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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赵狗蛋死  没有开追悼会

更新时间:2020-06-15 22:40:18 | 本章字数:3088

    腊月二十三是个“谢灶”的日子,灶王爷是玉皇上帝派遣到人间考察一家善恶之职的天官。灶神左右随侍两神,一捧“善罐”、一捧“恶罐”,随时将一家人的德行记录保存于罐中,到年终进行总结。十二月二十四灶王爷离开人间,上天庭向玉皇大帝禀报一家人,在这一年里的所作所为。

    虎头拐子的“谢灶”之日,实在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早上,人欢雀跃迎接新的生命。下晚,虎头拐子发生了一件人们意想不到的大事,赵吉祥死了。而且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打晕,然后拖到门前的排水沟里盖上稻草,浇上汽油,被活活烧死的。

    这一生一死,那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呀!

    事出都是有原因的。虎头拐子人背地里不是叫赵吉祥,而是“赵狗蛋”、“赵狗日的”骂他。在那个“铜勺”挂帅的年代里,他当牛赵庄生产队里的队长,做过许多缺德的事。

    那时候的人肚子吃不饱,饿得慌,常有大姑娘、小媳妇、大娘大嫂到生产队田里偷几条萝卜,摘个把瓜回来渡命。

    一天,邻队的有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乘夜色到牛赵庄生产队田里拨了几条萝卜,正在啃萝卜时,被赵狗蛋发现了。他一手拽住小姑娘的头发,一手伸进小姑娘嘴里抠出已经咬嚼过的萝卜。小姑娘一咬牙,咬住赵狗蛋的手指头,赵狗蛋松开拽头发的手,一把掌把小姑娘打晕。而后把小姑娘抱到河坎子,小姑娘给他糟蹋了。

    那年稻子熟了的时候,牛赵庄上的刘老太在家饿得实在不行了,咬咬牙跑到生产队稻田里抹了一把稻子,被赵狗蛋逮个正着。他把刘老太拖到生产队公房里,点上火油灯,抓住刘老太的手问:“你是哪只手抹稻子的。”

    “是这只手。”刘老太看着油灯上的火苗,心里害怕,说:“是这只……。”

    还没等刘老太说完,赵狗蛋就把刘老太的手按到油灯上烧,听到手皮被烧破的“嗤嗤嗤”的声音。刘老太疼得受不了,又说:“不是这只手,是这只手。”

    赵狗蛋又换手烧,就这样换来换去折磨着刘老太。刘老太哭喊着,求饶着,赵狗蛋一点都不心软。回家不久,刘老太含恨自尽。

    在牛赵庄东边有个单头厦子,单头厦子上住着一户倪姓人家。这人家的男人生得矮小瘦弱,人称倪六鬼。倪六鬼家庭夯实,据说他祖上发过横财。倪六鬼的老婆貌美如花,赵狗蛋对倪六鬼家里的财宝、美妻一直是垂涎欲滴,时刻都在寻找机会下手。  

    一日,大队部保管室的门被小偷撬开,偷走了一百多元现金。第二天下午,大队召开了由生产队长参加的“排查对象”专题会议。散会后,赵狗蛋直接来跑到倪六鬼家里,神神秘秘地跟倪六鬼说:“大队部里的钱被人偷了,今天下午开了全体大小队干部会,明天早上大队组织几班人马,分头到各生产队去抄家,你把家里要紧的东西藏好,别给大队抄到没收了。”

    这倪六鬼本身就胆小怕事,听赵狗蛋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害怕,生怕把祖宗留下来的宝贝被查到收走。他与老婆再三商量后,决定把家里所有的金银珠宝装进铜脚炉里,并用旧衣服包裹好,乘夜深人静的时候,倪六鬼悄悄地把包裹好的铜脚炉埋在屋后的菜地上,填土后用脚踩实,上面照原样栽好菜。倪六鬼看了又看之后,要老婆到屋后菜地验收,老婆找了一遍没有找出任何蛛丝马迹,小俩口才放心地回家休息。

    躲在暗处的赵狗蛋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倪六鬼前脚才回家休息,他后脚就进菜地扒开泥土取出了铜脚炉,并按原样填好土栽好菜。

    大队里根本就没有组织人马抄家,这只是赵狗蛋下的一个“套”。他把倪六鬼家的宝贝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套”走了。

    时隔不久,倪六鬼被赵狗蛋派出去挑河工,他隔差五地调戏倪六鬼的老婆燕娘。燕娘不从,他软硬兼施,死缠烂打。

    一天晚上,赵狗蛋对燕娘说:“我知道你贞洁,得到你的心,你的人也不容易。我知难而退。不过有个条件,今夜陪我喝一次酒。不然今天晚上我就懒在这儿,不走了。”他拿出一瓶粮食白,要燕娘去炒几个下酒的菜。

    燕娘遇到这样的泼皮无懒,也没有办法,就杯来盏去陪赵狗蛋喝了。燕娘有点酒量,半斤八两应该是小菜一碟。可燕娘才一杯酒下肚,就觉得身体发热、头晕,勉强喝了三杯,燕娘就腮红、口渴、眼神迷离……赵狗蛋看到药性起到了作用,火候也差不多了。他两只眼睛贼溜溜地紧盯燕娘“双峰”,急不可待地一只手搂住燕娘的脖子一阵狂吻,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燕娘的“私密之地”。

    燕娘正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龄,经“春药”一刺激,那是“春心”荡漾,欲火焚身,加之她丈夫出门多日。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欲望了,忍不住地迎合上去。赵狗蛋心旌摇荡精神焕发,燕娘红光满面兴奋不已,高潮一浪高似一浪。

    万事开头难,开了头就难以断头了。他们从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地“行云布雨”,到明目张胆地颠鸾倒凤。两人如胶似漆、难解难分。赵狗蛋与燕娘的事,已经不在是“月朦胧,鸟朦胧”了,虎头拐子的人都心知肚明。牛赵庄的人找赵队长办事,一般都朝单头厦上跑。

    一年夏天中午,一男社员找队长处理矛盾,跑到燕娘家里,见燕娘家里的大门虚掩着,听到里面好像有动静,就推门进去。两个肉人子在小桌子上“浮动”,一时愣住了。他慌不择语连连说道:“你们先忙,你们先忙……”这社员胆小,平时很少言语,这次遇到动物“交配”,他视而不见,守口如瓶,不敢声张。

    又一次下晚,大队部放电影,庄上人都欢呼雀跃,前呼后拥,纷纷看电影去了。单头厦子上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寂静无声,仿佛单头厦是一座荒岛,是留给他们二人的极乐世界。

    今晚,燕娘脸上抹得香喷喷的,水蛇般的腰肢风摆柳似的扭动,硕大的“双峰”汹涌澎湃,颠动如水。这咄咄逼人的势头,赵狗蛋无法控制自己的“二爷”。他们二人正在“软硬兼施”、“性”福无比之时,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赵狗蛋从燕娘身上一跃而起,下得“马”来,一丝不挂,“吊儿郎当”的像一只落了毛的好斗公鸡,立在倪六鬼面前,昂首翘尾一副准备“战斗”的姿势。

    睡了人家的老婆,还摆出这副“熊样”,除了“木瓜”不会动怒。倪六鬼虽然瘦弱,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七尺男儿,他肺都气炸了,握紧拳头上前一步与赵狗蛋拼命。

    倪六鬼哪是赵狗蛋的对手,三拳两脚就把倪六鬼打得喊爹哭娘的爬在地上不能动弹。这倪六鬼本来就弱不禁风,哪经得起赵狗蛋的拳脚。从此,他就一病不起了。

    这赵狗蛋的“色胆”越来越大,他与燕娘眉来眼去、明来暗去的,无视于倪六鬼的存在。

    赵狗蛋在牛赵庄里是个“土霸王”,在家庭里就是个“太上皇”,是个超级的的“霸权主义者”,他的所作所为任何人都不敢“吱牙”。他老婆只要起点“天色”,他便会电闪雷鸣,行云布雨。他的拳脚不是吃素,动不动就拳脚相加。

    新过门的大儿媳,人长得丁呱呱的,小脸蛋生得俏刮刮的,唇红齿白,细皮嫩肉。就这么一个人看人爱的美人儿,可有一缺,就是脑袋瓜不好使。有人说是十牛九不全,全牛不耕田。还有说她脑子里的筋被上帝搭错了。

    一次媳妇洗澡,赵狗蛋竟然躲在窗下偷看,被他儿子赵猛逮个正着。

    一日赵猛跟社员去县城装氨水,儿媳妇一人睡在房内,赵狗蛋想入非非,并哼起了王安石的诗 ,“五更早朝日西斜,看见床上玉琵琶,有心上前弹一曲,还怕别人说闲话。”

    他真的不怕别人说闲话,竟然爬上媳妇的床上。

    “你…你…畜生!”赵猛随手拿起地上的小爬爬子,砸了过去,赵狗蛋“呃”地一声“啪”的一下倒在床上。

    赵猛还不解恨,把半死不活的“畜生”拖到门前的排水沟里,抱来稂草、棉被、衣服等盖在赵狗蛋身上,然后浇上汽油,一把火,赵狗蛋在呻吟声中“完蛋”了。

    警车带走了赵猛。

    殡仪馆的灵车装走了赵狗蛋的尸体。

    第二天,虎头拐子“霹哩叭啦”送灶的鞭炮声此起彼伏。赵狗蛋的事,灶王爷去了天庭向玉皇大帝有没有汇报,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清楚。赵狗蛋被儿子从家里拖到门前的排水沟里,有一段距离,抱稂草、拿棉衣……浇汽油,有一段时间。在这“时段”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见?就没有一个人前来阻止?他真的一点“救运”都没有?这是否是天意?虎头拐子里的人万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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