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会哭的死尸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导师的左手很奇怪。以前上课他总是手舞足蹈，经量用夸张的动作来完美他的讲演的内容。可是最近他的左手总是插进兜里，几乎不拿出来，所以就剩下一只手在挥舞，看上去就像个失去一只手的怪人。特别让我纳闷地是，有几次他讲道精彩之处，那只手蠢蠢欲动，可只拉出一点。他突然就愣住了，能看见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煞白，仿佛那只左手上有着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越是不想让人知道，就越有人好奇。几个较活泼的男生商量偷偷跟踪导师，看看他的手怎么了，这几个男生跟出去后。次日竟然都不见了踪影，更奇怪的事，导师在课堂上没问他们去了那里，等到这几个男生的家人来寻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这几个男生失踪了。

    校方迫于家长的压力报了警，警察一时间没什么线索，只能把我们叫去逐一问话，叫到我的时候。我说出了老师的秘密，那两位警官看上去很诧异，接着把我们的导师叫了进去，我和导师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见他恶毒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心惊胆战，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导师进去了许久，久到天都黑了。也不见他出来，更不见那两位警官出来，可我又不能闯进去看看，只能恋恋不舍地往家走。

    路上我总觉得有个脚步声跟在我身后，回过几次头，都没看见有人。正巧走过一个拐弯，我一闪身躲进了小巷子里。脚步声逐渐近了，我偷偷地看去，竟然看见导师鬼鬼祟祟地跟过来。此时月光皎洁，他的每个动作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手。他的左手没有隐藏，被他“捧”在右手里，而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能说是一只手了，而是一个骨架，惨白阴森，最让人恐惧的是，手骨还在动弹。那模样让我想起了恐怖电影的情节，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一声让我彻底败露。

    想跑也来不及了，导师冲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我惊恐地扭头就跑，却不知道这个小巷是个死胡同，他扬着嘴角似乎在嘲笑我的愚蠢，接着摇摇头说：“同学好奇害死猫，你不该偷窥别人的秘密，更不该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导师！你的手？”我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他把那只剩下骷髅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意味深长地说道：“很奇怪吧？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来！我告诉你。”说着他靠近我一点，我因为被他的话吸引，我并没有反坑后退，这是我太傻了，当我瞧见他右手手上的砖头时，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头重重地被击打了一下，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地下室里，这里我并不孤单，还有那三个消失的男生以及那两个警察，他们都呆坐在哪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张浩。”我叫着其中一个男生，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球都没转动一下，我又叫另一个男生的名字：“张民……你们怎么了？”他的表情一样，再叫那两位警官，他们也是无动于衷，我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心慌慌的，不知道等下去，我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我想起了小哥，每次他都能及时出现救我。这一次，他会不会出现？想到这里我摇摇头，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出去。突然听到了某种声音。那声音就近在咫尺，似乎就在我耳边。那是一个人喘气的声音，很轻微却很沉稳。我猛然扭过了头去看向身后，身后是一堵黝黑的墙，此外什么也没有。

    我略呆了呆，正要转回头来，不经意间看见墙体正发生变化，整个墙面泛起一片红光，清晰可见。而就在着红光上，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是个很丑很胖的女人，脸上自然带着股凶气，正用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瞪着我。我惊得向后退了一大步，她脸上突然荡起怪异的笑容，整个身体从墙上走下来。慢慢地蹲在我面前，对我轻声低语：“小妹妹的脸真光滑，我喜欢……”

    话音刚落，一双大手猛地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脖领子。飞快地将我拖进了墙里。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拽进了黑暗之中……

    我被这个梦吓住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是要告诉我什么？我慢慢站起来，走向我身后的墙，只听身后传来了几声撕心裂肺地叫喊：“别碰……别碰那墙……”

    我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身后五人的面孔依然呆滞，那么谁在喊？为了壮胆我大喊了一声“谁？谁在说话？”那几个人毫无反应，没人回答，我气呼呼地走到张浩面前，用力踢了他一脚，谁知道这一脚下去，他浑身一软瘫了下去。就像一滩泥一样，我被吓坏了，小心地走过去想要扶起他，谁知用力一抓，才发现他衣服里不一样，我颤颤抖抖地掀起他的衣服。顿时被吓傻了眼，因为他的身体除了头，衣服包裹的地方都剩下了骨头，而头则一咕噜咕噜到我的脚下，当时我只听见自己尖叫了一声，接着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老的床上，我四下看了一眼，窗外滴答滴答作响。像是在下雨，我走到窗户旁，探头往外望了一眼，一座小院里亮着昏暗的灯亮，却瞧不见一个人影。

    我不知道我那三位同学和那两位警察去了那里，我更不知道身处何地，我用手推了推门，没想到门竟然开了。然而外面的雨下很凶了，突然，打了一个雷。我被吓了一跳，身体快速缩回屋子，只见黑影忽闪一下飘了过去。有人！我赶紧追了出去，雨虽然很大，但是因为有微弱的灯光，外面并不黑，所以那人跑的很快，我也能看见他模模糊糊的背影，可我探头看了一眼，院子里没人，往左看是深邃的黑，往右看依旧是深邃的黑。就在我要缩回头去的时候，我发现院子地上有一溜脚印。

    此时空中飘来了呜呜的哭声，声音呜呜咽咽在暗夜下尤为清晰，透露出哭者悲伤绝望的心境，我的心颤了一下。不知不觉被这凄凉的哭声搅乱了心，让我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胖女人被镶嵌在墙里，她脸清清楚楚浮现在我面前，不！应该是我面前的水洼里，我猛地一惊，低下头，被自己囊肿的身材吓了一大跳，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飞奔回屋里，四下找着镜子，镜子没找到，却看见了我的导师，他看见我的同时尖叫了一声，然后扑通跪在了我的面前，嘴里语无伦次地乱喊：“老婆！老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杀你的，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告发我，求求你了，别杀我行吗？我保证初一十五给你烧香，这辈子都不再碰别的女人……”

    他的话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不用镜子我也知道我变了。我的灵魂进入了导师妻子的身体，她被导师杀死镶在了墙上，可是我怎么会进入她的身体，那么我的身体在哪里？谁又在我的身体里？

    我几乎绝望地向后退了一步，这举动虽然是无心的，但是吓了导师一大跳，他浑身一颤跌倒在地，见我没有动作对着我又是一阵乱拜，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想和他纠缠什么，我只想找回自己的身体，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刚才听见的那哭声，难道？

    我扭头向外跑去，一溜烟跑到了院长，溅起了一阵阵水花，冰冰凉凉的，让我心悸。我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始终找不到哭声的来源，见导师跟在我身后，我踢了他一脚，气呼呼地大吼：“谁在哭，带我去。”

    他恐慌地看了我一眼，带着我走进一间地下室，地下室的楼梯很黑，但是地下室里很亮，我能看见地下室里躺着的五具尸体，还有我的身体在哭，哭的却不是我，我想一定是导师的妻子。

    我们走下去只好，那个我立刻不哭了，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幽怨，又有些无奈。接着她看向了导师，突然向他扑了过来，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导师被吓坏了，呜呜地忘记了挣扎。可我不能不管，我不能看着我去杀人，不然有逃不掉牢狱之灾。

    胖也有胖的好处，我没用什么力气就推开了那个我，然后挡在了导师的面前，大声告诉她，恶有恶报，他不会有好报应的。

    那个我又哭了，她一边伤心地哭，一边小声地嘟囔，我听不清她嘟囔什么，只好靠近她一点，这才听清她喃喃地说：“哎！都怪我自己太胖了，如果我长得这么好看，他也不会爱上别人。”

    我听得心酸，真想告诉她，爱情和胖瘦没关。爱情没了，就算你是天仙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那个我，哭着哭着，突然一下子扑向了我，我来不及躲闪，被她用力撞了一下，撞的头昏眼花，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正用手扣着墙上的泥，墙已经被我扣掉了一块，一只苍白的手露了出来，无力地耷拉在我面前，我有瞬间的晕厥，再一看身后，导师不见了，只有那五具尸体冰凉地倒在那里。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是我把墙上的尸体完全扒出来后，门被撞开了，小哥带着警察天神般闯了进来，我被小哥扶出去的时候，看见了导师。他带着手铐，呆呆地看着我，也许他做梦也想不到，警察会这么快找上门来，当然我也不清楚，小哥为什么总能及时来解救我，我问他，他总不吭声，让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