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一十六章 真相大白
更新时间:2023-02-14 07:25:51 | 本章字数:3892
116 真相大白
王菊花偷偷暗笑几声后,就窝在被子里头埋头睡了。她要假装睡一阵,让洪正清那个死木头等下来跟她求饶。
但等了好一阵,还没见洪正清进房来,好一阵烦燥,忍不住悄悄从床上爬起来,伸头对外一瞄,堂屋里哪还有人,他早已跑到大街上去呼朋唤友了呢。这个黑雷公,如何这么不知好歹?好不容易等他把他等回来了,她在床上耐心等他,他倒有心思跑到外面去寻快活了呢,等下等他回了,不先给他一个下马威,他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就又躺在床上,一边恨恨着,一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希望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走到床边来。只等他猴急猴急爬上她的身子,要亲她日她时,她再给他一点厉害,大声一喝:“滚开!谁叫你这时候才来?怎不聊一通夜了才回?让他苦苦哀求一阵后,还要他跪在踏板上跟她作出保证,下次再不这样漠视她了。等折腾够了,再扑哧一笑,给他一个笑脸,然后再由他爬上身子。那才既顾她的面子,又给了他一点颜色,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怠慢她。男人嘛,不先给他点厉害,今后还怎能跟他过日子。想着想着,王菊花见洪正清还没回,有些耐不住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阵后,又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大街上就顿脚大骂:“洪正清!你这个讨不得好死的,你跑到哪里窜死去了?这时候了还不回。你是找哪个小妖精去了!”骂着骂着就越发骂得不堪入耳,连那些想找他聊聊天的人也全骂到了。街坊左邻右舍谁听了不心惊胆颤?都忍不住交头结耳说,洪正清今晚上并没有出来呀,有人想找他聊聊天,他还说了,今晚不想出门了,昨夜里搭了一天一夜车,没睡好,想早些睡。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就向王菊花解释了,都没喊他呢。他也没出门嘛。王菊花好生奇怪,没出门,他又到哪里去了?就忙进屋,没见到人,只听到一阵阵一起一伏的鼾声从一间偏屋里传了出来。跑到偏屋里一看,原来洪正清正躺在他自己开的那张旧铺上睡得正香,嘴巴一张一合,不时还咂着嘴,像在品味着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鼾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王菊花这一气非同小可,她还在痴痴地等他上床与她亲热呢,不料他早已在这里甜甜蜜蜜睡了一大觉了。他为何要躲着她,偏要一个人睡在这里?他是嫌弃自己的女人了?她并没有哪里对他不起呀?虽然她同何良才有点不清不白的关系,但那能怪她么?你洪正清一出去就好多年,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而那何良才也像条发情的公狗一般,一到刹黑就围着她家屋前屋后转,两人关系本来就很亲密,就是一个铁打的人也挡不住这个诱惑呀。你洪正清回来了,那个何良才也知趣,早早就躲开了,不躲开王菊花也不会理他了,她自己的男人回来了,还能让你占着。这件事洪正清也不知情嘛,为何回来的头一夜他就要独自睡到一边了?这里面肯定有鬼。王菊花越想越气,越气就越不能自制,恨不得痛痛快快哭一场才好。但她没哭,只从灶屋里拖出一根青竹棍,对着鼾声正浓,还在有滋有味咂着嘴的洪正清一顿铺头盖脸的乱打,边打边骂:“老子叫你睡!老子叫你睡!狗日的,还只头一夜,你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了。”
洪正清被打醒了,忙扯住竹杆问:“你发了癫是不是?无缘无故你打什么人?”
“我是无缘无故么?你凭什么要把我丢到一边一个人睡在这里?你要我一个人睡,我要你这个老公干什么?你要我守活寡呀。”
洪正清弄明白了,就笑着坐起来说:“先不是跟你睹了咒的吗?我说了一个人睡,你不信,说狗还改得了吃屎,你如果一个人睡了,我要改姓,要把王字倒写起。我也说了,我不一个人睡,把洪字也倒写起。怎么样,我不是真的一个人睡了么?你还打人。”
王菊花说:“我是说着玩的,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我,谁知你还当了真。走,睡到那边床上去吧。”
洪正清有些为难,说:“今夜就将就着在这里睡算了,明晚再同你一起睡好么?”
王菊花不肯,上来就拖住他的手说:“去吧!我会吃了你?在部队跟你成亲那一向,你天天只望早些刹黑,一到天黑就像饿虎扑食一样扑到我身上又啃又咬,闹得你一夜都睡不好。这阵怎么突然就不爱同我睡了?你讲讲,到底是什么原因?”
洪正清被拖了起来,只好叹口气说:“好!好!就听你的,我去,我去。只是我身体还没恢复好,还有点不舒服,医生说了,睡可以,不能乱动。”
“不动就不动,我只要你睡在我身边。”王菊花就欢快地先上了床。心想,你们男人都是假斯文,口里喊不乱动,到时候睡在女人身边了,你还会忍得住?就是铁打的汉子,也会被熔化的。不动则罢,一动起来就会地动山摇呢。”
果真,只等洪正清一上床,王菊花就把他紧紧搂住,嘴里还一个劲地喊:“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搂了一阵,见洪正清仍无动于衷,像根木头似的毫无感觉,王菊花终于耐不住,又把手伸到了他下面,洪正清像碰到了有毒的蛇似的猛地一惊,忙挡开她的手说:“怎么又动了?不是跟你说好了不准动么?你要动,我就睡那边去。”
王菊花只好又忍住,虽然暗暗怒火直冒,但她知道男人大多是装模作样的,你有好大的毛病,她也在医院陪他住了那么久,心里还会不清楚,只不过是一根筋筋上有点毛病嘛,还能影响你跟女人睡?一个肉奶奶的女人睡在你身边,你又这么久没接触过女人了,五大三粗一个男人,你还会真忍得住?就不动声色,只紧紧地挨着他。等了一阵,洪正清还没动静,见王菊花挨得他紧,只扭了扭身子,往床外面挪了挪,王菊花又得寸进尺挨紧了些。看看已挤到床边边上了,洪正清忍不住叹了口气。王菊花抬起头瞄了瞄,见他瞪着双眼在长吁短叹,就问:“你到底有什么心思,为何总是心神不定,对我一直不理不睬?莫不是又在想那个烈士的遗霜秋元了?”
“唉!我哪是想她。”洪正清又叹了口气,“有件事我一直想对你说呢,说出来又怕你伤心。”
王菊花一征,忙问:“真有心思?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呀。”
“我那东西,只怕,只怕……”
“什么东西?”
“我那命根根呀,那次我在朝鲜战场上同美国鬼子搞肉博战,一刀没把他砍死,他咬住了我下身这里,就……”
“就咬掉了不成?”
王菊花忙坐了起来,要解开他的裤,说:“到底是个什么样了,你让我看看。鬼日的,原来还是这里出了问题。”
洪正清就坐了起来,解开了裤。王菊花一看,真傻了眼。那还像个什么呢,原来好端端像银蛇般坚硬挺拔的那个阳物,突然就少了一截,已软塌塌的了,少了个钻头呢。这还像个男人么?呸!王菊花厌恶地对地下吐了一口痰,她不想再看第二眼了,说:“在医院里说的伤了筋筋,原来还是伤的这里。早知道如此……咳!你就真不能干了?”
洪正清摆摆头;“还没试过,暂时怕不行,要等等。”
“还要等多久?那里还能长出来?”王菊花有些诅丧,“要不,你先试试看。”
就真试了试,洪正清疼得呲牙咧嘴,冷汗直冒。见他那个痛苦模样,王菊花终于不忍,把他往一边推了推说:“你别活受罪了,你受罪,我也受罪呢。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男人呢?我这是遭的什么孽哟,这么害我。呜呜呜!”
边说就边嚎啕大哭起来。
见她越哭越伤心,洪正清又忙安慰她;“哭什么呢,医生说了,以后只要俩人配合得好,还是行得房的,只是短了些。”
“我不!我不!”王菊花又大喊大叫起来,“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讨了你这么一个少了一截的?你休想!你去!你睡你那偏屋里去!”
洪正清又来哄她:“等两天会好些的,等两天你再看,会好些的”
“好个屁,你别害我了。好,就信你的,等两天。”
以后又一连试了几次,均没个结果,洪正清像个打了败仗的斗士一般,每次都垂头丧气捶着自己的脑袋,喘着粗气说;“完了完了,我们还是分开了睡吧,我不想让你痛苦。”
“你就这一句分开睡就想了结?洪正清!你好残忍,你还得给我,给我!”
“除了我这条命,我还能给你什么?”洪正清把衣服穿好后,气哼哼地说。他仿佛已感觉到自己已山穷水尽了,眼里也闪烁着绝望的目光。男人怕就怕败在女人的身下,如果总振不起雄风,男人特有的那股阳刚之气也就散失殆尽,洪正清此时已真正感到自己已不是个十足的男人了,他已残缺不全。尽管他走出去时迈着军人的步伐,挺胸昂肚,还英气逼人,而且还是人人羡慕的军转干部。在工作中,仍然还保持军队雷厉风行,一丝不苟,铁面无私的作风,在大会小会上,仍然声音宏亮,幽默风趣,底气十足,但只要一回到自己的家,站到王菊花面前,就像矮了一大截,抬不起头,无形中就有了一种愧疚感。王菊花后来就毫不客气,把他赶到他自己选择的那间偏屋里住下了,直到他调到区公所去工作,才从那间偏屋里搬了出来。
在偏屋里住的那段日子,是他人生最阴暗的一段时光,每晚他独自待在那阴暗潮湿的偏屋里黯然神伤,王菊花从此再没来拉过他,拉他也没用。除了白日两人仍然像夫妻那般生活在一起,一到夜晚,就各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度过那寂寞难耐的夜晚时,他的心在滴血,也在哭泣。每晚上床去睡,他照例要竖起耳朵,偷听王菊花那边的动静,王菊花当然也过得神情黯然,在照例悉悉索索一阵后,从那里总要传来一阵嘤嘤的抽泣声。有什么会比这更伤心的呢,望眼欲穿盼回来的男人突然就变得残缺不全了,不能再给她希望,给她慰藉和欢乐了。
后来就传出,洪正清早就同堂客分床而睡了,洪正清还怕老婆了。那个十分隐蔽的原因突然也不胫而走,他那根根已缺了一截,作不得用了呢。
后来又传出,王菊花又同何良才暗地混在一起,她已想跟洪正清离婚了。只是这后一件事,洪正清矢口否认,每每有人提及,他愤怒得不可自制。但洪正清毕竟在部队工作过多年,受过党的教育,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管自己在家里受到再大的委屈,他把工作总是放在第一位,而且还不想因家庭夫妻关系的原因影响自己的工作和声誉。家里的事,王菊花那边虽闹得沸沸扬扬,洪正清这边却风平浪静。后来为怕后院总是着火,就干脆不回家或少回家。尽管如此,后院的火还是没断,出现的那些种种怪事,纸能包住得火,还能不传了出去?章吉帮就是知道得最多的那位,他寻到巴山垸来找洪正清了,来找他汇报工作,顺便也是想看看他家里那本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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