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难城救孤
更新时间:2019-04-04 22:40:52 | 本章字数:9814
此时,唯心空带着十余名蒂比里斯军士,来到肯特亚皇城的北门,达旺的部队,让开一条通道,唯心空走到城门前,洛本秀与何宪站在城头,望着唯心空。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何宪问。
“在下唯心空,我是奉蒂比里斯殿下的命令,前来给予城中被困平民妇孺以援助的”,唯心空回答。
“先生打算如何援助?”,何宪问。
“这些援助策略,殿下已经与杜姆拉国王达成一致,两国战事,与妇孺孩童无关,我蒂比里斯愿意接受,在规定范围内的妇孺与孩童,战后,你们可以接回”,唯心空说。
“肯特亚的内政,我王还健在,岂容你们两国私自决定,你们速速退去,且看你们是友邦,不然,一阵乱箭将,你们送葬于此”,洛本秀说。
“将军莫恼,对于肯特亚现在的局势来说,有王无王,别无差异,如若你王,能够怀有一颗仁慈之心,自然从善入流,放无辜妇孺一条生路,如果你王要强行阻止,那便是暴政横施,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对于暴政,我王将携同杜姆拉一同讨伐,你瞧瞧,今天来此,携精兵数万,以此铭志,何去何从,请速速决断”,唯心空说。
这时,军师兴干出现在城头。
“先生有话好说,你们的善意,我王已知晓,本军师,对于贵国能盟两国之好,扶妇孺于危亡,你王实属有德之君,我等感激涕零,但这城门却是开不得,我们放下绳梯下,请先生入城,接出妇孺便是”,兴干说。
“好说,不是我要入城,是我们将军要入城”,唯心空说着指了指米亚。
“先生勿怪,贵将军入城,也得这样,我们方可安心”,兴干回答。
“好了,唯心空你回来吧,我进去”,米亚接过话回答。
米亚领着十余军士进入城内,兴干在城头迎了上去。
“将军真是,巾国不让须眉,不但胆气过人,而且心宽念善,贵国陛下,能感念我方危难,救妇孺于水火,我代我王表示感谢,还请将军回国时,向贵王问好,如若蒂比里斯能正义直言,让我肯特亚渡过危难,既可减少贵国的负担,又能天下和睦,贵王必将高德永世”,兴干说。
“老先生过讲了,你们和杜姆拉的战事,我们蒂比里斯弱小,不敢在你们中间掺和,但你的要求,我会转达我王,至于成功与否,这要看我王的态度,先救妇孺这是第一步,说不定后面,还有其它的帮扶,也不一定,只要你们好好守城,城在希望就在”,米亚回答。
“敢问将军,这话是出自夕坎斯殿下之口,还是将军自己的意思?”,何宪问。
“你猜”,米亚笑了笑说。
“何大人,我们伸来援手,你们得尽量抓住,往上攀,不是吗?你还是速速集中城中妇孺,成年女子,年龄在40周岁以下,孩童6岁以下,6岁以上孩童必须是女童,符合这些条件的,我们都接受,我这里有一根尺子,不能超过这个高度,超过这个高度的,即使年龄在范围内,杜姆拉人也不会同意,还有,皇室宗亲,一律不包含其内,这些都是我王,跟杜姆拉谈判诸久,才争取来的,不容易啊”,米亚拖着调子说。
“对了,何大人,以前肯特亚的国师杜怀櫆,于我有再生之恩,今次前来,我就做点私心,他们一家子,不管男女老幼,我都能扶他们出困境,这个面子,何大人愿意给吧”,米亚问。
“将军,你王的救助,可算是有些柯刻,你们都把我们的年轻一代,全接走了,这战后的人口,肯特亚必定调零啊”,兴干说。
“老先生,你想得真是长远,我王可没有你们那么多心眼,这些妇孺在城破之时,必定沦为杜姆拉刀下冤魂,或者沦为杜姆拉奴隶,你们城池被困,如果长久坚持下来,这些人迟早得饿死,我们帮扶于她们,她们的根,在肯特亚,日后,如若肯特亚得以幸存,如果她们自愿返回母国,我王绝不阻拦,我这是帮,至于以后怎么扶,那就要看情况再说了”,米亚说。
“唉,就依将军之言吧,这些人到了贵国,还请将军给予善待”,兴干说。
“老先生放心,我国公主,亲自安置这些难民”,米亚回答。
城中的妇孺,被集中起来走向广场,张嫂搀扶起,挺着肚子的冷凝氏,携着欣怡,身后跟着越可沁,也一起来到广场。
“三位,你们中有小孩的,化化妆,扮成穷苦人家的孩子,也一起带来吧,混在人堆里,谁也看不出,你们放心,这些人是进入蒂比里斯,我王派了军队保护,一路上有专门的部队接应,不会有闪失,更不会沦为杜姆拉的人质,他们离开了,你们也可全心对抗杜姆拉”,米亚说。
“这”,洛本秀显得有些心动。
“洛将军,人非草木,陛下会理解你的”,兴干说。
“谢,军师”,洛本秀有些高兴的回答。
“原来老先生是军师,失敬,失敬,军师你的家眷呢?”,米亚问。
“唉”,兴干叹了一口气,一甩手,背过身去。
广场上,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冷凝氏一家也被带到了米亚面前。
“米亚姑姑,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欣怡扑到米亚跟前。
“就你鬼精”,米亚捏了捏欣怡的脸蛋。
“妹妹”,冷凝氏给米亚行礼。
“姐姐六甲在身,不可如此”,米亚扶起冷凝氏。
“今日多亏妹妹搭救,如若不然,我一家,无法逃出生天”,冷凝氏对米亚说。
“杜姨于我,有再造之恩,姐姐对我,有重拾人伦之情,昔日你们对我不薄,今朝我必待你们以良厚”,米亚对冷凝氏说。
“我安排你们第一批走,先到城外集合,那里有我们的军士带队,越可沁你留在最后,我护送你出去”,米亚说。
“你们不是有军士守着吗?他怎么不能第一批走?”,何宪问。
“我们跟杜姆拉有约定,城中壮年男子,属于作战单位,不可以帮扶”,米亚回答。
“喔”,何宪点了点头。
城墙上不断放下,坐着孕妇的提篮,还有一些女人顺着绳梯往下爬,杜姆拉的军士,仔细审视着每一个人,时不时用尺子测量通过的男童,唯心空又叫过百名军士,协助这些难民转移到军阵的后方。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还有几对家庭,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一名妇女带着两名女童,一个尚在襁褓,一名男童约7,8岁,另一名女孩约10岁。
“娘亲,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家里已经没粮没米了,叔伯病重,我一个人回到家里好怕”,男童哭着说。
“水生,你别哭,娘这里还一个窝头,你悄悄的藏起来,饿了,想娘的时候,你就啃一口,你要慢慢嚼,越嚼得久,娘的样子,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妇女流着泪安慰小男孩。
“娘,窝头我还你,我只要娘亲”,男童用手背擦着泪说。
“孩子,听话,妹妹还小,得有人照顾,不是娘狠心,可是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选择,你是男子汉,你要勇敢”,妇女擦了擦泪说。
“弟弟,你别哭,我把家里那只猫留给你,你想我的时候,多抱抱那只猫,睡着了,在梦里就能见到我了”,姐姐接着说。
“娘,我不让你走”,男童大哭着,抱住妇女的腿,不撒手。
“弟弟别哭,家里没米了,如果没有米,妹妹就会饿死,你也会,我也会,妈妈带着我和妹妹是出去找米,找到了米,我们就回来”,姐姐安慰弟弟。
“姐姐你骗我,你说的话,从来没有一句是真的,我不信”,男孩哭着说。
“弟弟听话,不是妈妈和姐姐不要你,咱们如果都陪你留下来,咱们全都得饿死,姐姐答应你,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我到了那边以后,天天让妈妈多吃一点,快点把妹妹养大,断奶了,妈妈就回来找你,那时候,我在那边看着妹妹,妈妈在这边看着你,以后,妹妹长大了,会走路了,我就带着妹妹来找你和妈妈”,姐姐蹲下身子说。
“我不要等到以后,我现在就要你们在一起”,男孩哭着说。
“弟弟听话,外面有坏人,专门杀男孩子,你看,这么多大人都在这里守着,叔伯就是被这些人的石头,砸伤的,你忘了吗?”,姐姐说。
“我知道,我害怕,我不让你们走”,男孩回答。
“弟弟,你天天在家里藏好,别让坏人找到你,你藏得越严实,坏人找不到你,咱们一家人团聚就有希望,你知道吗?”,姐姐说。
“你一听到动静,就赶紧躲起来,别动不动就哭,那样,坏人一下子就找到你了,你熬过了这阵子,妈妈就一定会回来的”,姐姐说。
“孩子,听姐姐话,别哭,只要你,捱过了这阵子,以后不管你做什么,娘亲都答应你”,妇女搂过男孩说。
小男孩放开了手,无可奈何的哽咽着,抽抽答答。
米亚走近身,用尺子量了一下小男孩,足足高出一个拳头,米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将军,你既然慈悲已开,何不慈航普渡,他只是个孩子,生辰八字都可以证明,他只有6岁,只是个头,比其它孩子长得快了一些,你就让他,跟我们走吧,求求你了”,妇女说着,趴在地上给米亚磕头,小男孩也懂事的跟着一起磕头。
“夫人,你起来吧,你听我说,你们两国交战,本来都是要屠尽对方为快,这帮扶之事,也是我王艰苦谈判而来,容不得半点走样,你的孩子个头超了,即使我放你下去,他也会被城外的敌军杀死,他留在城内,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米亚说。
“孩子,事已至此,你们姐妹仨,好好看看,要互记住对方,不要把彼此忘了,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对方也是好的”,妇女有些悲戚的说。
小男孩看着母亲怀里的妹妹,婴儿露出没有牙齿的嘴,格格大笑,男孩紧紧的看着,姐姐将弟弟揽入怀中。
渐渐的,广场上仅剩下了三对,除了这对母子,还有一对兄妹。
“这是一对兄妹,大的是哥哥,叫强子,母亲前些年去世,父亲在军中效力,在前次随苏勋将军入城时,被达旺的部队,乱箭射死,尸体在城外,没有捞回来,至今,我们也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何宪有些动容的说。
“妹妹,你放心跟她们走,蒂比里斯是我们的友邦,在那边,你会得到妥善的安置,天天都有管饱的窝头吃,我在这边等爸爸回来,你在那边,嘴要放甜一点,哥哥不在你身边,不要跟人争东西”,男童说。
“嗯,我知道了,哥哥,我到那边后,每天把窝头都藏一些起来,过一段时间,我就悄悄的给你送回来”,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说。
“好,拿回来后,咱们也给爸爸留一些”,男孩回答。
“哥哥,你能找到爸爸吗?我们都好多天,没有见到爸爸了”,小女孩问。
“爸爸还在忙,他忙完了,会回来找我的,你放心吧”,男孩回答。
“哥哥,我走了,你会想我吗?”,女孩问。
“不知道”,男孩回答。
“妹妹,你在路上遇到爸爸的时候,你跟他说,让他快些回家,我一个人在家害怕”,男孩说。
“好”,女孩点头回答。
“你让他回来的时候,带点窝头回来,我饿”,男孩说。
“好,哥哥你饿,你就把我这块窝头吃了吧”,女孩说着,从衣兜里摸出半个窝头。
“你吃吧,我虽然饿,我是哥哥,个子大,扛饿”,男孩将窝头推了回去。
“哥哥,你吃吧,我在那边,有吃不完的窝头”,女孩又将窝头塞了回去。
“那,我吃一半,留一半给你在路上吃”,男孩说着,将窝头分一半给女孩。
“好”,女孩回答。
兄妹的对话,让米亚有些动容,当年追着父母奔跑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浮现,她仔细的审视着小女孩,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将小男孩拉到身边,用尺子量了一下,明显是超了,米亚显得有些痛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米亚俯下身子,将女孩手中的窝头递给男孩。
“吃吧,孩子,妹妹在那边,会受到很好的照顾,你不用担心”,米亚说。
“真的?谢谢姑姑”,男孩问。
“姑姑保证”,米亚回答。
妇女抱着幼儿,牵着大女儿,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儿子,来到城头,很快就轮到这对母子。
“弟弟,你怎么不哭了?”,姐姐问。
“如果我再哭,就看不清你们的长相了,我要站在城楼上,看着你们远去,回家再哭”,小男孩回答。
小男孩的话,如同针一样扎在妇女心上,坐进提篮后,失声痛哭。
“娘亲,你别哭了,你抬头望着我,让我多看你一会儿”,男孩儿说。
妇女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痴痴的望着男孩,在一阵痴痴的守望中,提篮降到地面,母女俩,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城墙上的小男孩,很快,小女孩也被装进了提篮,放到了城下,小女孩倒是高高兴兴的走了,哥哥在城楼上,开始泪如泉涌。
“你别哭,多看她们一会儿吧,她们走远了,你就看不到了,时间长了,你就忘记她们的长相了,你记牢她们的样子,然后,晚上做梦的时候,去梦里找她们”,小男孩说。
强子立即擦掉泪水,可是不管怎么擦,泪水就是擦不干净。
现在剩下最后一对母子,看起来,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媳妇,两个男孩都被身高,挡在了外面,母亲抱着两个孩子,从开始一直哭到现在,两个孩子身后,站着几个大人,像是孩子的亲人。
“娘亲,你赶紧走吧,父亲叔伯会照顾我们的,你放心好了,你走了,如果想我们,咱们就一起做梦,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小个子男孩说。
“是啊,娘,我们将来长大了,会来寻你的”,大个子男孩说。
“娘不想走,我死也要跟你们死一块”,妇女说。
“娘亲,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和弟弟,就没有娘亲,没有娘亲的孩子,没人疼,我们不想没人疼”,小个子男孩说。
“娘,我们一定会团聚的”,大个子男孩说。
“你快走吧,家里有我们,有我们一口吃的,绝不会少孩子半口”,孩子身后的一名大人说。
“各位叔伯,我的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们了,不是我狠心自己贪生,置亲情于不顾,我是出去避难,过了这阵,我一定会回来寻他们”,妇女说。
“你快走吧,我们知道了,有我们在,你把心放肚子里”,另一名男子说。
“走吧”,米亚走到这名妇女跟前,轻声说。
所有的人都接了下去,接下来只剩下越可沁。
“你跟着我走,我保你”,米亚说。
越可沁点了点头,跟在米亚身后,刚下城楼。
“拿下”,副官下令,越可沁便被围了起来,不敢有半点动弹,在远处的冷凝氏,看见了这一幕,想要冲过去,被张嫂拉住。
“张嫂你拉我干什么呀?”,冷凝氏有些着急问。
“夫人,你过去干什么呀?有米亚在那里,如果米亚都不能解决问题,你去了有何用?你不是把自己的孩子也往里搭吗?”,张嫂说。
“米亚将军,根据双方的约定,超过这个尺子的男童,都不能带出城,更何况一个成年男子,你这样做,是在破坏我们的合作协议啊”,副官说。
“这是有些不合规矩,但这个人,我要保,请带我去见左舒亚将军”,米亚说。
“带她们去见将军”,副官吩咐。
越可沁被推搡着,来到杜姆拉营帐外,城门很快又被围了起来。
“禀二位将军,蒂比里斯的米亚将军,夹带一名成年男子,想要从皇城出去,被我们扣了下来,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副官说。
“咱们去看看”,达旺对左舒亚说。
“好”,左舒亚回答。
“米亚将军,你这有些不合规矩吧”,达旺看着越可沁对米亚说。
“达旺将军,左舒亚将军,他们全家于我,有再生之恩,这恩情我得报答,所以才将他带出来,古人云,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请两位将军,看在我们邦交的薄面上,让我有机会,成就古人之美德,我欠两位一个人情,我记在心里,日后有机会,必当奉还”,米亚说。
“山有重逢路,人有再相遇,咱们就让米亚将军,成全一下古人美德如何?左舒亚将军?”,达旺问左舒亚。
“好,只是此人,必须发誓,永不为肯特亚效力,永不为杜姆拉之仇敌”,左舒亚说。
“你听到了吧,你表明你的态度,也是应该的,这两国的庙堂之争,与你一个平民俗夫,没有丁点关系”,米亚对越可沁说。
“我起誓,此生此世,包括后续子嗣,均不再与肯特亚,有任何瓜葛,也不会与杜姆拉有任何仇恨,我只想做一介安分平民”,越可沁说。
“好”,左舒亚说。
“多谢两位将军”,米亚对达旺和左舒亚抱拳致谢。
越可沁很快回到队伍中,冷凝氏一把扑上来,搂住越河沁。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越可沁说。
“你可吓死我了”,冷凝氏说。
“这不是有米亚吗?没有米亚,咱们还真逃不了身,这城围得,跟铁桶似的,要不是仗着肯特亚皇城高大,结实,城早破了,咱们也等不到,米亚来解救咱们了”,越可沁说。
“那也是你们的造化大啊”,米亚说。
夕阳已经开始西沉,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将军,队伍整理好了,咱们还是尽快将他们,送回百果里,然后去目的地吧”,唯心空说。
“传令,后队变前队,目标百果里小镇,今天晚上,咱们在那里短暂休整,将这些妇孺交给刚比坦”,米亚下令。
“是,将军”,唯心空回答。
“姐姐,我拜托你一个事”,米亚对冷凝氏说。
“妹妹有事,尽管吩咐就是”,冷凝氏回答。
“你看见那个小女孩没,就是穿粉红衣服那个,那是一个孤儿,她还不知道,父亲不在人世了,刚跟他唯一的亲人分开,她到达蒂比里斯以后,肯定也是没人照看,就麻烦姐姐费费心,将她收入房中,当成自己的闺女善养,等我征战回来,再去寻你们”,米亚说。
“好,张嫂,你去抱着她赶路吧,雪地这么深,你看她腿都陷了一大半在雪地里”,冷凝氏对张嫂说。
“好咧”,张嫂回答。
在雪地中艰难前行的小女孩,被张嫂抱了起来,小女孩也没有抗拒,只是好奇的看着张嫂。
“别害怕,你个子这么小,走不快,我抱你一段,然后,你再走一段,好不好”,张嫂说。
“谢谢奶奶”,小女孩甜甜的回答。
两万人马护送着数千妇孺,往百果里前进,达旺和左舒亚回到营帐。
“现在,蒂比里斯或多或少的,开始介入肯特亚的事务了,这事咱们不得不防啊”,达旺对左舒亚说。
“是啊,只要一介入,后面的理由,就会变得千奇百怪,越加,砝码越大”,左舒亚回答。
“这数千人一撤出,城中倒是省了不少口粮,我原指望,城中发生粮食内乱,我们再侍机攻入,看来又得再缓缓了”,达旺说。
“蒂比里斯救扶妇孺的事,不能单独的看,这事背后,必有深意”,达旺说。
“将军如何理解?”,左舒亚问。
“你想想看,一个家庭以什么为主?”,达旺问。
“孩子啊”,左舒亚不加思索的回答。
“这些人,说得好听一点,是去蒂比里斯避难,说得直白一些,有些人质的味道,征战以后,肯特亚人口,必然调零,生孩子得女子吧,蒂比里斯把肯特亚的下一代,全部搬走,这些人祖藉是肯特亚,又受恩于蒂比里斯,肯特亚和蒂比里斯,又是山水相邻,以后她们的子女,必然会视肯特亚和蒂比里斯为一家亲,反过头来,就会抱复杜姆拉”,达旺说。
“还是将军看问题透彻”,左舒亚说。
“还有,蒂比里斯人的这种行动,一旦在肯特亚获得了支持,他们一鼓动肯特亚的地方势力跟我们对抗,原本隔岸观火的州县,势必会响应,那时候,才是我们真正的大麻烦”,达旺说。
“依将军之意?”,左舒亚问。
“我们还是把这件事,汇报给陛下吧,请他给出处理意见”,达旺说。
“好,我同意”,左舒亚回答。
“现在,肯特亚外围的主力,基本已经被清除,咱们接下来,要注意治安维稳方面的事情,从现在起,咱们要多派巡逻队,以肯特亚皇城为中心,在50公里范围内巡查,巡逻队的数量要够大,以连为单位,遇到小股的敌人,可以吃掉,遇到大队敌人,也可以脱身,这件事,咱们俩还是分分工,围城攻城我来办,清除外围隐患,左将军你来办,如何?”,达旺问。
“好,我这就挑出一个建制团,以连为单位,朝三个方向搜索,另外三个连,作为休整轮替,这事,我打算让副官来牵头,将军觉得如何?”,左舒亚回答。
“可以,有劳将军”,达旺说。
“副官”,左舒亚唤副官。
“将军,在下听令”,副官回答。
“从现在起,调拨一个团给你,你以连为单位,以皇城为中心,在50公里范围内,搜索敌军残余势力,遇敌后,能消灭就消灭,不能消灭就前来通知我和达旺将军”,左舒亚吩咐。
“是,将军”,副官回答。
夜幕下,两个在城头相遇的小男孩,走到了一起,俩人看起来像一对兄弟。
“你不回家吗?”,小男孩问强子。
“我不敢回去,城里天天都在死人,回到家里,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跟着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拨弄我,我害怕”,强子说。
“你叫什么?”,强子问小男孩。
“娘亲叫我水生,姐姐叫我小矮子,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小男孩回答。
“就以你娘叫你的为准吧”,强子说。
“好吧,你叫什么?”,水生问强子。
“我叫强子”,强子回答。
“你回家吗?”,强子问水生。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不回家去哪里啊,家里娘亲和姐姐又走了,就一个被石头砸伤的叔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水生回答。
“那,我去你家吧,至少你们家,还有一个大人在”,强子说。
“好吧,你饿吗?”,水生问强子。
“饿啊,但没有办法,我们一天才一个窝头”,强子回答。
两个小孩,静静的走进一个房间,窗外的寒风,乌乌的刮着门窗,发出吱吱的响声。
“我这里有一个,我娘给我的窝头,我娘亲说,每当我想她的时候,就小小的咬一口,然后慢慢的嚼”,水生说。
“你现在想她吗?”,强子问。
“想,可我现在不敢咬,窝头就这么大,我现在,还能记起娘亲的样子,等我不太记得起来的时候,再咬一口,然后慢慢的嚼,这样,梦里我也可以梦到她”,水生回答。
“你娘亲呢?”,水生问。
“我娘亲,生下妹妹就死了,我妹妹一直就没有见过我娘”,强子回答。
“你现在想你妹妹吗?”,水生问
“想”,强子回答。
“我妹妹也给了我小半块窝头”,强子从兜里掏出小半块窝头,递给水生看。
“你的就别啃了,想你妹妹的时候,舔一舔就行了”,水生说。
“嗯”,强子回答。
“那张床上躺的是你叔伯吗?”,强子问。
“嗯”,水生回答。
“他怎么到现在,还一声不吭啊,我见过受伤的人,都直叫唤,他一声都不吭,真能扛”,强子说。
“我有叔伯,你还有什么亲人在皇城里?”,水生问。
“还有我父亲,他在军中效力”,强子回答。
“最近打仗经常死人,你有多久,没有见到你父亲了?”,水生问。
“很长时间了”,强子回答。
“你父亲会不会死了啊?”,水生问。
“不会的,我父亲没有死”,强子回答。
“你怎么知道?”,水生问。
“我们街坊,他是个医官,每天都能接触到死人和受伤的人,我就帮他打下手,经常在病房里窜,不管哪里死了人,我都知道,我都会去看看,是不是我的父亲”,强子回答。
“你的父亲呢?”,强子问。
“妈妈说,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要我长成了大人的时候,就会回来看我”,水生回答。
“大人如果这样对你说,那就表示你父亲死了”,强子说。
“我知道”,水生低声回答。
“你是怎么知道的?”,强子问。
“我姐姐不管什么事,她都会骗我,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就得反着听”,水生回答。
“那你姐姐是怎么说的?”,强子问。
“她跟妈妈说的一样”,水生回答。
“你冷吗?”,强子问。
“冷,你呢?”,水生问。
“我也冷”,强子回答。
“那咱们靠在一起睡吧,这样暖和一些”,强子说。
“好吧,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梦里做什么?”,水生问。
“不知道,咱们今天晚上一起做梦吧,你到梦里去找你妹妹,我到梦里去找我娘亲,天亮了,咱们就一起回来,好不好”,水生问。
“好吧”,强子回答。
泰格尔和众人,也在此时醒来,休整将近一天后,泰格尔的精神,显得好了很多。
“丁大人,咱们得连夜赶路,赶回皇城,从长计议”,泰格尔说。
“陛下,你的伤势,还是再休养一下吧,外面风雨这么大,你的身体扛得住吗?”,丁凌云问。
“没关系,我能挺得住,皇城的防守是大事,城守住了,肯特亚还在,如果皇城守不住,改弦易帜,生灵涂碳,那是朕不愿意看到的”,泰格尔说。
“好,既然陛下坚持,杨帆你还是护着陛下前行,咱们走慢点不要紧,明天天明时分,一定能到达皇城”,丁凌云说。
“是,丁大人,陛下,我扶你上马”,杨帆说着,扶泰格尔上马。
十余人的队伍消,失在夜幕中。
夜幕下,言信和刚比坦,将接收到的妇孺,编成组,分批护送到肯特里斯防线,防线上的军士,将营帐主动让出,给这些饥寒交迫的妇孺使用,五艘战船,分别载着这些妇孺,驶入德里克海湾,左舒亚派出的巡逻队,和泰格尔带领的归城骑兵,在茫茫雪夜中,沿着官道,相向而行。
深夜时分,肯列拉带着达旺的消息,来到雷亚军营,在熟睡中的西番司,被军士唤醒。
“何事?”,西番司问。
“禀陛下,达旺将军的信使带来了消息”,军士回答。
“让他进来,这么大的风雪,定有急事,你去把溪洛将军也叫起来”,西番司吩咐。
“是,陛下”,军士回答。
“这么大风雪,先生连夜送信,辛苦了,来人,给先生熬碗姜汤,驱驱寒”,西番司吩咐。
“谢陛下挂怀,末将带来了达旺将军的消息”,肯列拉回答。
这时溪洛也进入西番司营帐。
“你来得正好,你也看看吧”,西番司接过肯列拉递过来的绢布,看了看,递给溪洛。
“蒂比里斯的条件,起初我是答应的,当时,也是想着,早日拿下百果里小镇,解除我军粮道的威胁,经过达旺将军,这么一分析,现在朕也觉得,蒂比里斯居心不良啊,我在前面做恶人,他在后面做好人,肯特亚的百姓,受了蒂比里斯这么大的恩惠,肯定跟他们走,他们如果纠集肯特亚的地方势力,与我们作对,肯特亚倒是有翻盘的可能,通知达旺,让他加快攻城的进度”,西番司对肯列拉说。
“是,陛下”,肯列拉回答。
“文斯洛市,是肯特亚的一个大城市,奴隶多,军队也多,这个地方,蒂比里斯人,必定会插手。我们得走在前头,溪洛你给皇都发消息,让辛可将赛图夫召到这里来,让他去跟那里奴隶头子们谈一谈。只要他们肯跟我们合作,我们什么都愿意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经过几次战役,虽然我们取得了战略主动权,但事情总要留一手,让辛可发布战争动员令,征集十八岁以上男子十万人,征集的范围,包括一切在杜姆拉领土上的人口,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不管是平民,还是奴隶,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应征,征战中享受平等待遇,同样按功行赏”,西番司说。
“是,陛下”,溪洛回答。
“陛下,姜汤来了”,军士端进一碗姜汤。
“给先生,这东西好,御医说的,时常喝一点,能御寒,大病小防”,西番司说。
“谢陛下”,肯列拉接过姜汤。
“你休息一下,将消息传达给达旺,天寒路滑,路上小心”,西番司说。
“谢陛下”,肯列拉回答。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