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十回 亲人送别情难舍  来年开春定来战蟒妖 劳先生雪天造访  惊叹世侄媳医术高超

更新时间:2021-06-02 09:00:44 | 本章字数:10030

    亲人送别情难舍  来年开春定来战蟒妖

    劳先生雪天造访  惊叹世侄媳医术高超

    白鹤姑娘站在江堤上,河风吹动着他的衣裙和长发。

    江心的船只隐约可见,白鹤姑娘挥手在向尤伯和娟儿频频招手,白鹤姑娘反复擦拭已红肿了的眼睛,久久不愿离去,直到看不清船上的人影,才流着泪一步一回头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菊花在家良的搀扶下站在大门口,远远地看着白鹤姑娘,十分伤心地走了回来。

    菊花挣开家良的手,疾步来到禾场边,迎着泪痕满面的白鹤姑娘轻声问道:“你尤伯伯和娟姐姐就这样走了吗?”

    白鹤姑娘忧伤地点了点头抽泣着说:“走了,他们就这样都走啦!”紧接着她“哇!”的一声扑在菊花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兰妹妹,你别哭了啊……”菊花劝着、劝着,随即也梗咽起来,然后两人抱成一团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菊花你也凑什么热闹,还不快将弟嫂扶进屋去,外面这么大的风。”家良埋怨着菊花。

    “兰妹妹,我们先进屋吧。”菊花止住哭泣,眼泪汪汪地将白鹤姑娘扶进屋。

    菊花和白鹤姑娘紧挨着坐在火塘边,白鹤姑娘仍在无声地抽泣。

    家良在忙着倒开水冲茶。

    “兰妹妹,人生聚散终有时,你伯伯不是明年还会来吗!先喝口水吧。”菊花在劝慰着。

    “弟妹,先喝口茶吧。”家良递上茶碗。

    白鹤姑娘急忙抹了抹眼泪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让你们招呼我啊!”她连忙接过茶。

    “这是应该的,我们李家难报你情谊的万一呢。”家良诚恳地说道。

    “别再这么说了,白兰我真消受不起啊!你们是不知道,我还是在十岁时见过伯伯和娟姐的,这一晃就是好几年了,尤其是在我这最危难的时候见到他们,这短暂的聚散使我感情上一时转不过弯来,心中特别伤心和难过。”说着,白鹤姑娘又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

    “弟嫂啊,你有所不知,亲情这东西,相隔久远,相聚短暂,越显得其珍贵,越能留下无尽的回味,这也算是人生的一大美事啊!哪象我们罗,几代人都住在一起,七大姑八大婶的也不过二三里地,有的干脆就在一个大屋场里,你想牵挂谁也没主呀!我说弟嫂呀,你这也是一种福气呢,我和菊花可没你这样的福气。”家良有意调侃着劝慰着。

    白鹤姑娘破涕为笑:“看不出你李大哥,你还蛮会逗人开心的呀!”

    “兰妹,你别听他瞎说,他是三百斤的野猪,一把寡嘴。照他这么说,夫妻两个也要相隔久远,相聚短暂,感情就越显得珍贵罗。”菊花反驳道。

    “夫妻当然如此,俗话不是有‘久别胜新婚’一说吗?”家良得意地说道。

    白鹤姑娘见他们争起来了,连忙岔开话题说道:“近亲也好,远亲也罢,我只是因为很久没见到娘家的人了,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没好好地招待、招待,这才使我有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感觉,待过几日便自然没事了。哦菊花姐,你的病情可否已好转了?”

    “我感觉无甚大碍了,我这次死里逃生,全托你妹妹的福呀……”菊花脸色又暗了下来。

    “你……你又来了,我就害怕你这样,好啊!无甚大碍就好。”白鹤姑娘说完抹了抹脸颊,站了起来就准备往外走。

    家良忙起身说道:“弟嫂,我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完家良神色挺难为情的望了望白鹤姑娘。

    “什么话呀?我们家没有什么禁忌,但说无妨,李大哥平常是男子汉,今天怎么如此扭扭捏捏,这可不是平常的家良哥啊。”白鹤姑娘笑着说道。

    “菊花此次大难不死,无以回报,弟嫂大恩就不言谢了,可她还想与你结拜为姐妹,又怕有高攀之嫌,故一直没有开口说出来,我在此斗胆替她提出来,请弟嫂万万不要嫌弃我家菊花。”家良终于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这好哇!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结拜为姐妹,我这就真的有个姐姐了吗,这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也正有此意呢。”白鹤姑娘想了一下又说:“菊花姐姐,你为什么不自己说呢,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菊花尴尬地说道:“我的好妹妹哟,我可是个平常的农家妇啊,我怎敢开口啊!”

    “农家妇,那我是什么?我也不过是普通女子,这是我们俩的缘分,也许这就是天意使然,姐姐你说呢?”白鹤姑娘高兴的大声说着。

    “对!是缘分,是缘分,我的好妹妹啊!”菊花此时心花怒放兴奋地走上前来,紧紧地和白鹤姑娘拥抱在一起。

    是夜,俩人交换了生辰八字,焚香八拜喜结了姊妹缘。

    陶侃,家良张罗酒菜向他们姊妹俩人贺喜,直闹到夜深人静。

    屋外是一个银色的世界,北风卷着雪花在沙沙作响。

    屋内一片静寂,只有杂房火塘里的余火,隐约可见时明时暗的火星。

    家良和菊花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喂,家良,我们这次可真是因祸得福啊,如果没有这妖道乱搞狐狸精之事,我现在还躺在家里的病床上,或许早已死了,也说不定呢。”菊花兴奋地说。

    “是呀,这是祖宗菩萨坐得高,通过这一折腾,你的病全好了,还拜了个神仙妹妹,这真是菩萨显灵啊,真是祖上积了德啊。”家良更是喜不自禁。

    “我总觉得欠妹妹的太多了,替她做牛做马也难报答万一,我想……家良你明天回家,给爹娘报个平安让他们放心,还要烦爹娘带几日莲儿,另外你把家中的鸡鸭鱼肉,捡好的拿来,也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你说行吗?”菊花诚心诚意的说着。

    “行!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受人滴水之恩,当思涌泉相报,这才是做人的本分,你放心好了。”家良立即满口答应。

    “嗯,这样做,我的心或许会好受些。”菊花拭了一下眼角。

    “你的病当真全好了?”家良凑近菊花问道。

    “当真全好了,你摸摸吧。”菊花拉着家良的手放在胸口上。

    “哎,是全好了!”家良轻轻地抚摸着那结了痂的胸部。

    “真神啊!那尤伯就那么一抓一甩,就把病根全抓走了,当时我就有撕裂皮肉的感觉,不过转眼间就没事了,只是到现在才感到有点疲乏。”菊花感叹道。

    “神!要不是我耳闻目睹,我真不敢相信,你呀,真有个神仙妹妹了罗。”兴奋家良捧着菊花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别乱说,兰妹妹讲了,要我们对此事守口如瓶,对父母也不要讲,更不能对外张扬。”菊花立即轻声制止道。

    “好,我会记住的,更不会对外讲的,嗯,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睡觉吧。”家良收回手意犹味尽地说着。

    第二天一早家良就借口说要回家一趟,白鹤姑娘和陶侃也没在意。

    ……

    堂屋的大门紧闭着,陶侃在昏暗的堂屋里专注地织着着草鞋。

    身旁是几双已经织好的草鞋和一堆梳理整齐的稻草。

    “士行哥,你冷不冷?进来烤烤火吧。”杂房里传来白鹤姑娘的呼唤声。

    “好罗,我将这只织完就进来。”陶侃答道。

    白鹤姑娘坐在火塘边缝着虎皮袄子。

    菊花在床上裁剪着那零星的虎皮。

    火边的药罐在冒着热气,呼呼作响。

    “姐姐,这几天,我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在娘家时,我最多就绣绣花,这缝衣做鞋之事还从来没有做过呢。”白鹤姑娘抬起头来说道。

    “妹妹呀,象你这样心灵手巧的,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啊,什么东西你一看就会,什么事你一点即通,我的这点点看家本事,全让你给学走罗。”菊花笑了笑说道。

    “哪能呢,这人情事故,礼尚往来,什么三节两生啦,什么规矩和忌讳啦,我都还没有请教呢。”白鹤姑娘停下手抬起头来笑着说。

    “这过年过节,生日喜庆那又有什么难的,你做姑娘的时候,在家里就没有过年、过节?”菊花好奇地问道。

    “哎,我家在深山老林中,连邻居也没有,哪来的这般讲究。”白鹤姑娘叹了叹气说道。

    “哦,原来如此,这好说,我将我知道的全告诉你。女人嘛,最怕的就是无米之炊,只要有了东西,就什么都好办了,这逢年过节,红白喜事,礼性可不能不讲,再说妹夫这也是知道的呀!”菊花望着白鹤姑娘说道。

    “嗨,他呀!他生性大大咧咧,也从不讲究这些,哪会过日子。我想这居家过日子,就得象个居家过日子的样子,不能老是象他那样屋里乱糟糟,吃喝没讲究,否则,外人会指责我的,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白鹤姑娘道。

    “嗯,没错,家中搞成个什么样子,全靠我们女人能不能干,贤惠不贤惠,男人啦生来就粗心。”菊花附和着。

    “哎、哎什么事啊,你们俩人在背后糟蹋男人啊!”陶侃推门进来就笑着嚷道。

    “士行哥,你来得正好,穿上试一试,要是不合身,趁姐姐在也好改改。”白鹤姑娘立即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虎皮袄子道。

    “这样的东西,还是留着你自己穿吧,我这人啦,随便什么对付一下就行了。”陶侃没上前,就准备坐在一傍。

    “这哪成呢?我特地要姐姐给你做虎皮袄子,让你上山打猎时少受点风寒,还准备将剩余虎皮再给你做双虎皮靴子呢,来穿上先试试吧。”白鹤姑娘走上前去,一把将虎皮袄子披在陶侃的肩上。

    菊花插话道:“妹妹叫你穿,你就快穿上吧,别辜负了我妹妹的一番好心啦。”菊花笑着催促着。

    “好吧,好吧,硬要我穿我就穿吧,这就叫着恭敬不如从命。”陶侃笑呵呵乖乖地穿了起来。

    白鹤姑娘在陶侃前后左右的挺认真地打量着:“嗯,大小正合适,姐姐你可真行。“

    “啊呀!妹夫你好不威风啦!真个是三分人才,七分打扮,这可一点也不假,来,转过身来,让我看看背后。”菊花笑眯眯地口中调侃着。

    陶侃听话地转过身来。

    “好!经妹妹的手一缝,真是天衣无缝,合体合身,保准妹夫上山打猎不冷,不冷!哈,哈,哈……”菊花喜笑颜开。

    陶侃也很高兴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往年啊,我一身破棉袄,一根草绳往腰上一扎,头上带一顶破帽子,脚上裹一块兽皮往草鞋里一钻,就上了山。这了解我的,晓得我是去打猎,不了解我的,还以为哪来的一个大叫化。”陶侃顿时感慨道:“这真是;男子无妻,家无主,那就象树木无叶,可真是光棍一根啊!家有贤妻真乃男子之福啊!”

    “妹夫如此美言,妹妹心中定如喝了蜜一般,不象我家那口子,木头脑壳一个,从不会体恤别人,更不会说句恭维话。”菊花打趣道。

    白鹤姑娘连忙插话:“姐夫也不错啊,为人勤劳、正直、厚道,心地善良,哪能会不体恤你呢?你呀就别冤枉他了,小心你门牙会掉的呢。“

    此时,门外传来赛虎的叫声。“汪,汪,汪。”

    “是我家那口子来了。”菊花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忙走了出去。

    菊花打开大门,狂风卷着雪花直朝门内钻。

    家良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肩上挑着担子,匆匆奔来门前。

    “快在外面抖落身手的雪再进来。”菊花替家良扑打着身上的积雪。

    “你快进屋吧,我自己来就行,你别又受了凉。”家良阻拦着菊花。

    白鹤姑娘赶出来说:“哎呀,你们怎么啦!这么大的风雪还站在外面,这雪又不是什么脏东西,快进来,快进来吧。”

    陶侃也跟了出来疑惑地问道:“李兄这大雪天,你上哪里挑这么一担东西,准备上哪儿去啊?”

    “不去哪,这路哇真不好走,雪打得睁不开眼睛,路也找不着,还摔了几跤,也不知摔坏了东西没有?”家良有点担心地说。

    “什么好东西呀?这样的天气,挑这么一大担送哪啊。”白鹤姑娘问道。

    陶侃插话道:“你们快进来吧,我关门啦!有什么话,进去再说也不迟呀。”

    家良坚持在门外将雪拍打干净,才将担子挑了进来,进来后家良就忙着将里面的东西往外拿。

    “家良兄你大雪天要进城去贩卖吗?这天气肯定街上没有人冷冷清清,哪会有人来买,只能等到睛天才好卖。”陶侃在一旁说着。

    家良直起腰来,望了望菊花欲言又止。

    菊花开口了:“这些不是拿来卖的,妹妹、妹夫这是我们送给你们的,以此来表达我们的一点谢意。”

    “什么!送给我们?”陶侃、白鹤姑娘俩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说道。

    白鹤姑娘和陶侃俩人没料到,家良这大雪天从家来,竟是去拿东西送给他们,这鱼、鸭、鸡、肉、稻米整整一担,这下白鹤姑娘可真来脾气,硬是将东西装回罗筐里,即刻就要家良挑回去。

    菊花和家良好说歹说,白鹤姑娘硬是不依,他俩想请陶侃帮忙劝说,那陶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鹤姑娘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陶侃从未见过白鹤姑娘发这么大的脾气,他无奈地摊了摊手。

    菊花实在急得无法,就拉着家良双双朝地上一跪。

    这一下反倒把白鹤姑娘给难住了,刚拉起这个可那个又跪下,几番下来白鹤姑娘真是无可奈何,白鹤姑娘望着这一对受尽了苦难的夫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终于心软了下来,答应下不为例就收下了,这时菊花才破涕为笑。

    厨房里热气腾腾,白鹤姑娘腰系围腰在锅里翻炒着,菊花往灶口里塞着柴火。

    白鹤姑娘说:“我说姐姐呀,你也真是的,把家里准备过年的东西都拿来来了,你家里的老人怎么办啊?”

    “没有呢!家中还留着呢,这也是爹娘的意思,人就得要是这个样子,别人敬你一尺啊,你就得敬人一丈。”灶中之火映照的菊花满脸红霞,心中异常高兴的说。

    “我的好姐姐,你不要整天想着怎样报恩,这样你也活得累,我也不乐意听。这次我收下了,下次再这么做的话,就休怪妹妹不领情了!施恩不图报才是做人的正理。”白鹤姑娘唬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啦,妹妹别说了,姐姐知道了。今后你说怎么办,就都依你的行吗,别唬着脸啦,小心会变丑罗,那姐姐我可担待不起的哦。”菊花开心的说着。

    “扑哧”一声白鹤姑娘忍俊不惊的笑了起来道:“这才象姐姐说的话罗。”

    家良在火塘边烘烤衣服。

    陶侃边帮着添火边说:“李大哥,你家里父母、女儿都还好吧?”

    家良说:“都好,有劳你挂念,只是累了我娘。但,当二老知道菊花病已全好时,别提有多高兴了,我娘立即就去烧香拜佛,还说明年一定要来看望你们,当面拜谢呢!”家良眉飞色舞地道着。

    “这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们做晚辈的还没有去看望他俩老人家,哪有让他们来看我们之理,俩老这次又这么破费,我和白兰真乃诚惶诚恳也,明年我们定去拜见二老才是。”陶侃有意叉开话题接着说道:“对了,你将兰妹的药交给那户人家没有?”

    “给了,他娘高兴得手直打哆嗦,当即就要媳妇给她儿子服下,如果真正治好了他的病,那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啊。她娘还真问是谁开的药,以后也要携儿登门拜谢呢。”

    陶侃高兴的笑道说:“只要按时服药,我想应该会治好的,尤伯他老人家可神着呢。那登门拜谢之事,就无需再讲了,你就说他老人家去云游去了,此事千万别再生枝节。”

    家良点了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愚兄记住就是了。”

    “李大哥,士行哥,出来吃饭了。”白鹤姑娘在堂屋里喊着。

    “好哩,走,我们喝酒去!”陶侃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屑。

    堂屋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满桌的酒菜,热气腾腾。

    桌下置一大盆炭火。

    菊花在桌上摆放筷子和酒盅。

    白鹤姑娘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菜碗,从厨房走来。

    “给我吧。”菊花连忙接过来,放到桌上。

    陶侃惊喜道:“哎呀!这么丰盛的酒菜,是犒劳我和李大哥的吧。”

    “你在家连大门也未曾出过,此话你也说得出口,不害臊!”白鹤姑娘笑了笑解下身上围腰说道。

    菊花道:“今天饭桌上,我也来做回主,这饭菜是用来犒劳妹妹和妹夫的,你们两人必须请坐上首,我和家良一边坐一个,今天要好好陪陪妹妹和妹夫。”

    白鹤姑娘说:“这不成,大小、礼数还是要分的,你们是客人且又为兄为姐,理应坐上首的。”

    菊花急了说道:“今天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今天我们夫妻俩就左右伺候定了!”菊花连拖带拽地让陶侃和白鹤姑娘坐定,气喘吁吁地说:“你们认了我这个姐姐,今天就得听我的。”

    白鹤姑娘还在想说服菊花:“这不…这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

    菊花一把按住白鹤姑娘的肩头:“好妹妹,你就依了姐姐吧,你要体谅做姐姐的心情!”说着就抽泣了起来

    白鹤姑娘和陶侃相互望了望,又见家良直点头,忙说:“好好好我们依了你,行了吧,别哭了啊。”

    菊花破涕而笑:“这还差不多!这样才是我的亲妹子哩。”

    家良端起酒壶,一一斟酒。

    菊花端起酒盅道:“这杯酒先敬妹妹和妹夫,祝你们早生贵子,夫妻白头偕老,好人定有好报!来,喝下它。”

    “谢谢姐姐如此吉言。好,我们就喝下它。”白鹤姑娘拉着陶侃一饮而尽。

    “来,我们也敬姐姐、姐夫一杯……”

    正在桌下的赛虎,一下窜到门口,边叫边用脚刨着门。

    “慢,看是谁来了?”陶侃站起身,来到门旁,朝门缝里看了看后并打开大门。

    只见禾场雪地里走来一位老翁,他身披金黄色斗篷,拄着一根拐杖,脚踏一双长筒油鞋,浑身雪花,径直朝大门走来。

    “哎呀!原来是您呀!”陶侃急忙跨下台阶,搀扶着药王劳老先生。“兰妹,你道是谁来了?”

    “呦!是世伯呀!您老身子骨真健旺,大雪天还过河渡水出诊,真难为您了。”白鹤姑娘急忙来到阶沿上,扶着劳老先生,替他解下斗篷,在外抖落雪花。

    “世侄媳啊,老夫不但身子健旺,还口福不浅呢!”劳老先生抖落胡须上的雪渣说:“老夫早就闻到此屋有酒肉香,我是闻香而至呀!”

    “您不愧是老神仙,真让您给说着了。”白鹤姑娘陶侃二人,将劳老先生搀扶着走进门来说道:“姐姐、姐夫,赶快前来施礼,他老人家就是给姐姐治病的劳药王,劳老先生啊!”

    菊花、家良一听,慌忙双双离席上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就拜:“谢谢老神仙的救命之恩!”

    “使不得,使不得,此话从何说起?别折煞老夫了。”劳老先生慌忙将二人扶起。

    众人簇拥着劳老先生就坐。

    “老世伯,您请上坐!”白鹤姑娘过来张罗着。

    “老神仙,您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吧。”菊花连忙斟酒。

    陶侃马上递过暖手的烘炉。

    “老世伯,您先喝着,我再去温酒弄菜去,姐姐你就小心伺候着。”

    “你们别忙了,老朽暖暖手脚即可。”劳老先生说着就提着烘炉暖手。

    菊花端着酒杯说道:“老神仙,您别见怪,今天我们乡下人不知礼数,您千万别在意,我们两口子只能在此借花献佛,先敬您老一杯,请您喝下先暖暖身子。”

    “不客气,不客气。”劳老先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菊花的那张脸,他反复左看右看,然后又摇了摇头,接着他示意菊花坐下来说道:“这位小嫂子,请把你的右手伸过来瞧瞧!”

    菊花坐下马上伸过右手。

    劳老先生三指搭脉,闭上眼睛片刻,随即又摇了摇头,满腹狐疑地又拉过她的左手。

    菊花和家良面面相觑。不知道劳老先生为何直摇头。

    “这不可能呀!这……当初自己是反复把脉诊治,没有看错,真是怪事?”劳老先生自言自语。良久,他松开菊花的手又仔细端详着菊花,但见她满面桃红,唇红齿白柳眉高挑,眼如一泓泉水,全无半点大病过后的迹象。看到此,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拍打着菊花的手道:“这位小嫂子,你们二位……”

    此时,白鹤姑娘和陶侃正好端菜烫酒走了过来。

    劳老先生手一指道:“二位真要谢的,是他们二人,真正的救命恩人是他们。贤侄媳你别再羞煞老夫了,老夫何曾有这么大的能耐哟!”

    “老世伯,您不能这么说。当初如果没有您开的药方,小女子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能替姐姐治病的。”白鹤姑娘笑嘻嘻地说道。

    陶侃插话道:“老世伯,过去的事我们暂且别提,这大冷的天,您趁热喝酒吃菜吧。”

    劳老先生拿过酒杯,谁也不理睬,将酒一口喝下,只见他嘴一抿,眉头一皱,用手捋了捋胡须道:“老夫早有耳闻,这位小嫂子的病情不但没有恶化,而且日渐好转,当时老夫真是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老夫刚才把过脉了,从脉象来看,这位小嫂子的绝症不但痊愈,而且连一般的大病初愈的虚弱都不曾有。劳家药号虽然名声在外,也有不少祖传秘方和独特药方,老夫也尽管行医制药数十载,但绝治不了这种病。老夫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哪敢贪天功为己有呢。”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喝下一杯酒,指着对面而坐的白鹤姑娘道:“世侄媳,你就别让老朽不安了,老朽而今七老八十,难道还要我晚节不保,落一个贪他人之功的骂名吗?”

    白鹤姑娘见劳老先生很生气,顿时慌了神,她忐忑不安地嗫嚅着:“老世伯,您……晚辈的确是仰仗您老人家……”

    劳老先生打断她的话道:“世侄媳,老夫并无怪罪之意,老夫什么都明白了,能否向老朽示教,你用的是何种仙方神药?”

    “老世伯,您说笑了,我家白兰哪有什么仙方神药罗!”陶侃连忙插言。

    “是呀!此方只应天上有,世上哪有不死药哦。”劳老先生不禁仰头长叹一声道。

    白鹤姑娘见状,心中委实虽过意不去,歉意地笑了笑说:“老世伯,晚辈只是斗胆在您开的方子上添减了几味药,怕您老人家怪罪,故不便说起。”

    “果真有此事!”劳老先生闻此言精神为之一振,疑惑地迫不及待询问到。

    “是的,晚辈不敢打诳语,您老自己瞧瞧吧!”白鹤姑娘似乎早有准备,从棉袄内掏出药方递给劳老先生。

    劳老先生接过方子,双手颤抖着从怀中取出老花镜,就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只见他时而点头,时而摆摆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道:“惭愧呀!惭愧,世侄媳小小年纪,却有如此高超的医药知识,令老朽佩服,佩服。药方经你这一增一减,尽显扁鹊风范啊!老朽获益匪浅,真正令老朽汗颜呀。”劳老先生打心底佩服,高兴的大声说道。

    “老世伯言重了,晚辈能懂什么,还不是以您的药方为依托,碰巧而已。”白鹤姑娘松了口气,心想终于过了这道坎。

    “老世伯,您别光顾着说话,冷落了这些酒菜,来,大家都吃。”陶侃适时插话。

    “是呀!小女子能遇上您这几位贵人,真是福星高照,你们都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今生报不了这大恩大德,来世也要结草衔环……”菊花没说完,就哽咽了眼泪双流。

    劳老先生见这本该热闹的场合,被自己搅了,于是笑哈哈的举起酒杯道:“好,好,好。今天大家应该高兴才是,再如此下去,就该对不起世侄媳的一番美意了。”

    有词为证:

    施药数十年,诊病心无主。人病黄泉路已明,小命悬一线。

    妙手把春回,敢让神医羡。败柳残枝又叶生,少妇颜如玉。

    《卜算子》

    次日菊花和家良执意要回家去。

    白鹤姑娘、陶侃也不便强留,也就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们夫妻二人。

    天不放晴,总是阴沉沉的,时不时在撒着雪花。

    白鹤姑娘坐在火塘边做针线活。陶侃在地上整理打猎用的弓箭和弯刀等,他站了起来,用力将弓拉成弯月状,手指一松,“嘣”的一声,那嗡嗡之声久久在室内回荡。

    “兰妹,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识一下岳父大人的神弓神箭啊!”陶侃握着弓问道。

    白鹤姑娘抬起头说道:“嗯,是要尽快去将弓箭取回,不过,到时你拉不动的话,可得要天天练啊!”

    “那当然啦!如果我拉不动,我背也要背动它呀!”陶侃俏皮地笑着说。

    “我与你说正事,你却又在说笑。” 白鹤姑娘微微嗔怪道。

    “不笑不闹,阎王爷不要。”嬉皮笑脸的陶侃,说完看了一下白鹤姑娘的神气,知道自己闹了个没趣,就一本正经的又说道:“兰妹讲正经的,你最好早早地去取回家,如果真的拉不开的话,我也好趁早天天练啊!堂堂男子汉陶侃,哪有畏难之理呢!”

    “这话还差不多,开春后我们同去吧!”白鹤姑娘偷偷地笑了。

    “同去?这可是你说的呀!就这样讲定了,开春后我们同去!到时你不得反悔。”陶侃孩童般的高兴拍手叫道:“我还真没出过远门哩。”

    “同去,决不反悔,让你看看那里山山水水。”白鹤姑娘也开心的笑了。

    陶侃高兴地将箭囊里的箭全倒出来,用抹布擦拭箭簇,随后又用手指试了试箭簇锋。然后他拿出一个小布袋,正要打开。

    白鹤姑娘一眼瞧见忙问道:“这小布袋又作何用?”

    “这布袋里装的是干辣子。”陶侃头也没抬答道。

    “干辣子?干辣子何用?”白鹤姑娘感到疑惑地问道。

    “打猎有时要用它。”陶侃望了一眼白鹤姑娘答道。

    “打猎还要用这东西?”白鹤姑娘不解的问道。

    “兰妹你有所不知,这用处可大呢,有时山上很冷,尤其是这冬天候猎时,有时人都会冻僵的。这时就嚼上一只辣子,立即全身发热,寒气全无了。如果不是在冬天,遇到钻洞的野兽,它打死也不会出来,这时点上火用辣子一熏,野兽就乖乖地爬了出来。我们这里的人也常将它放进菜里,它能起驱寒避瘴气的作用呢。”陶侃在得意的数说着。

    “看不出,这辣子它还真有用啦!”白鹤姑娘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好奇地追问道:“那我们为什么没吃?”

    “我怕你不习惯,故而从没弄过。”陶侃将那干辣子递到白鹤姑娘眼前。

    白鹤姑娘看了看,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陶侃见白鹤姑娘不太相信,就说:“你试着咬一下辣子看看,你就不怕冷了。”

    “我才不试这鬼东西呢!”白鹤姑娘直摇头地朝后躲闪着。

    “鬼东西,这辣子本来就有驱寒去湿的功效,说起这辣子来……嗯,还有个好听的故事呢。”陶侃收起辣子道。

    寒冷的冬天,本就无聊,听说有个故事,白鹤姑娘连忙说:“是嘛,那你不妨说来我听听。”

    陶侃笑了笑说道:“你就不怕我胡诌?”

    “你见过有多少故事是真的。”白鹤姑娘心里想听,嘴上却这样说着。

    “那好吧。”陶侃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白鹤姑娘旁边,开始讲了起来。

    “在很早、很早以前,滔天洪水泛滥,妖孽肆虐。大禹先降妖除魔,后来又采取疏导的方法治理水患,使老百姓在水患以后能安居乐业,没想到洪水过后,那瘴气和瘴疠十分厉害,没多久就闹了个十室九空,大禹看了心中非常焦急。无奈只好求助于天庭,玉皇大帝听了也没有办法啊,只好下问文武百官,可是这些个文武百官天天歌舞升平,谁会在意如此之事呢,所以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因为他们从来不关心民间的疾苦,哪里会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太上老君颤微微站了出来说:“启禀玉皇大帝,据老臣所知,瘴气和瘴疠盛行,乃阴阳失调所致,凡间因长期被洪水之浸泡,导致阳气不足,阴气过盛。这只须驱散阴气,保持阴阳平衡,便可除瘴去疠,老臣长年采阴阳之气炼丹,发现有一物可以为凡人除瘴去疠,保准今后无此病灾肆虐。”

    玉帝听后大喜,忙问:“此是,何物?”

    太上老君不慌不忙地说道:“此物乃天庭所生,就在御花园内,此物辛辣异常,凡人少量食之,可驱寒,除瘴袪疠、强脾键胃。”

    玉帝便将该物赐给大禹。

    大禹取得后,便告诉瘴疠之地的老百姓怎样种植,怎样食用。没多久,瘴疠之地患病的老百姓全好了,从此以后,气候潮湿之地的老百姓,都有种植和食用辣子的习惯了。”

    “有如此一说,那我也来试一试。”白鹤姑娘好奇地拿过辣子,在上面吹了吹,朝口中一丢,猛地嚼了几口。

    “呸,呸,呸,呀!这哪是人吃的东西啊!”白鹤姑娘被辣得泪水双流,面红耳热的,不停的用手当扇,扇着自己的嘴。

    陶侃忙递上茶水说:“我要你尝尝,你竟一下嚼了一只。哈,哈,哈,原来你竟这么贪吃,好吃。”陶侃笑弯了腰。

    这并是:

    药王心中生疑惑,断定白兰非常人。

    白兰上当方知晓,辣椒辣人冇良心。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
评论本书
评论标题:
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