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三十七、  秋收开镰  抢晴天收稻子

更新时间:2020-06-15 22:35:48 | 本章字数:1687

    秋天,一个收获的季节。  你瞧那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最先感受到秋天的讯息。田野里,大豆成熟了,饱满的豆粒胀开了狭长的豆荚,灵动地跳跃着,热烈地欢迎秋天的到来;稻子成熟了,在秋阳的照耀下闪着点点金光。微风吹过,稻田此起彼伏,好像大海层层叠叠的波浪。远远望去,看不到边,仿佛已连接到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那轮朝阳。

    田边有个魁梧的身躯正被朝阳笼罩着,他脸上如刀削斧刻般的皱纹,在朝阳的照耀下更加清晰,黑黑的脸膛透着红色的光晕。

    他,是我的三舅舅张现开,农田承包到户后,他家和王二嫂家除了五亩桑田外,还有二十五亩地的稻子片金黄,丰收再望。张现开望着这片希望的田野,一脸的欣慰。

    今年夏季,老天爷大发淫威,一夜暴雨过后,白茫茫的一片,秧田全被淹了。幸亏村里建起了排涝站,筑起了防汛大堤,才没受影响。要是以前赶上个涝灾,只能干瞪眼,啥招都没有,咱农民只能靠天吃饭,那个苦哟!

    想起以前的事,张现开的眼圈有些湿润,他用袖口擦了一下,叹了口气,对站在他身边的我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那时你才三四岁,你不记得那真是惨呀!特别是五九年,虎头拐子遭了洪涝。秋后颗粒无收,那时不知饿死多少人,你的三舅妈就是那年饿死的。”说到这,他说不下去了,他的女儿也是那年饿死的。他告诉我三舅妈临死之前,都舍不得喝下那半碗稀汤粥,她要留给儿子(春儿)喝。这件事是他心里永远的痛,痛了二十多年,这种痛已经深入骨髓,不是任何语言可以消除掉的。

    “现在好了,我们农民再也不怕天灾了,田里的庄稼也能旱涝保丰收了,我也赶上了好时光,吃喝不愁,不再挨饿受冻了……”想起了幸福的生活,张现开满脸纵横的皱纹,也笑成了秋天里的菊花。

    看着这片庄稼,我半天才说:“三舅,你看这稻子,还要过几个日头才能收。”

    张现开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着金黄的沉甸甸的稻穗,就好像抚摸着春儿小时候的脑袋瓜一样开心:“快了,再过三五个日子就能开镰了。”

    开镰的前一天,张现开把我爸、妈也叫过去,子舅俩一边咪着小酒,一边商量秋收的事。三舅舅说:“秋收不拿个章程,怕到时候乱糟糟的,窝工。”

    “嗯!是这个理,秋收有个步骤,到时就不会手忙脚乱的了。”老爸边说边忙到口袋里掏出香烟,一支递给张现开,一支叼在自己嘴上,右手拿起打火机“啪”地一声,火亮了,烟点了。口中吐出烟雾,那种“喝酒加支烟,快活似神仙”的神态自乐安然。

    王二嫂,不,现在可以改口,我可以叫她三舅妈了。

    春儿光荣参军后,三舅舅一个人在家孤单寂寞,在我妈的撮合下,王二嫂很乐意地把女儿带过来,与三舅舅过日子。

    我妈去锅上与王二嫂帮忙做饭。今天是商量秋收的事,菜也准备得丰盛:酸菜鱼,炒肥肠,红烧鸡子,红烧肉……菜上齐了,三舅妈坐在我身边,陪我和我妈喝点饮料。

    看桌子上有四个冷菜,六个热菜,我“噗嗤”一声笑了。三舅妈奇怪地问:“小来(我乳名),笑什么?”

    “哈哈,笑你呗!”

    “笑我?”三舅妈疑惑 地上下左右看看自己,有点发楞。

    “桌子上的菜四冷六热,你是想表示个意思吧。”我笑着说。

    “嗯。”三舅妈应了一声。

    “亏你还是个高中生呢,这点都不懂。”老爸插话,“秋收开镰是件大事儿,农家人就是图个吉利,四冷六热加起来就是十啦。”

    “这叫事事如意,六六大顺,实实在在。”我赶紧把话头抢过来说。

    “嗯,小来聪明,三舅妈就是这个意思。”

    “最近广播里的天气预报,说近几天都是晴天。我想就抢晴天动手,以防老天爷翻脸。”张现开咪一口酒说。

    我爸点了点头,说道:“对,咱尽可能快着点,人手和机械(脱粒机)都足足的,只要老天爷给咱一个星期,就拾掇利索了。”

    正说话的功夫,春儿回来了。

    “喝酒,喝酒。”老爸拉着春儿坐在他身边。

    一会儿,二斤“粮食白”(粮食白酒)就瓶底朝天了。张现开还想再来一瓶,王二嫂不肯,怕他们喝多了,下午干不了活,我妈也出声制止。

    吃过饭,春儿就去了公房,找大坤进行修理保养脱粒机械。大坤是生产队里的机工,秋收很重要,如果机械在秋收时趴了窝,会耽误事,所以要大坤提前检查维修。

    第二天一早,十多个女劳力一字排开,开镰收割。请来帮工的男劳力挑着把担子,打着动听的号子。

    喂一一好

    小大娘子喂一一好,好一一唷!

    喂喂,小溜子喂喂,二来子个喂喂哉!

    好一一唷!喂好……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
评论本书
评论标题:
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