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更新时间:2020-10-04 21:36:25 | 本章字数:4323
“你这个死脑筋,就没有见到过男人?”娜娜把赵惠兰喊出医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我怎么了?”赵惠兰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有点委屈似的反问。
“还怎么了?我问你,李先利是怎么回事你搞清楚没有,这么快你就原惊他了。”娜娜问。
“他向我发誓再永远对我好。”赵惠兰害羞地说。
“对你好?还永远?这骗人的话你也相信?”娜娜反问。
“我……我……”赵惠兰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我什么?我告诉你,李先利在印刷厂找了个女朋友叫易果,昨天都找到公司里来了。”娜娜说。
“有这事?”赵惠兰惊讶地问。
“有没有这事你问问你的先利哥不就清楚了。”娜娜说完头一摆就走了。
赵惠兰六神无主呆呆地站在医院外面。
“喝!喝!喝!”西瓜皮同他的一帮小兄弟正在喝酒,八仙桌上一片狼藉。一个胖子结结巴巴,摇摇晃晃站起来对西瓜皮说:“报告大哥,好……好消息,那个李……李先利,走……走了。”
说到李先利,西瓜皮两眼就射出凶光,他恨不得要吃李先利的肉喝李先利的血,他多次当兄弟们的面发誓一定要好好收拾李先利报仇雪恨。
西瓜皮与李先利结仇都因易果姑娘而起。易果长着瓜子脸, 水汪汪的大眼睛,身材苗条,皮肤白净,西瓜皮死皮赖脸要易果做他的女朋友。那是三个多月前的一个下午,西瓜皮带着他的一班兄弟来到印刷厂,走进李先利的办公室。李先利对这帮人早有耳闻,泡茶敬烟以礼相待。西瓜皮坐在李先利的对面,拿起李先利的芙蓉王香烟盒正反面看了看又放回了原处,李先利心知肚明,从柜子里拿出两条烟说:“送给兄弟们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西瓜皮的手下就伸手接过了香烟。“李厂长客气了,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只管说。”西瓜皮边说边起 身告辞。“好,不送。”李先利忍着心中的不快从牙缝里吐出字来。
易果在基建工地帮忙做饭,她提着一瓶开水送给李先利,西瓜皮看见了嬉皮笑脸地喊:“果果。”易果不理,提着开水瓶往里冲,西瓜皮两手一伸挡住了门。
“嫂子好!嫂子好!”西瓜皮的一帮兄弟嘻嘻哈哈地喊着。那个结巴胖子走近易果的身旁说:“嫂子,这活让我干。”伸手去接热水瓶,易果不肯胖子去抢,热水瓶“啪”的一声掉地上了,开水烫得他哇哇叫。
“你烫到我兄弟了,看怎么办?”西瓜皮面露凶色问。
“你看怎么办?怎么办?”他的一帮兄弟跟着起哄。
“让我亲一口。”西瓜皮话一说完就抓住了易果的右手,易果是个钢铁性子,左手一扬“啪”的一声给了西瓜皮一个耳光。
“你敢打老子,臭婆娘给脸不要脸,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西瓜皮高高举起了拳头。
他举拳头的手被人从后面牢牢地抓住了,西瓜皮转头一看,是李先利。
“怎么?想英雄救美?你不想活了?”西瓜皮凶狠地说。
“这英雄我今天当定了,识相的快给我离开这里!”李先利大声说。
“哎呀,今天有点邪啊,在老子的地盘上还要我离开?兄弟们上!”西瓜皮话音一落,几个人就冲了上来要打李先利。李利开始给烟他们抽是想息事宁人,心里却早就有一团火,这下正是机会,不教训教训这帮人,他们还会上门找是非的,他又怕出手太重伤了人不好办,毕竟是来求财的。他用劲一提几乎让西瓜皮悬空,接着抓住了西瓜皮的另一只手大声道:“想打老子你们怕还嫩了点,老子习武时怕你们还在玩泥巴。”这时李先利已经把西瓜皮的双手反扣了过来,像钳子般有力的手让西瓜皮动弹不得。西瓜皮的兄弟扑了过来,有人捡起了地上的断砖,有人顺手拿上木棒,李先利左闪右跳,用西瓜皮当挡箭牌,谁也无法近李先利的身。李先利捏着西瓜皮的手暗暗用劲,西瓜皮痛得“哇哇”大叫,李先利大声说:“你们如果真的想玩老子就出手了,如果想要命就给老子滚。”
“你放了我,我们走,我们走。”西瓜皮求饶了。
李先利手一松,西瓜皮一帮人就逃之夭夭了。易果对李先利的出手相救非常感激,暗暗地爱上了他。
“兄弟们给我张开耳朵听清楚了,我要易果做我的老婆,你们都喊了嫂子的。从现在开始你们给我盯紧点,有事随时报告我。还有那个印刷厂也一样,不给点颜色他们看看,我就不是西瓜皮。”西瓜皮伸着长脖子说完了话,又端上一杯酒说:“兄弟们,干!”
娜娜有些心不在焉坐在办公室,她两只眼睛在不停地转,不知又在想什么。李一辉半上午才走进办公室,这些天他感觉有点力不从心,公司里的事太多,他花在胡老师身上的精力也太多。自从那天从医院出来,他又去找了胡老师两次都没有见到人,他意识到胡老师有意回避他,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他找不到答案,心情坏透了。李一辉在办公室里坐下,红木散发出的淡淡清香让他神清气爽,他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解了一下情绪。娜娜满脸挂着笑,端来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说:“这是现煮的,我加了点奶,糖放得少会有点苦。”
“谢谢!”李一辉放下手里的报纸望了望娜娜说。娜娜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站在那儿。
“还有什么事吗?”李一辉问。
“有,有一个事想告诉您。”娜娜说。
“什么?你说。”李一辉两眼盯在报纸上。
“我听说胡老师得了精神分裂症,是真的吗?”娜娜问。
“你听谁说的?”李一辉追问。
“胡老师的同事。”娜娜说。
李一辉没有说话,提起包就往外跑。
“李总,李总。”任凭娜娜喊,他头也不回。
李一辉一路疯跑到了学校,老师告诉他,胡老师请了病假在家里休息。他转身又往胡老师的家里赶,他敲着门喊着胡老师,没有人答应。他继续敲边敲边说:“胡老师,我是李一辉, 我知道你在屋里,你开开门,开开门。”敲门声把胡老师的邻居们都惊动了,李一辉全然不顾,仍然敲着喊着。好一会后,门打开了一条缝,胡老师用身体堵住门不让人进去,她身上仍然穿着那件旗袍。“敲,敲什么啊?李一辉你这个坏东西,大大的坏东西。那天晚上我本来就会死的,我做好了准备,你却把我送到了医院,你走,我讨厌你。”凶恶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我坏,我是坏东西,但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李一辉几乎在哀求着。
“作孽呢,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多天了。”
“是的呢,是要有人好好劝劝她。”
“丈夫把孩子和钱都带到外国去了,一个人孤零零的,能不得病么?”
“这人是谁?看上去蛮有情义的。”
“听说是个老板呢,搞房地产的。”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说什么啊?看老娘不砍死你。”胡老师手持菜刀冲了出来,见人就要砍,围观的人有的喊:“杀人了!”有的喊:“救命!”纷纷躲避。李一辉冲上前去,大声说:“你要杀就杀我,杀我!”他用手中的提包做掩护,迎着雪亮的刀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他怕胡老师伤到别人。胡老师已经失去理智,拿起手中的刀向迎 上来的李一辉砍去,李一辉的牛皮包被砍了一条口子,围观的人为他捏着一把汗。胡老师又举起了刀,瞬间李一辉抓住了胡老师握刀的手,把刀夺了回来,围观的人慢慢散去。
红木馆已经开始装修了,赵惠兰用轮椅推着张春霞来到了装修工地。李先利正在现场督工,民工师傅送来了木线等装饰材料,李先利验收后指挥民工卸材料。红木馆地处繁华街道,装修工人都在认真做事,张春霞很是满意,她要赵惠兰把她推 到较安静的一角,喊来李先利说:“我问了医生,我只要两个月就可以出院,你必须督促师傅们加班加点,我要的是又快又好,你想想,如果我们的红木馆开馆与楼盘开盘在同一天该有多好。”
“对!对!你这是一个好主意,可以双喜临门。我们可以多给优惠,让买了房的业主同时来选购我们的红木家具,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李先利口里说着话,眼睛却望着赵惠兰,赵惠兰从进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他。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还帮我招两名男工人,过几天就由惠兰带着去西双版纳培训。”张春霞交代。
“没问题!”李先利口里回答着,心里却在想:赵惠兰这是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他正准备开口问赵惠兰,张春霞又说话了:“先利,还一个事问你,你跟易果是什么关系?”
“哪个易果?”李先利反问。
“别装蒜,还要我把人找来?”张春霞语气坚定。
“嗨,我不是把事情的经过都给惠兰讲清楚了吗?还要我怎样?易果在工地厨房帮忙,有时去公司送资料,就这么简单,只是这段时间你们没在公司不知道,我真的与她没有一点关系。”李先利急得跳脚,这事他给赵惠兰解释两次了,她硬是不相信。
“好,这事我再也不问了,我今天再次警告你,你若不老实,我有的是办法整你,惠兰,我们走。”张春霞说完,赵惠兰头也不回就推着春霞走了。
李先利没有说假话,印刷厂工地上跑腿的事常常是易果做。易果性格开朗,聪明乖巧,谁有事都喜欢喊她,工地有些施工图纸需要修改,有些报告要报李一辉总经理审批,这些事大都是易果做。
清晨,太阳还没有露出笑脸,易果就伸着懒腰起了床,昨夜没有睡好,她做了个噩梦,梦中西瓜皮带着一帮人追她,她跑西瓜皮就追,她停西瓜皮就停,她跑得精疲力竭、汗流泱背。她打开鸡笼门,看着20几只鸡扑朔着翅膀摇头摆尾争先恐后出了门。今天天气不错,她的心情也不错。她肩背一只黑色背包,身穿红色连衣裙,显得干练利落。心里装着一个人说苦也是甜,她今天要进城到公司办事,想又能见到李先利了,心里就在“呼呼”直跳。她爬山抄近路,山上的树木茂盛,鸟儿在叽叽喳喳叫,一阵清爽的凉风吹来,让她神清气爽,易果禁不住亮起 歌喉唱起:
真的好想你,
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追月的彩云哟也知道我的心,
默默地为我送温馨……
甜美的歌声在山中回荡。
“只……只怕是在想……想、想你的先利哥吧。”突然躲在山中的胖子结巴跳了出来,把易果吓了一跳。
“死胖子,你这么早跑出来干什么?吓得我汗都出来了。”易果说。
“干……干什么?还……还不是我大哥想……想你了,嘻嘻。”胖子说完伸开双手挡住了易果的路。
“你想干什么?我要赶头班车。”易果说。
“不……不干什么,就……就是我大哥……哥想什……什么。”胖子站在高处双手挡着路,吃力地说着话。
“让开,不然我喊人了。”站在低处穿着高跟鞋的易果厉声地说着,就往前冲,胖子伸手去挡易果,易果本能地往后退, 脚没站稳,身子一歪人就往山下滚去……
整整两天了易果没有回家,家里人四处寻找都没有音讯, 易果的父亲心急如焚,第三天下午,他带着人跑到印刷厂工地要人,工地上的人说也没有看见,便派人去公司找李先利,等到晚上进城的人才回来说易果根本没有去公司,要她送去的报告公司也没有收到,问了李先利,李先利说他一直在装修工地上,也没有看见易果。
“这人跑到哪里去了呢?”她家里人急了。
一个大活人出去三天了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呢?这中间肯定有问题,易果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易果的父亲越想越害怕,她的母亲一声宝贝女儿一把泪,哭着哭着没有声音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嫂晕过去了!”
“快,送乡卫生院!”
“车,快叫车!”
……
叫喊声,呼救声,骂人声一片混乱。再不能这样等下去了,易果的父亲把亲戚朋友喊到一起说:“果果是帮印刷厂做事去了,我们找印刷厂要人没有错。”兵分两路,一路守在印刷厂,一路进城找李先利、找公司,硬要做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留在印刷厂里的人在工地上横冲直撞,骂骂咧咧,饿了自己进厨房炒菜做饭。进城的一批人风急火急叫来大卡车,情绪激动找李一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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