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子胥乞讨
更新时间:2022-06-20 10:41:30 | 本章字数:3746
炎炎的太阳,高悬在世界的当空。红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着火了,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来。蒸腾,窒塞,酷烈,奇闷,简直要使人们底细胞与纤维,由颤抖而炸裂了。中午,大地上万物都烫了金似的,在原来各种颜色的表层,浓浓地染上了一抹橙黄,并且反射出道道炫目的光辉。
伍子胥离开僳水,无意欣赏山川美景,一路打听,一路乞食而行。
这一天,行至一个叫吴趋的地方,子胥正想乞食,忽然听得街市上有喊叫之声。接着便见一个大汉追逐另一个大汉,那大汉一边打一边追,街上围了好多人,也没有人管。只见这个打人的大汉,身材高大魁梧,坦胸赤臂,肌肉凸出,高额头,高颧骨,深眼窝,真是虎貌熊姿。他抓住另一个大汉,一脚将他踢翻,骑上背上就打。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妇人快步挤到人群中间,说:“专诸,住手!”
这位大汉一见,便松了手跟着妇人回了家。子胥不解,便问旁观的人:“如此凶猛之人,为何却怕一个妇人?”
那人说:“这是他母亲,他是个孝子。”
子胥见那妇人与大汉年纪相仿,心中更是疑惑,又问:“是他后母?”
这时,旁边一个人快嘴快舌接着说:“你过路之人,有所不知。这人叫专诸,生性彪悍,爱打抱不平,总是惹祸,但他非常孝顺,他只听他母亲的话。他母亲临死时不放心,对他妻子说:‘我死后,你代我严加管教诸儿。’又对专诸说:‘你妻在犹我在,你必须言听计从。’专诸因孝其母,故称妻为母。”
子胥听了,觉得又可笑又可叹。笑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叹的是难得专诸的有一片孝心,觉得此人可交,再加入饥饿难忍,竟直向专诸家走去。
子胥轻叩柴扉,专诸出来开门,一见子胥年少而发白,也很奇怪,竟不由自主地说:“莫非仙人至此?”
子胥说:“勇士,我乃过路乞讨之人,哪是什么仙人?不知勇士可否赏口饭给我吃?”
专诸性情直爽,怎么看子胥都不像要饭的,依然一口咬定他是位仙人:“仙人请进。”
子胥进屋,专诸便对妻子说:“母亲,请给这位仙人端些菜饭来。”
子胥见专诸称呼妻子为母亲时,毫无戏滹之意,十分庄重严肃,心想:“此人性情专一,乃忠义之人,我今来到吴国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不如与他交个朋友。”
子胥正想着,专诸之妻把饭端来,细瞧子胥,也觉得奇怪,便问:“仙人从何而来?看你气度非凡,绝非乞讨之相,却为何乞讨为生?”
专诸也问:“不知仙人姓甚名谁?是哪路神人派遣,荣降陋宅?”
子胥哈哈大笑:“你夫妻二人言过其实了,我虽年少白发,但并非仙人。”说完,一声长叹,接着把真实情况一五一十都讲了出来。
专诸听完,又同情又佩服。说:“我最敬重有孝德的人,你能千辛万苦历经磨难为父兄报仇,又孝又义,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子胥说:“我来到吴国举目无亲,如果你不嫌弃,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
专诸一听,立即拍手叫好。各自报了年龄,子胥长,专诸小,子胥为兄,专诸为弟。
专诸说:“子胥兄既已到了吴国,不知今后如何打算?”
子胥说:“伺机接近吴王僚。”
专诸说:“王僚不如公子光,公子光体恤民情,礼贤下士,在百姓眼中声望颇高。”
子胥说:“公子光是何人?”
专诸说:“他是吴国先王诸樊之子,现在是吴国大将,常在太湖边操练水军。你若能与他接近,将来定能成就大事!”
子胥说:“蒙弟指教,我一定记在心里,如果将来有求于贤弟,请不要拒绝。”
专诸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弟定尽力效劳。”
子胥要与专诸告别,专诸夫妻再三挽留。但子胥要见吴公子心切,所以只休息了一夜,次日便携公子胜直奔吴国国都梅里。梅里是商末周初吴国之都。乃商末周太王长子泰伯因让王位从陕西岐山奔吴至此建勾吴国时的都城。公元3200多年前,周太王有三个儿子,长子泰伯、次子仲雍、三子季历,周太王非常喜欢季历的儿子姬昌,想将来让姬昌继承王位。泰伯为了成全父亲的这个愿望,就三让王位带着弟弟仲雍,从中原到了现无锡市郊的梅村(也称梅里),开发了广大的江南地区,建立了吴国,因此梅村也被誉为江南第一古镇。以后姬昌继承了王位,就是赫有名的周文王,中国从此进入了长达八百年的周朝。
吴王寿梦(公元前620年―公元前561年),姬姓,名乘 ,字寿梦。春秋时期吴国国君(公元前585年―公元前561年在位),吴侯泰伯十九世孙 ,吴侯去齐之子 ,周定王二十一年(公元前586年),正式继位。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发展生产和兵车力量,打楚国,会盟诸侯,朝礼天子,始称吴王,奠定吴国的强盛基础。
吴王寿梦在位期间,奠定吴国的强盛基础,始称吴王。 而且遣使访问周天子以及中原诸侯国,与其建立友好关系,并任用晋国大夫申公巫臣训练吴国士兵,教授吴国士兵如何使用战车以及排兵布阵之法,使吴国军事实力得到很好的发展。吴国先王寿梦有四个儿子,他们是诸樊、余祭、夷昧和季札。
其中,以季札最为聪明博学和重信义。季札很喜欢音乐,常去各国学习,会弹奏中原各国的乐器。有一次,他路过徐国,徐君很喜欢他的宝剑,但没有说出来。季札已明白他的意思,心里说:“等我周游各国之后,回来一定给你。”季札回来后,徐君已病逝。但季札仍把宝剑放在了他的坟头。有人问他:“人已经死了,为何还要把剑放在这里?”
季札说:“因为我早在心中相许,不能因为人死了,我就违背诺言。”这个故事在各国传为佳话。
寿梦见季札如此守信义,便要立他为太子,但季札不喜王位,情愿让给哥哥们。寿梦无赖,临死时说:“季札既然不要王位,我死后即位之人理应是诸樊。不过,吴国从此以后传位只能兄弟相传,勿要传位于子。”
兄弟几个非常明白父亲的意思,定要季札治国不可。季札只好躲避起来,诸樊没有办法,便即了位。后来,传到夷昧,夷昧临死,眼看王位就该传给季札了,季札便又周游列国,躲了起来。
按传统,既然季札拒不受位,就该把王位传给诸樊长子公子光。这个时候夷昧的儿子王僚却早已觊觎王位了。
古时候,人们讲迷信尊崇鬼神。统治阶级便利用它来维护自己的统治。当时,东周分封诸侯,国家四分五裂,相互争霸的战争连年不断。虽然周天子名存实亡但各诸侯国却不敢随意侵犯他,因为传说周朝君主是天上神仙下凡,是天之子,反对天子,便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诛,同时也会引起百姓的反对。
王僚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夺得了王位。他见父亲病入膏肓,眼看就要把王位传给公子光,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历来王位禅让,都是父传子,可气的是祖父偏偏定了这么个规矩。若是公子光即位,我们年龄相仿,等他死了,我也快了,再当国君也就随风散去。他心里想着,便有了主意。”
当时,侯爵和官宦,收买勇士门客,是一种常见现象。门客主要用来传播自己的思想,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勇士则相当于保镖和家甲。
王僚重金收买门客,在朝中内外到处宣传,说天子让位乃父传子,而诸侯各国理应效之,否则便是逆天而行。夷昧早就知道王僚有夺位之心,明白这都是他搞的鬼,但人已垂危,也无力阻止。
夷昧死了,王僚在灵前痛哭,突然远处有人说道:“天神降旨,王僚理当即位,请速速节哀。”
所有悼念之人,举目观瞧,并不见人影,接着灵棚外边便来了一群人,高呼:“天神降旨了,理当拥王僚为君!”
王僚轻易地当上国君,虽然瞒过了百姓和大臣,却瞒不过公子光。他又气又恼,但脸上一点也不表露。从此,便对王僚怀恨在心,暗藏报复之心。
公子光素与宫中一个小吏感情甚笃。小吏名被离,善于相面。他对公子光说:“我看公子非凡人之相,眉宇间颇有君王之……”
没等被离说完,公子光故意沉下脸:“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宫中小吏竟敢胡言乱语!”
被离一向了解公子光的为人,纵有心事也不外露,虽然早就存有杀机,表面上对王僚却仍是毕恭毕敬。被离断定他日后必能成事,从此二人心照不宣。
王僚自即位后,心中颇感不安,知道公子光比自己有谋略,因而公子光越是服服帖帖,王僚越是心中哺咕。
有一天,王僚决定试探一下公子光对自己的忠心是真是假,便当着众臣的面,问他:“按先王之意,我的王位本该是季札的,但他不受,便应该传与你,可如今我奉了上天的旨意,做了国君,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公子光说:“大王遵守上天的旨意,是顺民心之举,吴国定会强盛发达。”
王僚又问:“公子有何治国之道,可否讲与我听听?”
公子光反映敏锐,知道这是试探他,若说出真实想法,王僚定会忌恨他才智盖主,若敷衍了事,又会说他无德无能,倒不如顺了他的心意。
公子光说:“大王若想昌盛太平,必须重用王室亲人。”
王僚一激灵,心想:“莫非他要举荐自己?”便说:“公子请明讲?”
公子光说:“大王长子庆忌勇猛过人,又有特殊本领,能日行三百,马不能及,却远在江边操练水军,不如让他回到大王身边,以保大王安泰。”
王僚虽然得了王位,其实并无大智。靠的是用金钱收买门客和勇士,靠的是小聪明,现在一听是举荐自己的亲儿子来身边护驾,他不由大悦,便立即说:“正和我意,不知公子还有什么意见?”
公子光说:“掩徐和烛庸是大王夫人的亲弟弟,如今只是大将之职,不如让他们掌握重兵,定可保吴国天下太平。”
王僚听完,哈哈大笑,觉得公子光对自己确实忠心不二,否则不会举荐自己的亲信。于是,他立即任命掩徐、烛庸为司马,并调长子庆忌回朝任大将,守候在自己身边。
王僚吩咐完,又一想,说:“庆忌回朝,不知哪位爱卿愿去江边接任?”
因为江边潮湿,操练水军又很辛苦,所以没有人应,只等着大王吩咐。公子光早就料到这一点,便应声道:“臣愿望!”
王僚一听,心想:“此人真是个庸才,真是个窝囊废,丢了王位不仅不恼,反而抢着苦差使干,看来我的心病已清除了。”想到这里,王僚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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