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来自沼泽的屠戮
更新时间:2019-03-16 23:03:54 | 本章字数:10335
娜椰古丽和玛丽雅在晨曦中,也抵达赛图夫的大本营。
“玛丽雅,把干肉和那壶酒卸下来”,娜椰古丽下马,赛图夫营帐旁的军士,主动过来把马拴好,娜椰古丽吩咐玛丽雅。
“赛先生,赛先生”,娜椰古丽在帐篷门外轻声呼唤。
一名在赛图夫营帐内陪侍的女奴,推了推赛图夫,赛图夫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这个女人很麻烦,你就说,我睡觉了,让她自己随意”,赛图夫悄声在女奴耳边说,然后自己闭着眼,继续装睡。
女奴裹了一块浴巾,快速走向帐篷门口。
“赛先生在里面睡觉,里面没有别人,夫人你请便吧”,女奴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对娜椰古丽说。
娜椰古丽点了点头,掀开营帐门,将脑袋探了进去,向里面审视一圈,然后转过身,对玛丽雅招了招手。
两个女人走进赛图夫的帐篷,赛图夫罩了件睡袍在身上,继续装睡,只是没有打呼噜。
“赛先生,赛先生”,娜椰古丽又轻唤了两声。
“这娘们是非得要把我叫醒啊,看来装是装不下去了”,赛图夫在心里说。
“喔,原来是夫人呐,在梦中好像听到了百玲鸟的叫声,这么动听,夫人的嗓子真好”,赛图夫慢慢睁开眯着的双眼,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对娜椰古丽说。
“赛先生真是有福之人呐,走到哪里都能睡得这么香”,娜椰古丽对赛图夫说。
“要说我这福啊,也是夫人,您赐予的,我现在发现,天当被子,地当炕,身边睡个美娇娘,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赛图夫有些得意的对娜椰古丽说。
“夫人,前些天不是刚走吗,怎么这么一大早的又来了?”,赛图夫问娜椰古丽。
“西部垦荒的条件这么艰苦,我身为垦荒的牵头人,哪有不经常来,走动走动的道理”,娜椰古丽回答。
“喔,夫人这次来是官方身份啊,请恕我招呼不周,夫人还没有用过早饭吧,如果夫人不嫌我们这里的粗茶淡饭,夫人就赏脸跟我们一起吃吧”,赛图夫迅速起身,对娜椰古丽说。
“哪里来的什么官方身份,赛先生把咱们的关系,说得太生疏了,我知道西部垦荒区的辛苦,所以,特意从蒂比里斯带了一些干肉和美酒,给赛先生解解馋”,娜椰古丽脸上挂着笑说。
“喔,这个是个好东西,我一生就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美女,一个是美酒,夫人真是摸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赛图夫打着哈哈,抱过酒坛子闻了闻。
“大旱之年,这些物件,弄来还真有些困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夫人家大业大,家底深厚啊”,赛图夫恭维着娜椰古丽。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先来尝尝”,赛图夫说完,拿一小块干肉啃了起来,一旁的玛丽雅用一只小碗给赛图夫倒酒。
“玛丽雅你下去吧,这里我来就行了”,娜椰古丽支开了玛丽雅。
“好吃吗,赛先生?”,娜椰古丽亲自给赛图夫又斟满了一杯酒。
“夫人斟酒,岂敢,岂敢”,赛图夫谦逊的说着,手里接过杯子美美的喝了下去,还砸了砸嘴。
“夫人,我这酒也喝了,肉我也吃,玛丽雅你也支开了,现在可以说一说,什么事了吧,你不说,我也吃得也不踏实,怕吃下去不消化啊”,赛图夫慢条斯理的说着。
“赛先生真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娜椰古丽回答。
“夫人请讲”,赛图夫点了点头说。
“我来的目的,以赛先生的精明,肯定也能猜到七八分”,娜椰古丽对赛图夫说。
“猜个七八分假不了,但很多事情,关键的就在那么一二分,我还是想听夫人亲口说说”,赛图夫回答。
“这垦荒区的情况,我昨天,也了解了一些”,娜椰古丽对赛图夫说。
“夫人你了解到的是,关于一天这内死了35人这事吧?”,赛图夫喝着酒插话。
“是啊”,娜椰古丽回答。
“那是夫人你了解到的,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你还有不了解的呢?”,赛图夫对娜椰古丽说。
“赛先生能否告之最新的情况?”,娜椰古丽问赛图夫。
“最新的情况是,有些糟糕”,赛图夫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杯子慢慢品酒。
“喔,对不起,怠慢夫人了”,赛图夫瞟了一眼,望眼欲穿的娜椰古丽,然后放下杯子说。
“昨天,差不多这个时候,国师来了,连同贵公子,也一同前往那片死35人的地方去了,他们给那地方还取了个新名,叫什么?叫三卅坑,听这名字,我就觉得滲得慌,昨天晚上,忽匆匆的,又带了不少人去,估计今天早上,应该到了,不过我什么都没有打听到,他们晚上到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了,只听到赤坦虚在一旁说,今天晚上弄好了,就立刻出发,必须要在天明运到三卅坑”,赛图夫说完,有些幸灾乐祸的,望了一眼娜椰古丽,随后,又将脸上的笑意压了下去。
“那个地方,赛先生你还知道什么吗?”,娜椰古丽很着急的问赛图夫。
“你说那三卅坑啊,我只听说里面有很大的蜈蚣,三五米长,立起来比人还高,咬人一口,血都来不及流,极短的时间内,就翘了,翘了以后,伤口没有出血,面部有塌陷,而且发黑,数量还不少呢”,赛图夫故意将事态说得严重。
“洛大少爷,是个好人呐,希望吉人天相,要是唉”,赛图夫继续说。
“你个老娘们,现在也知道害怕了,起初,设计坑我的时候,想过有今天没?你还不哭,我看你不哭”,赛图夫在心里有些得意的大笑着。
“你闭嘴”,一声怒吼,从娜椰古丽的嘴里迸出,然后,眼泪有些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夫人,别难过,要挺住”,赛图夫继续添油加醋。
“哭了吧,有了家室的人,子女就是最大的软肋,这句话一点都不假,看来,我得好好打打洛大少爷这张牌,你们洛温家,家大业大,总大不过朝庭王法吧,我就要用朝庭制度,来挫挫你的锐气”,赛图夫心里在窃喜。
“对不起,赛先生,我有些失态了”,娜椰古丽平定了一下情绪,对赛图夫说。
“没关系,夫人是性情中人,我喜欢跟夫人这样的直肠子交往”,赛图夫对娜椰古丽说。
“垦荒的人选和运作方式是陛下钦定的,赛先生来到这垦荒区,不是我的个人意愿,还请赛先生这里面不要有什么误会”,娜椰古丽对赛图夫说。
“哪里会?都是为朝庭效力嘛,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来记恨夫人呢?”,赛图夫对娜椰古丽说。
“希望赛先生说的是心里话”,娜椰古丽说。
“我这次到垦荒区来还为一件私事,还请赛先生帮个忙,搭把手”,娜椰古丽对赛图夫说。
“夫人尽管讲,这忙有大有小,大的呢,我不一定做得了主,小的呢,以夫人的身份跟地位,完全没有必要让我搭手,夫人自己就能搞定”,赛图夫回答。
“赛先生,请听我说完,你再看这事能否搭得上手”,娜椰古丽对赛图夫说。
赛图夫点了点头。
“我知道整个垦荒区,赛先生负责生产,我大儿子西利负责安全,如果赛先生觉得方便,等我大儿子同龙先生回来的时候,能否通融,让我儿子回去休整一下,事后再来,关于休整的事,陛下也是首肯的”,娜椰古丽对赛图夫说。
“喔,既然是陛下都同意了的,夫人何必又来跟我说呢,你直接安排了就行了呗”,赛图夫回答。
“先生可能听岔了,陛下说的,同意一部分人能够进行轮休,我希望这第一批的人员里面,有我的大儿子洛温西利在里面,赛先生,这点小忙对先生来说,应该是举手之劳吧”,娜椰古丽对赛图夫说。
“夫人说笑了,这么大的事,岂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贵公子是这里负责安全的主心骨啊,他走了,出了问题,这锅我可背不起,这片鬼地方,不出事,屁事没有,一出事就是大事,想必夫人也很清楚”,赛图夫回答。
“再说了,这轮休的人员名单,也是贵公子自己定的啊,他要想走,谁都没有权力拦他的嘛”,赛图夫接着说。
“这垦荒区,一二把手轮休的事情,是要经过陛下点头同意的,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在陛下确认,西利是否可以离开轮休的时候,先生点个头就行,当然,我也不让先生白帮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先生笑纳”,娜椰古丽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两根金条,塞在赛图夫手里。
“夫人言重了,你这黄白之物,我可是不敢收,你的忙,我也怕是帮不上,带请夫人见谅,这钱呐虽然是个好东西,我现在算是总结出来了,钱多了就砸手,惦记的人就多,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全给充公,我现在不是很喜欢钱”,赛图夫将金条塞回娜椰古丽手中。
“说明先生还是记恨我啊”,娜椰古丽说,两根金条拿在手里,往回塞也不是,给赛图夫他也不要,场面有些尴尬。
“赛先生从黄金屋和颜如玉中做一个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娜椰古丽问赛图夫。
“夫人你替我选吧”,赛图夫回答。
“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选”,娜椰古丽叹了口气说。
“是个人就有爱好,我这个人的特长就是,成全别人的爱好,如果我用达到先生爱好,来换先生的一个点头,不知先生可否愿意帮忙”,娜椰古丽换了一个方法问赛图夫。
“是啊,人的性格不同,人的爱好也不相同,夫人应该还记得我喜欢美女和美酒吧,这美酒对于夫人来说,就不值得一提了,简直不是事,这美女嘛,每个人的爱好和品味都不一样,我的要求也不高,就看夫人能不能办到,如果能办到,我点个头也是可以的”,赛图夫对娜椰古丽说。
“先生可有适中的人选?咱们就说点实际的,不要太为难我,可以吗?”,娜椰古丽对赛图夫说。
“不为难,就是夫人身边的人,手到擒来的事”,赛图夫回答。
“谁?”,娜椰古丽问。
“大概上个月吧,曾经偶然得见,洛温老爷子,带了一妙龄女子,在集市上逛,此女子脸蛋如此精致,身材如此蔓妙,举手投足间,简直是仙女下凡,我多看了她一会儿,她就训斥了我一顿,当时我真的是无地自容啊,后来我经过打听,才知道是洛温老爷子养的舞姬,我这个人有个特点,要是哪个女人敢瞧不起我,只要我看得顺眼,我必定想法设法,让她臣服于我的身躯之下,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夫人可否助我啊?”,赛图夫说完,脸上的笑容将脸颊的皮肤往上推,两只眼睛真正意义上的眯成了一条缝。
娜椰古丽听到赛图夫这番话,气得有些浑身发抖。
“夫人别生气,我实话实说,咱们这是公平买卖,我点头有点头的风险,夫人要保平安,有保平安的代价”,赛图夫将手里的干肉放下说。
“我没有生先生的气,是气我们家那老头子,与先生无关”,娜椰古丽回答。
“这事啊,我劝夫人想开点,男人都有这个爱好,尤其是成功的男人,这也是他们炫耀的一种资本,夫人不要过于执著,如果夫人真心觉得心里有气,夫人就极力促成此事,我也好为夫人解气”,赛图夫嘿嘿的笑着说。
“这事我回去跟老头子商量一下,再答复你”,娜椰古丽起身将金条塞回自己的袖口。
“夫人不要小气嘛,送别人礼,别人推托一下,你就收回去,一点诚意也没有”,赛图夫拍了拍手,抖掉手掌上的肉沫,然后,笑嘻嘻的将手伸到了娜椰古丽面前。
“你个老不死的,要了人,还要钱,你还真是不一般的贪”,娜椰古丽心里暗暗的骂着,重新将两根金条,有几分不舍的拍在了赛图夫的手掌上。
“谢谢夫人的慷慨,我就喜欢跟夫人这样的人打交道,明事理,大方”,赛图夫说完,对着娜椰古丽竖了竖大姆指。
娜椰古丽转身走向营帐门口。
“夫人,别忘了,我在这儿待多长时间,那个小妮子,就得陪我多长时间,她什么时候躺在了我的床上,咱们这协议才算是生效,我等夫人的好消息哟”,赛图夫对着娜椰古丽离去的身影说道,然后将金条在嘴里咬了咬,高兴的摇了摇头。
娜椰古丽没有吱声,径直走出营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起初我以为,被这娘们掏光了家底,这一辈子都白折腾了,想不到,这钱居然来得这么快,还赚到了一个美人,我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晚景祥瑞啊”,赛图夫有些自言自语的说着。
娜椰古丽走出赛图夫的营帐后,玛丽雅迎了上去,肩磅上挂着一个小布袋子。
“夫人,谈妥了吗?”,玛丽雅问。
娜椰古丽没有吱声,只是点了点头。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跟来”,娜椰古丽对玛丽雅说道。
娜椰古丽沿着沼泽安扎的营房慢慢的向前走,玛丽雅与她保持着差不多50米的距离。
“夫人,求你帮帮我们”,玛丽雅听到声音侧过身,身后站着三名怀抱着一两岁婴儿的女奴。
玛丽雅仔细打量着这三名奴隶,和她们怀中的孩子,三名奴隶身材都很黑瘦,乳房干瘪瘪的,脸很消瘦,搂着孩子的两只手也干得像柴禾,怀中的孩子很安静的熟睡着。
三名女奴,拉开了穿在婴儿身上的衣角,一大片红色的印迹,占据了婴儿的右侧臀部至大腿部分,上面有一些脱皮。
玛丽雅用手背摸了摸三名婴儿的额头。
“怎么发烧了,这样的环境,你们可得好好注意,要不然,孩子这么小,挺危险的”,玛丽雅说着,从背上的布包中拿出三块干肉递给女奴。
女奴接过干肉,抱着孩子给玛丽雅鞠了一躬。
一名女奴,用嘴咬了一小块干肉,在嘴里使劲的嚼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指将嚼碎的干肉,喂到婴儿的嘴里,婴儿很顺从的吞下,睁开眼对着母亲微笑,女奴紧紧的把孩子搂在怀里,轻轻的摇晃。
“谢谢夫人”,女奴道谢。
玛丽雅点了点头,望了望在前面停留下来,观看沼泽的娜椰古丽,她准备跟上娜椰古丽。
“夫人”,这名女奴又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玛丽雅问。
“夫人,我看到了你背上的印迹,请恕我斗胆”,女奴说完,抱着婴儿跪下了来,另外两名女奴也一起跪了下来。
“你们别这样,起来吧”,玛丽雅扶起三名女奴,对她们说。
“夫人你看我们这身份吧,脸上都是烫了印的,说不定这孩子以后也跟我们一个身份,这孩子打小生下来,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我不求他有什么大富大贵,我只求,他能有一个,来去自由的身份,能吃饱肚子就行,可是,你看眼前,咱们这样的环境,咱们大人生存都困难,还求夫人给我们指条明路吧”,三名女奴有些小声的哭起来。
玛丽雅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女奴们迅速的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只能告诉你们,在对面的蒂比里斯,人是有人权的,不允许奴隶买卖,也没有奴隶,如果你们有机会,可以尝试一下,逃到对面的蒂比里斯去,我只能说这么多,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玛丽雅低声对三名女奴说。
三名女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不去上工呢?”,玛丽雅问。
“我们的丈夫,都被国师安排了一些职务,活都是他们派,我们就闲了下来”,抱小孩的女奴回答。
“喔,这事我还真不清楚,那个赛图夫没意见吗?”,玛丽雅问。
“他能有什么意见啊,他就天天泡在水桶里,吃饭了就出来一下,其余时间都在水桶里躲清凉,白天养精蓄税,晚上把有姿色的女奴唤过去,变着花样的折腾,其它人都是来这里受苦的,唯独他,以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估计以后也是这样”,女奴回答。
“你们的丈夫叫什么?”,玛丽雅问。
“丘波,夫人唤我卞氏就好”,女奴回答。
“卡米拉”,另一名女奴回答。
“唯心空”,站在最后面的一名女奴回答。
“你们也算是待遇较好的了,并且有你们的丈夫作为倚靠,这是每个奴隶梦寐以求的事情,你们怎么还有其它想法,难道仅仅是为了孩子?”,玛丽雅问。
“绝大部分原因是,我们的家庭都奴隶身份,现在,我们的丈夫,身体强健,赛图夫觉得可以利用,但,等到我们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天,悲苦的日子,将会如约而至,谁愿意,一生下来,命运就被别人摆布,我们这一代是奴隶,下一代也许还会是奴隶,但下下一代呢,凭什么,我们就不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和自由,凭什么,我们的子女一生下来,就注定成为奴隶,这不公平”,卞氏回答。
“你们想过这样做的风险没有?大环境是这样,你们能逃出杜姆拉?你们基本没有这种可能性,更何况,你们脸上都留有刺身,走到哪里都是一块明显的招牌,谁收留了你们,就是跟朝庭作对,谁会这样傻?”,玛丽雅有些不理解的问。
“夫人可否告诉我,没有奴隶制度的蒂比里斯,大致在什么位置?”,卞氏问。
“正南方”,玛丽雅回答。
“沿着这片垦荒地的尽头吗?”,卞氏问。
“理论是这样的”,玛丽雅回答。
“你们想偷跑着从这里偷渡到蒂比里斯?”,玛丽雅问。
“时机成熟的话,我们想试一试”,卞氏回答。
“我觉得很难,这片蛮荒无人之地,从来就没有人踏足过,如果有这种可能,很多年前就会有奴隶做这样的尝试了,况且那边对接的是蒂比里斯的边境,对面的边境军士,是否愿意让你们入境?”,玛丽雅问。
三名女奴一阵沉默。
“你们好自珍重吧,我点到为止”,玛丽雅说完,走向娜椰古丽。
已是正午时分,太阳开始大起来。
“夫人,日头出来了,咱们去大少爷的营房歇息一下吧”,玛丽雅走到娜椰古丽身后对她说。
“也好,你先去问一下赛图夫,大少爷的营帐在哪里,我们在那里歇息一下,我不是很想见到他”,娜椰古丽对玛丽雅说。
“好的,夫人”,玛丽雅说完,向赛图夫的营帐走去。
通道上,三名女奴在悄悄的议论着什么,见到玛丽雅前来,很感激的对玛丽雅点了点头。
“你们自己小心点,抓住是要杀头的”,玛丽雅对三名女奴说。
三名女奴点了点头,然后各自回各自的营帐。
玛丽雅来到赛图夫营帐前,向里张望。
“进来吧”,坐在营帐里喝茶的赛图夫对玛丽雅说。
“赛先生,我们家夫人累了,想去大少爷的营帐歇息,歇息,他的营帐在哪儿?”,玛丽雅问赛图夫。
“在我左手第一间就是,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赛图夫用手指了指左边,对玛丽雅说。
“不用,我们自己找,不耽误先生休息”,玛丽雅回答。
玛丽雅离开赛图夫营帐,迎回娜椰古丽,往洛温西利的营房走去。
空空如也的营房,倒是还有几分整洁,娜椰古丽找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将身子倚在帐篷边上。
“你看着点,看见西利回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叫醒我,我感觉好累”,娜椰古丽有气无力的说着,斜靠着帐篷,闭目养神
押解途中,午后的阳光,直接照射在铁笼上,铁笼的温度,变得有些高,甚至铁条也被晒得有些发烫,那条黑色的蜈蚣受了伤,有些老实,静静的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偶尔转动一下脑袋,活动一下触须,证明自己还活着。
另一只笼子的两条蜈蚣,由于巨大的体型,它们将偌大的铁笼,几乎塞满了一小半,受了热的蜈蚣变得有些烦臊,甚于偶尔发生掐架,奴隶用木棍,将它们捅开。
“这蜈蚣生性好斗,真不知道,它们如何在那坐土丘上,生存下来的”,黄丕问洛温西利。
“土丘阴凉,它们之间个体大小差不多,打起来,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它们也不会轻易招惹对方”,洛温西利回答。
“西利”,龙迪尢骑在马上叫他。
“国师,有何吩咐”,洛温西利撇开黄丕,跑到龙迪尢身前问。
“这只笼子里的两畜牲,时不时的掐架,我也怕它们双方互有损伤,到了营地后,找一片空地,做好防护措施,把它们分开,关一只在那只比较结实的木笼里”,龙迪尢对洛温西利说。
“是啊,蜈蚣喜欢阴冷潮湿的地盘,现在天气这么热,这铁笼又热得快,它们会因为地盘的问题互相掐,搞不好,会弄死对方的”,洛温西利附和着龙迪尢说。
“丘波,你让前面行进的队伍,速度快一些”,洛温西利对附近的丘波吩咐。
“是,大人”,丘波回答。
“你们看,快到了,都能看到帐篷的影子了”,丘波用手挡住太阳,向西边张望了一下,对洛温西利说。
洛温西利也看了看。
“大家伙加把劲,行动快速一点,马上就要到了”,洛温西利扯开嗓门,对着队伍呦喝。
玛丽雅站在帐篷外,时不时对着西南方向眺望,远处,随着地表上腾起的阵阵热浪,一团很模糊的图像,出现在这股热浪中,她仔细分辨这团影像,渐渐的,这团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是支长长的队伍。
“夫人,夫人,快醒醒,我看到队伍回来了”,玛丽雅摇晃昏昏欲睡的娜椰古丽,对她说。
“在哪?带我去看看,他们是从哪个方向回来的?”,娜椰古丽追问玛丽雅。
“在那儿,你看”,玛丽雅指着远处,那团已经很清晰的队伍说。
“喔,是他们,咱们去迎迎吧”,娜椰古丽说着就要出去。
“夫人,你就在这儿歇息吧,他们都要到这里来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玛丽雅安慰娜椰古丽说。
主仆二人的对话,被隔壁的赛图夫听得真真的,他也走出帐篷,观望。
赛图夫来到娜椰古丽所在的帐篷前。
“夫人,他们快到了,咱们还是去迎迎吧,不大一会儿,就快到了”,赛图夫隔着帐篷门,对里面说。
“好呀”,娜椰古丽应声回着话,对玛丽雅做了个手势。
三个人顶着烈日,在阳光下翘首期盼
队伍终于到达了。
龙迪尢和农林署的工作人员走在了前面,身后是押解蜈蚣的队伍。
“可算是到了,我都快热化了”,黄丕一边走一边擦着汗。
娜椰古丽见到了洛温西利,一下子就扑上去,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母亲,你这是干嘛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天这么热,你看我这汗水”,洛温西利让娜椰古丽短抱了一会儿,将她推开,对她说。
“回来就好,我一听到,国师说那消息,两腿都站不住了”,娜椰古丽擦干眼泪,笑着说。
“夫人来了?辛苦,辛苦”,龙迪尢见到娜椰古丽乐呵呵的问候。
“夫人放心,西利能耐着呢,抓这三毒物,西利出了大力的”,龙迪尢用他自认为的夸赞,对娜椰古丽说。
娜椰古丽听到后,一个劲的拍打洛温西利。
“国师,回来了,辛苦,辛苦”,赛图夫一脸憨态可拘的表情,问候龙迪尢。
“这么大热的天,赛先生还出来迎接,有劳了”,龙迪尢对赛图夫说。
“应该的,应该的”,赛图夫谦逊的回答。
押在后面的那只笼子一阵摇晃,里面的两只蜈蚣又掐了起来。
“西利,这两毒物,咱们得快点把它们分开”,龙迪尢对洛温西利说。
“赤坦虚,还是你来弄吧,这毒物是你装进这笼子的,你有经验,让夫人两母子团聚一下”,龙迪尢转眼看了一下娜椰古丽,迅速改变了主意。
娜椰古丽向那只笼子瞧去,吓得浑身有些打抖,双腿无力,反应很迟钝的用手指了指铁笼子。
“这就是咬死30多口人的蜈蚣,我们抓住了三条”,洛温西利扶住娜椰古丽对她说。
“玛丽雅,你扶母亲坐下,我去安排一下注意事项”,洛温西利对玛丽雅说。
“喔”,玛丽雅颤声应答着。
“你要去哪儿?我不许你去”,娜椰古丽一把抓住洛温西利,对他说。
洛温西利想把娜椰古丽的手推开,娜椰古丽改为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僵持了一会儿,洛温西利不再坚持。
“黄毛你过来一下”,洛温西利对着站在一旁歇息的黄丕说。
黄丕跑了过来。
“我叫黄丕,别乱叫,下次再这样叫我可不应答了”,黄丕有些不服气的回答。
“你就顶了几根稀稀拉拉,瘦不拉叽的头发,又黄又少,连虱子都藏不住,你什么时候,把头发长好了,我就保证不叫”,洛温西利对黄丕说。
“我不跟你扯了,是不是安排我回去轮休?”,黄丕笑嘻嘻的问。
“别扯闲篇,你去把靠近咱们这边,铺上生石灰,协助赤坦虚,把两毒物中的一条,转移到木笼子里去”,洛温西利对黄丕说。
“可以不去吗?”,黄丕问。
“你说呢?”,洛温西利瞪了黄丕一眼问。
黄丕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破损的木笼被重新加固,还特意做了一个可以进出的方形小门,小门是一个正方形,宽约60公分,高约50公分。
赤坦虚还是按照先前的流程,用木棍插成一排,将两条蜈蚣与活动闸门隔离开,然后用木笼活动闸口,对准铁笼的移动闸口,一大群人围住了铁笼,铁笼里,两条大蜈蚣更加狂暴了,使劲撞击着铁笼,发出咣咣的声响。
赤坦虚指挥人,将其中的三根木棍,抽离开,露出一个通道,仅能有一条蜈蚣通行的空间,金黄色的蜈蚣,体形略小,将头迅速伸了出来,红色的蜈蚣个头较大,也想往出挤,但被木棍卡住了,它愤怒的晃动笼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前面正在陆续探出头的,金黄色蜈蚣,金黄色蜈蚣负痛,拼命扭动着身子,快速撞向木笼门口,将整个身子进入到木笼里,后面的红色蜈蚣并没有松口,金黄色蜈蚣剧烈的摇晃,想要摆脱后面的啃咬,将整个身子来回撞击木笼。
一名奴隶,当场吓得瘫软在地上,又有几名奴隶松开了手,失去束缚的金黄色蜈蚣,将笼子打翻,扭动的身体,终于摆脱了红色蜈蚣的啃咬,尾巴被活生生的咬掉了一大截,失去了尾巴的束缚后,它开始倒退出木笼,然后,整个身子,也快速退出木笼,这条金黄色的蜈蚣失去了控制。
越狱成功给予了红色蜈蚣以鼓励,它使劲穿过木棍间的空隙,即使身体受伤了,也不顾及,快速的向铁闸门口靠近,即将到达铁闸门的瞬间,赤坦虚将横向推动移动铁闸,门合上了,失去了眼前的逃生机会,红色蜈蚣拼命的用身躯撞击着铁笼,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也许有一口怨气未消,金黄色的蜈蚣,直直的立起身子,朝着人群扑过来,一瞬间,恐怖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它一口咬住一名奴隶,然后连同整个身子,像蛇一样缠住这名奴隶。
仅仅十几秒钟,奴隶便不再动弹,脸色发黑,只流出一点点血迹,金黄色蜈蚣被久久压抑的愤怒,并未立刻消退,朝着另一名奴隶扑去,这名奴隶往帐篷方向快速后退,绊倒在帐篷上,一顶帐篷并不能支撑一个人和一条蜈蚣的重量,整个帐篷将这名奴隶和蜈蚣一起裹在了一起。
“快洒生石灰”,黄丕扯着嗓子喊,话音刚落不久,四五袋生石灰,倒进倒塌的帐篷中,帐篷中冒起一丝,生石灰被水分分解的白色烟雾,越来越大,帐篷下面一阵阵抖动,这条金黄色蜈蚣翻滚着,在生石灰上挣扎,它身上的烟雾越冒越大,它跳跃起来,蹦着往沼泽中窜去,一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啵”的一声,这条金黄色的蜈蚣扑入水中,水面也带起一阵烟雾,它快速钻入沼泽中,泥浆的下方冒起一串串的水泡,这些水泡,越来越小,沼泽湖水面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怎么回事?”,龙迪尢看见了这一切,怒气冲冲的带着人赶了过来。
洛温西利也赶了过来。
“在转笼子的时候,红色的大蜈蚣,攻击了金黄色的小蜈蚣,有几名奴隶吓得松开了手,这毒物就跑进了沼泽,还伤了两个人,估计这两个人都没活路了”,赤坦虚结结巴巴的回答。
“来人,把松开笼子的奴隶抓起来,扔到沼泽里去”,龙迪尢吩咐。
7名奴隶被绑了起来,他们没有求情,也许在这样的环境里,早点死,对他们是一种解脱。
这7名奴隶被推到了沼泽的边缘,行刑的护卫,在等待龙迪尢的最后命令。
“你们好好给我看着,这就是,不服从命令的下场,先推一个下去,让他们看清楚,好好思考,他们该怎么做一个听话的奴隶”,龙迪尢说。
“解开他的绳子”,龙迪尢补充着说。
护卫解开了站在最前面的奴隶,一脚将这名奴隶踢出近一米远。
奴隶是正面入水,腐蚀性极强的沼泽水,呛入了它的嘴中,眼中,他努力的拍打着,想要捞住一根救命稻草,抓在他手里的只有一把把淤泥,这名奴隶开始下沉,渐渐的,他不再挣扎,泥浆慢慢浸过他的头顶,最后冒了几个小泡泡,沼泽水面便恢复了平静。
“你们几个,把这两具死奴隶,也扔到沼泽里去”,洛温西利对剩下的奴隶吩咐。
“国师,余下的怎么处置?”,赤坦虚问。
“反正他们是应罪当诛的人,这样死了,没什么价值,把他们带回杜伊特拉斯,我有用处”,龙迪尢小声对赤坦虚说,然后离开。
“把他们束牢了,押回杜伊特拉丝审问”,赤坦虚对行刑的护卫说。
“该有的待遇还是要有,在审问之前,别让他们死了”,龙迪尢对护卫吩咐。
“国师比这蜈蚣还毒,蜈蚣杀人也是以命博,他杀人就是一句话,你算算,从昨天开始,到现,多少人死在了他手里了?”,黄丕极小声的对洛温西利说。
“闭嘴,你想去填沼泽吗?”,洛温西利低声喝斥黄丕。
娜椰古丽被刚才的事情,吓得都有些神情恍惚,她被玛丽雅扶着走向赛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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