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篇-开头 损失不大,特别气人
更新时间:2021-12-17 23:07:00 | 本章字数:5644
7月10号,那职介所里的人再又为愚耕填了一张介绍信,要把愚耕介绍到某印花厂去,
那职介所里的人,实在掩饰不住对愚耕的厌烦情绪,难以奉陪,
那职介所里的人对愚耕的宽容已到底线,几乎是把愚耕当作是能力有缺陷的人,才客观宽容,
碰到愚耕这种求职者,只有自认倒霉,要求愚耕这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愚耕感恩戴德,过意不去,誓在必成,再也不来有劳那职介所里的人,好歹这是最后一回,
愚耕对那职介所的依赖也到了底线,只要能让职介所里的人这次再给他介绍一次工作,他再怎么过意不去,又算得了什么,这才是愚耕心里的大实话,这才是现实中的合理性,
俗话说可以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这已是愚耕第五次,有劳那职介所里的人为他介绍一份工作,谁能说这完全没有一点合理性呢,谁能说不可能有这样的现实发生呢,
愚耕其实是很能识趣的,愚耕从没有像这样真切地感受到,他实在是好不识趣,一定下不为例。
愚耕出动后,先是从那职介所那里搭车到火车站,再又搭车到新市场,最后又租摩托车抵达龙狮堡那里。
按介绍信的地址,某印花厂就在龙狮堡附近,愚耕在龙狮堡那一带反反复复寻觅好久,也问过好多人,就是找不到某印花厂,
愚耕真是痛苦万分,惨不可言,这可如何是好,为什么总是找地方不到。
无奈之下,愚耕试着给那印花厂打电话,要求派人来接他一下,
愚耕已变得畏缩,认为他哪还有什么资格,要求那印花厂派人来接他一下,愚耕实在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并不抱多大希望。
结果愚耕刚挂好电话,龙狮堡附近某巷子内就走出一个男青年,把愚耕接到那印花厂去,
那印花厂根本就没有招牌,铁门也是关着的,难怪愚耕难得找到,就连这附近的人也没有人知道,
愚耕以前还以为只要是称得上是厂的,就一定是大地方,真是老土。
愚耕进到那印花厂,里面只见有好几个男女青年在打工,
愚耕觉得他们个潇洒靓丽,青春活跃,而他就显得格外灰头土脸,邋里邋遢,可怜巴巴,
同样是青春年货,同样是出来打工,却有天壤之别,愚耕好生惭愧,不是滋味,
那印花厂其实很小,吃住办公生产都在里面,却井然有序生气盎然,就好像一户人家似的,
愚耕感怀身世,心酸不已,他又打的是什么工,都快让他失去了本来面貌。
那印花厂可能确实需要招聘人手,里面的青年老板马上就主动与愚耕接洽,显得平易近人,轻松愉快,一点都没有刁难的意思。
愚耕还没有摆脱悲观情绪,还没有一次顺利过,郁郁寡欢,
愚耕见到青年老板能有这种好态度,心里由衷感到欣慰,
但愚耕还是沉闷保守,规规矩矩,小心翼翼,不敢抱有过高的期望,
只希望青年老板能真心诚意地当即就接纳他,使他度过这一难关,基本生活能有保障,也就感恩戴德,忠心报效。
愚耕不敢保证他一定会对印花厂的工作产生兴趣,但愚耕相信,那印花厂的工作可以让他度过这一难关。
接洽的过程简短而又顺利,青年老板对愚耕十分满意,
完了青年老板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要求愚耕交十元钱再填表格,算是一种报名手术。
十元钱不多,可对愚耕来说也不算少,愚耕有些疑惑,但还是十分爽快地交了十元钱,并着手填写表格,
这是那职介所最后一次为愚耕介绍工作,愚耕既然好不容易找来了,怎么还会因为要交十元填写表格而吓跑呢。
这只不过是一张求职登记表之类的表格,愚耕并不认为填写这张表格有多么重要,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但愚耕还是填写得很认真,毕竟这张表格等于是那职介所给的最后一个机会,等于是愚耕花十元钱买的,
就更不用说愚耕是怎么好不容易才找来的,能不认真对待,
愚耕多么希望就像他很重视这个机会一样,那青年老板也能很重视把他招进来,
想必那青年老板肯定能看出,愚耕有多么多么地重视这个机会。
年青老板看过了愚耕填写的表格,就正式对愚耕作出指示,说是这里的床位成问题,要求等三天后,也就是7月13号再到这里来,到时会为愚耕办妥好一切事宜,并说好愚耕是轮流上夜班。
愚耕一听说还要再等三天,顿时深受打击,气乎不已,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套骗人的把戏,欲要当场发作起来,
就好像愚耕非常重视这个机会一样,愚耕感到非常失望,
愚耕几乎又悲观地认为这是早已注定的,愚耕前面那么多次依赖那职介所找活干都没有好结果,这最后一次依赖那职介所找活干,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
可愚耕稍微冷静想想,又觉得这应该不会是骗人的,
那职介所这么宽容地最后一次介绍愚耕来这印花厂里应聘,如果愚耕就这么轻易怀疑是骗人的,是不是显得太对不住这个机会了,太对不住那职介所啦,
愚耕再也不可能又把这里碰到的问题,又推给那职介所,又要求重新介绍工作,
愚耕在这里应聘碰到的问题,全都是愚耕本身的问题,要么勇于面对,要么就此彻底放弃。
愚耕还只有六十几元钱,要他如何再等得了三天,那肯定每等一天都会让愚耕心乱如麻,如坐针毡,危机四伏,需要极大的勇气与耐性,
愚耕不缺勇气,耐性就差了点,愚耕无论如何,都认为要他再等三天实在是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
愚耕只好噜噜苏苏叽哩咕嘟地表示,他还只有六十几元钱啦,如何能再等三天,实在无能为力,希望年青老板能有好一点的办法解决。
愚耕以为只要年青老板能真正体谅到他的困难情况,急人之所急,就完全可以不必让他再等三天,就当作是帮他一个忙。
那年青老板了解到愚耕的困难,并无反响,以为那完全是愚耕的问题,不关他的事,
那年青老板认为愚耕还有六十几元钱,就不算特别困难,再等三天根本就没有问题,
那年青老板还告诉愚耕,广州有好多每天只要十元钱的家庭旅社。
这是愚耕头一次听说,广州这有每天只要十元钱的家庭旅社,难以置信,
愚耕急着要知道怎样才能找到那样便宜的家庭旅社,愚耕不得不打算再等三天,以更加显得他对那印花厂的这份工作十分有诚意,
更加显得他依赖那职介所已达到了底线,
更加显得注定了的命运到底怎样就看这一回啦,
更加显得要让他本身的问题全都暴露出来。
那年青老板信誓旦旦地告诉愚耕,其实天河广场那里就有好多那样的家庭旅社,那样的家庭旅社的老板经常会到天河广场那里拉客,愚耕可以尽管放心地去天河广场那里,保准能找到那样的家庭旅社,
听那青年老板的语气,好像愚耕只要再等三天,保证会万事大吉,无后顾之忧。
愚耕已无话可说,当场表决他会再等三天,只希望年青老板说话算话,他再等三天后情况不会有什么变卦,
万一如果他再等三天后,情况有些什么意外的变卦的话,那对他将是一场灾难,后果不堪设想,拜托!拜托!
愚耕从那印花厂出来,就直接赶到天河广场那里,
愚耕就象是一只小鸟开始试着要学会飞翔,象是有些超脱,总算能另又拥有一种心情,
一下子从一个懵懂小子变成了一个游戏人间的江湖人物,
愚耕对要找家庭旅社,显得信心十足,游刃有余,
愚耕总算可以不用想起找工作的事情,而只是一心找家庭旅社,心情自然不一样。
很快,愚耕就发现一电线杆上贴有用刚笔写的某家庭旅社的住宿小广告,
愚耕上前去大模大样地伫立在那电线杆跟前,抬头认真看清上面的住宿小广告,
愚耕这个样子其实容易被人注意,
愚耕才不在乎呢,怎么样的人就会碰到怎么样的事,愚耕这个样子明摆着就是一个专门找家庭旅社的人,还怕被人注意吗。
就在愚耕认真看那电线杆上的住宿小广告的时候,愚耕突然听见背后有人正向他招呼,问他是否要住宿。
愚耕转过身来见是两位男青年,面目友善,就当即嘿嘿呵呵地承认,他正需要住宿,并急着主动与那两个打成一片,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坦诚相见。
那两人确定愚耕正要住宿,就连忙要求愚耕这就跟着他俩一块去住宿,每天只要十元钱。
愚耕见有这等好事,正中下怀,会心一笑,即刻就跟着那俩人一同走去,欢声笑语,不亦乐乎。
愚耕很快就进一步了解到,那两人也只是附近某家庭旅社的老顾客,已住有一个月之久,
刚才他俩再又全副武装到中国南方人才市场去碰了碰运气,
其实中国南方人才市场就在天河广场附近,难怪天河广场附近会有许多家庭旅社。
愚耕刚到广州的时候,是多么想去找中国南方人才市场碰碰运气,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如今愚耕再也不可能有那种想法,愚耕看到那俩人就更加觉得,他根本就不够档次去中国南方人才市场碰运气,
愚耕找工作与那俩人找工作性质完全不一样,
愚耕一点都不想说起他找工作的事,
那俩人这是在返回某家庭旅社的路上,才发现愚耕的,并出于热心,想为那家庭旅社顺便拉一拉旅客,
碰巧也为愚耕解了难,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愚耕跟着那俩人去一块住宿,不必客气,不必多心,自自然然,省却好多麻烦,
愚耕甚至有些难得的好心情,
那俩人找了一个月没找到工作还能保持好心情,这确实让愚耕由衷地羡慕,深受感染。
愚耕跟着那俩人走了十几分钟,就来到某家庭旅社。
这家庭旅社是由一套住房布置成的,比较简陋,比较拥挤,但井井有余,整整齐齐,
有这等住宿条件,愚耕心满意足。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里的服务特别有人情味,
就象是在家里一样,可以随意看电视打牌扯谈,可以随意进进出出,还可以围在一块吃饭。
这里的旅客大多是打工找工作的,处境艰难,却很乐观,尽情尽致地做一个快活的旅客。
也有旅客正从当时的法国世界足球杯中得到极大的快乐,忘乎所以,
原来有人打工找工作还可以是这样子的,并不能让他们丢失本来的面貌,
他们也都有一副假面具,随时可以戴着假面具去找工作,去中国南方人才市场碰运气,如同游戏。
愚耕稍显灰沉压抑,但还是受到很大程度的感染,恍如隔世,往事如烟,得闲且闲,得过且过,身心得得以调整,
愚耕是一心一意要老老实实地等三天后一,再去那印花厂,
愚耕一点也没有想起,要利用这三天时间去采取其它什么行动,一心不能二用,
愚耕对那印花厂的工作真是一片赤诚,毫无杂念,
愚耕几乎当他已经找到了那印花厂的那份工作,哪还需重新另找工作,
愚耕所剩钱不多了,好像唯有指望等三天后,能顺利地进那到印花厂里工作,
愚耕对那印花厂的信赖,等于就是在对那职介所忠心报效,死心塌地同,倒要看看注定的命运会怎样。
愚耕还是难免隐隐有很大担忧,危机重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7月13号,这对愚耕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天,愚耕注定了的命运将会在这一天得到判决,
愚耕依赖那职介所已经到了底线,愚耕已在那家庭旅社等了三天,愚耕的处境岌岌可危,
愚耕再也掩藏不住内心的恐惧,愚耕的忧患意识不停地在敲钟似地提醒他,恐怕是凶多吉少,
愚耕暗自祷告,天可怜见的,再也不要捉弄他了,他实在难以负重。
愚耕一早就从那家庭旅社动身赶到那印花厂去,
一路上心悸忡忡,魂不守舍,其实愚耕昨天就忍不住给那印花厂打过一个电话,听说那年青老板好像有事回江西老家了,不知到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愚耕真是难以置信,疑神疑鬼,然倒他这么倒霉,
无论如何愚耕还是要赶到那印花厂去再说,愚耕去那印花厂其实是太被动了,心里没有一点谱,完全听天由命。
愚耕进到那印花厂里面,只见里面的情况一切如故,
愚耕却感觉异样,拘谨不安,不知如何向里面的人招呼一声才好,
好像是头一次来,又要从头说起。
结果里面有人主动跟愚耕招呼了一声,告诉愚耕说这里的那年青老板因有事回江西老家去了,
欲要就此打发愚耕走,再也不作理睬,若无其事,才不管愚耕能不能接受。
愚耕顿时就尖叫起来,呜呼哀哉,
并一个劲语无伦次地抱怨这里的那年青老板害得他好苦,深受震惊,不得不怀疑这里的那年青老板居心何在,
愚耕怎么也不能把这种后果,简单看成是一次应聘失败,
看成是被骗了十元钱,
看成是让他白白等了三天,
真是说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说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里面的人把愚耕当作是神经病看待,态度暧昧,都不作声,
好像都认为如果换作是他碰到这种情况才不会像愚耕表现这么震惊,未免太死心眼了。
愚耕有自知之明,痛心疾首,无从发泄,心里面要这里的人都统统见鬼去,
愚耕甚至觉得他在这里的人的面前是神圣的,与这里的人在一起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
愚耕在现实中越是坷坎,多灾多难,越是能让他的人格得以升华。
愚耕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乖乖走人,愚耕忍不住向这里的人追问起来,
问这里的老板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问这里的老板有没有留下什么指示,
问这里的老板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问老板娘在不在,
问这里有没有人可以替老板出面,暂且把他安排下来,
问这里有没有人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向老板请示一下,
愚耕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能问起这么多问题,而且每个问题都这么切中实际,纯粹是在就事论事,亡羊补牢,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然而无论愚耕怎么问,结果只会让愚耕好自伤心,
喟叹世态炎凉,由此可见一斑。
最后愚耕觉得他在这里疯疯魔魔,实在是丢人现眼,作贱自己,好生委屈,
无奈之下也就毅然决然地默默地退了出去,肚子里还有一肚子怨气,难以消释,
这就是他不顾一切老老实实等了三天后得到的报应,这就是他注定了的命运,这就是他依赖那职介所的下场,
所谓天意弄人,如是而已。
愚耕从那印花厂退出来,显得彷徨失措,神思恍惚,悲痛得难以自拔,
预感到正面临一场最为艰难的生存考验。
愚耕痛定思痛,有些觉悟,认为这回真的只有靠自己啦,是该要主动采取行动,尽快找到一个什么活干,
愚耕毕竟算是有了一点社会经验,对于如何主动采取行动,不是完全茫无头绪。
愚耕稍经踌躇,就想起要到火车站那里去碰运气,
愚耕还清楚记得,他曾有一辆回到火车站转车时,
冷不防就会有个别油里油气的人,突然窜到他跟前,并死皮赖脸低三下四地问他是滞要找工作,
他则会小心翼翼地予以拒绝,生怕被牵扯上,心存忌讳,以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甚至以为只要在火车站出现的那些花样百出的各种名堂,都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应避而远之,不去招惹,以防受骗上当,陷入烂泥滩。
愚耕还只剩十几二十元钱啦,不必担心受骗上当,反正没钱有什么可骗的,
愚耕以为如果运气特别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马上找到工作,
就好像火车站特有的事情发生的规律一样,也可能会产生特有的效果,真是出奇才能制胜。
愚耕到广州后,几乎碰到的都是坏运气,没有一处顺利过,
愚耕竟指望会在火车站那里碰上特别好的运气,真是异想天开,
愚耕是很容易就产生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
好像越是异想天开的想法,越对愚耕有吸引力,
愚耕要主动采取行动,就要想到什么办法就按什么办法去试,
愚耕不敢保证去火车站就真的能够碰上特别好的运气,
但愚耕相信,去火车站会让他从一个新的起点,真正主动采取行动,
就像他来广州打工是从火车站开始的一样,他又要从火车站重新开始主动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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