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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起死回生  鬼差捕错了人

更新时间:2020-06-15 22:40:43 | 本章字数:2868

    那是一个久旱不雨的夏末,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禾苗树木都无精打采、懒洋洋地站着。就在这天下晚,秀姑去蔬菜地浇水,突然间有一种“沙沙沙”的怪声传来。她扭头一看,身后有一条小碗口粗的白花蛇,头竖起来足有两尺来高,瞪着一双阴森森的三角眼,吐着血红血红的信子朝她冲过来。

    秀姑本来就胆小,不要说是真蛇,就是假蛇她都害怕。那年与邢市然喜结良缘,秀姑刚入洞房,突然从洞房里传来“啊”的一声惊叫!

    “谁呀?”秀姑妈问。

    “秀姑!”邢市然回答着,急忙跑过去一看,新娘晕倒了。

    这是咋回事?这时候闹洞房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半大男孩,只见他低着头蹭到秀姑娘跟前吃吃地说:“大妈!是我错了,我不该拿条假蛇吓唬秀姑姐。没想到她这么胆小,竟然……竟然被一条假蛇吓晕了。大妈,你打我吧,我错了,我不该……”

    “蛇……”随着一声惊呼,秀姑便晕倒在地。

    事有凑巧,张春刚好路过,闻听秀姑惊呼。他急步跨进菜地,一条大花蟒比草杠还长,见张春过来“呼噜”一声一跃而逃,没了踪影。秀姑已吓得昏迷不醒。

    张春连忙把秀姑扶躺在自己的胸前,一只手又掐人中,又掐虎丫进行施救。张春看着胸前躺着的秀姑,胸脯起伏得凹凸有致,眉清目秀刹是迷人。张春心里一愣,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秀姑,顿时身体里荷尔蒙极度澎涨,心里小鹿般的“扑通扑通”乱撞。

    救人要紧,他掐了一气人中、虎丫,还不见秀姑苏醒。他急中生智慢慢地闭上眼睛,将嘴靠近秀姑的嘴唇施行人工呼吸。他在自卫反击中,用这方法救过战友的命。

    救战友,嘴对嘴,那是“同性”无可非议。救秀姑,她是战友的老婆,这是“异性”,怎么好……

    他顾不得这些了,时间就是生命。他搂住秀姑的头,对着秀姑的嘴,一口气呼了进去,吸了出来,秀姑“啊”的一声醒了过来。就在这时“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那不是……那不是张春、张支书吗?一把手怎么与秀姑搞到一块,还亲嘴……”

    刚刚发生的一幕,被庄上的“大喇叭”看见了。那还了得,这“大喇叭”的“声望”,那可是相当当,顶呱呱的。大喇叭是我本家弟媳。大喇叭这个响亮的绰号由来已久,可以追朔到她刚结婚那会儿。

    “大江,我肚子饿啦。”拜堂成亲的那天晚上,家里人都忙着招呼客人,把她一人留在房中,新娘子一开口就“声”惊四座。

    大江是我的堂哥,他人憨厚老实,不善言语,结婚时已经超过“法定年龄”,属于晚婚了。四奶奶(大江妈)怕儿子打光棍,于是托媒人四处“下叉”,甭管是癞猴子还是田鸡,只要能生娃的,逮到一个算一个。经过多方努力,结果就找到了身材高大,皮肤粗糙,说话不会打弯像只大喇叭的罗家大妞。

    婚后,大江的肠子悔青了,四奶奶都悔得想去撞墙。 当初,四奶奶通过媒婆牵线搭桥,是见过她一面的,感觉她除了说话喉门大之外,其它还好。第一她个头高,身架大,干庄稼活肯定不成问题;第二是屁股大,屁股大肯定能生娃,凭着多年的经验,四奶奶就点头应下了这个比大江高出半头的罗家大妞。

    那月有四个新娘子嫁到虎头拐子,四个媳妇中她个头最高,也是让人最闹心的。她无事就闲逛。时不时的逛东庄转西厍,特别喜欢收集、传播小道消息,那传播的速度比现如今的网络微信还要快。

    秀姑听出大喇叭的话音,捂着脸,泪流满面地直往家奔。秀姑丈夫邢市然为国捐躯,张春处处关心照顾她,持别是对她儿子小东关心备至,视为己出。那次小东落水,张春把小东倒挂在背后,他欲命狂奔。小东受到强烈的振动“哇”的一声,呛进小东肚子里的水全吐了出来。他抱着小东说:“儿子,我们回家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天护送张春与小东去卫生院的几个社员,听到张春出口“儿子”都莫名其妙地互相翻白眼。当时秀姑也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回到秀姑家里,张春掏出手绢为秀姑擦泪的那一刻,那真是“梨花飞过情人泪,万般相思盼君归……”

    秀姑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喃喃自语:“市然啊,市然!我等你等得好苦呀!”说着,一把搂住了张春。

    “嫂子,嫂子,我是……”

    一声“嫂子”,秀姑如梦惊醒,一把推开张春。他知道张春与赵萍从小风里来雨里去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张春退伍回家时,穿着军装,头戴红五星的军帽,腰间系一条宽宽的军用皮带,虽然丢了一只膀子,但还是一位很威武的军人形象。那时候的农村姑娘最喜欢军人,秀姑也不例外。

    “市然呀!市然,你在哪里?”秀姑一头冲进房里,关上房门哭得昏天地暗。任凭张春怎么劝,怎么叫,秀姑都没有开门。

    这次发生的事情,大喇叭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虎头拐子人听过喇叭传播的消息,都觉得张春与秀姑有那层意思。没过几天,赵老汉父子怒上门来兴师问罪。远在省城的赵萍知道其事之后,整天闷闷不乐,魂不守舍。

    就在这当儿,张现开突发重症,昏迷不醒。县城医生经过全方位地检查,找不出病因,已束手无策,下了病危通知书。张春含泪把父亲从县医院运回家,已无生命迹象了。

    老人“骑鹤西去”了,遗体一般要停放在家里“三朝”或“大三朝”(三至四天)。在这三四个夜里都要请人“伴夜”。

    张现开有几个“雀友”(雀,麻雀牌),也就是常在一起看麻雀牌的朋友,主动来“伴夜”陪“西去”的“雀友”过过牌瘾。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没有。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 ,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几个“雀友”抓牌出牌一牌又一牌,就在成“底瘪大”(雀牌的一种规则)算错“胡子”而发生争执的那一刻,一阵风突然吹灭了张现开脚头的长明灯。张现开突然“嗷”的一声,从挺尸床上坐起来,一开口便是:“你们把底瘪大的胡子算错了。”

    四个雀友见张现开从挺尸床上坐起来,并开口讲话,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你……你是……”

    “我是人,不是鬼!不认识啦?张现开。”

    “爸爸。”这时张春见状一把搂住张现开,哭着叫:“爸爸,爸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二嫂急忙与张春一起把张现开扶下挺尸床。

    张现开活过来感到很奇怪,他说他根本就没有死,只是迷迷糊糊地做了个大梦。

    那天晚上,他多喝了半斤粮食白,上床后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一会儿,来了两个鬼差把他架起来,飘飘荡荡的,过了好些山,又过了很多的水,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看到了一口大锅。孟婆正要舀汤给张现开喝 ,这时来了个女鬼差。

    这女鬼差好眼熟,但张现开一时就想不起来是谁。她与孟婆一阵耳语 ,孟婆放下汤舀子,挥挥手说:“让他们过去。”

    那两个鬼差把张现开架到了阎罗殿往屋里一推,说:“进去!”一副很凶恶的面孔:“在这里等候过堂!”

    这时,屋子里过来一个管事的先生,拿着生死簿,进行验明正身时,发现逮错人了。要逮捕的是汉家沟的那个作恶多端的张现开,而不是虎头拐子的张现开。阎王爷挥挥手说:“他是个好人,让他还阳吧!”

    两个鬼差重新架着张现开一阵似的把他送回家。

    张现开讲自己做的这个大梦,有好多人都不信,他自己也将信将疑。

    次日,张现开姐夫叫上我爸划着小船去了水荡里的汉家沟,寻找那个同名同姓的人。结果还真的找到了,那个张现开是壮年早亡,死的时间正是虎头拐子张现开复活的那天夜里。

    是否真有此事,也许是一种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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