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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王强富拜年探路  车文革争风吃醋(二)

更新时间:2019-04-21 20:59:41 | 本章字数:4402

    骚鸡公酒楼二楼有两个很大的贵宾厅,特大号转盘圆桌,被二十多人挤得满满的。虽然人多,但菜肴都是双份的,十分丰富。除牛肉和山货之外,包括猪肉、羊肉、鸡、鸭、鹅,以及其它水产品,都出产于朱科举、李捌两联合在鸭子湖畔投资开发的农产品基地,既卫生又新鲜。桌上摆放的葫芦仙高粱酒,也出自李捌两的父亲李大壶遗留下来的小糟坊,是正宗的发酵蒸馏工艺生产出来的。虽然酒精度高,容易喝醉人,但不伤胃、不打头。

    郑蜀君虽然因龟趺桥坍塌事故,给副市长司马良华当了替罪羊,被免除葫芦洲市政协副主席职务,但享受副处的退休待遇没变。他两个儿子都已参加工作,现在是衣食无忧,赋闲在家写写小说,继续收集民间歇后语,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诸葛南淼十分向往老领导郑蜀君的这种生活。

    李捌两是诸葛南淼的发小,虽然他改不变了那条从小就残废的瘸腿,但穿着打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地道的土八路变成了洋鬼子。他原来出门骑的是一辆除了铃当不响,到处都响的自行车,如今开的是一辆顶级路虎越野车。尽管冬天穿了厚毛衣,但在他弯腰的时候,偶尔可以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一条拴狗一般粗壮的黄金项链。明显处更不用说,左手腕上戴着一块差不多半斤重的、闪闪发光的、镶嵌碎钻的劳力士金表;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方形铂金钻戒;右手腕上套一条银色手链;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黄金镶翡翠的戒指。不知是那位高人指点他如此中西结合、金银搭配的首饰。他全身上下的衣服和鞋袜都是欧洲名牌,如果说他是某奢侈品牌的代言人,但他的内在气质和外在名声却又不怎么相称。如果说他身上的名牌服装是山寨产品,那就是千古奇冤了,那些都是地地道道的原装进口货。诸葛南淼突然想起当下网络上流行的那个词汇——土豪。李捌两的老婆常素雅,自然沾了她老公的不少金光,穿着打扮也让她由一个土气十足的乡妹子,增添了几分如她名字一般的雅气。李捌两的儿子李久久更是一表人才,他尖尖的脑袋上,下面四周的头发全剪掉,仅仅在头顶部留有一条染成红黄相间的鸡冠状头发;鼻子上和两只耳朵上都打孔穿金戴银了;上身穿一件皮夹克外套,里面一件白色大翻领衬衫,有三颗钮扣是洞开的,从脖子到胸脯露出一条铂金项链,他到底是不怕冷?还是显摆那条金链子呢?他俨然是一本时尚杂志,让诸葛南淼这一代过时的人读不懂。

    诸葛南淼刚回葫芦洲的那天晚上,听老四诸葛北焱说,李久久小小年纪不到十八岁,上学读书不怎么样,勉强混到一个高中毕业文凭,泡妞和赌博很在行。李久久从初中到高中六年时间,就处了五个女朋友。其中有一个是高他一个年级的学姐,被他把肚子搞大了错过了高考机会,学姐的家长上门来找麻烦,李捌两顾及省政协委员的面子,不敢声张,悄悄拿出三十万赔偿金才摆平。农历腊月二十四过小年那天晚上,李久久在棋牌阁夜总会跟几个哥们“滚筒子”,一夜输掉了三百二十万。李捌两也变了,原来是一个见女人,特别是见到漂亮女人就脸红,说话语无伦次的乡巴佬,如今也在外包了二奶、养了小三,他的老婆常素雅还蒙在鼓里。对比他前妻“一把手”冯耀娥时代的家庭生活,用“翻身农奴得解放”这一句话来形容十分恰当。

    东道主朱科举还没入席,酒席未开始,李久久说:“淼老哥,请问哪一位是荔莞市宝岛大酒店的老板富哥?”

    “这位就是王老板,久久怎么知道宝岛大酒店的老板就是富哥呢?”诸葛南淼指着王强富告诉李久久。

    “我是听柳叶老姐说的,我过完春节,想去荔莞学习那些国际化酒店的先进管理技术,回来后帮我老爸打理棋牌阁大酒店。富哥您愿意接收我吗?”

    “呵呵,不是我不愿意接收你,恐怕你老爸不允许我接收你。我也不敢接收你。因为我那个酒店徒有虚名呀!哪有你老爸的棋牌阁酒店实在。”

    “强富,你那个酒店不是年后马上要转让给别人吗?”诸葛南淼这样说,同时又给王强富递过去一个眼色。

    “对对!我明天回到荔莞市,就要约人家过来开始办理移交手续了。”王强富心领神会地说。

    “日姐姐的久久,你少给老子打一些歪主意好不好啊!从明天开始,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待在酒店里,从择菜、洗菜、洗碗、刷盘子做起,老子要看你的表现如何,再另做打算。”李捌两对他儿子说。

    “哎!不是你说要把我赶出去磨练一番意志的吗?听别人说,大多数政协委员都是各项各业的专家,难道李捌两委员同志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专家吗?”李久久用调侃的语气问他的老爸李捌两。

    “今天是来给人家朱大哥拜年的,不是来吵架的,你们爷儿俩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好不好?”李捌两的老婆常素雅出场干预了。

    “日姐姐的你头发长,见识短,少放屁。都是你把这个小王八蛋惯坏了,看你以后怎么收拾?”李捌两针锋相对,责问他老婆常素雅。

    “别吵!别吵!不好意思,是我来迟了,我刚才去隔壁司马良华副市长和黎建疆老板那个房间敬了一圈酒,请大家举杯,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喝饮料或者喝茶,祝大家新年快乐、生意兴隆!干杯!”朱科举端起酒杯提议说。

    朱科举又分别给远道而来的王强富、李定胜各敬了一杯酒。接下来,郑蜀君提议他的儿子郑君后,给远方来的客人各敬一杯酒,特别感谢诸葛南淼和屈婉湘三年前,推荐他在穗城买的那套房子,房子已升值六成,超过了郑蜀君几十年工作的工资总收入。

    郑君后敬完酒,他老爸郑蜀君又单独敬诸葛南淼:“南淼老弟,刚才君后敬你是为房子的事,我敬你,是请你在万忙之中抽时间,帮我修改那部《一个造反派男人和四个革命者女人》的纪实中篇小说。不过,我顾及主公人的隐私问题,不会拿出去发表的,只是留作孤芳自赏罢了。”

    “淼哥,郑主席那部作品是言情题材吧?能不能让我们先睹为快呢?”王强富说。

    “对对!我们也想拜读一下。”李定胜、宋郁金也随声附和。

    “只要作者郑主席同意,回穗城后,我把电子版发给你们读,那部作品写的都是真人真事,你们必须承诺替主人公保密。”诸葛南淼说。

    “没必要保密,那都是历史,历史就应该真实,我老朱表态,绝不追究作者和读者的责任。我这一辈子有人给我著书立说,我感到十分荣幸。哈哈!”朱科举说。

    “呀!那部作品的主人公原来是朱老板。”李定胜惊讶地说。

    “不仅有我老朱和我的老婆柳叶,还有在座的李捌两、诸葛南淼、车文革的母亲司马良荣。”老朱说。

    谈起郑蜀君的那部中篇小说,整个酒席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正在此时,车文革踉踉跄跄,陪着司马良华和黎建疆从另一个包间走过来,看样子他把酒喝大了。

    车文革口齿不够清晰地给新来的王强富、李定胜、宋郁金、屈婉湘等人,介绍了司马良华和黎建疆的身份。司马良华和黎建疆又分别敬过王强富、李定胜、宋郁金、屈婉湘的酒之后,才走到诸葛南淼的面前。

    “南淼老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还是那年国庆节在李捌两委员的棋牌阁酒楼‘一炮走红厅’一二号包间喝过酒的。一晃都十一年了,我们都老啦!今天我敬你一杯酒,一是感谢你对我小弟司马良贵和小妹司马良全的关照;二是感谢你接收我女儿司马江芦在你的企业实习的情谊。”司马良华说。

    “不不!我首先要声明清楚,关于司马良全的事,你要特别感谢王强富老板;我帮助司马良贵、司马江芦那是举手之劳,同一个村出去的乡党,互相关照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值一提。我还要纠正你刚才说的话,新鲁班企业集团不是我的,我也只是一个打工者。今天有屈婉湘开车,这一杯酒我一定喝下去。但是,权当我们互相敬酒,我也感谢你,在那一年的葫芦洲市打击赌场老板和六合彩码庄行动中,对我弟妹楚琴的特殊关照。干杯!”诸葛南淼说着,主动和司马良华碰杯,喝完了杯中酒。

    “南淼老弟还在为楚琴弟妹的事耿耿于怀呀?!我那是迫于无奈,如果我不从中周旋,恐怕楚琴弟妹至少要判刑三五年吧?!”

    “良华兄不要说了,我心中有数,你的确帮了很大的忙,恐怕是帮了倒忙吧?!”

    “南淼老弟,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难得在一起聚一聚,和气生财嘛!”朱科举打圆场说。

    “对对!和气生财。我跟诸葛兄第一次相识,也是那年国庆节在李捌两委员的棋牌阁酒楼‘一炮走红厅’的酒席上。我今天借花献佛敬你一杯,希望你能回家乡和我携手共同建设鸭子湖。”黎建疆也马上凑了上来。诸葛南淼毫不犹豫,跟黎建疆碰杯,又喝了一杯酒。

    “南淼老弟,听朱老板和黎老板的一句良言,和气生财!我们兄弟俩再不要碰面就掐了,有很多大事需要我们兄弟俩携手合作去干哩。”

    “好呀!有什么好事?”

    “葫芦洲市计划房地产大发展,已报省委、省政府,以及国家相关部委批准,正式挂牌成立了鸭子湖五十平方公里旅游经济开发区。我兼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车文革兼开发区管委会招商办副主任,鸭子湖周边已划出一片建设用地招商引资。香港一个投资商已租下六千亩农用地,准备建一个三十六洞的高尔夫球场。朱老板、黎老板抓住先机,已联手拿下了原金粮酒厂厂房拆迁的那一块地和另外三千亩湖滩地,正在找人合作开发旅游地产项目哩!我听江芦说,你南淼老弟现在是新鲁班企业集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关键人物,不打算回家乡投资?”司马良华不愧为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手,毫不计较诸葛南淼的唇枪舌剑,主动缓和气氛。

    “行呀!想投资房地产业的王强富老板就坐在这里,看他有无兴趣吧?!”诸葛南淼顺水推舟。

    “欢迎王老板到葫芦洲市鸭子湖投资,我再敬你一杯!”司马良华说。

    “谢谢司马市长厚爱,我回到荔莞市忙完酒店转让事宜,立马带人过来考察项目。”王强富说。

    “我——我们开发区,招商引资可是有门槛——槛的,不是披——披了‘老板’两个字的皮——皮就可——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你算哪路货——货色?”车文革结结巴巴,骂骂咧咧地说,看样子他是酒醉心明,对王强富有明显的妒忌情绪。

    “呵呵,到底是副市长说了算?还是招商办副主任说了算?不要小看人家王强富老板喽,鸭子湖镇的投资门槛到底有多高呢?”诸葛南淼婉转地问车文革。

    “王大哥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一个小小的副镇长算什么狗东西,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管你屁事。有你这样招商的吗?”朱株柳耍起她的泼辣性格质问车文革。

    在座的柳叶暗自高兴,朱科举不得不出面管束女儿,以正视听:“株柳,你还说人家,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文革大小也是一个副镇长,他们谈的是工作,你吃咸萝卜操那门子淡心?”

    “他们要谈工作,就请他们去市政府或镇政府谈,这里是我朱株柳招待客人的家宴。”

    “朱——朱株柳,你——你不要欺——欺人太甚,我大——大小还是——是一个海归——归的国家公——公务员。”车文革结结巴巴地说。

    “不好意思,他刚才在那边喝多了。”司马良华说,连忙叫来他的司机把车文革搀扶出去。

    酒席中间,发生了车文革跟朱株柳争执的小插曲,多少影响到大家的情绪,大家的酒也喝得七七八八了,各自纷纷话别散去。

    诸葛南淼磨磨蹭蹭走到最后,有了一个单独跟李捌两说话的机会。

    “捌两叔,我们一起从小长大,虽然我比您年长几岁,但您毕竟是长辈,有些话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日姐姐的,没关系的,你有话就直说吧!”

    “舅外公生前最担心的事,不是您李捌两这辈子赚到手的钱会丢掉,而是他的孙子李久久能不能走正道的问题。希望您以身作则,好好引导李久久。否则,就来不及了,富二代也许就要成为祸二代或灾二代!”

    “谢谢你提醒!我会慎重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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