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拿话来说！”王联举见王健沉默着，推了他一下。

    “主任，我都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刘燕。你干脆给我换一间办公室吧，我们断了还不行么？”这世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王健的心里这样想。

    王联举黑着一张脸，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来到他面前，手指点着他的额头说：“好你个王健，我咋就没有看出来你的心有这么黑呢？明白不，你这叫始乱终弃！哦，这就想把人家甩了呀？告诉你，别说门儿了，连窗户都没有！你得把那朵鲜花，给我继续插在你这堆牛粪上！”

    都被你主任搞烂了的货，还想和搭带头一样搭给我！亏我帮你干了那么多的事。王健的心里并不服气，愤愤地想着。

    搭带头本来是当地的一句土话，那是指买东西时买一样好的，就得搭上点孬的、不好卖的、甚至根本卖不出去的东西。

    但他嘴里却说：“是是。行行。一切都听主任的。”

    “你不要认为我一天都只会‘绕妹儿’，给你说，你干了啥，我是一清二楚。也亏你娃儿昨天还没有下死手，要是下了死手，莫说我们是‘家门儿’，你就是我亲儿子，老子也要把你送到公安部门去！老子的心就够硬的了，但对女人从来都是爱不够，你娃娃倒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一拍屁股走了不说，还想要人家的命！你这是个人干的事么？”

    “主任，主任，我……你――”

    “老子没有这点本事，能当这个主任么？你前脚走，老子派的人就跟着去了，你娃又是放火又是要砸人，你晓得不，你那一石头下去，连老子都要跟着你倒霉！至少都要办我一个用人不当的罪！”

    “主任，‘家门儿’，我本不想这样的……都怪那个川南，我求他给我开付打胎的药，但他就是不肯……”

    “川南？就是和你一个点的那个知青？这关人家什么事？”

    “他不给我开打抬的药，才害和我出此下策的……可最后，我也没有下手呀！”

    王健断定王联举派出的人没有看到他爬到悬崖上砸石头的那一幕，要是看到了，他就不会这样说了，赶紧做出了一付悔过的模样，说自己最后还是念着旧情，没有下死手。

    果然，跟着去的那位老兄。见他在屋里没有把石头砸下去，怕被他发现，就悄悄地溜了，没有见到他最后的一幕。

    “其实，你女朋友怀了孕，这也正常，年轻人嘛，干柴烈火的，干点荒唐事也可以理解，但怀了娃儿了你可以来找我呀，我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么？”

    “我不是怕麻烦主任么……”

    “你怕麻烦我？”王主任将嘴伏在王健的耳朵上，小声地说：“你根本就是不想要人家了。”不等王健说话，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我还没有看出来，你真还是个人物。说吧，这事又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就把我交出去吧……”

    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王健捂着火辣辣的脸，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你是想把我也拉进去是不是？你是我的人，我在好多领导面前都为你说了好话。说你多么多么能干，在农村多么多么听话，爱劳动……这才把你直接调到了机关来。把你交出去不是叫我自己打自己的脸呀？你出了这事，我逃得了责任么？”

    “那主任说咋办就咋办。我都听你的还不行？”

    “这句还像是句人话。好，你娃娃听好。第一，写一份深刻的检查，要三千字以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交代清楚……第二，以后任何事者不得瞒着我，要多请求，多汇报，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三，这一点最重要——”

    王联举看了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档案的刘燕一眼，继续说：“要好好对刘燕，和她好好过，等过些时候，你把屁股坐稳当了，赶快把婚结了。要不是她求情，老子弄死你！”

    这是要留下我的把柄，好让我死心塌地跟着他吧？王健想道，也怪我，心急了些，让那死胖子看出了我想找更大的人当靠山了……这也好，不就跟着他混么？短处都让你抓在手里了，难道我能还有别的选择？王健苦笑了下，赶紧表态：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谢谢我干啥，我问你，给女人下过跪没有？告诉你，跪美人不丢人，特别是喜欢你的美人，去谢刘燕吧！去给她下跪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