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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白鹤姑娘诉身世原住南岳烟云峡谷中   只因妹妹贪玩耍祸起岣嵝峰的蟒妖精

更新时间:2021-05-24 09:42:36 | 本章字数:10096

    第三回

    白鹤姑娘诉身世原住南岳烟云峡谷中

    只因妹妹贪玩耍祸起岣嵝峰的蟒妖精

    在南岳祝融峰下,有个叫烟云峡的地方,此处林深幽静,古木参天,泉水潺潺,到处是秀木修竹,簇绿叠翠,四季繁花不绝,香气终年袭人,时有山烟缕缕,宛如漫舞的轻纱。

    这里有精舍三间,雾阁云窗极为雅致,雕阑曲槛,叠石成山,疏泉成池,路面青石块铺就,两旁排列着苍劲古朴的树桩盆景,到处是一簇簇修竹和那艳丽的奇葩异卉。真可谓是天上人间。

    下午时分,一个年约七、八岁,身着翠绿衣裙、头上插着几朵小红花的小姑娘,正俯在曲栏边喂水池中的鱼。水面漂浮着几朵硕大的,正在开放的睡莲,成群的鱼儿在争夺着那小姑娘抛下的鱼食,小姑娘园园的脸盘,大大的眼睛,正在聚精会神地逗着鱼儿,“小淘气,快,到这边来!”被她称作小淘气的鱼儿,仍没抢到食,小姑娘撅着嘴,“又没抢到,你真没用。”她遗憾地拍了拍小手,说道:“没有了,全没有了,就怪你自己!”

    这时,从大门内走出一个体态丰腴端庄的中年妇女,她身着镶边的浅灰色衣裙,慈祥的脸上总挂着一丝笑意,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四下望了望,朝着小姑娘的方向喊道:“蓉儿……快回家来呀!”

    “哎,娘我就来啦!”远处传来了小姑娘的回答。

    不一会儿,喂鱼的小姑娘出现在屋旁的小道上,她手中拿着几株花儿,一路蹦蹦跳跳,挥动着手中的花儿,大声喊道:“娘,我的鱼儿又长大啦!”来到了母亲身边,她还在兴高采烈地比画着,“娘,你听我说了吗?,我的那条小淘气,又长大了许多呢!”

    “好了、好了,你自己还不知道有多淘气呢。”边说边拍打着小姑娘身上的灰,说道:“帮娘拿柴去。”蓉儿妈边走边说着。

    随后,蓉儿妈走到窗沿下抱了一把劈柴,蓉儿在后也一手提着一根。

    蓉儿妈抬起头,朝天空望了望,自言自语道:“你爹也该回家了。”

    “娘,爹今天能回家吗?我好想爹爹呢!”蓉儿也跟着望望天问道。

    “我看你爹爹今天不回,明天一定回。”蓉儿妈随意答到。

    “呵,又是这么句话!”蓉儿撅着小嘴说。

    蓉儿妈没再搭理她,牵着她的手进了屋。

    堂屋上首是一张红栗木八仙桌,桌上供奉着香火,两边各摆一张红木太师椅,墙角有两盆古朴遒劲的黑松,墙上悬挂着篆体书写的“天地”二字,在香烟的缭绕中,显得那样的古老。旁边是一副字体苍劲的条幅:“修千年道行,全赖上天之宠幸;积百载功德,焉忘大地的恩惠。”左右两面墙还挂有几幅花鸟的水墨丹青和书法长卷。下首放着吃饭的桌子,桌上已摆上了菜肴。

    蓉儿妈端了一碗菜摆放在桌上,“蓉儿,去叫你哥哥姐姐来吃饭。”

    “好哩。”蓉儿边答应边朝里屋跑去。

    傍晚,从山脊的小道上,风尘仆仆走来一人,他身背一蓝布包袱,手提一把大刀,此人约五旬左右,身材高大,仪表不俗。清癯的面孔两道浓黑的剑眉高挑,双目炯炯有神,高鼻梁下两条雁尾短须。身着一套深色锦缎袍服,腰系一条金黄色洁净板带,脚蹬镶边青色短靴,只见他大步流星朝这栋木屋走来。

    他就是这户的主人,姓白,名勤生,他和夫人白氏,都是经千年修炼才成正果,得道成仙,所以取其“禽生”的偕音为其大名。育有一儿二女,儿子白俊,年已十七生得眉清目秀、英俊潇洒;大女儿白兰,芳龄十四,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心灵手巧,白兰聪慧过人;次女儿蓉蓉刚满七岁,长得娇小玲珑天真烂漫。

    这是他刚从天下五岳之一的嵩山回来,只因他在嵩山听到传言,当年被禹王镇压在衡山岣嵝峰的蟒蛇精逃出来了,直把南岳衡山搅得天翻地覆,肆无忌惮的屠戮人们。他当下就心急如焚,委实担心家中的妻子儿女遭不测,所以他千里迢迢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

    白勤生推们进来,妻子儿女们正围坐桌旁准备吃饭,白勤年见一家人安好,他终于如释重负。

    眼尖的白兰一下就看到了,惊喜地叫道:“爹!爹回来了。”立即起身离桌。

    “爹?!”蓉儿跪在凳上一扭头,连忙溜下凳子跑上前去。

    “爹!”白俊高兴地喊道,也跟着离开了饭桌。

    “回来了,他爹。”白夫人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爹。”白兰走到白勤生身边,将他的大刀和包袱接了过来。

    “爹!爹。”蓉儿跑到身边又蹦又跳,扯弄着白勤生的衣服,“爹,你怎么才回来,害得蓉儿天天想您。”

    “那就真难为你了啊。”白勤生弯下腰来,一把将蓉儿抱起说道:“我蓉儿是真想爹,还是假想爹?”

    “是真想爹,白天想了,晚上还想呢。”蓉儿用小手在白勤生眼前比画着。

    “我的蓉儿,你是哪里想爹?”

    “我……”蓉儿一时语塞,随即指了指头,然后又拍了拍肚子说:“是蓉儿的心里想。”

    她的言行,引来了一家人一阵欢乐的笑声。

    “爹也想你呢。”说着用胡子扎了蓉儿,白勤生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玉兔来。

    蓉儿一把拿过来,高兴地大声叫道:“娘、哥、姐你们看,这是爹给我的小玉兔。”

    “蓉儿快下来,让爹洗把脸,擦擦汗。”白夫人从厨房端来一盆水。

    白勤生洗罢手脸,来到饭桌边刚坐下。

    “爹,您请喝茶。”兰儿端上一盅茶。

    白勤生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平安和睦的一家人,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白夫人端走洗脸盆,顺便带进来一碗菜说道:“俊儿时候不早了,快陪你爹爹吃饭吧。”

    蓉儿紧挨着白勤生,一个劲的地朝他碗里夹菜,嘴里还不停地说道:“爹,你多吃点,外面没有娘做的好吃。”

    白勤生抚摩着她的头道:“爹在外面有好多好吃的,你自己要多吃点就长得快,长得象哥哥姐姐那样高,那样大。”

    “象哥哥姐姐那样高,那样大?”蓉儿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望着她爹。

    “嗯,比哥哥姐姐还要高,还要大。”白勤生将菜又夹到了蓉儿的碗里,然后对白俊兄妹说道:“爹回家见你们都安然无恙,那颗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

    “什么事让你如此牵挂,我们几个不是很好吗?俊儿、兰儿都能当家理事了。”白夫人不解地插话道。

    “爹,我和娘天天在盼您早点回家呢!”蓉儿满脸的饭,抬起头来说。

    “不许插嘴,大人说话小孩听,你看你……”白夫人忙将蓉儿脸上弄干净。

    “你们身在其中,却不知个中原委,外面闹得人心惶惶的,唉!这也难怪,你们足不出户,倒也是少生了些烦恼。”白勤生微微赞许的说道。

    “爹,您不是交代过我们不准出峡谷一步吗?要不然,谁会天天呆在家中。”白俊不无埋怨地嘟囔着。

    “他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值得你这么紧张,我们天天在家,外面的事委实有所不知。”白夫人心神不宁地追问道。

    “嗯,说来话长,这次我本来想在嵩山多盘桓几日,前天下午,你师伯来找我说,南岳蟒妖复出了,闹得很是凶狂,我担心你们有什么闪失,立即日夜兼程赶回来了。我在山下就听人说起,在我外出的这三个月里,蟒妖把南岳闹翻了天,山上已无常人的踪影,而你们却在烟云峡内怡然自得,这怎不令我好生担心啊!”白勤生不无地感叹说道。

    “我们足不出户,什么妖什么怪也不曾见到过。”白夫人惊讶地说道。

    “这就好,这就很好,我一路上心可是悬着的,恨不得一步赶回家啊!”白勤生欣慰的说着。

    “那蟒妖一准是知道我们乃神仙之家,必定害怕,所以不敢前来骚扰。”白俊兴奋地分析道。

    “这可能也是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但往后都切切不可掉以轻心,妖孽是没有什么道义规矩可言的啊!”白勤生声色严厉的说道。

    “那怕什么,我们一家人难道还惧怕区区一个小蟒妖”。白俊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论是什么妖,什么怪,我们不去招惹它就是了,谅它也不敢贸然前来生事。”白夫人说。

    “‘事不当固争,防祸于未然’蟒妖在此作祟已成定论,不论它敢不敢来冒犯,我们都应提高警惕,做到有备无患,你们明白了吗?”白勤生郑重其事地说道。

    “谨遵爹爹教诲。”白俊、白兰同声答道。

    白勤生朝身边一看,蓉儿握着小玉兔睡着了。

    靠墙角处设置一张黄杨木雕花床,绿罗床幔,粉绢床帘,梳妆台紧靠床沿,上置一盏油灯,油灯的火苗忽闪忽闪着。左边靠窗处,摆放着红木茶几和两把太师椅,茶几上有细瓷茶具和几色果品。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增添了几分雅致的气氛。

    白夫人半躺半倚在床上心有不安地问道:“他爹,你说这蟒妖会来骚扰我们吗?”

    白勤生坐在太师椅上答道:“俊儿说得也在理,我们都是千年修练之身,弃恶扬善乃我们的本性,谅它蟒妖也不敢贸然来犯,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驾得万年船总是好事,蓉儿还小,不谙世事,以后要多看管蓉儿点,不要让她到处乱跑,尤其不能跑到山林里去玩。”

    “嗯,你就放心吧,我会看紧她的。”白夫人点头称是。

    “夫人,我没在家这段时间真难为你了。”白勤生起身来到床边坐下。

    “这不算什么,俊儿、兰儿都长大了,也都孝顺、听话,不用我操心。”白夫人答道。

    “哦,他俩的功课没有荒废吧!”白勤生又问道。

    “没有,早上寅时练功,白天读书,兰儿除了学刺绣外,还学医,她自己试着开了几副药方,还不错,明儿我拿给你看看。”白夫人披衣坐了起来答道。

    “嗯,这兰儿定会有出息。”白勤生欣慰地点了点头。

    “俊儿今年十七了,你这次去贺寿,跟师兄提起俊儿的婚事没有?我看她的娟儿就不错,从小就逗人喜爱。”白夫人问道。

    “提了,师兄当即就答应,等明年春上,她将带娟儿过来,来时就将婚事办了。”白勤生高兴据住夫人的手说。

    “哪有父亲将女儿亲自送上门的,这你也不怕人家笑话?”白夫人笑着抱怨道。

    “我当时也觉不妥,哪知师兄大度得很,他说什么繁文缛节都免了,娟儿从小就没娘,只要我们善待她,他就放心了。”白勤生高兴地说着。

    “这是自然的,是应该的。”白夫人乐不可支的说。

    “这事儿完了,兰儿又该费心了。”白勤生打着哈欠,转头吹熄灯……

    有词为证:

    回家走,黄昏后,谷中山色仍依旧。传言恶,难丢却,快如星火,到家心落。错,错,错!

    天无眼,妖得意,幼儿娇女非人戏。星辰起,心慢落,绣鞋还在,信情难获。莫,莫,莫!

    《钗头凤》

    寅时,一家五口都身着练功服,在屋旁的练功坪里练武功。

    白勤生练了一趟刀法,就来到了妻子的身边。

    白夫人手提两把剑,在指点着蓉儿在打拳。

    小巧玲珑的蓉儿一身紧身女衫,正在有板有眼的打着拳。

    蓉儿侧身看见了白勤生就嚷道:“爹,我打趟拳您瞧瞧,看蓉儿有没有长进。”说着,只见她宛若大人般,认真地紧了紧腰带。

    “好,我看蓉儿在爹出门时是否偷懒没有呢。”白勤生笑哈哈地走了过来。

    “爹,您就请看吧!”蓉儿不再搭理,摆开了架势。

    只见她先从容自若地舒展了一下身手,接着娇声稚气地大喝一声,双掌展开,双脚跺地有声,双掌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翻腕拧肘,迭腰击掌,前掌屈伸平眼,后掌曲肘头上,坐胯拧腰,脚法越来越快,掌法也越来越激烈,只见一团人影,突然一个跟头翻起几尺高,落地纹丝不动,接着挺胸收腹抱拳,一气呵成,面不改色,气不乱喘。

    “爹,娘,蓉儿献丑了。”说完就脸一红,跑到母亲面前抱着白夫人的大腿。

    “看不出,我出门这段时间,蓉儿还真有长进,还学会‘爹,娘,蓉儿献丑了。’”白勤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爹,我是学了俊哥哥和兰姐姐的。”说着,蓉儿直往娘身后躲。

    “好了,别害羞了,看你哥哥姐姐练功去吧。”白夫人牵着蓉儿的手说。

    这时,俩兄妹正在过招。只见那兵刃相撞,火星四溅,刀剑上下翻飞,飕飕生风,一剑紧随一剑,一招快过一招,俩兄妹练得那样专心,杀得难解难分。忽见俊儿一式玉带缠腰,剑锋向对方腰部如疾风般扫去,但见兰儿嗖的一声,来了个旱地拔葱,纵起有七、八尺高,俊儿也随即跃起,一剑朝兰儿的双脚电闪般削过去,只见身悬半空,脚无踏处的兰儿,右脚朝左脚脚面一点,猛提丹田之气,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躲过,飘然落地她处险不惊,临危不惧,就这样兰儿轻易地化解了俊儿的这一招。

    “停!”白勤生一摆手,嘴角漏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说道:“你们都过来!”

    兄妹俩提剑跑了过来,然后各自剑尖朝地,抱拳施礼,恭恭敬敬地同声问道:“爹,您有何吩咐?”

    白勤生看着这双儿女,手捋髯须道:“你兄妹俩的剑术虽有提高,然尚需求精,在交手时,切不要疏忽动作的连贯要领,一招一式,一擒一纵,都要讲究轻重缓急。刚才俊儿出剑就操之过急,应在兰儿势尽而又未全尽时出剑,兰儿则再无力翻跃,必伤剑下;兰儿则在翻跃落地时应立即出剑,不该停顿,一旦剑出,俊儿也就防不胜防了。在临阵对敌时,往往瞬间没把握好,就痛失良机,所谓胜负,只在刹那间,平时操练务必掌握其节奏,快慢适度,轻重分明,制敌于先机,攻敌之不备,才能尽显自己的气势和功底。你俩听清楚了吗?”

    “谨遵爹爹的教诲!”兄妹俩恭恭敬敬地答道。

    白勤生看着俊儿和兰儿手中的剑道:“你俩终于把娘的双剑给要来了啊!”

    兄妹俩面面相觑,红着脸不知如何作答。

    “是我给他们的,反正我已老了,随便拿两把剑活动一下身子骨就行了。”白夫人忙出面打圆场。

    白勤生扭头看了看夫人一眼,又回过头对兄妹俩说:“既如此,你俩就当好好珍惜。”停了一下,又问道:“你俩可知这剑的来历?”

    “孩儿们尚不知晓,望爹爹明示。”兄妹俩答道。

    “你娘这两把剑可称得上世上绝无仅有,你娘原本是使单剑的。兰儿的这把碧玉剑是你娘小时由师傅授予的,诸多的弟子中,就数你娘剑术超群,这几十年来,你娘也未曾离开过此剑;俊儿的这把剑叫龙须剑,是你娘的师傅受东海龙王一根龙须的启迪,铸就了这把旷世无双的龙须剑,当年你娘师傅外出仙游时,就将此剑赠与了你娘,此后,你娘就改为使双剑了。现在既然你娘将双剑赠予了你们,你们兄妹当要珍惜方可,更要秉承使用此剑的宗旨:只可用来防身健体,除暴安良,不可滥杀无辜……”

    “好啦,别再唠叨了,让他们去练剑吧。”白夫人打断了他的话。

    “好吧,那你们去练功吧。”白勤生看一眼夫人说道。

    “孩儿们时刻不忘爹娘的教诲!”兄妹俩异口同声答道。

    “这就好。”白勤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夫妻俩望着一同离去的兄妹都满意地笑了。

    当日下午时分白勤生及白夫人在屋内各忙各的事,白兰和白俊都在静心读书和刺绣,蓉儿见没人玩就溜出了家门,到屋外花圃里追蜂捉蝶去了。

    正在这时,游荡了近一天的蟒妖,正饥饿难耐地沿着这条小道,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着。无意中,发现了峡谷中的房屋,它急忙拨开树丛朝峡谷中望去,见到这么个好地方,自己竟还不知晓,心中不免惊叹不已。突然他见一小姑娘在屋旁花丛中玩耍,饥肠辘辘的蟒妖顿时垂涎欲滴,它犹豫了片刻,终于蹑手蹑脚悄悄地摸了上去。

    蓉儿此时正聚精会神地在花圃中捉蚱蜢,蚱蜢一跳,她跟着朝前一扑,反复几次,终于全身扑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小手松开,逮着了。她高兴地用手指提着蚱蜢的翅膀,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扑打着衣裙上的灰屑。她兴奋地想开口喊什么,不料被一双又大又黑的手给捂住了,她本能地挣扎着,那只黑手紧紧捂着她的嘴,掳着她悄悄地离去。花园里留下一片踩倒的花草,那只掉在地上的蚱蜢,被一只大脚踩扁了……

    ……

    白夫人走到门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用围腰扑打着身上的灰尘,然后抬头放眼四下望了一望,口中亲切地大声喊道:“蓉儿,回家啦!”

    片刻,没见回声,就自言自语道:“咦,刚一会儿,蓉儿她又跑哪去了?”紧跟着,走下台阶,大声喊道:“蓉儿回家啦!你在哪里听见没有?”白夫人侧耳倾听了一下,仍然没有回音,她心中不免一惊,甩下围腰巾就朝水池边跑去。

    水池里的金鱼在安闲地游弋着,睡莲静静地躺在水面上,一阵阵微风将水面吹起一波波涟漪,石山处,曲栏边,空空如也。白夫人这一下惊吓得非同小可,连忙大呼小叫:“蓉儿,你在哪里?快回来呀!娘想你呀!蓉儿……”

    此时,只见山边的树儿随着微风在轻轻地摆动,山谷里回荡着白夫人的呼唤声。

    听到白夫人的喊声,白勤生、白俊和白兰都相继赶来。

    “怎么,蓉儿不见了?”白勤生焦急地问道。

    “娘,妹怎么会不见了呢?刚才还和我在房里玩来着。”白俊急切地问道,眼睛四处张望着。

    “你们大家快先找找,蓉儿听到了是不可能不答应的。”白夫人惊慌失措地哭丧着脸地说着。

    “怎么会呢?刚才还在我房里玩小玉兔呢。”白兰说着“我再到屋里找一下看,说不定在哪旮旯睡着了。”说完她朝房屋跑去。

    大家又围着水池边,假石山仔细搜寻了一遍,仍然不见踪影。

    白兰神色慌张地跑来,“爹,娘家里没有找到蓉妹。”

    “老天爷呀!这如何是好啊!”白夫人捶胸顿足的不知所措。

    “咱们快分头找,兰儿和你娘在屋前屋后寻找,我和俊儿到山脊那边去。”白勤生感觉到此事严重,情况有点不妙,就和俊儿匆匆离去。

    白夫人和白兰边走边喊地来到屋旁的花圃,只见遍地盛开着黄色和紫色的小菊花,一眼望去哪里有蓉儿的影子。白兰走到一处有明显踏痕的地方蹲了下来,见一只蚱蜢被踩扁了,再随着踏痕朝前走去,一只小玉兔映入眼帘,白兰急忙拿起一看,只见沾了泥土的玉兔丝线已被扯断,白兰着急地喊道:“娘,你快过来看看。”

    白夫人急忙赶过来,拿过玉兔一看,手直哆嗦,再仔细朝前一看,一串隐约可见的脚印直通山上……

    “快,快叫你爹和你哥,从这个方向去追!”白夫人焦急哭喊着。

    “好!“白兰拔腿就跑,嘴里在大声呼喊着”爹!爹!哥……”一会功夫白兰就跑不见了踪影。

    白夫人跌坐在地,手中握着那小玉兔,嚎啕痛哭。

    傍晚时分,白夫人手中捏着那断线的小玉兔,在屋前来回走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在哭诉着:“蓉儿啊,你可要回来呀,你是娘的心肝,你是娘的宝贝,我的苦命的蓉儿啊,你可要回到娘的身边来呀!”

    语无伦次的白夫人时儿朝山边看看,时儿朝天空望望,“作孽啊!作孽啊!蓉儿才七岁,这个该千刀万剐的鬼蟒妖,你为何连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都不放过呀!这是我前世做了什么作孽的事,今天报应在蓉儿身上哟。”白夫人哭得死去活来。

    白兰从山道上匆匆赶回来,见娘倒卧在地上,连忙蹲下身来叫唤道:“娘,娘!你这是怎么啦?”

    白夫人睁开眼朝四下看了看,一把揪住兰儿道:“蓉儿呢?蓉儿找着了吗?”

    白兰痛苦地摇了摇头,白夫人于是又放声痛哭。

    “娘您先别这样,爹和哥都还没回来呢,兴许他们会找着妹妹的。”白鹤姑娘流着泪劝说着。

    “如果真是那恶魔捉去了,哪还会有人罗,这只怪我。蓉儿,是娘没把你带好,娘也不想活了。”白夫人呼天抢地用手拍打着地面。

    “娘,先回屋吧!天已黑了。“白兰艰难地将扶起,朝屋内走去。

    白兰端来一盏油灯,灯光一下照亮屋内。

    白夫人跪在在八仙桌前,在哭诉着求神灵保佑,她时而抽泣不成声悲痛欲绝,时而嘶哑嗓子干号着。

    白兰倒来茶水,紧挨着母亲跪着,又是给娘打扇,又是给娘捶背。

    这时,白俊满头汗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劈头劈脑就是一句“蓉妹回家了吗?”

    “你们还没找着?”白夫人呼地一下转过身来站了起来。

    当白俊定下神来,看到母亲和妹妹的表情,痛苦地说道:“我没找到。”然后就垂着头,沮丧地朝旁边凳子上一坐,黯然泪下。

    白夫人眼泪巴巴地看了俊儿一眼说道:“你爹怎么没一起回来?”

    “他叫我分开来找的。”白俊流着泪答道。

    “爹一定能找到蓉妹的下落,任何时候爹总是最有办法的。”白兰宽慰着母亲,接着又担心道:“这么久了,爹莫非遇着那蟒妖打了起来?”

    这时,白俊懊恼地跺了跺脚,“唉,就是爹要我分开找,不然真若打了起来,也会有个帮手罗!”

    “那你现在去山冈那边瞧瞧,天这么黑,别走太远了,让我提心吊胆的。”白夫人抬起泪痕满脸,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好吧!”白俊提着剑就朝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又转身对白兰说道:“兰妹,你在家要好好伺候娘,我一会就回来。”

    “哥,你放心吧。”白兰答道。

    白俊刚开门,正好白勤生一头闯入。

    白夫人立刻焦急地大声问道:“他爹,蓉儿没找着?”

    “爹!蓉妹呢?”兄妹俩双双奔了上前。

    白勤生见到眼前的情景,心中不觉猛地一沉,他无言以对,只能是痛苦地摇了摇头。

    白夫人“哇”的大叫一声,一头栽了下去,眼明手快的白兰一把将她母亲扶住,惊慌地喊道:“娘,娘,您怎么了?”

    白勤生急忙上前道:“你娘晕过去了。”连忙与白兰一起将白夫人扶到凳上坐好,给她掐了掐人中,过了片刻,才听到她“啊”的一声,回过气来。白勤生道:“快给你娘喝口水。”

    白俊倒了水递过来,白勤生喂完水,白夫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望了望丈夫儿女,立即又痛苦地哭喊道:“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蓉儿没有了,是我没带好……”白夫人嘶哑着嗓子在哭喊着。

    “娘,您别这样好吗,您这样我们的心中更难受呀!”白兰抱着娘哭喊着。

    “娘,我们一定要替蓉妹报仇!”白俊紧握着手中的剑说道。

    “夫人,你这样也于事无补啊,事到如今,你急坏了身子,也是找不回蓉儿的,蓉儿不见了,谁的心里不难受呢?”白勤生在开导着夫人。

    “那怎么办呢?爹!”白兰插话道。

    “兰妹,我们去找那妖魔,为蓉妹报仇去!走,我们走!”白俊挥舞着手中的剑,拖着白兰就朝外走去。

    “站住!你上哪去找妖孽来为蓉儿报仇,你还嫌家中不乱。”白勤生大声吼道。

    “那我们就丢下蓉妹不管啦!”白俊气呼呼地顶着嘴。

    “放肆!谁说不管了,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去找,那妖孽的巢穴在哪?武功法术如何?我们一概不知。何况到这现在大家都水米没沾牙,都已是疲惫不堪,就算是找着了这妖孽,也岂不是白白去送死!”

    他接过白兰递的茶,一口喝完,抹了抹嘴道:“俊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将来还指望你当家理事,做事还这么冲动。”见白俊不吱声,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俊儿,这谁不着急啊!蓉儿是我们的骨肉,但凡事都应三思而后行,否则的话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面面想觑的娘儿仨,一时都无言以对,白俊只好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来。

    白夫人则垂头抽泣着。

    白勤生见大家不言语并发话道:“大家都劳累了大半天,都已心神疲惫不堪,兰儿先扶母亲回房歇息,去弄点吃的,大家都养好精神,一切留待明天再说。”

    白夫人在兰儿的搀扶下回房去了。

    白勤生望着仍在发呆的白俊道:“俊儿呀,你也去吃点东西,歇息去吧,明天可能会有场恶斗呢。”

    “爹,明天能找着那妖孽吗?”白俊抬起那伤心而忧郁的眼睛问道,犹豫着不想走开。

    白勤生朝他摆摆手“去吧,总会找到那妖孽的,你让我静一静。”看着白俊离去的身影,白勤生突然一下悲从心来,不觉热泪纵横,他仰天长叹一声,抹了抹腮边的泪珠,拿起桌上的宝刀,久久地凝视着……

    天刚蒙蒙亮,妻儿们都个个手握兵器,神情严峻地在听白勤生的吩咐。

    一夜未曾合眼的白夫人显得苍老了许多,青丝中已有些许白发,眼泡红肿,面容憔悴,手握双剑在望着白勤生。

    “俊儿一人往东,若找到那妖孽的下落,切不可惊动,更不能与其交手,一定要赶快回来,记住午时在祝融峰下的大石坪汇合,切记、切记。”

    “孩儿知道了。”白俊点头。

    “兰儿和你母亲往南,不论探到那妖孽的下落与否,午时速赶到祝融峰下,切勿意气行事,兰儿定要注意你娘的身体。”

    “孩儿明白了。”白兰答道。

    “我往西北两个方向去寻找,大家分头行动,切莫再生变故。”白勤生说完,走到白夫人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夫人,你纵有天大的悲伤,都要强压在心里,切切不可草率从事啊!”

    “他爹,你别为我担心,倒是俊儿从小就没离开过爹娘,这次要独挡一面,他年轻气盛恐怕有些不稳妥啊!”白夫人担心的哽咽着。

    “不要紧的,孩子现已长大成人了,也该让他历练、历练了,要学会审时度势,独自思考了,我相信他能行的。”白勤生宽慰着夫人。

    “爹、娘,你们放心好啦,我已不是小孩子了。”白俊说完就独自朝外走去。

    接着大家都佩戴好刀剑,各自进入茫茫的晨雾和林海之中……

    ……

    时至午时正,白勤生准时赶到了视融峰下的大石坪,没见妻儿们赶到,一人在焦急不安地走着。

    不一会儿,就见白俊垂头丧气的匆匆赶来了大石坪。

    “爹,孩儿什么也没有打探到。”白俊懊恼又沮丧地说。

    “俊儿,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白勤生无比疼爱地搂着俊儿的肩头。

    “俊儿,你娘她们来了。”白勤生指着前方。

    片刻,白兰搀着一路啼哭不止的母亲,蹒跚而至。

    白俊忙赶过去,扶着娘坐在石块上。

    白兰朝白勤生摇了摇头道:“整个山中见不到人,无从打听消息。”

    “这不怪你们。”白勤生来到夫人面前又说道:“夫人,看你这般模样实在不宜奔波了,还是要兰儿先扶你回家休息,在家等候消息吧。”白勤生关切地说。

    “不!他爹,你是否已知道那畜生在哪里了,对不对?!”白夫人蹭地一下站起来。

    白勤生神色凝重地迟疑地说道:“是啊。”顿了顿接着道:“我探是探听到了……”

    “打听到了什么?”大家精神为之一振,神色极为紧张,异口同声地问道。

    白夫人更是急不可耐,一把紧紧攫住白勤生的手。

    白勤生望着夫人那双充满了希望而又焦急的眼神,万分艰难的启口说道:“这也并不是好消息啊,”紧接着他长叹一声痛苦的说着:“但我估摸蓉儿有着落了。”

    大家都没有听出那弦外之音,仍等着要听下文。

    白俊、白兰连喊带叫:“爹!爹您就快说吧,真急死人了。”

    白勤生紧紧地握住白夫人的手道:“我一路翻山越岭,什么人都不曾见着,来到紫盖峰下遇着了一位老樵夫,我跟他打听,并将事情的原委告之于他,他告诉我说,现在岣嵝峰上,就是那条当年被禹王用咒符镇压在此处的妖蟒蛇精,在此作乱已数月,山上的飞禽走兽几乎绝迹,更何况人乎。由于禹王的咒符经长期的日晒雨淋,野兽的践踏和其粪便的污损而失灵了。那蟒蛇精冲破咒符的神力束缚,在此已作乱数月有余,山上的飞禽走兽几乎绝迹,更何况人乎。这千年的蟒妖一旦脱离了羁绊,就更肆无忌惮地出来伤害生灵,有许多樵子和猎人就此失踪,现在人们根本就不敢到山上来了,你小女定是凶多吉少啊!他说完就不见了人影,这是神灵在告之我们呀!这、这……”

    “有神灵的指这不是好事吗?!”白俊有点兴奋地说道。

    白勤生深深叹口气摇了摇头道:“根据神灵的现身,蓉儿十之八九已落入到了这妖孽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啊,我们还是吃了大意的亏呀!”说完眼泪刷刷直下。

    白夫人听完身子一歪。

    “娘,娘!”白兰紧紧抱住。满脸泪痕的她已气绝昏厥了过去。

    有道是:

    千年蟒妖破咒出,恶魔出世罪孽生。

    从来正邪难相处,鹤仙从此难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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