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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顽劣小子

更新时间:2022-11-28 07:36:19 | 本章字数:2216

    三十九 顽劣小子

    宁宗夜晚赶到张大福家把腊香、福来连夜救回蠡山庙,就把她母子安排住进了他曾住过的那间柴房,他搬到另一间放杂物的房间去住了。每日他将饭菜端给她母子吃,腊香带着孩子闲不住,每日也来厨房帮他们劈柴、淘米、洗菜和作菜土。虽然没有张家吃得好,庙里不准吃荤,清规戒律极严,不准杀生,连蚊虫也不准随便打死,但肚子还能吃饱,也不必提心吊担过日子了。只是小福来在家里鱼肉鸡鸭吃惯了嘴,现在每日只有白菜萝卜等青菜吃难以下咽,每日哭着闹着要吃鸡腿,吃鲶鱼炖豆腐,把宁宗送过来的饭菜常对地上一甩,哭着说:“不跟我搞鸡腿来,我就要跑回家,还要告诉我爹去,你们住在这个破庙里天天跟和尚在一起。”

    腊香就吓他说:“你爹要杀我们呢,你想跑回去送死?那个二老倌不是你亲爹。”

    福来一楞,问:“他不是我亲爹,还会章胡子是我亲爹?”

    腊香说:“你亲爹是章胡子哩,你看,你那眉眼、鼻子哪样不像他。”

    “咦!难怪我常看见章胡子夜里溜进我们房里来了,夜里我睡在床那头常看见有双男人的大脚呢。有次我忍不住坐起来想看个究竟,见胡子爹就睡在你身上。我还喊,你为何要欺负我妈,把我妈压在你身子底下干什么?你一惊,忙从他身子底下爬出来,还把胡子爹推下了床。过来按住我的嘴,哄我说,那哪是胡子爹,是你亲爹呢。我又问,是亲爹他怎么又跑了?你还打了我一巴掌,骂我不要乱说,再说就要用针把我的嘴缝起来。我吓得就不敢再说了。原来胡子爹还真是我亲爹呢。”

    腊香说:“知道了就好,现在你大伯他们都知道了这事,因为你不是他的亲侄子,他们现在要把我们母子沉潭丢到潭里淹死,你怕不怕?”

    “我怕。”福来立即怯生生地躲进了他妈怀里。

    “怕就不许东想西想,天天闹着要吃鱼吃肉了。好好在这里过,别哭别闹,等外面清静了,我带你到河边去捉鱼虾,炖了给你吃。”

    “好!好!有鱼虾吃了,我要下河去捉。”福来一听,就高兴地又蹦又跳,还跑到灶房里去问那个煮饭的老和尚秋月;“秋月长老伯伯,我妈说要带我到河边去捉鱼虾,这里离河边还有多远?” 。

    秋月说:“出了大门,要过一个院子,出了院子,还要过一个山坡,就到河边了。”

    福来就缠着秋月:“你现在就带我出去好不好?”

    秋月说:“去不得!去不得!玄虚方丈知道了会要骂人的。再说你母子二人到庙里来他还不晓得呢,晓得了会要赶你们出去的,别让他看见了。”

    “是那个大白胡子老和尚么?我才不怕他呢。走吧,你带我去捉鱼虾,回来我们一道炖了吃。”

    “我们庙里不准杀生,怎么能炖鱼虾吃,你快出去,我要炒菜了。”秋月见他老缠着他,还要杀生,很烦,要赶他出去。

    福来就横着眼说:“我又不是和尚,为何杀不得生?你到底带不带我?不带我我就撒尿在你菜锅里。”

    说完就真掏出小鸡鸡把尿射到了锅里。

    秋月一下就慌了,忙把他扯开,还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骂道:“无法无天了,小小年纪就调皮捣蛋。昨天就因为我骂了你一句小兔崽子,你还屙了一坨屎在我床上。整日不是哭就是闹,现在又闹着要去河边捉鱼虾,让方丈知道了,我也会受到牵累。你再这样不听话,我就不得不喊玄虚方丈来处理了。”

    福来哪管这些,又掏出小鸡鸡来,嘻笑着说:“我偏要屙,偏要屙!你不带我去捉鱼虾,我还要屙。”就又把尿射到一盆刚切好的萝卜丝上。

    秋月就气得顿脚大叫:“我会被这劳什子害死呢,宁宗!宁宗!你要腊香做做好事,管管这个小鳖崽子,他又害得我又要重新切菜了。”

    宁宗和腊香正在后面菜园里种小菜,听到喊,忙都丢下锄头跑过来一看,福来已把秋月切好的一盘菜泼到了地下,还指着秋月边哭边骂:“秃驴!你就是个秃驴!你们庙里全是秃驴!我长大了要拆掉你们这座鬼庙,烧了那些菩萨,把你们都赶到村里作田去。看你们还狠不狠。”

    腊香一听大惊,福来小小年纪,怎么还说出了这么狠的话来,是谁告诉他的?仔细一想,没人告呀,这一向他天天在庙里窜进窜去,宁宗还一再叮嘱他,庙里不能乱跑乱说,被那个白胡子老和尚知道了,会受处罚打屁股的。福来这才不敢乱跑,只在后面菜园子里,厨房里玩耍。谁料他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来。

    腊香就过来用纸擦掉他满脸的鼻涕,边哄边吓说:“别再哭闹了,等下那个白胡子方丈来了,会赶我们出去。”

    福来并不怕,反而说:“出去就出去,我正要回家吃鸡去呢。我早就不想呆在这里吃这些猪食了。”

    宁宗也忙过来拍掉他身上的泥土说:“出去有什么好,张家罗大棒棒会杀我们的,你章爹爹不就被他们杀了,还剜了心炒了当了下酒菜呢。”

    福来就用衣袖抹了一把鼻涕说:“他不会杀我们,要杀就杀这些秃驴,杀光他们,还要把那些菩萨也全烧了,那才好呢,烧得劈劈拍拍的,比放炮仗还好玩。”

    秋月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把正在炒菜的锅铲狠狠一搭说:“你们做做好事吧,快把这小家伙带走,不然会闹得我们日夜不得安宁了。”

    “秃驴!我就要骂,”福来又掏出他的小鸡鸡,嘻笑着说,“我屙的尿好吃吧?要不,我还屙点到你碗里。走就走!谁希罕天天吃你们这些白菜萝卜,我在家天天有鱼肉鸡鸭吃。妈!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吃这些猪食一样的萝卜白菜了。”

    腊香气得扬起巴掌又在 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福来屁股打疼了,就又哭又闹,还从柴房里拖出一根树棍子,一下又把一盆刚炒出来的菜打翻在地。

    “我叫你掀!我叫你掀!你这个不听话的小野种,我今天就把你丢到野外去。”腊香忍不住就夺过他手里的那根树棍,在他身上抽打起来。

    福来又哭又叫,在地上打起滚来。

    “放肆!是谁把他们搞到庙里来的?”

    突然一声大喝,几个人都吃了一惊,抬头一看,玄虚方丈正怒目圆睁站在灶屋门口。

    宁宗、腊香一下就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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