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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第一二二章  沉浸在无缘的爱情悲伤难自拔,忘记了老家母亲那颗挂儿的心

更新时间:2019-08-13 14:52:00 | 本章字数:3172

    想吃饭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他立刻出去买东西。不久回来,煤气罐和液化气炉子还没有开始使用。他开始点炉子,准备用新水壶先烧水。壶里没水,我准备摘菜洗菜切菜,案板菜刀也都是新的。他提着大红的新塑料桶去提水,炉子上的液化气在呼呼地冒着蓝色的火苗。我心想,这人怎么不先准备好水,就开始先点着炉子了呢?

    简单的炒了菜,他竟然还有买来的红酒。我说:“还喝酒吗?”他一笑说:“喝。”随拿出不大的新碗来,倒了两个半碗。我是第一次喝这酒……

    在没有家人在身旁的婚礼上,在没有人真正来庆贺的婚礼上,在没有举行典礼的婚礼上,在这异地他乡出租屋里的婚礼上,半碗酒还没喝完,我忽然就觉得一切竟都是那么好笑:爱情!婚姻!人生……

    可是谁能告诉我: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婚姻又是个什么东西呢?人生又怎么解读?此刻一个电影的名字《流泪的红蜡烛》在我脑海闪现……于是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从轻声,到重声,从单个的字,到一连串的字,越笑越想笑:

    “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此刻我的心里竟然装的全是满满的“吴远兵”,我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然后不停地发问:“你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你明明心里装着我,想着我,可是为什么就娶了别人?为什么就娶了别人?啊……啊……啊……”我从哈哈大笑着,却已是满脸的泪水,到后来泣不成声地放声大哭,然后又是新一轮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压抑自己多少年了?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整整九年半了!我又有哪一刻将你忘记?可是我眼看着你和她在一起,却什么都不能说!我的一颗心早已给了你,一直为你在守候。我换来了什么?

    他的孩子都该上学了!而今我为他远离故乡,来到这一个陌生的地方,和这样一个陌生的人,毫不心动的人要生活在一起了,你可知道吗?远兵,你心里是否还有我?你只把我的心拿了去,你为何不肯再还给我?

    我的泪不停地往下滚落着,我继续笑,笑爱情,笑婚姻,笑人生……我笑我自己花着钱,把自己给娶了!

    面对我的笑,杨冲似乎没有一点办法,他走过来,用力掐我的胳膊,我却不觉得疼。他说:

    “你疯了?别笑了!你再笑,我就把你送家去叫老头儿给你看看去!你折磨我干吗呢?别笑了,叫人家听见了,你笑了都两个多小时了!人家平平过来了!”

    我知道,平平,就是房东家的女儿。她过来叫着我大娘,我应着。杨冲说:“快看看你大娘疯了!”

    这一夜,我们各自和衣躺在床上,他知道我心里还装着那个吴远兵,所以大约对我无兴趣,而我更是没有任何的激动和冲动。我只有在吴远兵的面前才会真正发自内心的害羞,他是我此生唯一一个想要和他共有一个宝宝的人。如果我此生要做母亲,而孩子他爸就一定是那个叫吴远兵的人!

    白天,杨冲去上他的班,我忙做饭洗衣等家务,空了,写写日记。也偶尔翻看一下他正在学习的英国文学和《许国璋英语》。

    一周之后,大约我们都在意识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在这租来的房屋里,我们是只有两个人。如果我们两个人不交心交肺,搞好团结,彼此以心换心,并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给了对方,是万万不行的。而无爱情的婚姻,最好有一个孩子,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我们有了第一次真正的交融。

    当第二天,我指给他看他以前用过的半旧红绸子褥面上那一朵别致的红的时候,他十分不屑地说:“嗨,有什么了不起的?结婚之前,多干几个有经验。”

    那一刻我渴望得到被肯定被珍惜的美好情感,瞬间被一种极其厌恶的情感所包围,像吞了苍蝇,又像是活活地生吞下一只大蚂蚱,到了嗓子眼儿里而又上不来下不去。我只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在那个特重视处女膜的时代,而这项修复产业又特别旺盛的时代。我觉得我真的不值!

    我想起来吴远兵在结婚之前,因为我们电大班特殊的教学方式,集中学习的时间,或者看考试成绩,或者去找他拿准考证等,偶然的有三次机会我们单独相处,他的从开始的害羞,到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我看,再到恨不能将我一下狠狠地就拉进他的怀中一下吞噬而掉……那是一种令人几乎窒息的感觉,却是奇妙的令人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只是他曾经的背叛,让我在充分理解他、自己也渴望得到的时候,却瞬间控制住自己而看似默然平静地离开。我看得出他在被我“无情地”拒绝之后的失望甚至绝望,以及心疼。这才将他真正推到了他现任妻子的面前。对此我是后悔的,所以才一个人赎罪似地独自守候了九年多的时间。

    我仍然渴望和他在一起。而当他真正了解理解我的时候,他的心疼也不言而喻。此刻我好后悔,当初任性的自己没有把完整的一个我都交给一心一意爱着的吴远兵……

    八月二十三日,杨冲上午骑自行车回他的老家去,告诉他的哥哥和本家,说我老家里的人八月二十六日来送嫁妆,叫他们来帮忙,顺便到一块坐坐,相互认识一下。既然老的撵出来不管,自家兄弟再不上门,那肯定不像话。

    八月二十六日,我老家的哥哥侄儿兄弟还有几个嫂子等,随着我的嫁妆一起来了。嫁妆拉了一车,有一个绿底儿黑花的双人沙发,中间部分打开来就有茶几,两边又好像是单人沙发了。收起来的时候也可以当成床;有六个一组的小组合橱,白底儿,小蓝花花。有放衣服的,又当菜橱的,还有可以放茶盘茶叶等干货的;有我的缝纫机;有父亲给我又买的一辆新自行车,依然是二六的,茄花紫的;有我的一个大书柜子;有一个淡黄色的新做的衣架。当杨冲本家的人给我抬书柜的时候,感到很吃力,又加了两个壮劳力,依然觉得很沉,于是有人道: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呢?金子吗?怎么这么沉?”

    当大家忙忙碌碌、里里外外跑着抬东西,拿东西,安排屋里的时候,弟弟抽空对我说:“二姐,你不是说三天之后再回去和这嫁妆车再一块过来吗?怎么没回去?你知道咱娘有多着急吗?她的右半边脸都肿得老高,牙疼得都张不开嘴,吃不下饭去!一遍遍的叫着你‘二闺女呀,二闺女呀!你走了,就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吗’?你怎么不想想咱娘呢?”

    听完弟弟的话,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知道自己爱情至上,心里装着那个吴远兵。现在为了他而终于躲到这个他不知道的地方,躲到了这个他也曾经见过一面,并和他一块坐过车去城里的杨冲这里来了。可是我却忘了亲情,尤其是我此刻把我的母亲忘记了,让一直为我担心的母亲,在我出嫁之后等于把她的心也一块揪走了。知女莫如母,母亲知道我从小倔强,知道我重情而刚烈的性子。也唯有母亲知道我……

    把屋里收拾妥当,大家一起去了铁道旁边的饭店,是个短发的四十多岁的当地土著女老板。饭菜并不怎么样,竟然还有胡萝卜条。

    下午快三点了,哥哥弟弟他们准备走了,弟弟问我:“二姐,你有什么事吗?”

    我对弟弟说:“没有。你就是回去和咱娘说,我这里都挺好的,叫她别挂着我,过几天我就回去看他。”这样说着,我的心是疼的。

    在说不上幸福却也相对安静里,我慢慢适应着这里的一切生活。一个月过去了,我终于和杨冲说:“我得回家去看看了,要不我娘不放心。”

    但手里并没有多少钱买礼物,因为我带来的一千元钱,除了零花,就是他和我要去了七百块钱用来还单位上的小李子的钱。那是前段时间他用来买床和写字台之类的家具时借下的钱。

    我当时说:“我一共就还这些钱,为什么老和我要钱呢?”他便撅着嘴生闷气,好久不理我,自己一个人蒙着头睡觉。

    小李子从小没有母亲,十六岁就参加了工作。后来他爸爸又娶了妻子,家庭如此,他就像一个孤儿,如今才刚刚二十一二岁,早就知道攒钱,令人佩服。相对于小李子,他杨冲基本没有家庭责任心。

    虽然我对杨冲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但也不想把关系搞僵,只好给了他我带来的钱……

    但第一次回娘家,总不能空着手吧?好在国企就是国企,他单位上还是有实力的,此刻他又发了大米,还有些木耳之类的东西,再少买一点其它的就行了。相信娘家什么都不缺,也不会在乎我的东西的,只要看见我的人好好的就行了。

    可就在杨冲请好了假,我们准备第二天动身的时候,母亲竟然打听着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进门她就说:“是这里吧?”

    那一刻我欣喜若狂。母亲对我和杨冲说:“快去迎迎恁大大去,他在后面,拿来了很多礼物,拿不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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