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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9-04-26 12:39:13 | 本章字数:8383

    朴雪下了飞机,和刘细妹一道打的直往北京隆科科技发展有限公司驶去。上飞机之前,她与隆科公司的张总通了电话,表明了去北京的目的。张总表示热烈欢迎。遗憾的是,方董事长不在家,不过沒问题,方董事长明天散会,马上就会回公司。朴雪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士,才到了海淀区隆科公司总部。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张总正在打电话。朴雪轻轻敲了两下门,张总抬头见是朴雪,忙用手示意请进。接着在电话里说:“就这样吧!我这里来了客人,有什么情况明天再说吧!”他放下电话忙说:“请坐!请坐!刚下飞机吧!”

    朴雪回答:“是呀!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士,北京真夠大,好像无边无际。”

    张总按了一下铃,一个俊俏的秘书小姐出现在门口。张总吩咐:“泡两杯铁观音来!”

    秘书小姐转身泡茶去了。张总认识朴雪,欧阳明所长在世时,他到黎明会计师事务所是朴雪接待的,他对这个漂亮的秘书印象很深,所以記得她,这次见面说话便不陌生。回首他问朴雪:“还没住下吧!你看先住下再说吧!反正方董亊长明天上午才回,就一块说吧!”

    朴雪点头:“行!”

    “就住我们公司的招待所怎么样?虽说没有四星级五星级,但条件还可以。”

    “没关系,我们乡下人随便得很,有个地方安身就行。”朴雪说得很得体。张总又按了一下铃,一个英俊的男秘书出现在门口。

    张总吩咐:“小杜,等会送两位去招待所,费用记在我头上。”朴雪顿时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忙说:“不麻烦了,告诉我们怎么走,我们自己去就行了!”不知何时那位秘书小姐已将泡好的铁观音放到了茶几上。張总说:“不忙,先喝了茶再走吧!你们南方人是喜欢喝茶的。”

    朴雪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说:“谢谢张总!你不知道,我也是北方人啊!”

    “哟!难怪你的普通话说得如此标准。”

    朴雪喝了两口茶便起身欲走,那位男秘书忙为她们提行李。刘细妹忙说:“不用,我们自己来。”那位男秘书却提着行李就走,朴雪和刘细妺只得紧随其后。

    晚上闲着沒事,刘细妹说要上天安门去看看,她是第一次到北京,自然首先想到的是天安门。朴雪虽然多次来过北京,天安门也去过多次,但她还是乐意陪刘细妺去。两人出了招待所,坐的士来到天安门。刘细妺下的士后看到那广阔的天安门广场,那高耸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那绚丽的灯火,惊叹不已。刘细妹说“朴所,我真是乡里人进城,看不尽的稀奇,哪里见过有这么大的广场啊!”

    站在天安门广场,朴雪一一指着说:“那是人民大会堂,那是毛主席纪念堂,那是革命历史博物馆。”回首她又指着那红墙碧瓦的城楼说“喏!那就是天安门。”

    刘细妹不相信地说:“这就是天安门哟!这么矮!”

    “天安门广场太大了,天安门城楼就显得矮了。不信我们过去看看。”说着刘细妹随着朴雪朝天安门走去。刘細妹说:“我多想去毛主席紀念堂看看,瞻仰一下毛主席的遗容。”

    “现在闭馆了,待汇报完了,我再同你去。还有故宫,今晚也看不成了。”

    两人来至金水桥畔,抬头看那天安门,果然雄伟高大。刘细妺惊叹不己,心想毛主席就是站在这城楼上宣布:“中囯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她不觉热血沸腾,心潮澎湃。联想到那些犯罪份子肆无忌惮地侵吞国有资产,真是该死。回去后一定要把金阳子公司的审计搞好搞彻底,挖出这伙硕鼠。两人无暇在金水桥上停留,随着人流进入天安门。刘细妹摸着那城门上的铜钉感到十分新奇,到底是帝王之家,连个门钉都不同凡响。朴雪催刘细妹:“快走!时候不早了,我们到午门前面看看就回去。有时间我再陪你来好好玩玩。”

    两人回到招待所,已经是十二点多钟了。两人赶紧漱洗,然后睡觉。虽然己是深夜,朴雪还长久不能入睡,明天将向方董事长汇报,一些话反反复复在她脑海里闪现。一会儿她又想到陈剑雄,不知他向危局长报告了没有?不知危局长是怎么个态度?家里那局面还不知怎么应付?一直想了许久许久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朴雪还是起得很早,昨晚上她大概没睡多少。她们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又早早地来到隆科公司。公司还没上班,门卫不让她们进去,她们就在附近四处看看。等到八点钟,门开了,她们在传达室登了记,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秘书小姐见她们是昨天来过的,认识,便把她们领到了会客室。将近九点钟,张总才来。见面忙表示歉意,烦她们久等了,路上塞车塞得厉害。方董亊长已经回来了,一会就来。

    两人只好仍在会客室等着,方董亊长说一会就来,等到十点,却还不见影子。朴雪心想,早知这么难等,不如多在床上懒一会儿。两人一直等到十点半,秘书小姐才过来通知,方董事长叫她们过去。

    走进董亊长办公室,朴雪不觉楞了一下,沒想到方董长还这么年轻,大约在四十岁左右,方脸浓眉,戴一副宽边近视眼镜,显得有几分书卷气。透过眼镜,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出一种精明。朴雪原想这么大一个国企的董事长,一定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吧,沒想到还这么年轻。方董长见朴雪两位进来,忙客气地起身相迎,和两位一一握手,叫两位请坐。朴雪落坐后,用眼稍许打量了一下方董亊长的办公室,她同样感到十分吃惊。她在心里暗暗掂量,这间办公室恐怕还不如我的办公室啊!没想到一个相当副部级干部的董事长竟坐这样的办公室。朴雪不知道在北京的机关里,办公条件都比较拥挤,与下面的那些县太爷们不可比,尤其与那些大公司的老板们的办公室更是天壤之别。朴雪坐下后显得有几分拘谨。方董事长问:“昨晚睡得还好吗?我们这里公司虽大,但条件不好,不比你们下面。”

    朴雪说:“很不错的,您别客气。”

    方董事长喝了一口茶,把话转入正题:“我从国外回来的时间还不多,对国内的情况很不熟悉。尤其是下面的情况更不了解,谢谢你们为我们做了大量工作。尤其是欧阳明所长在世时对我的提醒非常重要,使我们免遭一两个亿的损失:来!你们把审计情况详细谈谈。”

    朴雪见方董亊长和谒可亲,平易近人,便没有了拘谨,放开思路把整个审计情况作了介绍。她说:“包括阳所长在世时的审计,我们一共工作了六个多月。虽然其中受到干扰,审计工作几次停顿,有些人是故意在阻挠干扰,但不管风浪多大,我们都坚决不动摇,一定要把这个项目作完。好在金阳子公司的会计档案保管得很好,有几个有正义感的财会人员鼎力帮助我们,千方百计把会计资料保管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工作才进行得下去,有了初步的眉目。下面请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审计一部的主任刘細妺作详细汇报吧!”方董事长点了点头,默默地望着刘细妺。刘细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有条不紊的侃侃而谈。她说所谓能人郝志道到金阳子公司当总经理后,不久就与金阳宏大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签订了一份合作合同。按合同规定,金阳子公司负责生产,宏大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负责原材料采购和产成品的销售,把一个技术全面,原材料供应渠道,产品销售市场都十分成熟的公司变成了一个生产车间,而宏大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则大做手脚,从中赚取差价。刘细妹例举了十多种原材料逐年的采购数量和价格,并与往年进行分析比较。同时又把产成品的销售数量和价格进行对比分析,一眼就可看出,巨额的利润就这样流进了宏大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刘细妹用非常真实详尽的数字托出一个让人无法否认的铁的事实。方董亊长听后,气愤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骂道:“这些个流氓!简直就是吸血鬼!这是无情的掠夺。”他情绪稍许平静一点,回头问张总:“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

    张总说:“当时金阳子公司的领导班子闹矛盾,我们只好从外面引进能人,郝志道就是我们从外面招聘引进的。他当总经理后,把要害部门都换上了他的人,真实情况我们一点也模不清。对於与宏大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合作的问题,我们也曾提出过异议,但郝志道说,我们是科研单位,主要任务是把科研成果转化为生产力,那些琐碎亊交給地方上去作算了。我们觉得这也有一定的道理,也就让他去作了,那知道其中有这么大的猫腻。”

    方董事长历来办亊大刀阔斧,他果断地说:“马上开个董亊会,我的意见是再不能让郝志道胡闹了,那份所谓神州大酒店收购金阳子公司的合同显失公平,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把它注销。

    刘细妹在一旁插言说:“方董事长,我们还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犯罪线索,但无法继续查下去。现在有黑社会盯上了朴所,这次朴所上北京,一半原因是为了逃避黑社会。”

    方董长沒想到地方上还有这种事,生气地说:“有这种亊,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朴雪补充说:“我本来想迟几天再来,这次来的确是有些逼不得已。我们阳所就是为审这个项目把命都丢了。”方董事长和张总同时一惊。方董事长问:“是怎么回事?你说说!”

    于是朴雪把验资时如何发现这笔异于寻常的收购交易,不同意草率验资。后来受到威胁,他没有理睬,向贵公司反映情况后得到贵公司的支持。在接受贵公司委托开始审计后,又有人向他行巨贿,也被阳所长拒絶了。行贿不得逞后,他们又制造了一起车祸,妄想把阳所除掉。后来是我和阳所換了座位,阳所才留了一条命。车祸不成他们又制造冤案,阳所受到了注銷注册会计师资格的处罚。阳所受处罚后气愤不已,心脏病发作就离开了人世。朴雪把这些情况作了详细汇报,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又流泪了。她说:“前天黑社会到了我的办公室,我接到办公室小曾的电话,不敢进办公室就直接来了北京。我们工作没有做好,方董事长您多批评指正。”

    方董事长听后心情也很沉重,沉吟良久,他感叹地说:“阳所长的情况我们一点不清楚,没想到事情还有这么复杂!阳所长真是好样的。是我们的工作没有作好。看来这后面还有相当深刻的背景,要不黑社会怎么会这样猖獗呢?你们受苦了!你不要怕,你们不是孤立的,我和当地公安局联系一下,要他们把你作重要证人保护起来。我想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几个臭虫翻不了天,审计工作一定要搞下去。关于阳所长的亊,既然是冤案,就一定要翻过来给他平反。财政部有一个同我一块回国的同学,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去找他,他一定有办法。”方董事长说完,在一张纸条上写了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他把纸条交给朴雪:“就这个人,是财政部的部长助理。你去找他。”

    朴雪接过纸条,非常感动,发自内心地说:“谢谢!谢谢方董事长!”正在这时朴雪的手机响了,朴雪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又是那些人的威胁:“你这个臭婊子,你藏到哪里去了?上天入地我们也要找到你,有你好看的。”朴雪把手机递给方董事长。方董事长看了说:“不要怕!张总你马上与金阳公安部门联系一下,请他们协助,作好安排。”

    “好!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办。”

    方董亊长中午宴请朴雪和刘细妹,感谢她们辛勤和艰辛的工作。方董事长在百忙中相陪。吃过中饭,方董事长又吩咐派个车专门送朴雪她们去财政部,他已和部长助理通了电话。部长助理很重视,下午在办公室等她。朴雪真是感谢不尽,回招待所休息了一个小时,两点钟便上车去了财政部。在财政部找到了那位部长助理。部长助理很忙,朴雪在会客室等了许久才排上队。部长助理听完朴雪的汇报后也很生气。他说目前这些黑社会组织很猖獗,趁改革之机大捞国有资产。你们做得很不错,欧阳明的问题我们一定会查清楚。

    从财政部出来,朴雪心里很激动,还是上面的领导站得高看得远,体察民情。但她又觉得肩上担子很重,这次回去,一定要把金阳子公司的审计工作搞彻底,查个水落石出。她怕有变,想赶快回去。在路上她对刘细妺说:“刘主任,真对不住!我们不能去游天安门和故宫了,我们今晚就得回去,怕日久生变。”

    刘细妹虽然心有遗憾,但还是工作要紧,便说:“没关系,我听领导的安排。”

    朴雪宽慰刘细妹说:“下次吧!下次我一定陪你。反正还会来的,机会多得很。”

    “遗憾的是沒瞻仰到毛主席的遗容。”刘细妹不无遗憾地说。说实在,到了北京沒瞻仰到毛主席的遗容,这一辈子都会遗憾。

    晚上十一点半钟,朴雪和刘细妹乘上了这天最后一趟航班回到了金阳。回到金阳后又有什么凶险在迎接她们呢?朴雪作好了迎接更复杂斗争的思想准备。

    在上飞机之前,朴雪給陈剑雄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的行踪。陈剑雄告诉她,他找危局长报了案,危局长很重视,当即指示派出所对朴雪要进行保护。今天下午听说北京还来了电话,公安局更觉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朴雪和刘细妺出机场后,陈剑雄在出机口等她们。接到后立即将她俩塞进一部警车。接着风驰电掣般驶回了金阳。

    在车上,陈剑雄告诉朴雪一个惊人的消息:“金阳子公司出事了。工人们把厂门给堵了。”

    “为什么?”

    “金阳子公司已经三个月沒发工资了,工人要求公司破产,偿还工资。”

    “你知道有什么背景沒有?”

    “不太清楚。只是我知道公司并沒到发不出工资的地步。现在生产照样在搞,销售也还不错。”

    “哦!看来发不出工资是人为的啰?”

    “我看是这样。”

    朴雪闻言,不由陷入深深的沉思,她想这是一场多么复杂的政治和经济斗爭啊!

    朴雪回到所里,孟总就告诉她,金阳子公司的审计是作不成了,金阳子公司的门被堵了,任何人都不准进出,审计组被赶出来了。朴雪一听,忧心忡忡,审计工作又不得不停下来。她最担心的是会计资料被毁了。好在一些主要证据刘细妹已带出来了。史会计他们能否想办法把会计资料保存好呢?若是重要证据被毁了,那这些日子便白忙活了。她绐史会计挂了个电话,问会计档案是否受损了?史会计说:“我怕有人趁机毁灭会计凭证,昨天晚上想办法进了厂,把全部会计资料放进了档案室,我守在档案室门口保卫。有几个人想冲进档案室,我告诉他们,会计档案是重要的历史资料,也是重要的法律证据,谁销毁会计档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经我一说,这些人便不敢动手了。”

    朴雪一听,这才放了心,她说:“你作得很对,会计档案可不能被他们毁了,我会向公安局报案,要他们派人保护”

    和史会计通过电话,朴雪稍许放宽了心。她马上绐危局长通了个电话,报告金阳子公司会计资料的重要性和有人想销毁会计资料的情况。因为有北京的电话,危局长不敢轻视,答应第二天就派警力去保护。

    第二天,朴雪和方董事长通了电话,将金阳发生的情况作了汇报,请示下一步该如何办?方董亊长听后叫她一定坚守,总公司将派工作组进驻金阳子公司。通过电话,朴雪想去金阳子公司看看,陈剑雄孟总等人极力劝阻。陈剑雄说:“你有点傻气吧!金阳子公司是黑社会的窝点,他们正要找你算账,你这不是‘送肉上砧板么”?

    孟总说:“你没有接受阳所长的教训吗?上次金阳棉纺厂堵门,你们不是开车跑得快,还不知是什么个结果呢?”

    听到孟总的话,朴雪不由又想起了欧阳明,她想干这一行,不但法律上的风险很大,在人身安全上也有很大的风险啊!但愿那位部长助理能帮他把案翻过来,还阳所长一个清白。在大家的劝说下,朴雪放弃了去金阳子公司的打算。

    危局长没有说空话,从这天起,就有两个警察经常出没於黎明会计师事务所。在黎明会计师事务所四周,也常见警察的巡逻队在转游。黑社会的人看到朴雪受到了警方的保护,也不敢上门闹事了。

    金阳子公司大门被堵这件事像一颗炸弹爆炸,在金阳市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快,市委市政府组织工作组进驻金阳子公司,督促补发了职工工资。工人们领到了工资,再沒理由堵门了。堵厂门的亊件宣告平息,金阳子公司的生产工作秩序恢复正常。莫学剑郝志道妄图制造群众亊件来阻止审计的阴谋破产了,审计组又进厂进行审计。朴雪向大家介绍了去北京的情况,传达了方董事长的指示,大家的劲头更足了。

    这一天,朴雪正在办公室审查一份审计报告,突然电话铃响了。朴雪拿起电话:“喂!哪位?…啊!郭局长,有什么指示?”

    “有时间吗?你到财政局来一下,我们聊聊!”郭安娜以一种和蔼可亲的口吻说。

    “局长大人的指示我哪敢不遵,再忙也要去呀!我马上就到。”朴雪放下电话,心里琢磨,她找我能有什么亊呢?我们可是老对手了,虽然她现在表现得对我很亲热,但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很不自然。在这场越来越复杂的斗争中,她是不是又来添什么乱呢?可是她转念一想,不会吧!听她口气好像不是,可能是我和陈剑雄的事吧!她完全没有料到,最大的障碍会来自于郭安娜。她把桌上的底稿稍稍整理一下,对办公室的小曾说:“我去财政局了,有事打我电话。”朴雪下楼开车到财政局,进了郭安娜的办公室。郭安娜正在等她,见朴雪进门,忙客气地起身迎接。朴雪入座,郭安娜倒了杯水放在朴雪左边的茶几上,关切地问:“和剑雄怎么样?进度如何?”

    朴雪微微笑道:“不怎么样,郭局长真喜欢开玩笑啊!”

    朴雪见郭安娜见面就讲到这事,心想原来她找我正是为了此事,便放了几分心。但她不愿意郭安娜掺和他们俩的亊,就想把事情掩饰下来。郭安娜接着说:“剑雄是个顶不错的小伙子,你呢,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我真想把你们凑到一块儿。”

    “郭局长叫我来该不是为这亊吧!”朴雪想早点结束谈话,便表示不太喜欢谈这亊。

    “为这事不行吗?”郭安娜故意揶揄朴雪。

    朴雪装着惊讶地说:“哟!我们的大局长倒很体贴下人,很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呀!”朴雪故意跟她兜圈子。

    “我外甥和你都三十好几了,不关心行吗?”朴雪一听,心想她也许是真心话,她关心她外甥是真,可关心我就不一定是真了。难道今天她叫我来真是为此事?提到剑雄,她倒真有几分心动。这些日子来,看出他对人是那么热情,那么体贴,那么真诚,为她的事他真可以扑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她想这种感情可千万不能在郭安娜面前有所流露,于是便淡淡地说:“这要看缘份,没有缘份你就是在同一口鍋里吃饭也不一定拉得拢。”

    “你这话在理。”郭安娜见朴雪对这亊很淡泊,便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谈下去。她把话鋒一转,问道:“听说你们在作金阳子公司的审计是吗?”

    朴雪一听,知道她在明知故问,不知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不由心中提了个醒。回说:“是呀!好像我早就向您汇报过吧!”

    郭安娜故意敲了敲脑袋:“哦!是是!你看我这记性!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

    朴雪不敢完全隐瞒,只得说:“有了一点眉目,但还不能说审出了什么问题。”

    郭安娜一听,知道朴雪在瞒她,便干脆挑明说:“听说你们在审金阳子公司与宏大公司的关联交易是吗?”

    朴雪听她点到了这个事,便不好再隐瞒了。便说:“我们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在这两个公司的合作经营中,价格倒挂这是个大问题。”

    郭安娜态度突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并且表现得有几分激动:“这有什么问题呢?这两个公司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些。这是两个合法的法人单位,它们之间签订的合作协议是合法的。既然是合法的合作协议,那么执行这个协议也是合法的,这又有什么错呢?”

    郭安娜的几个合法,几乎把朴雪吓住了。朴雪隠了隠神,欧阳明在世时她们就有过较量,所以她对郭安娜并不太胆怯,她有点不客气地说:“郭局长,我们还沒有下结论,你何必激动呢?我的学识和知识都不如你,你是领导,当然比我们站得髙,看得远。但是我这么傻想,如果这两个公司都是国有企业,那还情有可原。文革中贵州省的省委书记李再含不是有句名言吗‘反正肉烂在锅里,算不算帐一回事。’吗。但是这不是两个国企,而是一公一私的两个公司,这就不是在一口鍋里吃饭的问题了,这不得不使人怀疑其中有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

    郭安娜装出一副推心置腹,悲天怜人的模样:“小朴呀!你还年青,知识阅历都还很浅,你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摔跟斗。我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你爭论,这是一个深奥的理论问题。你现在一是要与时俱进,二是不要钻牛角尖。老实告诉你,R、Z那边对你很有看法了,说你扰乱了人家的生产秩序。政府这边也发话了,为了安定团结,要你们暂时停止审计。”

    朴雪听到这话不由一愣,没想到这事竟惊动这么大,连三大家都插手了,只差没动军队了。她心里很是不服,一个公司的审计,为什么会惊动三大家呢?她知道郝志道和他的后台老板莫学剑都是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势力很大,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会计师事务所的所长根本无法抗衡,R、Z那边有看法这一点也不奇怪。可是政府为什么掺和进来呢?她很不服,说:“郭局长,我们注册会计师‘独立、客观、公正’的工作原则你是知道的,我们是受北京隆科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的委托进行这项审计业务,这关R、Z和政府什么事呢?要我们停止审计首先恐怕要北京撤销委托合同才行。”

    郭安娜见朴雪态度强硬,便以一种以大压小的口吻说:“我说小朴你还太嫩,怎么能说这与政府无关呢?现在是安定第一,你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不安定,政府就不得不管了。”

    朴雪知道她是指什么,金阳子公司堵门的事能算到我们头上吗?那是他们不发工人工资引起的呀!她反驳道:“难怪有人说中囯冤假错案多,你把工人堵厂门这件亊算到我们头上难道不觉得太冤枉了吗?”

    郭安娜也觉得把这件亊算到他们头上是有些牵强附会,但她岂能认输,她蛮不讲理地说:“我不和你斗嘴巴皮子,你没听说过‘不怕官,只怕管吗?’地方还是有权管你的。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传达市里领导的指示,听不听就在你了。”朴雪再无话说,她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她怀着满肚子气,愤然离开了财政局。

    朴雪回到办公室,刘細妹就打电话过来:“朴所,他们说为了安定团结,叫我们暂时不要审计了。”朴雪非常丧气,她沒想到阻力会有这么大。她想《注册会计师法》明确规定我们的工作原则是“独立、客观、公正”,我们独立个屁,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有气无力地低声说:“你们撤吧!”

    打完电话,朴雪想到这一系例的亊,心想办一件亊为什么这么难啊!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伏在办公桌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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