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攀上庆忌
更新时间:2022-07-31 11:11:30 | 本章字数:3790
要离行了数日,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卫国。他打听到庆忌所在的住处,便来到门外求见。守门的家丁一见要离个子矮小,而且衣衫褴褛,都没正眼瞧他,只是拿棍棒往外轰。要离没有反抗,撒腿就跑开了。第二天,他照样去,苦苦哀求,说:“我不远千里从吴国来,就是为了求见公子一面,请各位给与方便吧。”
家丁说:“公子很忙,无暇接见客人。”
要离说:“请各位通报一声,就说我不是一般的客人,公子定会相见。”
家丁一听就生气了,说:“你当然不是一般的客人。第一,你不懂得规矩,穿得如此破烂就来求见公子,实在是对公子的不尊;第二,你由吴国而来,万一是间谍,岂不是害了公子?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要离不气不恼,干脆坐在台阶上不起来。家丁轰,他不走;棍打,也不走。家丁没有办法,只好由他在那里坐着。
要离心想:“你既然不通报,难道庆忌就永不出门了?我一定要等他!”
到了中午,太阳很毒,晒得要离迷迷糊糊的。家丁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便有人来替换。这两个刚来的家丁以为要离是讨饭的花子,便问:“你吃饭了吗?”
要离颇受感动,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两天不曾吃饭了,心里不由一热,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说:“好心的兄弟,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但我并不是到这里讨饭的,是来求见你家公子的。”
这两个家丁也很吃惊,心想:“虽然求见公子的人颇多,但多数人都有身份。即使慕名而来,也都是仪表堂堂,威武不凡之人,这个小矮人既不像前者又不像后者,真是奇怪!”
其中一个家丁问:“你从何而来?”
要离说:“吴国。”
两个家丁一递眼神,对“吴”这个字非常敏感,另一个家丁便问:“你有何事求见公子?”
要离叹息一声,说:“一言难尽啊!还请两位通报公子,我与他细细讲清。”
两个家丁看他的样子,估计不是在这里做了一回儿,而是至少有半天了。要离的脸被晒得红黑红黑的,额头上直冒油,眼睛都红肿了,两个人便产生了同情之心,其中一个人便进去通报了。
庆忌自从在伍子胥的箭下逃跑之后,便入了艾城。他在那里结集勇士,招收兵卒,准备将来讨伐阎阎。但时间一长,他觉得单凭自己的力量毕竟很微薄,必须联络诸侯各国,才能有实力与阎阎较量。因此,他又来到卫国。卫国国君见庆忌相貌彪悍,而且又同情他的遭遇,便容许他在卫住下,并以卫为基地,联络各国。
庆忌在卫国安顿下来后,开始招贤纳士,并派出说客分别去周围各国劝说国君,请求在他发兵讨吴时鼎力相助。
这天,庆忌刚刚用完午饭,正准备与几个心腹商议事情,家丁便进来说:“公子,外面有一人求见!”
庆忌天天盼着勇士来,恨不得把天下的能人全部拉过来。他高兴地问:“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士?”
家丁勉强笑笑,说:“公子,这个人与平常求见之人有所不同。”
庆忌奇怪,问:“哪里不同?”
家丁说:“奴才也不想通报公子,但见她在门外坐了不是一个时辰了,心中怜悯,便进来通报了。”
庆忌是急性子,他听家丁答非所问,一声大喝,说:“奴才,我问你话你还没有回答呢,却说了这么多废话!”
家丁说:“这人叫要离,由吴国而来,他相貌丑陋,身材矮小,衣衫褴褛……”
庆忌不等家丁说完,一听“吴国”二字,心里的火就不大一处来。他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说:“吴国之人为何来见我?”
家丁说:“奴才不知他只说见了公子就会细细讲清。”
庆忌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想了想,便说:“让他进来。”
家丁跑出去,招呼要离。要离随家丁进来,他进了屋,看见堂中之人,便惊呆了。只见这人红红脸膛,身高一丈有余,站在那里就像一颗古松,即使风吹雷打,也不能使之动摇,要离心里说:“此人果然非同一般,难怪子胥言语之中常露敬佩之意!”
要离双膝跪倒,说:“小民要离叩见公子!”
庆忌一见要离也是一愣。此人不仅相貌丑陋,而且身材矮小,心想这样的人为何来见我?
庆忌说:“要离,你从何而来?有何事求见于我?”
要离又是叩头,说:“公子,小民有冤啊!”说完,便倒在地上,假装昏了过去。庆忌立即命人取过凉水浇在要离身上,要离一激灵,抬起了眼皮。庆忌说:“看你的样子又渴又饿,先用过饭再说。”
家丁下去片刻,便把饭菜和茶水端来。要离不顾其他,只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人长得小,饭量却不小,一连吃了几碗饭,又喝了一碗汤。吃罢,他对庆忌说:“谢公子赏饭!”
庆忌说:“要离,刚才你说有冤,是何冤仇,难道与我有关?”
要离听到这儿大哭起来。庆忌赶紧命他止住哭声。要离便抽抽咽咽,万分委屈地说:“公子,我无缘无故被阎阎砍掉左臂,并且将我妻杀死,焚挂于城头……公子,小民实在是冤啊……”要离说道这里又大哭起来。
庆忌说:“阎阎杀了你妻,并使你致残,这与我无关,你却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找我,这是为什么呢?”
要离说:“公子,小民心里不服,气不过,想报仇但又无力,便想起了公子。我听说公子之父是被阎阎所杀,公子有志,要讨伐吴国,小民想助公子一臂之力,杀了阎阎,也报了自己的冤仇。”
庆忌哈哈大笑,说:“要离,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不过是阎阎派来的奸细,想诈取内墙而已!”接着,庆忌对两旁家丁说:“给我乱棍打死!”
要离不慌不忙,说:“慢来!”于是,他将衣服脱掉,对庆忌说:“公子请看,小民决不会骗你!”
庆忌一看要离果然没了一只胳膊,心想:“阎阎实在太毒了,竟然用苦肉计来我这里探听内情,而我偏不杀他,料定这么一个小矮人也成不了大事!”
庆忌说:“要离,既然你说的是实情,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呢?”
要离说:“公子有朝一日讨伐阎阎,我可以为你做向导。”
庆忌说:“好!既然这样,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可以共谋讨伐吴国的之事了。”
庆忌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仍不相信要离。两天以后,他便派人悄悄去吴国探听消息,看看要离来卫到底是怎么回事。
数天以后,探子回来,悄悄报告庆忌,说此事果然是吴国人人皆知,庆忌心中这才坦然了。这些天来,庆忌与要离交往中,也发现此人非同常人,貌虽丑却有才,并且对阎阎恨之入骨,庆忌正缺少这样的人。
这一天,庆忌对要离说:“先生,你不远千里,投奔于我,实在令人感动。这些天与先生接触,发现你对我确无二心,一心想助我成大事。我也敬佩先生的才智,所以,想请先生为谋士,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要离心中大喜,嘴上却说:“公子,小民才疏学浅,不敢胜任。”
庆忌说:“恐怕先生是小看我兵微将寡吧?若是这样,先生可以另请高就!”
要离急忙说:“公子,小民不敢。我本是慕名投奔,今日公子能够重用,已不胜感激,何谈小看!只是……”要离说道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庆忌忙问:“只是什么?请先生快讲!”
要离说:“公子,我生下来个小貌丑,出身贫贱,地位卑下,今又身残;所以常感自卑。若是公子重用,怕是你的朋友会因此而疏远公子!”
庆忌说:“先生太多心了,我身边的勇士、大将皆是平民出身,个个勇猛善战且重义气,又何况,跟我者近我,不服者远我。再说,我虽然招收了几千人,但吴人很少,他国之人,不敢认为心腹,所以,现在只有先生一人可以深信。”
要离跪倒,连连叩谢,说:“谢公子抬举,今有公子如此贤德之人做依靠,杀阎阎一定成功!”
庆忌将要离搀起,沉思片刻,说:“先生,关于复仇之事,我日夜思索,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要离说:“公子不是派出说客去各诸侯国请求救兵了吗?”
庆忌说:“我在吴时,与楚在鸡父交锋,楚国便是吃了诸侯各国的亏,人心涣散,不打自败,再加上吴有伍子胥出谋划策,所以鸡父一战,吴军大获全胜。现在我与阎阎的力量相比,很像当年楚国与吴国的情况,更何况吴国又多了一个伯豁,我就更难以取胜了。”
要离说:“公子此言差矣。你现在联络诸侯依靠的是你智勇双全和各国的同情,并无强加之意,不像楚国以强欺弱,使各国对他表面顺从而心中不服。另外,吴国现在虽然任用了伯豁和子胥,但阎阎实际上也是外强中干。”
庆忌不解,忙问:“何谓外强中干?”
要离说:“公子有所不知,伯豁乃楚国,本无什么才能,哪能与公子相比呢?伍子胥却是吴国唯一的人才,只有他才能助阎阎治天下。但现在却疏远了伍子胥,因此吴国现在是外强中干。”
庆忌心中暗喜,但仍不解地问:“子胥乃阎阎的恩人,却为何要疏远他呢?”
要离叹息一声,说:“子胥之所以对阎阎尽心尽力,是想借兵伐楚,以报家仇。可如今阎阎得了王位,安于富贵,根本不思为子胥报仇之事,子胥自然有怨气。我为他进言,只因言多语失,触怒了阎阎,便惨遭横祸。”
要离说倒这里,又嚎啕不止,庆忌连忙安慰。要离勉强止住哭泣,说:“公子,我有幸保住性命也是靠子胥周旋呢!否则,早死于囚牢了!”
庆忌对要离深信不疑了,便略带埋怨地说:“既然先生知道这么多吴国情况,却为何不早说呢?”
要离说:“公子,我初来乍到,怕公子不会相信。今见公子诚意相待,才敢说出实情。”
庆忌说:“既然如此,先生不必避讳,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要离说:“公子,子胥早就慕你大勇,并对同室操戈之事深感懊悔,这次救我出来,一再嘱我,要看公子志向如何?若肯为他报仇,他一定在吴为公子做内应,以赎共谋杀死先王之罪。”
庆忌一听这话,便坐不稳了,心想:此事若是真,自然是好。凭伍子胥的智谋,灭了阎阎,不费吹灰之力。可如果是假呢……
庆忌这么一想,不由暗暗自语:“当真如此?”
要离见庆忌有些疑虑,赶忙跪倒,说:“公子,我不远千里而来,不过以为公子与我志同,想报仇而已,我为何要欺骗于你?公子若真的不信,看来我报仇也无望了,只有一死了之!”说完,他站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
庆忌赶忙拽住他的衣袖,说:“我相信先生之言就是了!何苦求死?只是我忽然想起一事。心中疑虑。”
要离忙问:“何事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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