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梦境的预警
更新时间:2019-03-16 22:54:09 | 本章字数:4696
娜椰古丽没有上马车,望着天际的残阳,听着柳枝被风吹得沙沙的响声,心绪变得不安宁起来。
“想想跟随洛温浩吉这么多年,以前曾经有过的夫唱妇随,都如同过眼云烟,再往前走,苦心硬撑,苦心经营的婚姻即将画上一个不规则的句号,前方等待的,是一桩不会有结果的幸福,难呐…”,娜椰古丽心里在挣扎。
“夫人,你散步都散到这里来了?我大老远的看见你走过来的,有马车不坐,事办得怎么样?”玛丽雅的话语,将娜椰古丽从思绪中带回到现实。
“你回去吧,明天和以后都不用过来了,我自已会找车,你专心伺候好老爷就行”,娜椰古丽没有直接回答玛丽雅的话,而是转过身对跟随自己的车夫说。
“好的夫人,如果老爷问起来,我该怎么说”,车夫问。
“你就原话,如实说,知道吗”,娜椰古丽对车夫说。
“是,夫人”,车夫驱车离开。
“夫人,你犹豫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还没有去通知沪巴洛,就是想让夫人再想想”,玛丽雅对娜椰古丽说。
“我确实犹豫了一下,但人生苦短,女人经不过岁月的折腾,男人老了,会有一个别称,叫做宝刀未老,女人稍过年岁,则被称为残花败柳,人在岁月面前,都是一个过客,谁也留不住谁,与其坚持着苦苦支撑,倒不如,趁着还有一些资本的时候,再放纵一次自己,自己也好不白活一回,真到了猪不闻,狗不嗅的那一天,也不后悔”,娜椰古丽带着有些无可奈何的语气,眼光却充斥着希望,对着天际的夕阳说。
“那好,夫人,就是前面浅黄色的那一幢楼,我这就去告诉给沪巴洛”,玛丽雅知道娜椰古丽下定决心了,于是指着不远处那幢谈下的别院,对娜椰古丽说。
“知道了,你去吧,回来的时候,你备一些酒菜,晚上我想醉一下”,娜椰古丽对已经前行的玛丽雅说。
“知道了,夫人”,玛丽雅拦下了一辆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
娜椰古丽慢悠悠的走向那幢别院,一名临时聘用的女佣打扫完毕房间,正准备离开。
“夫人,房间我清扫好了”,你可以进去入住了。
娜椰古丽没有搭话,从袖口里拿几个银元递给女佣。
“夫人,钱已经付过了,怎么好意思,再拿你的钱”,女佣有些拒绝,眼睛却没有离开娜椰古丽手里的银元。
“让你拿着就拿着吧,如果你手头没有其它的差事,你就来我这里做吧,只要你好好做,不会亏待你”,娜椰古丽看着眼前这个40出头,穿着干练,打扮精明的妇人说。
“谢谢夫人,只要夫人不嫌弃,我一定好好侍候夫人,我家离这里不远,夫人和家里我两头都能照看,谢谢夫人,我给夫人开门去”,女佣走在前头给娜椰古丽开门,然后搭上炉子,准备烧水。
“怎么称呼你呢?”,娜椰古丽问女佣。
“夫人叫我阿彩就好了”,周围的人都这么叫。
“那好吧,阿彩”,娜椰古丽回答。
“是夫人”,阿彩进入角色还挺快,娜椰古丽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她就喜欢精明细致的人。
娜椰古丽有些心力憔悴,人也就显得有一丝疲倦,她将整个身躯,尽可能的靠在竹板椅上,由于竹板椅的过份光滑,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往下滑。
“夫人,你把脚放上面,这样既不会滑,人也躺着舒服”,阿彩搬来一张与竹板椅高度相等的木条凳,一只手放好凳子,另一只手协办将娜椰古丽的脚抬起来,放在上面。
“嗯,是舒服了一些,阿彩,你还真是一个伶俐之人”,娜椰古丽说完,开始闭上眼睛养神。
阿彩没有回话,转过身继续干她的活。
疲倦之人入睡就是快,不多长时间,娜椰古丽就略略的打起了很轻微的鼾声。
娜椰古丽感觉后脑一阵嗡嗡的作响,然后觉得自己浑身变得轻盈,轻盈的身体在房间内四处飘荡,渐渐地以自己的头为中心,身子呈螺旋状下旋,慢慢的越沉越深。
脑袋里的嗡嗡声,渐渐的消失,身子也不再变得轻盈,有了重量,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条沟缝之内,周围全是白茫茫的大雾,雾里不时有一些,行动僵迟的人形在移动,在自己的身后是一片黑暗,但,很安静。
在沟缝的另一端,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光亮,她感到有些害怕,想要快速离开此地,于是迈步向光亮的另一头走去,但,步伐变得很沉,娜椰古丽低头往脚下看,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群将死之人的人堆里。
他们都是遍体鳞伤,像是被什么小动物啃咬过,身上呈现大小不一样的血洞,这些血洞有的是对穿的,可以看见血洞两边的皮肤和变得苍白的肌肉,有的血洞看起来很深,一直在往外渗着血。
这些将死之人,就像是一具具挂着一些肉身,却没有意识的行尸体走肉。
这些行尸发现娜椰古丽的到来,都不约而同的伸出手,带着哀嚎和刺耳的嚣叫,都表达着同一个意思,那就是带他们离开。
这些行尸,看见娜椰古丽想甩手离他们而去,开始变得愤怒,支撑着爬起来,想要追上她。
娜椰古丽一边回头观看,一边往外跑,那些失去血肉支撑,勉强站起来追赶的行尸,随着身形的移动,支撑身体的骨架开始散落,七零八落的洒落在地面上。
后面跟过来的行尸,有的被同伴的骨架绊倒,自己的骨架,也随着同伴的骨架一起散开,但奇怪的是,这些散落骨架的行尸,还会自己拼装自己的身体,拼装起来后,还继续追赶娜椰古丽,一些装好了身子,装错了脑袋的行尸,在来来回回,争执不休的,抢夺着不再属于自己的身体头骨,甚至还有大打出手的现象发生。
娜椰古丽在逃跑的路上,加速奔跑,但无论怎么奔跑,前方的终点距离,始终一点未变。
身后的行尸,却不知疲倦的,越靠越近,娜椰古丽感到很无助,张着嘴想发出生命最后的呐喊,但只是能张开,就是发不出一点声响,沮丧和无助,同时袭上娜椰古丽的身躯,她不想再进行徒劳的挣扎,她想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生命最后一刻的到来。
她放慢了脚步,不再奔跑,她看见前方光亮的终点处,有一个人形在向她飘过来。
身形很熟悉,但看不清轮廓和衣物,这个人形,就在娜椰古丽的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静静的注视着她,她觉得这个人形,很熟悉,像是母子之间一样的熟悉,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感到害怕。
娜椰古丽想上前看个究竟,但她上前一步,那个熟悉的人形,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步,她前进一步,后面的行尸就加快一些速度,一个信念支撑着她,不能就这样放任自流的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这一群行尸,活下来的念头,又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现,她又开始加速的奔跑。
一具行尸跳了起来,死死将娜椰古丽抱住,让她动弹不得,后面的行尸一具具的往上压,她彻底失去了摆脱的机会,而那个让她熟悉的人形,却在一旁默默无助的看着她,娜椰古丽开始临死前的挣扎,四脚乱踢,乱打,嘴里大声呼喊,就在她准备放弃抵抗的时候,一只大手从这堆行尸中伸了进来,救命稻草的到来,让她始获至宝,她拼命的抓住伸过来的手,心里感好宽慰
“夫人,醒醒,夫人,醒醒”,娜椰古丽从一阵熟悉的呼唤声中醒过来,发现自己紧紧抓着沪巴洛的一只手,沪巴洛半蹲在竹板椅旁,玛丽雅脸上带着一些焦急呼唤着自己。
“梦里面有人抢你钱?”,沪巴洛脸上带着坏笑问娜椰古丽。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娜椰古丽有些责备的岔开话题。
“那你觉得,我是不愿意来,还是不敢来呢?”,沪巴洛问。
娜椰古丽还在神游状态,没有回答。
“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来了,至于敢不敢的问题,你给了我心,我就有这个胆”,沪巴洛回答娜椰古丽。
“偷来的吃食,还被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可知道‘羞’字如何写法?”,娜椰古丽问沪巴洛。
“这个字,学堂的时候,先生教过,记忆深刻,但具体写在什么地方,你自己选”,沪巴洛说完将脸伸给娜椰古丽。
“你这么厚的脸皮,只怕墨迹都渗不透,我也懒得下功夫”,娜椰古丽回答着沪巴洛的话,直起身来。
“夫人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下酒菜,你说的,今晚你想要醉一下,我给你准备了一坛梨花酿,你闻闻可香?”,玛丽雅和阿彩张罗好开水和酒菜,玛丽雅对娜椰古丽说。
“你们一起坐下来吃吧,咱们这个临时的窝棚里,也就只有咱们四个人,别弄得太生份,各人干好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像以前那么多的规矩来约束”,刚才的梦境也许是个警告,娜椰古丽觉得善待下人,不会有什么错。
“夫人,如何想要醉一场”,四人坐定后,沪巴洛问娜椰古丽。
“烦心的事多,烦心的人也多,心情不好,自然想一醉了之”,娜椰古丽回答沪巴洛。
“我是让夫人心烦之人,还是我有让夫人心烦之事?”,沪巴洛有些诧异的问娜椰古丽。
“招得这么快,怎么了?心虚?”,娜椰古丽给沪巴洛斟了一杯酒。
“问你话呢?正经点”,沪巴洛皱了皱眉,带着一些责备的语气问娜椰古丽。
“你确实,不仅让我心烦,而且还有些意乱”,娜椰古丽回答沪巴洛。
“为何烦?又为何乱?”,沪巴洛端起小酒杯跟三个人都略为碰了一下,一口喝下。
“我烦的是,我为你抛家不舍业,我乱的是,你我之情,能延续到几时?”,娜椰古丽陪沪巴洛喝了一杯,然后,玛丽雅拿过娜椰古丽手里的白瓷小酒壶,给两人斟酒。
“我对将军,是倾幕已久,只是以前想不开,也没有机会迈出这一步,上次通商,有将军护送至蒂比里斯,才有机会与你亲近,我也年轻过,也懂得郎情妾意,我虽已过了,谈风论月之年轮,但我对将军的初衷,依旧不会变,我是此心,犹如屋前江水,就怕一直流淌下去,血流干了,也不见得有回旋的机会啊”,娜椰古丽将酒一口饮下,然后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沪巴洛。
“夫人如此屈尊降贵,委身于我,我沪巴洛也不是那墙上的芦苇,左右摇摆不定,俗话说,在世一日,忠君一世,夫人说自己付出的感情,是那江水,我也就是那,行走在江水之上的小船,夫人到哪,我定跟随到哪”,沪巴洛知道娜椰古丽的意思,嘴上该表表的决心,还是要表的。
“会说话”,娜椰古丽听到沪巴洛如此说,明知道是假的,依然装着很开心,用左手托着脑袋的手指,指了指沪巴洛。
“真心话”,沪巴洛刚将头靠近娜椰古丽,两人四目相对,沪巴洛指了指胸口,对娜椰古丽说。
“你能这样说,不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还是从你心里说出来的,我都一样感到开心,咱们这临时,半路上捡来的缘分,要说情比金坚,我不信,你也不信,有的人说年龄不是问题,依我看来,这是一个很现实,并且没有办法绕开的问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依靠,从现在起,咱们就相互依靠吧,真到了哪天,不需要依靠在一起的时候,偶尔回想一下,相互依靠的岁月,如果双方都能感受到一丝甜蜜,那也是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你说呢,将军?”,娜椰古丽之所以当着下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这也是为了给以后双方一个台阶下。
“全听夫人安排,我全听夫人差遣”,既然娜椰古丽表了态,对这件事,位置摆得比自己还低,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沪巴洛顺着娜椰古丽的话,接着说。
“我也尽心竭力,满足将军的要求,凡是我能办得到的,绝不推托”,娜椰古丽几乎猜到了沪巴洛要这样说,于是也很淡定的表了态。
“谢夫人”,沪巴洛端起手中的酒杯,面对娜椰古丽。
“谢将军”,娜椰古丽主动将杯子往沪巴洛的杯子上,轻轻的靠了靠。
两个人很默契的笑了笑。
“夫人,此次从蒂比里斯归来,一切还进行得顺利吗?”,沪巴洛问娜椰古丽。
“玛丽雅,你给沪巴洛军,讲一讲”,娜椰古丽不想重复已经对洛利二世说过的话,那样她觉得很啰嗦。
“是,夫人”,玛丽雅回答。
于是乎,玛丽雅将从洛利大道分别以后的一些重要事情都说了一遍给沪巴洛听,独独漏下了与邱吉拉的那一段
“夫人真是一个能人呐,不仅能处理好了各方关系,还与蒂比里斯的储君,关系也处得相当得当,真是让我佩服”,沪巴洛听完玛丽雅一些简短的叙述,用一种赞许的目光投向娜椰古丽。
“那是当然,我们临上船回国的时候,夕坎斯殿下,还亲自将一封密函,交给夫人,让夫人亲手呈给陛下呢”,人在一得意的时候,就有些忘形,娜椰古丽用眼神,制止了玛丽雅后面想说的话,玛丽雅也突然间意识到了问题,于是闭上了嘴。
“不说了,不说了,今天这酒,我是醉得真快,能与将军交心,我现在真想再年轻20岁”,娜椰古丽带着微微的醉意,化解着尴尬,岔开话题。
“夫人,今天一回国,就为国事奔走,谋划,男子也有些不能匹敌,并且还能舍了大家为小家,真是让人感动,我伺候夫人歇息去”,沪巴洛说完,将娜椰古丽抱在双手之上,走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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