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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回  海滨浴场

更新时间:2023-03-11 22:15:08 | 本章字数:11108

    夜里下过一场新雨,空气就像清洗过澄澈透明,蓝蓝的天空里像碧玉般晶莹。朝阳冉冉地升起来,金色的阳光如彩笔涂鸦着大地。树木更加葱绿生机勃勃,城市也显得辉煌壮丽。

    早饭之后,龙玉珠和焦玥驾着车从城里飞奔在往御虚山庄的路上,沿途的风景如展开延升的彩色画廊,景物在眼前掠影一晃而过。公路两旁翠绿的树木像两道帷屏,凌空飞架的铁塔串起一根根銀线,线上停落着一群群小鸟。新建的一座座农家别院在树木掩映下特別美丽而雅致。田野上一个个蔬菜棚,花圃里各种鲜花争奇斗艳,农民正在田野上忙碌,眼前是一派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景象。

    车穿过一畴平展的田野,进入弯弯曲曲的山道,山虽不高,却山峦起伏,如大海波涛汹涌澎湃,起伏连绵,山上青松绿杉,翠竹杂树,绿被覆盖,雨后放晴,阳光映在山上,漫山翠绿欲滴,像抹上一层油发亮。灵鸟在山中亮开清脆嘹亮的嗓子唱着歌乐。

    焦玥打开驾驶室的玻璃窗,面对窗外的风景感慨地说;’’国内的人去了美国赞赏那儿风景美,我看也不过如此。昨晚下了一场雨,更是水木清华,风景如画。龙姨你把车开慢一点,我把这景致拍下来带回美国给朋友欣赏,让他们也了解中国来这里旅游观光。’’

    龙玉珠减慢车速,焦玥举起数码相机对着车外的优美风景在不断地拍摄。龙玉珠握着方向盘,道路曲折,迎面常有车辆来影响视野,她的思想不敢懈怠,若稍不留神前面来了车辆就怕像张啸天那样的悲剧重演,血的教训时时刻刻警醒她。她瞄了一眼坐在身侧拍照的焦玥说;’’我把车在宽阔的路旁停下来,你下去采景拍照。’’

    ‘’这不必了,我随便选择沿途上最佳景点拍摄带回美国,一方面远在海外浓浓乡愁总牵着游子的心,想家乡时可以看到这一幅幅美丽的景致,睹物思人,家乡和亲人时时守护在你身边。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我的美国朋友来中国旅游,中国的名胜佳境处处都是。璧如,我们的海滨城是一座高度文明美丽的宜居城市。我可以断定,在美国也不可多见,我到过美国的几个大中城市,却尚未见到过像滨海这样旖旎风光,环境优美的城市。’’她说着却举起像机对着飞在峰峦之上振翅高飞的苍鹰拍着照。’’焦玥一边拍照,一边侃侃而谈。

    ‘’是呀,人在画中不知画,古人说得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些人盲目的崇洋媚外,我没有去过印尼和菲律宾之前,有些人从国外回来,渲染那里的风景如何好,但身临其境,就觉得大同小异沒有什么特别之处。’’

    焦玥拍完照,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关上玻璃窗笑道;’’相传桂林山水甲天下,有’’看过黄山不再看山之说’’,我高中毕业那年暑假,慕名而去游过了黄山和桂林参观之后两处的风景各有自己的特点。我到了美国留学,也去了不少的名胜风景处,都各有千秋。若把我们家乡的风景开发出来,也是吸引国內外游客的一张名片。’’

    倆人说着话,龙玉珠把车开得很慢,不觉到了交岔路口,左边的路是往海滨游泳场,那里有旅社和度假村,有海鲜楼是吃喝玩乐的去处,右边是回御虚山庄。

    ‘’我们是去海滨玩,还是回山庄里去休息?’’龙玉珠不经意地问。

    ‘’时间早得很,山庄里沉闷,去海边游玩吧,我喜欢去海里游泳,然后到沙滩上沙浴日光,再去吃海鲜如何?’’

    ‘’好呀,就按你说的安排行程,昨天同学聚会还玩得开心吧?’’龙玉珠饶有兴趣地问。

    ‘’还算行吧,分別几年了,再次相逢聚首总有些美好的回忆和各自生活工作心得交流吧。’’

    车在弯曲的山路上疾驰,一边是峻山密林,一边是幽深的峡谷,绕过两个山峦,便沿着一条光洁的沥青路前行,穿过林荫夹道到了海岸边,车停在树荫下的草地上。俩人下了车,太阳照在平静湛蓝的海面上,远处闪着粼粼的波光,还升腾一层薄薄迷眼光焰,近边的海岸线,都是礁屿与山,海水把山脚都洗刷出黝黝的石头浸在水底,海水轻柔地吻着礁石和海岸,激起一道道如翻着的鲢魚肚边的海浪,它又缓缓地退回去。龙玉珠与焦玥并肩地地朝着礁屿走去,俩人笑语朗朗从容不迫地谈着,来到礁屿上,焦玥像个快乐的天使对着大海’’啊’’放开喉咙高声地喊着。龙玉珠也被她的激情感染,童心未泯,对着浩瀚无际的大海也亮开嗓子高声地呼喊,轻轻吹过来的海风摩挲着面颊,把一绺绺秀发撩起,两个姑娘像天真浪漫小姑娘惬意地撒着欢,恣意地放飞自己。她们从礁上拾起石子,用力地向海里掷出去,余兴尽了,便用帕子摊开在礁上席地而坐,面对万顷碧波的辽阔大海,望着无际无涯的大海,一群群海鸥翔集,时而贴着水面飞行,时而又鸣叫飞向天空到不远处降落在海浪上。坐在礁石上可眺浴场,浴场里的景物尽收眼底。浴场里的水皱起浅浅的波纹,在太阳照耀下熠熠闪光,三三两两的泅水者在浴场里游,在海面上如飘着的气球时沉时浮,沙滩上也零落地撑开遮阳伞,像潮湿肥沃的土地里长出一朵朵彩色的蘑菇,淡淡米黄色的沙滩上或坐或躺,或是嬉戏的游人也零星地点缀着。

    ‘’你来这里玩过吗?’’焦玥手里捏着石子问。

    ‘’是在去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是与你爸一块来的,也在这浴场里游过泳,玩得挺开心,我不会游泳,你会游吗?’’龙玉珠坦率回答后眼光从远处收回来问焦玥。

    ‘’我喜欢游泳,但也只是刚刚入门,我曾经也不谙水性,但我那年暑假爸带我来这里游过两次,去了美国学校有游泳馆,我每个月去游一次,现在总算学会了。’’

    ‘’我只会一点,我老家在苏州市,小学和中学是在苏州市长大的,那里水泊溪流遍布纵横,我小时候我爸也常带我去游泳,但我水性差。一直游不远,你想游泳,我陪同你一块去,但切不可游到深水区去,那里很危险。’’

    ‘’我沒有游泳装,怎么游呀?’’焦玥犯难的笑着。

    ‘’这里有游泳装卖,买一套就行了走吧。’’龙玉珠站起来伸着腰催促她。

    焦玥一跃站起来,拍打着裙子上的灰尘,俩人缓缓地走下礁屿,轻声笑语地往海边天然浴场走来,海滩上沙子柔软,一脚踩下去鞋子深深地陷入沙中,抬起脚沙子像被挤压的海绵一样弹起,吱哑吱哑地响,太阳光下两道影子在沙滩上如影附形。沙洲上已感觉到热浪灼人,阵阵的海风吹来,刮在脸颊上就像轻柔的小手在抚摸,舒舒服服酥酥麻麻地痒。俩人来到港湾管理处,这里海岸边有高大茂密的棕榈林和华茂的风景树,还有丰茂的芭蕉林,掩映着几幢楼房。俩人从商店里购了两套游泳装,并换上泳装,又租赁了一只游艇,驾驶游艇是一个中年壮汉,长年累月受海风吹,日光沐浴一身黑油油的,肌肉发达,手臂和胸肌上隆起的肌肉一瓣瓣,浑身像古铜铸成的金刚罗汉,显得威严孔武有力。他领着龙玉珠和焦玥来到停泊在港湾里埠头上的游艇,他先跳上去,游艇晃动两下才平静下来,龙玉珠和焦玥也跟随上了游艇,在舷舱里坐下,驾驶游艇的汉子对两位美女说;’’两位美女请坐好,系好安全带,不要乱动。’’两位遵循水手的嘱咐,连忙系好安全带,一切准备就绪。水手解开系在岸边碇子上的链子,发动了游艇上的马达,游艇便缓缓驶出海港,向海深处破浪行驶。这时,游艇的速度骤然加快,就像要飞起来一般,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呼着,悬着一颗心太刺激。

    游艇犁开海面水皮,形成的波浪溅起高高的雪白水花,在眼前如一堵用乱雪堆成的墙,旋即又纷纷坍塌。迎面扑来的海风把纷扬在空中的水珠吹过来,像银丸射在身上凉凉的生生的疼痛。幸亏是穿着游泳装,否则,要把一身打成落汤鸡。

    游艇载着两人在规范的水域里飞奔,掀起的海浪把游艇时而抛向浪峰,时而跌入浪谷,像荡着秋千。她们欢呼地叫着,笑语朗朗。游艇在一平如镜的海面上飞速行驶,像骑着骏马扬鬃奋蹄在平原上,好抖擞。水手稳稳地操着艇舵,极目空阔的海平面,高高涌起的水花,挥洒出一颗颗水珠映着阳光折射出如一颗颗彩色的珍珠,幻化出五颜六色的长虹。仿佛如在童年坐在吊起的篮子里,摇晃着篮子被哄着进入梦乡。

    她们遥望着远处,隐隐的渔帆点点,在波光闪闪的海面上像落在池塘里荷叶上的蜻蜓。近处的海岸线,逶迤连绵的山峦,在眼前一晃,如同夕阳下一道飘浮的晚岚。两人坐着飞驰的游艇,在海湾里畅快地游了一周,头发和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从面颊上滚落的水珠流到唇边咸涩涩的,游艇依然回到码头边,驾驶游艇大汉冲着龙玉珠与焦玥咧嘴笑着;’’好了,两位美女可以松开安全带上岸了。’’俩人便结束了海上的游览,弃舟登岸。

    焦玥问;’’我俩还去不去游泳?’’她用手指头当梳子梳理一绺绺被海水打湿的头发。龙玉珠知道她想去游便笑着;’’你想去游,就穿这身泳装去吧。’’俩人说笑着向游泳场而来,这是个天然的浴场,来游泳的爱好者沒有夏日多,海滩上游泳场的海水里到处都是游客,万头攒动,人山人海。今天这里的游客稀稀零零,海滩上或坐或卧沙浴的游客凋落,海上浴场里游渡的客人也不多。两个身材高大的潜水员在水湄边巡视,犀利的目光注视游泳场里一切。俩人值班担负着游泳场里的警戒和处理意外事故,抢救溺水者。并竖立一块游泳的警示招牌,劝告大家切勿到深水处去游泳,安全区与危险区的警戒线是用一道彩色浮标,如同棋盘上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不可逾越的分界线。

    潜水员头戴防护头盔,穿着短裤衩,一件紧身的背心,虎背熊腰,一个潜水员向她两人走来叮嘱;’’喂,两位女士是游泳吧?千万不要游到深水处去,那里暗流很强,非常危险。’’她俩冲着潜水员善意的提醒和关心,点头微笑着。浴场里爱好游泳运动者,有的身上戴着救生圈,像彩色的金魚在游动,浪花里不时传来戏谑的欢笑声。互相追逐,泼着水攻击对方,焦玥和龙玉珠被浴场里欢乐场面诱惑,镗着水到及腰深的海水里便游了起来。两人的水性都不是很好,又遵循刚才潜水员的嘱咐,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在浅水场里游。龙玉珠不小心呛口水,又苦涩又咸,她突然呕吐起来,差点把胆汁都呕出来,脸色煞白。

    ‘’你怎么啦?’’焦玥游过来手抹着水淋淋的头发和脸关心地问。

    ‘’呛了一口海水,这滋味真不好受,我不游了去沙滩上日光浴。’’她抹了一把脸上水珠苦笑着,一边走上沙滩,一边解开盘在头上盘着鬏的秀发,便坐在柔软的沙滩上等候焦玥。焦玥在水中独自游一会儿,感到索然寡味地抹着脸上水珠走上来,姗姍地走到她的身旁坐下晒太阳,空气中被蒸发咸味越浓,太阳已经越升越高到中天,日当正午时刻,强烈的太阳光当头而照,晒得头顶和身上浑身发热晕乎乎的。

    ‘’走吧,我们去换衣服。’’俩人又返回更衣室,脱下泳装换上原来的衣服,说笑地来到车边,驾车来到海鲜楼。正是用午餐的时刻,车水马龙,门庭若市。酒楼里座无虚席,她们择了一张窗边桌子等候客人离开才坐下,坐在桌边可以俯瞰窗外的风景,窗外的棕榈树,椰子树还有榕树,高深茂密,荫翳冠盖,这座海鲜楼是依山傍水而建,夺天地之灵气,集山青海阔之风光,还有鲜美味道可口的海鲜而吸引着客人。焦玥伫立在窗口,对着窗外绮丽的风光忙拿起相机拍摄,服务小姐拿着菜谱轻盈地走过来;’’小姐,请点菜。’’

    龙玉珠接过菜谱看了看,她点了魚鳍,龙虾,然后,她将菜谱递给焦玥说;’’我点了龙虾和鱼鳍,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焦玥放下相机,接过菜谱她看了看,也点了两道即海蟹和鲸魚,还点了两杯鮮果汁。一会儿,服务生推着餐车把饮料和菜都送到桌上,俩人慢吃慢饮,聊着共同的兴趣和爱好,从服饰打扮,社交,娱乐无所不谈。渐渐地客厅里的客人都慢慢退去,龙玉珠才去服务台结账交款。

    她们吃过午饭离开海鲜楼,驾着车回到御虚山庄,车在庄外院门口停下,按着喇叭。一会儿铁门’’呀’’地一声打开了,开门的老头细眯着眼睛守望在门旁,车驶过门墙,铁门又吱吱地关上了。

    车停在假山前,两人刚下车,准备步入客厅上楼去休息。蓦地,又传来铁门外的小车喇叭声。’’爸回来了。’’焦玥惊喜地说。龙玉珠心想他今天怎么闲着,赶回山庄里来休息,或许焦玥回来了在家短短的逗留几天又回美国去了,远隔着万水千山浩瀚的太平洋,虽然现在通讯交通发达,可以在电脑手机上上网视频聊天见面,但毕竞沒有人近在眼前这份真情实感血浓于水的亲情真切。父女之情这份血缘的关系是天生割舍不断。

    焦海坤的车缓缓驶进来刚停稳,焦玥就像一只轻盈矫健的燕子迎了上去。驾驶室门打开焦海坤钻出车焦玥笑吟吟地;’’爸回来了,我们刚从浴场那边归来,还没有进屋呢?’’

    ‘’你玩得开心吗?爸答应过你去游泳吃海鲜,你却捷足先登爽约,不等爸就擅自行动哈,哈。’’他爽朗地笑着,脸上充满一个父亲慈祥的柔情。

    ‘’怎么能说我爽约擅自行动呢?您的工作这么忙,我不能为您分担排忧解难,还要耗费您的宝贵时间,于心何忍!所以,我约了小龙姨一块去了海滨浴场,如果爸再请我,我依旧欣然应邀前去。’’焦玥俏皮地笑着。

    ‘’好啊!待爸忙完这两天抽出空闲陪同你去浴场游泳,聊聊天,轻松地去潇洒一番。’’

    ‘’我开个玩笑而已,爸不必当真,爸公司里工作千头万绪,我不能占用爸的时间。’’

    ‘’进屋去吧,你父女有什么要谈,进客厅坐下来去聊。’’龙玉珠站在门前等候催促着。

    他们一道走进地上大厅,上了楼梯到达二楼小客厅,在沙发里坐定,焦玥讨爸的欢心说;’’爸,您累了女儿为您按一下摩。’’

    ‘’你也累了就去休息吧,你给我买来了个按摩器可派上用场了,小龙帮我我拿过来。’’龙玉珠去卧室取按摩器,焦海坤脱下西服和领带挂到衣钩上,穿着白色衬衣坐在沙发里。焦玥接过她手中按摩器,在替焦海坤按摩,焦海坤斜倚在沙发上用辅助按摩器替他按摩,他半闭着眼睛,陶醉在女儿一片柔情和孝心美妙的按摩之中。这肘,龙玉珠感到疲倦回到卧室午休去了,一会儿她就酣然入梦。

    她醒来时,屋里静悄悄的,她发现卧室和客厅里都没有人,焦海坤父女俩不在楼上,她感觉很奇怪,来到凉台上窗口边向园子内观望,也没有发现这对父女去了哪?车停在下面,她想莫非父女俩在地上大厅里闲聊,或是在庄园里散步我在凉台上沒有看见?她返回来踅到卧室的窗户前撩起帘子向窗外眺望,日落的斜阳已挡住在林外,几许从树林荫翳中漏过来的光线映在人工湖畔亭子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焦玥挽着父亲的手沿着庄子西边的围墙慢悠悠地徐行,在父亲高大魁武的身影前,她小鸟依人般,永远是个爱撒娇天真浪漫纯洁的少女,尽管她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但她是在这个残缺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她小学尚未毕业就失去了母爱,在这个家庭里焦海坤承担起对她的父爱母爱的双重义务,而他又肩负起公司的千斤重担,人的精力总是有限,难免有时不冷落疏远她。可想而知,焦玥的少年时期是不幸运的。她心想比起焦玥的少年时期总算很幸福,她看到这对父女之间很亲密感到很欣慰。她站在窗口边观望了一会,便放下帘子回到梳妆台前梳理了一下,略补了一下淡装,便走下楼梯向湖边的亭子姗姍地走来,她一边走,一边轻声地哼着小曲,鞋子踏着地面嚓嚓地响。花圃里的月季花开得如火如荼红艳艳的,两只火蝴蝶在翩翩翻飞,一会儿沒入花丛不见。她漫不经心地慢步前行,归来的灵鸟一群一群从头顶’’呼’ ‘飞过,投入林中。

    夕阳已渐渐敛尽撒在庄园里的余辉,归巢的小鸟在啁啁啾啾喧闹不停。头顶的天幕上像蓝色宝石一样晶莹透明,几缕轻盈妙曼的云丝舒卷着像绫罗缎带飘柔。她走过一条弯曲的鹅卵石小径来到亭子里,她倚着亭栏望着远方的晚景。这时,焦海坤父女俩一边慢慢地走,一边轻言细语地闲谈来到亭子里;’’你怎么也起来散步沒多躺一会?’’焦海坤爽朗的声音打乱了龙玉珠赏景的雅兴,她回过头莞尔一笑;’’还睡天都黑了,怕长成猪一样地肥。’’接着她又冲着焦玥微笑地问;’’你沒有午休呀?’’

    ‘’怎么没有午休呢?爸在沙发上打了一会盹,我在床上睡一会就醒来了,见你睡得挺香没有去打扰你,我和爸出来散步谈谈心,我对爸说还玩两天启程回美国了。’’焦玥微笑地说。

    ‘’什么,你要走得这么匆忙?回来一趟真不容易,你爸安排我陪你一块玩,度完假再走。’’龙玉珠面带惊讶之色。焦玥与爸也一块坐到亭子的石桌旁。

    ‘’回美国还有事情要处理,爸说公司也很忙,叫你回公司去做他的副手,为他多当担一些,为公司排忧解难,爸对你很信赖也有信心。’’焦玥冲她诡秘地一笑。

    龙玉珠把眼光从焦玥身上移向焦海坤带着询问目光。焦海坤满面春风对龙玉珠说;’’你也坐下来,这里休闲聊天,读书看报,下棋既清静又幽僻,当初建这亭子我就这么想。’’龙玉珠也凑近坐到石桌旁。焦海坤和颜悦色的眼光扫过龙玉珠和女儿心平气和地说;’’焦玥不肯回来帮我打理公司,小龙这公司的重担以后你要替我分担一些,公司里自从王文熙背判我,在公司里我现在沒有一个可值得信赖的人,原来我看你是个姑娘,年轻刚从大学门里走出来没有经验,不放心让你放手去做,刚才焦玥对我讲,要我培养你让你放开手脚去做,多到生活实践中去凝炼,不经风雨难见彩虹。她说得有理,我也想通了,温室里开不出娇艳的花朵,疾风才知傲霜斗雪的苍松挺拔坚毅,公司的未来靠我们携手并肩前行共同开创。’’焦海坤语重心长握着龙玉珠的手。

    龙玉珠受宠若惊担心地说;’’我怕自己的能力有限,年轻缺乏经验难以服众。’’

    ‘’你怕什么呀,有爸支持你做你的靠山,这公司的担子总有一天要落到你的肩上,与其将来交付给你,不如早让你揽权轻驾熟路,水到渠城。’’焦玥在一旁鼓励她说。

    ‘’只要你用心认真地去做,还有我为你掌舵,我相信你能力所信任挑起大梁。’’焦海坤用坚信的目光望着她。龙玉珠没有立即回答沉思了一下语气平和地说;’’好吧,让我仔细考虑这个问题我才答复您。’’

    ‘’好的,你考虑好了告诉我,我也不会勉为其难强加要求你。’’他把眼光投向女儿。

    龙玉珠心想他的公司这么大,产业数以亿计。他的膝下现在又沒有儿子,目前惟有一个女儿都落户到了美国,迄今为止她是他最相信的人。原来他在公司最信赖的王文熙,却是个阳奉阴违衣冠禽畜的小人,与外人勾搭成奸,与他反目成仇,绑架她敲诈勒索要挟他,还要将他置于死地。这对一向自负的他不啻投下一颗重磅炸弹打击很大,他要找一个诚实可靠,忠心耿耿的助手,而今正是用人之际,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能在他的羽翼庇护下生活,她要独挡一面,实践自身人生价值,在公司中成为举足轻重人物,让人刮目相看。

    ‘’龙姨你还考虑什么呀?赶快答应下来,也让爸省了心。’’焦玥对犹豫不决的龙玉珠劝导。

    龙玉珠故意不露声色,心里早已答应了,舒眉展眼爽快地答应;’’我愿意为您分担公司义务,您叫我担任公司什么职务?’’她热切柔媚的眼光望着焦海坤。

    ‘’暂担任副总裁吧,具体分工召开全公司高层管理人员会议宣布,同时,我把名下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转到你名下,召开公司董事会通过生效,我原来占公司百分之五十五的股权,现在就只占百分之四十。’’焦海坤这次对她很大度,龙玉珠感激涕零激动地说;’’你把名下的百分之十五的股权给我,那么,对你董事长的位置…….’’她替他担心和焦虑。

    焦海坤轻松地呵呵笑道;’’这你就不必杞人忧天,我们公司只有四个大股东,其他三个股东之和只占百分之四十五的股分,第二大股东也只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分,与我百分之四十的股分比起来还相差甚远,所以,他们谁都撼动不了我的董事长宝座。他表现出信心满满。

    ‘’小龙姨你要好好地感谢,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为我生下个小弟弟,将来继承我家庞大的家业。’’焦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这,我……’’龙玉珠脸一红,羞赭地望着焦海坤腼腆地微笑着。

    ‘’这一切都顺其自然吧。’’焦海坤哈哈地笑着掩饰了龙玉珠的尴尬。

    庄里的阳光暗淡下来,空气里如飘啖阴晦的雾霾,凉亭里有丝丝的夜风带着海洋的咸味和溫润,亭子外的草丛里蟋蟀在不停地叫着。仿佛就像舞台上的二重唱,此起彼伏,时光像流水一样静静地淌过。

     ‘’回去吧,別让刘妈久等我们吃晚饭。’’他率先站了起来,龙玉珠和焦玥左挽右携着焦海坤走下凉亭,穿过花圃直往屋里而来。

    ‘’爸,您和小龙姨什么时候去美国玩?美国的夏威夷,纽约,奥尔良等地都有不少名胜佳境值得一游,独居异国他乡,也常想亲人来走一走。’’焦玥说出了心里话。

    ‘’具体时间去美国看望你说不准,但我们一定会去的,许多人都向往美国,毫无疑问那里有它吸引人的地方,否则,我怎么把你也送到美国去?但那里毕竟不是人间天堂,有本事的人不管到哪里都会出人头地。’’

    ‘‘是呀,爸说得有理,美国社会也有许多弊端,种族歧视,贫富差异,枪枝泛滥成灾,从大陆和台湾也有少数人移居去美国,沒有一技之长,生活于水火,后悔莫及。’’焦玥侃侃而谈。

    ‘’天下乌鸦一般黑,有人类生存的地方就有弱肉强食。’’焦海坤呵呵地笑着。龙玉珠听他父女的对话没有吱声,默默地跟随其后进了屋。

    客厅里灯火辉煌,映着大理石嵌镶的墙壁和雪白的天花板,一朵偌大的莲花瓣型的水晶宫廷灯,显得富丽堂皇。

    ‘’老板用晚膳了。’’刘妈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她胸前系着围裙,手在裙子上揩了揩。

    ‘’好吧,我们一块用膳。’’焦海坤率先走入餐厅,桌上摆着五荤一汤,桌上飘逸着香喷喷的菜香味,引人垂涎三尺。

    ‘’爸,我给你斟酒,小龙姨我们也喝一点陪爸尽兴。’’焦玥先为爸斟了一杯酒,然后,她为龙玉珠与自己斟了一杯,回归座位。

    ‘’来,我们为爸的身体健康和事业兴旺发达,干杯!’’焦玥站起来举着酒杯向爸祝福,龙玉珠也是笑容可掬随即起立举起酒杯。焦海坤面带幸福的笑容,坐在那儿举起酒杯迎过来碰杯,焦玥碰过杯后一口就饮了,饮得过凶她呛了一口,她连连地咳了两声,龙玉珠连忙去倒开水,’’你不要紧吧,饮酒不能太快,这酒浓度虽不高,但后劲足。’’焦海坤的话虽平和,但还是带着教训的口吻。

    ‘’这水不烫,你喝一口就没事了。’’龙玉珠端来温开水,焦玥喝了一口,果然解了酒困,眨巴着眼羞涩地笑着;’’出丑了,我的酒量不行。’’

    吃完晚饭,焦玥的雅兴未尽,她心烦技痒,又坐到钢琴前打开琴盖,又弹起了’’蓝色的多瑙河’’’’贝多芬的交响曲’’还有印第安的夜曲,她沉醉在音乐优美的旋律中,焦海坤与龙玉珠坐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索然寡味就上了楼坐在小客厅沙发上聊着公司里的事。

    ‘’我想把公司里的人事和开发都交给你来负责,我把精力集中在销售和财务上,你有什么看法?’’焦海坤望着龙玉珠想听听她的意见。

    ‘’我怕自己的资历浅,公司里一些资历深的元老不服,再说原来在王文熙手下的几个亲信还在公司,怕他们从中作梗。’’她有后顾之忧。

    ‘’权在你手中,他乖乖地服从也就罢了,谁不服从把他撵出公司,至于几位元老他们要给我面子,也不会为难你的,你只要放手大胆地去干,一切后果都有我,公司里的大事如拿不定主意可以与我商量,不要擅作主张独断专行。也不要畏首畏尾,能拍板的就要干脆果断。当然,刚到一个岗位上有个熟悉过程,慢慢理清了头绪,工作起来也就得心应手。’’

    焦海坤对她言传身教,出谋划策,推心置腹地讲了公司目前的现状,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的复杂关系。平衡和利用这些关系关键还是靠个人的魅力和工作方法,取悦于人心,他对龙玉珠抱有很大信心的。她到公司快两年时间里,虽然没有独挡一面,但表现出来的魄力和组织才能,特別是在社交关系上有她突出的优点,这是有目共睹。

    焦海坤原来有自己的考量,只想让她在自己丰满的羽翼下成为溫驯的绵绵小羊羔,公司里的浑水都不让她去趟,自从王文熙叛变了他,大大的刺伤了他的心,他才横下条心来把龙玉珠推向前台,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王文熙中弹负伤坠下悬崖后,焦海坤派人去找他的尸体,却一无所获。这也给他造成了一块心病,王文熙一定沒有毙命,或者被人救走,或者躲在哪个角落里养伤,一旦恢复元气,他又会卷土重来疯狂报复,焦海坤知道这点。所以,他是焦海坤心里最大的忧患,他知道公司里不少的秘密,也掌握焦海坤那些见不得人的罪证,一旦抖落出来大白于天下,焦海坤就会身败名裂,难逃法网的严厉制裁!

    焦海坤也有自己的打算,把公司慢慢托付给龙玉珠,把公司里的财产转到国外去,他移居海外赡养天年。他揣着这个算盘,龙玉珠哪里能揣度到他老谋深算?她只是崇拜敬重他是个成功的男人,感激他慧眼识珠,给她优厚的物质享受,抬举她让人青睐给她施展才华的平台。她为了报答他知遇之恩,对他溫柔体贴,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楼下的琴声铮铮,倏忽,嘎然而止。楼梯上的脚步声传上来’’爸,怎么还没有睡?’’焦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焦玥凑过来坐到父亲身边,龙玉珠起身到浴室里去沐浴。

    ‘’今晚又有这样的雅兴又在弹琴?’’

    ‘’这台琴是您送给我的礼物,所以看到它就心痒痒的,想起爸对女儿的深情厚意,故而爱屋及乌。待爸老了,也移居去美国让女儿尽孝服侍您。’’焦玥甜言蜜语说得他心花怒放。

    ‘’你有这份孝心爸感到很欣慰,我最近也是这么想,如果老了不中用你就別嫌弃我,血毕竟浓于水,你是爸将来的依靠和希望。’’他拍着女儿手背骄傲地说。

    ‘’您若去美国真舍得您一生千辛万苦创下的基业?如果我有个兄弟那就十全十美了,只可惜我是个姑娘,从小就不喜欢经商,现在已加入外国籍对您公司帮不上半点忙。爸,您真的作出决定把名下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让给她,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轻率了?’’焦玥疑惑地问。

    ‘’大丈夫一言九鼎,小龙是个不错的姑娘,她与我一块共同生活近两年,她的人品我很了解,少部分股权给她是我对她的回报,她已怀了我的骨肉是我对她的奖赏。你爸也没喝迷魂汤,头脑最清醒,刚才你不是一语中的,你又沒有兄弟帮我,我在公司里打拚年过一年渐亦渐老,总要有个帮手扶助我,她就是我最佳得力助手,以后,公司里的事我会慢慢放手。’’

    ‘’爸从我对她的观察和接触,她确实是逗人喜欢也善解人意,但是,有些女人会伪装,当她达到目的后就把您一脚踹开,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当然,我也希望她不是那种虚伪女人。’’

    ‘’她应该不是你说的这种蛇蝎女人,你爸还沒有老这么糊涂色迷心窍,我把公司交给她也会有个过程,还不是现在,眼下只是给她一个空职位,让她逐渐接触公司里一些事情,当有一天她全心全意忠诚我,又能受之无愧,我也就全身而退,把钱转一部分到你的户头上去,想到哪儿就去哪,享天伦之乐。’’他和盘托出心里话。

    ‘’那好呀!公司里您占股份最多,每年盈利也是个巨大数目,倘若您将来把公司让给她打理,您的那份红利也不会少给您吧?’’焦玥想的还是家里这份殷实丰厚的财产。

    ‘’这点你就放心,爸若退出了公司,自己的那份股金和利润也会转出来,你担心得不到爸给你的那份财产?庸人自扰,我都会通盘考虑。’’

    ‘’我知道爸非常精明,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怕爸以后还是过不了小龙姨这一关,女儿哪有小情人亲啊!’’她嘻嘻地笑着。

    ‘’你这孩子又说什么疯话?女儿和情人本是两码事,怎能混淆一谈!你难道不希望爸身边有个女人照顾?’’焦海坤的脸上骤然严肃起来。

    ‘’爸,我说错了,您不要紧绷着脸嘛,真吓人。’’焦玥又撒娇似的手晃着爸的肩,接着又在他肩上按摩起来,他的脸又舒展开,转过话题轻声问;’’你什么时候走?我明天叫小龙去给你定飞机票。’’焦玥仰起脸来想了想说;’’就给我定下周三的机票吧,这次回美国,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回国来看您?比起我出国时这次回来看到爸苍老憔悴了很多,远在异国他乡,您在我的印象中英俊高大,风流倜傥,我为父亲感到骄傲和自豪。我也常怨恨妈,她狠心地抛下我和爸,去加拿大跟着那个华侨,她始料不及爸的成就和财富远超那位华侨,妈也追悔莫及。当初她鬼迷心窍,去年她来美国看望过我,我对她态度冷漠,她伤心不已。妈也老了,头上添了不少白发。’’她说着黯然神伤,涌出两颗晶莹的泪花。

    ‘’你別提她了,她自己作贱,时间把她在我的印象中慢慢漂白。她在异乡生活富裕,或是穷困潦倒也是自作自受。’’他的脸上透出几缕幽恨和惆怅。

    父女聊着又沉默了,客厅里静悄悄的,只听到浴室里喷水的声音,过了一刻,龙玉珠穿着睡衣用帕子包着刚洗过的头发走出来,声音甜美;’’时间不早了,父女之间有什么话明天说,都去休息吧。’’

    ‘’爸,您也累了该去休息,晚安。’’此时,焦玥也感到困倦打了个招呼回到卧室去了。

    焦海坤慢腾腾站起来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反手捶了一下背脊抬起头对龙玉珠笑着;’’走,回房睡觉去。’’

    他走入卧室脱下衣服一躺下来,不一会儿,鼾声如雷沉沉地睡去,他累了,她没有去打扰他的酣梦,熄了灯侧转身子,一会儿被睡神拥入温柔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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