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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十 章  卧薪赏胆

更新时间:2022-09-04 17:17:42 | 本章字数:5988

    越王勾践一路悲,大夫范蠢竭力安慰。

    这一日来到吴境,伯豁早率大军在此等候。勾践遣范蠢将金帛、美女送过去,伯豁心中欢喜,随后,吴兵便押越王君臣直奔姑苏。

    到了姑苏城,伯豁亲自押解勾践夫妇和范蠢登上大殿,来见夫差。

    越王君臣在台阶上跪倒叩首,勾践说:“东海役臣勾践,不自量力,得罪大王,诚蒙大王厚恩赦臣之罪,能保须臾之命,不胜感戴!”接着,范蠢便将礼单呈于夫差,夫差仔细看过,心中暗暗欢喜。

    夫差说:“寡人若念先君之仇,你早已当死!”

    勾践又叩首,感激涕零地说:“臣实在当死,蒙大王怜臣,得存性命。自此以后,臣愿为大王执箕帚之事,毫无怨言。”

    此时,伍子胥正在一旁,看到此情此景,气得目如嫖火,声如雷吼,他进言说:“大王若此时怜他卑微之举,必将祸及吴国,万万不可留此祸根!”

    夫差不以为然地说:“爱卿,勾践如今已在寡人手中,臣服于吴,生死皆由我定。难道你以为寡人无谋,会被一个忘国之君惭祸!”

    伍子胥说:“微臣不敢言大王无谋,但有一言相告,望大王能三思!”

    夫差不耐烦地说:“那就快讲吧!”

    子胥说:“飞鸟在青云之上,还想弯弓而射,又何况近在庭檐之下?勾践为人机险,今为釜中之鱼,命在扈丁,所以馅词生色,以求免诛。一旦稍稍得志,便于放虎归山、纵鲸于海。届时,吴国将不可收拾!”

    夫差听了此言,似乎心有所动,但想了想,仍是说:“寡人常闻诛降杀俘,祸及三世,寡人不是怜越而不诛,而是怕触怒苍天,降祸于寡人啊!”

    子胥又说:“勾践并非真正臣服于吴,而是心藏远谋,以图后变呢!”

    夫差又是一震,半饷无语。伯豁见此情景,赶紧上前对子胥说:“相国明于一时之计,不知安国之道。大王之所以这么做,乃仁者之为。只有这样才能治天下呀!”

    伯豁十分狡猾机敏,此言明者讲与子胥,实则讲给夫差听。夫差有妇人之仁,而且优柔寡断,喜听媚言。他一听伯豁的话,心中自然高兴,于是对子胥说:“寡人主意已定,不必多言!”

    伍子胥见夫差深信伯豁之佞言,不纳其谏,便愤愤而退。他为自己错看伯豁而深深懊悔,便不由自主地朝被离府中走去。

    被离自从知道夫差纳勾践入吴,便很少上朝。他深知伯豁在朝中一手遮天,吴王倍加宠信,忠臣逐渐受到排挤。

    子胥见了被离,将朝中之事讲了一遍,无奈地说:“悔不该不听大夫之言,视佞臣为知己。本想以同病相怜之情,一同扶吴图霸大业,没想到竟然事与愿违。如今祸及吴王,也是我的罪过呀!”

    被离安慰他说:“一国兴亡乃天之定数,纵然相国有力挽狂澜之心,也决无回天之术。国家前途并非相国一人能举啊!”

    子胥听被离之言颇含頽丧之意,心里更加悲凉。被离又说:“我久不入朝,便是因为早已料定伯豁日进谗言,大王定会做出错事。细细回想,自从与相国相识,共同辅助先王灭王僚,图霸业,风风雨雨,是是非非,已经二十几载,我已看破红尘了。现在方悟孙武先生隐退之理。”

    子胥听到这里,忙问:“难道大夫也要隐退不成?”

    被离点头称是。子胥见他主意已定,知道无法挽留,便再也无言。

    次日,被离辞官退潮,从此云游四方,以看相算命为生。

    伯豁见被离走了,犹如拔了一颗眼中之钉,心中非常畅快。                                                      

    夫差使人在阎阎墓侧,筑了一间石屋,将勾践夫妇以及范蠢贬入其中,负责养马之事。

    伯豁常常私馈食物,使他们不至于挨饿。吴王每次驾车出游,勾践都要牵马行在车前,吴人都都指着他说:“这就是越王!”

    勾践只是低着,无恨无怨,一副安于卑贱的样子。

    夫差因为早闻范蠢的才学,便有了让他弃越从吴之意。这一天,他将勾践君臣二人召上殿来。勾践跪伏在地,范蠢立于身后。夫差说:“寡人常听说‘哲妇不嫁破亡之家,明贤不官灭绝之国,今勾践无道,国已灭亡,你君臣并为奴仆,调囚一室,岂不感到卑贱?’”

    勾践听出了夫差的弦外之音,不由得捏了把汗,低首不语。只听范蠢说:“既为臣子,岂有富贵共享、贫贱相弃之理!”

    夫差鄙夷地一笑,说:“假如寡人赦你之罪,你能改过自新、弃越从吴吗?若能这样,寡人自当重用。弃忧患而取富贵,你意下如何?”

    这时勾践已经伏地而位了,唯恐范蠢从了夫差之意。又怕他得罪了吴王,将会前功尽弃。范蠢却十分镇静地说:“臣闻‘亡国之臣,不敢语政;败军之将,不敢语勇。’臣在越不忠不信,不能辅越王为善,以致得罪大王。幸蒙大王仁爱,罪不加诛,我君臣保住性命足矣,岂敢奢望富贵!”

    范蠢机智地婉言谢绝,夫差无可奈何,勾践也放了心。夫差说:“既然你不移志,寡人也不强求,仍回石室去吧!”

    勾践与范蠢谢恩。自此越王仍然扫地养马,夫人洗衣做饭,范蠢拾柴提水。一晃三年了,夫差经常使人查看,见君臣平静无言,毫无怨恨之色,也无愁叹之声,认为他们已无思乡之情,又何谈兴越之志!

    一天,夫差登上姑苏台,看见越王及夫人端坐于马粪旁,范蠢手操马鞭立于左。君臣之礼尚存,夫妇之仪还在。夫差不由得感叹一声,对伯豁说:“那越王不过一小国之君,范蠢不过一介书生,虽身处穷厄之境,仍不失君臣之礼,寡人甚是敬佩呀!”

    伯豁见夫差对越王君臣的态度已有松动,便趁机说:“不仅是可敬啊,更令人可怜呢!”

    夫差说:“正如太宰之言,寡人目不忍睹,倘若他们能改过自新,是否可以赦过。”

    伯豁说:“臣闻‘无德不复’,大王若以圣王之心,怜孤穷之士,加恩于越,越岂无厚报?愿大王决断!”

    伯豁瞧准了时机,正说到了夫差心里。夫差想了片刻,说:“可命太史择吉日,赦越王归国!”

    伯豁一听此言,赶紧秘密遣人送信给越王,越王十分高兴。范蠢却说:“大王不要太高兴了,凡是好事总要多磨!”

    勾践又露愁容,说:“大夫何出此言?”

    范蠢说:“有伍子胥在,此时定有磨难!不过否及泰来,出乡之日不远了!”勾践闻言,默不作声。

    再说伍子胥听说夫差欲赦越王,急急入宫求见。他说:“大王万万不可纵虎归山啊!若放勾践回越,必是吴之后患!”

    夫差说:“爱卿之言差矣!越王君臣在此三载,毫无思乡之情何谈吴之后患?爱卿不必多疑!”

    子胥又说:“大王,昔日荣囚汤而不诛,纣囚文王而不杀。后来放他们出去以后。祭被汤所灭,纣被周所杀。如今大王即囚越君而不行诛,定有夏殷之患呢!”

    伍子胥这一番话,倒是对夫差有所触动,细细想想,便又走了杀越王之心。伯豁知道此事后,心中焦急,正不知如何是好,忽闻夫差因感风寒,卧床不起,便有了花招,立刻求见吴王。

    伯豁说:“闻大王欲杀越王,倒是小事,微臣怕大王因此而多体受损……”伯豁说道这里,假意抹了几把泪。

    夫差诧异地说:“爱卿,难道寡人之病是因此而起?”

    伯豁忽而由悲转怒,说:“大王卧病在床,微臣放心不下,我叫了卜算之人为大王占了一卦。那人说大王因此得病,微臣说大王圣明,不信此言,便一气之下把算命之人杀了。谁想那人头刚落地,却还言‘杀越必祸’,所以微臣放不下心,只得实言相告大王。”

    夫差听他说得有板有眼,心里便害怕了。于是放弃了杀勾践之念。

    伯豁悄悄将此事告诉了越王。勾践感恩载德,答应回越之时一定厚报。

    伯豁走后,范蠢对勾践说:“大王出头之日到了!”

    勾践说:“寡人之所以隐忍不死,全靠大夫之策。请大夫指教!”

    范蠢说:“大王自幼颇好医术,今夫差染病在床,你可亲自为其诊治,他自会赦大王回国。”

    勾践说:“吴国宫中御医无数,夫差怎能相信我?”

    范蠢说:“大王只要能做到与众不同即可。”

    勾践不解。范蠢又说:“大王可取夫差之便,亲口尝试,再拜称贺,言及病愈之期,夫差必然感动,大王被赦有望!”

    勾践听到这里,不禁垂泪,说:“寡人虽然无能,但也曾面南背北为君,无可奈何忍辱负重,岂能为人尝便?”

    范蠢说:“昔日纣王囚文王于麦里,杀其子伯邑考,并做肉食,给他吃,文王忍痛而食子肉。凡欲成大事者,必须忍辱负重。吴王有妇人之仁,而无丈夫之气。他已有赦你之心,忽又生变,若不如此,何以使他怜悯?”

    勾践这才暗下决心。次日,他先到太宰府中,肯请伯豁引见入后宫。伯豁以礼品相要挟,勾践一口应承。

    夫差正在病中,听说勾践求见,心生怜悯,便召他进宫。夫差说:“你也来看寡人?”

    勾践跪伏在地,叩头说:“囚臣听说大王龙体失调,如摧肝肺。臣只想一睹王颜而无别意……”勾践刚刚说完,夫差便觉肚胀,想要便泄。侍者取过马桶,众人回避。夫差泄完大便,侍者刚要把桶拿走,勾践赶紧拦住,说:“大王,囚臣在东海曾学过医术,观人泄便,便能断其病,并知其痊愈之期。”

    众人不解勾践之意,但见勾践揭开桶盖,手取其粪,跪而尝之,左右无不掩鼻。

    勾践跪地尝完大便,又叩首说:“医书说‘夫粪者,谷味也。顺时气则生,逆时气则死。今囚臣窃尝大王之粪味苦且酸,正应春夏发生之气,故而到三月王申必会痊愈。’”

    此时夫差已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说:“仁者勾践也!臣事君,子事父,谁肯尝其粪而决疾?”

    伯豁正在一旁,夫差便问:“太宰能否?”

    伯豁说:“臣不能!”

    夫差又说:“不仅太宰不能,即使太子也不能!”夫差当即决定:待病痊愈,立即赦越王回国。

    伍子胥知道了此事,多次求见夫差。夫差以身体不适为由,避而不见。时值三月,夫差病已好转,到了王申日,果真痊愈,勾践之言句句应验。夫差心念其忠,决定这一天在文台之上置酒款待勾践。

    勾践佯装不知,故意穿着囚服而来,夫差立即命人取过衣冠,请他更换,二人相对而坐。伍子胥在一旁气得面如土色,愤然告退。伯豁趁机进言说:“大王以仁者之心,赦仁者之过,臣闻‘同声相和,同气相求’今日之酒宴,仁者宜留,不仁者宜去。相国乃刚勇之夫,不入坐,定是自惭。”

    夫差笑道:“太宰之言有理!”

    三日后,夫差亲自送越王登程,将别之际,子胥追至城外,对夫差说:“大王,勾践内怀虎狼之心,外饰温恭之貌,大王爱须臾之谈,不虑日后之患,弃忠直而听谗言,溺小仁而养大仇。譬如纵毛于炉炭之上,而幸其不焦,投卵于千钧之下,而望其必全,这是毫不可能的事啊!”

    夫差冷冷地说:“寡人卧病三个月,相国无一好言相慰,是相国不忠;不进一物相送,是相国不仁。为人臣者,不仁不忠,要他何用!越王弃其国家,千里来归寡人,献其货财,以身为奴婢,是其忠;寡人有疾,亲为尝粪,毫无怨恨之心,是其仁。寡人若听相国之言,诛此善士,皇天必不佑寡人!”

    子胥又说:“大王之言正相反。虎卑其势,欲有所击;狸缩其身,将有所取。越王人臣于吴,怨恨在心,大王可知?他尝大王之粪,实则吃大王之心,大王若不察其好,吴必被越所灭!”

    吴王已经听得不耐烦了,说:“相国不必再说了,寡人主意已定!” 说罢,与勾践君臣挥手告别。子胥望着越王远去,心中惴惴不安,不由得一阵阵叹息。

    越王勾践回到越国,群臣皆大欢喜。勾践从此冬常抱冰;夏常握火,并累薪而卧,不用床褥,又悬胆于坐卧之所,饮食起居,必取而尝之,以诚自己不忘囚虏之辱。

    勾践为了增加人口,增强国力,在国中宣布:壮者勿娶老妻,老者勿娶少妻;女子十六不嫁,男子二十岁不娶,其父母倶有罪;孕妇将产,告于官,生男赐一壶酒一只狗,生女赐一壶酒一只猪;生子三人,官养其二,生子二人,官养其一。就连越国夫人也要纺线织布,与民共同劳苦。勾践对吴更是金市、布帛、宝物年年贡献、岁岁朝贡。文种献计说:“若送吴王绝色美女,以惑其心志,大主报仇更有望了。”

    于是,勾践派出国中相士,走遍越境,择选美女。半年以后,一千名美女集于宫城,勾践亲自挑选。其中有一女,句无人,名西施,生得红颜花貌,颇有倾国倾城之美。传说中,西施在溪边烷纱,水中鱼儿见她长得美貌,羞得沉于水底,便是后来人常说的“沉鱼之貌。”

    勾践选中西施以后,请乐师教授歌舞。三年以后,西施技艺学成,由范蠢送至吴国。

    范蠢带西施叩见吴王夫差说:“东海贱臣勾践,不能亲率妻妾服侍大王,遍搜境内,得此一女,敬献大王以供洒扫之役。”  

    夫差一见西施以为仙女下凡,魂魄倶醉,西施更是以色媚之,使得夫差在大殿上便心驰神往。

    子胥在一旁见此情景,心中好不悲凉,他进言说:“臣闻夏亡以妹喜,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褒拟,美女乃亡国之物,大王千万不可接受!”  

    夫差面露温色说:“好色,人之同心。勾践得此美女,不留下自用,此乃尽忠于吴之证,相国不要多疑!”  

    子胥只好愤愤而退,自此常常装病不朝。

    西施妖艳善媚,歌舞无所不通,夫差日日与其寻欢作乐。西施居于姑苏之台,出入仪制,与妃后无别。

    自从西施入吴以后,夫差终日不理朝政,并特建馆娃宫于灵岩山,铜沟玉栏,饰以珠玉,供西施游恿。又建响履廊,就是在空廊之地,铺上瓮,瓮之上再铺上木板。令西施及宫女们穿上木履行于上面,发出狰狰之声。山中又建有玩花池、玩月池。又有井,名吴王井。井泉清碧,西施在此照泉而妆,夫差立于身旁,亲自为她理发。又有一洞为西施洞,夫差与西施同坐于此。洞外有小坑,俗称西施迹。西施常鸣琴于山巅,今日称琴台。

    夫差从此以姑苏台为家,一年四季随时出游,弦管相逐,留连往还,只有伯豁与王孙骆常侍左右。

    越王勾践闻吴王十分宠幸西施,日夜游乐,便与文种计谋。文种说:“臣闻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今年谷物歉收,栗米将贵,大王可请贷于吴,以救民饥。”

    越王说:“夫差若不贷,寡人该怎么办?”

    文种说:“依靠伯豁,此事定成!”于是,勾践命文种以重金先贿赂伯豁,伯豁便引他来见吴王。

    文种说:“越国水旱不调,年谷不收,人民饥困。愿从大王府库贷谷万石,以救面前之荒,待明年谷熟,立即奉还!”

    夫差说:“越王臣服于吴,越民饥困,既是吴民饥困,寡人怎能只爱积谷,不爱人民呢?”

    这时,子胥听说越人到了,也追到姑苏台,这才得见吴王。他进言说:“大王不可!今日之势,非吴则越,非越则吴,我看越国使者并非因真正饥困而求谷,而是要空吴之粮仓,大王应该辞之。”

    夫差说:“勾践口子吴国,为我牵马,众臣无所不知。今寡人复其社稷,恩施于他,他年年贡献不绝,岂有背叛之嫌?”

    子胥说:“我听说越王恤民养士,日夜训练剑戴弓矢之艺,志在图吴。大王又以栗助之,臣怕越王不久便与大王刀刃相见了!”

    吴王说:“勾践既已称臣,焉有以臣伐君的道理?”

    子胥说:“汤伐梁,武王伐纣,难道不是臣伐君?”

    伯豁听到这里,大怒道:“相国之言太甚!我主岂能与梁纣王相比?又何况越国年年贡献不绝,借万石栗米,实际也出自越国。待明年谷熟,令其如数归还就是了,而大王又做了一件仁义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夫差赶紧对文种说:“寡人不听子胥之言,借栗于越。明年必还,不可失信!”

    文种再拜称谢,说:“大王救助于饥荒之时,臣一定如约而还!”文种领谷万石而归。越王大喜,将栗米赐于国中贫民,百姓无不颂德。

    次年,越国谷物丰收,文种献计说:“越国年丰,不可失信于吴,必须如数奉还。但是,我们将精良之谷,蒸而晒之。粒大饱满,吴王一定喜欢,肯定以它做种。到明年此时,吴国一定大饥。我们伐吴之日不远了。”

    越王勾践心中大喜,依文种之计,将熟谷如数奉还吴国。夫差十分高兴,从此更信伯豁而远离子胥。

    夫差见谷粒大而饱满,便发到民间,令百姓做种子。次年,熟谷子不发芽,颗粒无收,夫差还以为是土地差异所致,却不知栗米是熟的。

    周敬王三十六年,吴国饥困,越王便生伐吴之意。文种进言说:“时机尚未到,因为吴国忠臣伍子胥尚在。伐而不成,反而自毙。”

    越王只好耐心等待。与范蠢、文种操劳习战之事,昼夜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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