新时间:2020-06-15 22:02:44 | 本章字数:2408
一天,李季常母亲生病了,他带着母亲到医院去诊治。医院离他家不太远,走了一段路,李季常看到路边有一家商店里拥了很多人在下象棋。他的心里痒痒的,于是就停下来,挤进去“观战”。有几个是他的老熟人,就同他打招呼敬他香烟。他“观战”了一局又一局。竟然把带母亲去医院看病的事丢在一旁了。母亲年岁已高,大脑有些萎缩,常常一人外出时,认不得回家的路。李季常两眼紧盯着“车马炮”,母亲仍旧一直往前走。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李季常才想起带母亲看病的事,急忙向前跑。到了医院,院內院外到处打听,都不见母亲的踪影……
让这样一个“没屁眼”的人当大队里的“红管家”,虎头拐子里的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好说。因为李季常后背硬,虎头拐子里除了张现开有资本丁是丁卯是卯地给李季常查“辣油”,连大队长刁德正都让他三分。
大队治保主任赵吉祥看到张、李“二虎”相争,他挤挤眼“能气尬天”地说:“以我看呀,咱们不如就按李大会计的姓和排行,胡乱地给傻二取一个名字得了,费那档子事干嘛?赶明儿追悼会一开,广播里一播 ,一入火葬厂变成一堆灰,谁会管他姓啥叫啥!”他说完用那黑油油直反光的破棉袄袖口擦了擦青鼻涕溜子。一滴亮晶晶的鼻涕挂到了胡须上,像屋檐下挂着的冰溜子,自己硬是没有发觉。弄得坐在他对面的妇女主任王爱晓对他横眉怒眼、满脸厌恶。就这副“熊像”还洋洋自得,一个劲向王爱晓挤他的公鸡眼。
关于王爱晓的话题很多,一时也说不清楚。她洁白的面容,浓密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而她淡静的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觉。大队委员会里的四个大爷们的四条花花肠子加在一起,也赶不上她眉毛抖一抖。这个王爱晓据说与某上级领导有“一腿”,在虎头拐子她是唯一敢和大队长抬杠子的人,连刁德正都不敢招惹她。王爱晓见大家都耷拉着脑袋,沮丧着脸,就好像自已父母“翘辫子”似的不说话。她就故意清了清嗓子,假咳两声。果然,大家立马都拿“救星”的眼神儿看着她。她好不得意地做了个“假古六大扯”的扬手动作,招呼几个大老爷们,要他们挤近些借步说话。
王爱晓是否与上级领导有“一腿”,现在还不好“乱嚼舌头根”子。在她当面,虎头拐子里人都叫她“爱晓”,叫得很亲,很热乎。其实爱晓的“晓”字,在虎头拐子人的心目中已经变为这个“小”字。“爱小”,在虎头拐子里那是相当有名气的。大队、生产队里的钱、朋友、同事的钱……不管是谁的钱,她总是想着法子忽悠,各种小物小件没少往家里拿,还时常到处蹭吃蹭喝。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爱哭穷,整天喋喋不休地哭诉自己家庭的贫穷,想以此博得朋友、同事、邻居的同情,来忽悠点小钱。她是大队妇女队长,兼大队实物保管员。大队部里的笔墨纸张办公用品、吃喝拉撒的相关生活用品、上城下乡、走村串户等相关事务都由“爱小”这位“后勤部长”负责。王爱晓有一大特点,任何人有事找她,她都不嫌麻烦,也不怕累,总是笑脸相迎;倘是县里、公社里来人,她更是点头哈腰,一切为领导想着,尽心尽力地投其所好。有时还胆大地给“不正派”的上级,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务”,所以“爱小”深得领导的赏识。
那年,大队部房屋需要整修,原来的几间草房屋面换成大瓦,地面要换铺砖头,墙壁要粉刷石灰。在整修过程中,王爱晓“精打细算”,整个装修一切从简,能省的地方,坚决不多用一分钱。她把有限的资金用在了“刀刃”上。在大队部修房的同时,王爱晓家里也跟着整修一新。
王爱晓的丈夫在大队窑厂工作,大队窑厂离大队很近,爱晓时不时地去窑厂串门。窑厂厂长是个秃顶老头,人称“老滑头”。他见爱晓来了,特别热情。爱晓每次去,他都不会让爱晓“空坐”,不是请她喝茶、就是请她吃茶点,哪怕就是瓜子也要给她来一把。爱晓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但丰韵仍不减当年。老滑头见她有几分姿色,对她更是关心备至,大献殷勤,小恩小惠源源不断。
有一天下午,爱晓又去窑厂“串门”,窑厂工人正热火朝天地装窑,他丈夫也出差去了。老滑头一人在办公室里,他见“爱小”来了眉开眼笑地说:“你来啦,坐、坐、请坐。”老滑头随手从包里拿出一条珍珠项链给爱晓,爱晓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笑嘻嘻地接过项链,戴到自已脖子上。老滑头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紧紧盯着爱晓胸前的“双峰”。他伸出一条胳膊一把搂住了爱晓的脖子,爱晓像个温顺的羊羔,顺势躺到了老滑头的怀里……
又一天,王爱晓从供销社回家。在半路上,她看到一只漂亮的皮包掉在地上。她正要弯腰去捡时,旁边过来一小伙子也伸手捡包,俩人几乎同时“搭手”。王爱晓一把夺过皮包,急忙打开一看,她傻了眼。包里有一条很粗很大的金项链,凭她的经验,这条项链少说也值千把多元吧。那时钞票最大面质是拾元,一个劳力苦一天只有几毛钱 。
小伙子也伸手夺包,说:“大姐,你看过了,也让我看看吧。”他打开包一看,吃惊地说:“哇,好粗好大的金项链哟,这么大的项链,我们一人一半分了吧。”小伙子说着就要扯断项链。
“爱小”不让,说:“好端端的项链,扯断了多可惜,要不然这样,你给我五百元,项链归你。”在那时候的五百元,够王爱晓苦上年把多都赚不回来。
小伙子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数了数说:“我身上只有二百多块钱。你把项链给我,我把这二百多块钱给你。”
“那不行,你钱太少了,要不然这样,我包里有四百多块钱,项链给我,四百多块钱归你。”
小伙子一脸的不高兴,在左右为难中接过钱,说:“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也只能这样了。大姐,今天你遇到我,你发了!”
王爱晓收起项链,跨上自行车,哼着小曲回家了。
大队部门前有一商店。爱晓是商店里的常客,有事没事的都爱到店里坐坐。商店柜台旁边放的五香蚕豆、油炸花生、糖果等吃的货物。爱晓只要来店光临,店老板都客气地说:“五香蚕豆、油炸花生、这里有的你爱吃什么自己抓点尝尝。”
爱晓也不客气,自己动手,吃了一把又来一把。一次两次倒也罢了,经常这样,店老板嘴上说不出,心里在打结。随着时间的推移,老板的心结打得扎实,几次旁敲侧击、借桑说槐,她仍然我行我素照吃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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