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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9-04-26 12:52:32 | 本章字数:11438

    人是有责任心的,决不可因爱成恨,也不可为片刻的

    欢愉而淫乱。

    ——作者述评

    第九章

    在谭建业的计划中,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婶婶郭安娜,他想只有她才最清楚怎样才能把欧阳明拉下来。她终究是监管注册会计师的科长,她最懂得注册会计师的奖罚升免了。

    可是当谭建业向郭安娜提出这个问题时,郭安娜心里矛盾极了。她对欧阳明又爱又恨。但真要把他搞下台,她又于心不忍,可不把他搞下来她又心不甘。

    自从那次被软软碰了一回钉子之后,郭安娜对欧阳明始终不能忘怀。她并不是找不到伴侣,给她作介绍的人不少,直接向她求爱者也曾有过,可是她总解不开她与欧阳明的情结,人们常有一种特殊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珍贵。”想吃而吃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所以欧阳明越拒绝她,越使她爱得更深,越来越不可自拔。她想一切障碍都已排除,应该是他们再续前缘的时候了,你欧阳明这个榆木脑袋怎么还不开窍呢?在海北,同学们那么给他劝合都没见他点一下头。

    三个月前,位居××省建设银行行长的胡长青这日偶然起了思念同学之情,他作东邀请全班同学到海滨聚会。郭安娜和欧阳明同时接到了邀请,两人双双飞抵梅兰机场,然后坐的士到了海滨华天大酒店。同学们已经到了十多个,见他俩来,便陆续前来探望。刚见面时,一时间互相都不认识,男的两鬓挂霜,有的己是满头银发,还有的谢了顶。女的要嘛是花白头发,要嘛是佝了背,大不似以前那般如花似玉。刚见面,个个感慨不已,都说岁月不饶人,人生苦短,转眼已过半百,唯有郭安娜身材依旧,照样是花儿一朵,女同学羡慕不已,连连问她有何良方,保养得这般好。男同学则跟她打浑,说真想休了老婆和她结婚。同学们相见最是亲热,没有什么长幼尊卑之分,最大的官儿,此时都是平民百姓,说话非常随便。郭安娜被安排和一个叫谢小芳的同学同房,在学校时,她俩玩得最好,所以郭安娜特意要和她同房。郭安娜行李刚一放下,谢小芳就逼着郭安娜问:“听说欧阳明的老婆死了,你们是不是又在谈爱?”

    谢小芳一句话,倒把郭安娜问得如同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她真不知怎么跟谢小芳说,她只得没好气地说道:“呸,你呀!刚见面就没有一句好话,老太婆一个,还谈什么恋爱!”

    谢小芳说:“说真的,你和欧阳明是天设地造的一对,谁知月老捉弄人,不把你们安排在一块呢?。”

    郭安娜装着不耐顽说:“去去去!说点别的好不好!快帮我倒杯水来,哎哟,真累死了!”郭安娜在学校时就常对谢小芳颐指气使,今日见面,仍不改那种脾气。

    谢小芳泡了杯茶端到郭安娜面前关切地问:“听说你独身好几年了,难道就没找到一个相好的?哎!女人就是有个家才好,累死累活也心甘情愿。”

    一句话触动了郭安娜的痛处,不由心中一酸,眼泪几乎下来。可是她是个好强之人,她不会在弱者面前流露出半点真情。她强忍着,装着累了,倒在床上没理谢小芳的唠叨。郭安娜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像一锅滚开的沸水。谢小芳的话自然勾起了她对欧阳明的情爱,是呀!谁不说我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呢?欧阳明呀欧阳明!你为什么这样不懂味,不知道我对你的爱呢?

    下午四点多钟,全班同学大约有三分之二陆续到了海滨。晚上,胡长青举办酒宴欢迎同学们的到来。酒席间,胡长青作了一篇简短的欢迎词,然后全体起立,共祝友谊与健康,互相碰杯,干了一杯酒,女同学不喝酒便以奶代酒。

    郭安娜和欧阳明坐在一桌,她挨着欧阳明的下首坐了。这时不知是何人提议,请学生会文体部长、我们的老班长讲话。欧阳明连忙挥手说:“别别!现在还有什么老班长,免了!免了!”

    可是大家不依,郭安娜带头鼓掌,于是大家报以热烈掌声。

    欧阳明盛情难却,只得站了起来,说:“各位同学,实在很抱歉,我没有准备讲话,也没话好讲。我祝同学们这次聚会玩得痛快,玩得开心!”

    不知是哪个跳皮鬼说:“你怎么没有话说呀!你就讲讲你和郭安娜发展得怎么样了!你们这对金童玉女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大家齐声附和:“是呀!快说!快说!”

    欧阳明涨红了脸,坐下后一言不发。倒是郭安娜是见过风浪的,她端着酒走到那个跳皮鬼跟前说:“你们说欧阳明就说欧阳明,怎么把我给捎带上了,该罚!我要罚你一杯!”

    众人觉得有趣,又都反过来齐声附和说:“该罚!该罚!”

    郭安娜催促道:“同学们都认为你该罚,快喝!”

    跳皮鬼拗不过,豪气陡生:“喝就喝,一杯酒怕什么,不过你要陪我喝!”

    郭安娜不依:“是我罚你,怎么要我陪你喝,你先喝!”

    跳皮鬼没奈何:“喝就喝!”一仰脖子将一杯酒喝下。众人齐声喝彩。

    郭安娜欲走,跳皮鬼拉住郭安娜说:“别走!你还没喝!”

    郭安娜满不在乎地一仰脖子,也将一杯酒喝下,众人又齐声道好。

    这时有一位绰号叫“文曲星”的站起来说:“我们都是知识分子聚会,我们来点雅的怎么样?”

    有人问:“怎么个雅呀!你先出题吧!”

    文曲星说:“我先出个上联,求对下联怎么样?我们人多,不便一人对一联,一桌对一联,对不上的,全桌罚酒,怎么样?”

    有人反对:“不行!这是你文曲星的拿手戏,我们对不上。”

    有人赞成:“好!以桌为单位,你对不上总有人对得上,文曲星你出上联吧!”

    文曲星喝了一口酒,慢慢念道:“住旧屋办旧事新油漆装点旧家俱。”

    大家一听,这对子可有点棘手,新的旧的都要对上的确不是件易事。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不语。

    大家冥思苦想一番,都想不出个好句子来。突然欧阳明站起来说:“我来试试,”接着他便说道:“穿新衣作新郎老办法解决新问题。”

    “好!”大家一阵惊呼:“对得太妙了!”有人便往邪路上想,对欧阳明说:“老办法解决新问题,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含蓄、深刻,欧阳明,真有你的。”

    其实欧阳明并无邪念,他只是就新老二字来对,没想到人家一点拨,老办法解决新问题,这是洞房花烛夜之常事,岂不是的确有点邪乎。经这么一点拨,许多女同学也明白了其中深意,都低着头窃窃私笑。

    接着又有人站起来:“老班长对得好,我不才也来学习一对。”接着他也念道:“上高山爬高坡低沟壑脚踩高山石。”

    大家听后,也有点头的,也有说一般的。须臾,又有人站起来说:“好!我也对一对试试。”接着便道:“常将人病如已病,救得他生似我生。”此对一出,立即哗然,有人叫道:“狗屁,字数都不对,这算对什么对子?”又有人叫道:“你这是捡得人家的,我在那个疹所门前见过。这个不能算,该罚酒!”于是同桌就有人埋怨;“狗屁,你不会对对子你就不要对喏,害得我们一桌人都要罚酒。”这一桌人倒还自觉,每人喝了一杯,不喝酒的女同学则喝了一杯奶。接着又有人对了几对,但都不如欧阳明的恰切工整,于是又有两桌人挨了罚,大家举起酒杯,喝了个不亦乐乎。

    这场酒一直喝了两个多小时,男同学喝了个天昏地暗,胡言乱语,女同学则喝得频频上厕所,来了个奶足饭饱,饱嗝连连。

    第二天,大家结队而行,乘坐一部大巴向三亚行进。一路上游览了高峰聚会的博鳌;参观了红色娘子军的故乡琼崖县;拜了东山寺,去了天涯海角,游了鹿回头,最后上了南山。一路上郭安娜都跟欧阳明走在一块,可是欧阳明心不在焉,情绪不高,不但落落寡欢,而且沉默不语,对郭安娜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虽然有不少同学插科打诨,拿他俩当笑料开玩笑,更有那好事者想从中劝说撮合,可欧阳明始终以一种苦笑对之,这使郭安娜非常伤心。这次海北之行大家都玩得十分开心,可郭安娜却玩得十分寒心。

    还有一件事更令郭安娜伤心。那次全省主任会计师赴上海国家会计学院进行后续教育,名为后续教育实际是召开主任会计师年会,作为市里监管注册会计师的科长自然也在参加之列,故郭安娜和全市的主任会计师一块坐飞机到了上海国家会计学院。上海国家会计师学院是朱总理创导建立的三所国家会计学院之一。三所会计学院中,以上海国家会计学院为最,整个学院是借鉴西方模式,建筑群落都是一栋栋独立的别有风情的楼房。从校门进去,一根公正柱高高耸立,公正柱的后方,是一条笔直的走廊直通一个半园形广场,所有建筑便分落在走廊两旁,规划设计颇具匠心和深意。尤其是校门口有一块巨石,上面刻着朱总理对会计师们的寄语,上书:“诚信为本,操守为重,坚持准则,不做假帐。”听说朱总理很少题词,这是唯一的一幅,这说明朱总理对会计工作是何等重视。这几句话虽廖廖数字,却寄托了他对会计师们的深切期望,每一位注册会计师来这里进行后续教育,看到这几句话无不动容,都在想想我做得怎么样?目前做假帐,是我国会计界的通病,已经严重地扰乱了我国经济发展,所以朱总理才对会计们约法三章,才将不作假帐几个字深深刻在国家会计学院的门口。欧阳明刚下汽车便看到这几个字,不觉砰然心动,检查自已工作,所里最大的任务是对金阳子公司的审计,他心里很清楚,这项审计任务干系重大,前一段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恐怕都与这项审计有关。他想决不能姑息养奸,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将那些作假帐侵吞国有资产者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走呀!”和他同时进校的郭安娜推他一下。欧阳明晃过神来,两人提着行装一同去报名处报了到。按照安排的宿舍住了下来。

    上海国家会计学院的宿舍与大学宿舍不同,不是几个人住一间房,而是一人一个小天地。虽然房间很小,但卫生间、沙发、办公桌、电话一应俱全。郭安娜的房间恰好安排在欧阳明隔壁,这样便给了他们常在一块的机会,上课下课,吃饭出行都走在一块。

    学习和开会结束后,学院照例要组织一天旅游观光。这一天学院安排汽车将大家送到了上海市人民广场。郭安娜和欧阳明下车后到外滩观光游览一番后,然后渡江到了浦东。他们首先登上了号称中华第一亚洲第二高度的金茂大厦,然后又登上了上海的标志性建筑东方明珠。欧阳明被东方明珠中那些琳琅满目的艺术品深深吸引,每到一层,他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艺术享受。欧阳明在心中深深佩服这些能工巧匠的高超技艺,深深为我们中华民族所创造的人类文明而自豪。他本来就十分喜爱艺术,对塔里珍藏的各种艺术品细细品赏。郭安娜对艺术一窍不通,她对这些东西索然无味。此时她只对欧阳明感兴趣,她觉得能够这么近距离的,单独和欧阳明在一起游玩,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他们在东方明珠滞留了三个多小时,渡江回到外滩时,天已黑了,外滩上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路灯争奇斗艳,各种各样的霓虹灯闪烁着夺目的光彩。那从高楼顶上直挂下来的,气势恢宏;那横空出世,悬挂当街的,如同天上的彩虹;还有那勾画出人物花鸟山水等各种图案的,更是巧夺天工。此时回首浦东,更叫人惊讶不己,只见耸立江那边的东方明珠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使人感受到这是一颗真正的明珠。还有东方明珠附近的高楼群也是光茫四射,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美丽极了。那一座座如彩练般横跨黄浦江的大桥,更叫人心旷神怡,使人仿佛觉得这不是在人间,而是在群星璀灿的天河街市。大上海呀!大上海!今日才见到真正的大上海。欧阳明心中有种说不尽的新奇感受。两人相携沿街观光,时针不觉已转到了十点,郭安娜对欧阳明说:“看到这个你就感叹不己,那边还有更美的哩!你看那南京路步行街,比这儿更热闹。”

    两人快步离开外滩,来到南京路上。南京路上的步行街,这又是一道引人入胜的风景线。那成群成群的霓虹灯比外滩更为热闹不说,更有那形形色色的林立的店铺和那川流不息的人流。这儿马路宽阔平坦,更奇的是平坦的马路上不时增设一处引人入胜的艺术景点,既给游人观赏,又给游人一个个休息的场所。时间已是十点多,可是这儿仍然是人流如织,一个个店铺里人进人出,挤挤攘攘,串流不息,一派繁荣景象。上海号称“不夜城”,大概就是如此。

    “人说到上海若不买东西,那就不算到了上海,阳明,你陪我买点东西去!”郭安娜说着,扯着欧阳明进了一家服装店。

    欧阳明向来不喜欢逛商店,平常和阿美一块逛街,总是她进去买东西,他站在商店门外等侯,家里的衣服食物全是阿美采购。阿美过世后,他还没进商店买过东西,所以并不愿意进去,站在商店门口说;“你肚子不饿吗?这么晚了,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欧阳明一说,郭安娜忽然觉得肚子果真饿了,便说:“好好!听你的,先吃点东西再说。”

    附近有一家日本料理的小吃店,两人一同走了进去。迎客的日本小姐十分恭敬地站立两旁深深鞠躬,公式化地像背台词似地用中国话齐声说;“欢迎光临!先生、小姐好!”

    欧阳明和郭安娜没理会迎宾小姐,径直走进客厅,选一处干净位子坐了,一人要了一份日本豆腐,又叫了两份小吃,无非是填肚子的食物。两人肚子的确饿了,不一会所有东西都风卷残云似的消失了。吃完饭,郭安娜对欧阳明说:“走吧!我想买一件风衣,看这儿有没有?”

    郭安娜又把欧阳明拉到了服装店门口,欧阳明说:“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郭安娜佯装生气说:“你……你这人真怪,好!你站这儿不许走啊!你要是把本科长丢了,有你好看的!”其实郭安娜是在说笑话,她是欠经风浪的麻雀,上海已经来过多次了,怎么就会轻易丢了呢?但她心里倒真有点担心欧阳明扔下她走了。

    郭安娜进商店不一会便出来了,她对欧阳明说:“那儿有一件风衣,你穿最合适,去试试吧!保证你要年轻十岁。”说着她不由分说把欧阳明往商店里拉。街上人很多,欧阳明怕人笑话,只好随她进了商店。店主拿着一件风衣正在等他,欧阳明进来,她便将衣披在他身上,欧阳明只得将风衣穿上。不错,他自己也觉得帅气多了。郭安娜朝欧阳明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了个够,说:“不错吧!我的眼光还会错吗?这件风衣穿在你身上真是太合适了,太帅气了,简直就是天设地造,天衣无缝,满意吧!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欧阳明一听,这才幌然大悟,今天竟是自己的生日,自己早就忘了,亏她还记着,原来他要自己进来是早有所谋。欧阳明不由怦然心动,深深感到郭安娜对自己是真心实意,一颗滚烫的心几乎触手可及。真是的,她这么对我何所求呢!论资格她是我的上司,论学历,我们是同班同学,论人品相貌,她也可算是百里挑一,有哪一点配不上我呢?她如此对我,无非我是她的初恋。过去阿美在时,阿美是横在我们之间的障碍,如今阿美走了,我们是应该走到一块了。如此一想,他感情的堤防全线崩溃,不竟深情地望着郭安娜发愣。郭安娜此时正在和店主砍价,从开价一千已经砍到五百,郭安娜还在砍,两人像打仗似地拉来砍去,最后以三百五十元成交。店主唉声叹气,说是亏了。郭安娜也在后悔,说是上了大当。欧阳明看她那神态,真是砍价的老手,真不知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手。这商品经济真是个鬼,它可以把人变成鬼,也可把鬼变成人。欧阳明在心里想,要是我,只要适用,我一千元钱早就买了,想不到其中有这么大的学问。

    店主将风衣折好包好,扯下一个塑料袋装了。欧阳明争着要付款,郭安娜抢着把钱付了。欧阳明挟着风衣拉着郭安娜从商店出来。

    这一折腾,几乎花去了半个多小时。郭安娜还想逛商店,欧阳明拉着她说:“还去!我们回不去了!”

    郭安娜淡淡地说:“回不去更好,我们去开房,怎么样?”

    欧阳明未置可否,郭安娜拉着欧阳明说:“走!我们去疯狂一夜,也过过上等人的生活。”

    郭安娜拉着欧阳明来到上海××饭店门口,欧阳明止步不前:“嗳,别进去,这是全上海最有名的饭店,很贵的。”

    郭安娜嘿嘿笑道:“嘿嘿!我花两个月工资也要住它一晚。”郭安娜不由分说,拉着欧阳明进了大厅。来到登记处,先交了三千元押金,服务小姐带他们走进一间富丽堂皇的客房。这间客房也真够气派,有单独的会客室,里面有沙发茶几电灯电话,一应俱全,而且都是极高档位。就说那沙发吧,除了一色真皮外,还罩着针织的,做工十分精美高雅的面罩,面罩中穿插着金线绣的各种图案。桌上的电话机是镀金的古典式的,显得十分典雅。走进住房,这儿一应家计俱全,件件都是珍品,室内弥漫着一种温馨、祥和、高雅的气氛,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都不过分。

    郭安娜抱着欧阳明倒在一张豪华的双人床上,伏在他身上一阵狂吻。开始,欧阳明被动地接受着郭安娜的爱抚,后来他也一时性起,抱着郭安娜一个翻身,将郭安娜压在身下。郭安娜急不可待地脱掉衣服,显露出一个鲜活的胴体。她虽是四十多岁年纪,但未曾生育,其体态形同处女,果真是风韵犹存。只见那胴体丰腴,体态匀称,肌如瑞雪,皮肤光滑柔韧,胸部高高隆起,两朵鲜红湿润的带雨桃花在乳峰上微微颤动,直叫人销魂落魄,即使是如来佛祖转世,此时恐怕也把持不住。郭安娜在欧阳明身下不停地哼哼唧唧,扭动着躯体,浑身香汗津津,宛若带雨梨花,欧阳明禁不住在她红唇上,细脖上,酥胸上狂吻。忽然,在欧阳明眼前鬼使神差般出现了朴雪的身影,他不觉一怔,刚刚涌上的激情突然间消退。他爬下床来,系好刚才被郭安娜扯开的衣服。

    郭安娜惊讶地坐起,问:“怎么?你有病呀?”

    欧阳明没有理她,径自走进了卫生间。

    欧阳明从卫生间出来,郭安娜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欧阳明在沙发上坐下,发现茶机上有盒精美的香烟,还有一只精美的打火机。他拿起打火机把玩着。本来他不吸烟,这时也忍不住拿起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然后“啪!”地一声打燃了打火机,点着香烟。他吸了一口,发觉这烟的口味极好,又猛吸一口,吐出一股浓烟。

    郭安娜此时欲火难禁,在床上翻滚着叫道:“阳明,你快来呀,你怎么不来?我……我受不了啦!……嗡嗡!你快来呀!”

    郭安娜叫了一会不见欧阳明动惮,便赤裸着身子从床上下来,抱着欧阳明狂吻。可欧阳明仍像木头人似地无动于衷。郭安娜在欧阳明耳边哼哼说道;“嗡嗡!你怎么啦?你说过的,我是你的爱人,难道你就忘了!”

    欧阳明闻言,一时真想不起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便问;“哪有这种事?”

    郭安娜附在欧阳明耳边轻声款语说;“你!想耍赖!你不记得了?在三亚……”

    欧阳明闻言,这才想起在三亚发生的荒唐事。

    那还是在红都机械厂工作时,有一个夏天欧阳明受命到三亚出差,在三亚不期遇到郭安娜。郭安娜在三亚参加一个财政会议,两人都住在三亚大东海一家大酒店。他乡遇故人,自然两人都欣喜异常,那种意外,那种高兴,当然难於言表。晚上两人结伴游三亚,在大东海听涛声,在三亚街头逛夜市,两人说不出的甜情蜜意。那时候谭德光尚在,郭安娜并不像现在一样过着清苦孤独生活。所以虽然两人互诉前情,但都并无非分之想,更无越轨行为。

    晚上十一点多钟,两人分手各自回房休息。欧阳明进房不到五分钟,就听“笃笃笃”敲门声。欧阳明以为是郭安娜找他,便去打开房门。不想房门一开,两个小姐站在门外问;“你要按摩吗?”

    欧阳明忙说;“不要不要!”说着便欲关门。那两位小姐把门抵住,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欧阳明无可奈何,只好退身躺到床上。

    两位小姐进门后,一位很不客气地坐到床沿上,一位像主人似地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喝上了。坐在床沿上的小姐说;“老板!出门在外,最怕寂寞,我们陪你说话,给你按摩,其乐盈盈,价钱便宜得很,何乐不为喏?”

    欧阳明莫奈何说;“我不要按摩,我请你们出去!”

    这时,那位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小姐走过来坐到欧阳明身边,半截身子伏在欧阳明身上嗲声嗲气说;“莫喏!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能相逢也是一种缘份。你莫听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吗,机缘难得,何必错过美好姻缘喏!”

    欧阳明推开小姐,起身坐到沙发上。欧阳明在心里笑道:“这也算是美好姻缘吗?”。那位小姐索性躺到欧阳明的床上,那位坐在床沿上的小姐走过来靠着欧阳明坐在沙发上。欧阳明只得站起身来,站在房中间向两位小姐讲好话叫她们出去,可是任凭他怎么说,两位小姐就是不出门,真叫欧阳明哭笑不得。欧阳明没法。突然他想到一个主意,他对两位小姐说;“我老婆就住在隔壁,我怎么能干那种事?”

    小姐不信,说;“你骗我们,你老婆怎不和你住一块呢?”

    欧阳明硬着头皮说;“不信,我把她叫过来。”说着,他给郭安娜拨了个电话;“喂!郭安娜吗?这里有两个小姐跟我纠缠不清,你过来一下吧!”

    郭安娜在电话里给他开玩笑;“好哩!你艳福不浅嘛!得行乐时且行乐,你好好受用吧!哈哈哈哈……”

    欧阳明见郭安娜不肯帮忙,反而幸灾乐祸,心里有点不好受,暗暗埋怨郭安娜不够朋友。这时那两位小姐笑道;“咯咯……,我知道你在骗我们吧!还不如让我们跟你作一晚老婆实在。来嘛!老板。”说着,他们便动手欲脱欧阳明衣服。欧阳明吓得连忙躲闪,口里叫道;“别!别!别这样!”

    这时,门被拍得山响,欧阳明赶紧跑过去开门。门开了,郭安娜怒气冲冲冲进门来吼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给我出去!”其威势十分吓人。

    欧阳明趁机说;“她就是我老婆,我没骗你们嘛!”

    两个小姐见这阵势,急急如丧家之犬跑了。

    “哈哈哈……”郭安娜一阵好笑。

    “那晚若不是我帮你,那两个小姐可要破你的童子身了。你今晚难道不能……”郭安娜用一种娇啼声哀告道。

    可是还是不能打动欧阳明的心,他仍像木头人似地任凭郭安娜摆布,毫无反应。

    不知是那香烟具有催眠作用?还是夜已入深,过了不久,欧阳明竟酣然入睡。

    听着欧阳明那均匀的鼾声,郭安娜伤心透了。她又想起自己的命真苦,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不通人情的男人,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竟让谭德光早早地离开了自己,使她寂寞孤独一生。她竟不住又蒙着被子暗暗哭泣起来。一边哭,心里却对欧阳明恨得咬牙切齿,她在心中暗暗发恨;“毁掉他!毁掉他!我一定要毁掉他!”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再没理欧阳明,梳洗一番之后,早早地离开了××饭店,一个人回到上海国家会计学院。

    郭安娜百思不得其解,她弄不清欧阳明为什么会如此对她,难道他不是个男人,难道他真的有病?可是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能生育?他为什么和阿美生活得那般恩爱,那般和谐美满。最后她把疑点落在了朴雪身上。对!是朴雪,是朴雪这个狐狸精妨碍了她和欧阳明的感情,她在心中作出了充分地肯定。

    回金阳的第二天,郭安娜打电话到黎明会计师事务所办公室。正巧欧阳明不在,朴雪接了电话。

    郭安娜问:“哪位?哦,是朴雪吗?,你好?”

    朴雪问:“郭科长,您好!您有什么指示?”

    郭安娜说:“什么指示!你呀,跟你阳所长一个样,总是什么汇报呀,指示呀,我们就不能平等地聊聊。”

    朴雪说:“我哪敢呀,郭科长,你有事吗?是找阳所长吧?”

    郭安娜忙说:“不不!我不找他,我找你。”

    朴雪奇怪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郭安娜问:“晚上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跟我聊聊?”朴雪感到十分意外,也更加感到奇怪。她本想借故推辞,但她不知道郭安娜要和她聊什么?万一是工作上的事,岂不要误事,便说:“我们小老百姓一个,有什么事可聊啊?”

    郭安娜说:“我们都是女人嘛!女人在一块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朴雪听郭安娜如此说,没理由再拒绝。她说道;“郭科长看得起我,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只有感谢的份。你说在哪儿会面?”

    郭安娜说:“我们不去坐什么茶馆,那样太俗气。晚上我们找个僻静地方,你看就到湖心亭怎么样?好,晚上八点钟我在湖心亭等你。好!再见!”

    在金阳市有一个颇有名气的公园叫明公湖公园,明公湖公园的明公湖中有一个小岛,小岛上有一座亭子处在湖的中央,故名叫湖心亭。湖心亭有铁索桥与陆地相连,故去这个亭子游玩的,谈情说爱的人不少。这个亭子不大,却颇历年所,很有些来历。其历史悠久不说,亭子中还有一段动人故事。那是说金阳城中曾有过一对姐妹,两人长得天仙般美丽,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当时城中知府有一个衙内,他见姐妹俩长得天仙般美丽,便想霸占。可是姐妹俩誓死不从,最后被逼得在明公湖双双投湖自尽。故野史上称为双壁无瑕,如今在湖边有两姐妹投湖的雕像可以佐证。有这么一段情结,这儿便成了情人幽会的地方。郭安娜约这么一个地方,不知有何深意?

    八点钟,朴雪如约来到铁索桥旁。这晚月光不明,星光暗淡,但她仍可见桥对面有一个人影,她估计可能便是郭科长。她走过桥去,果然是郭安娜迎了上来,说:“你倒很守时,正好八点正。”

    朴雪说:“对郭科长的指示我敢不遵?”

    郭安娜说:“你又来了,我们姐妹一般,说说我们女人的悄悄话,你何必客气。”

    朴雪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她这么神神秘秘,又这么亲切和蔼,大不似坐在办公室里的那副尊容,她这样作究竟为了什么?便说:“我哪敢和您姐妹相称,岂不降低了您的身份。”

    郭安娜叹了口气说:“唉!你呀!”她停了一下问道:“今年多大年纪啦!”

    朴雪实话实说:“三十一啦,老姑娘一个。”

    郭安娜故作惊讶:“哎哟!真看不出来,看样子你还不过二十五呢?”

    朴雪说:“那敢情好,如果真是这样,明天我请客。”

    郭安娜说:“那还有假,我这个人不喜欢奉承人,这个客你请定了,不信,有个人可以作证。”

    朴雪说:“您太会说笑了,还有人可作证?你说是谁?”

    郭安娜说:“阳所长呗!他常夸你年轻貌美。”

    朴雪说:“郭科长,想不到你还很幽默,阳所长他会说这种话吗?他常叫我老姑娘才是真哩!”

    郭安娜说:“那是言不由衷吧!我看他挺欣赏你。”

    朴雪说:“欣赏!他是要我为他作事,为他卖命。”

    郭安娜说:“你不说我还不想说,你不是为他卖过一次命了吗?你不知道,你受伤时阳所长多伤心,多难过啊!简直就要发疯了。那种感情根本不是一个上级对下属的感情,情之所系,世间少有。可惜你在昏迷之中,未曾看到。朴雪,我真羡慕你,能有一个男人对你如此关切,若换上我,我死而足矣!”

    朴雪听她话中有音,便在心中琢磨难道今晚她约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她对阳所长情有独钟,一直纠缠不清,今晚我倒要使她清醒清醒,于是反唇问道:“郭科长,有一个传言不知实与不实,如果不对,您别生气,有人说,你是阳所长的初恋情人是不是?”

    想不到郭安娜坦然承认:“是的。但不仅是初恋,是有过一段恋爱史。”

    朴雪问:“为什么后来又分手了呢?”

    郭安娜感慨万千地说:“命运,这是命运的安排。朴雪,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很爱你们阳所长,是吗?”

    郭安娜也没想到,朴雪回答也很坦然;“是的,我很敬他,也非常爱他。我敬他的事业心,为了把我们所搞好,他含辛茹苦,呕心沥血,什么苦都能吃,甚至把性命搭上都在所不惜。

    郭安娜又问:“你爱他什么呢?”

    朴雪坦然回答:“我爱他的人品,我爱他感情专一。我还爱他的才华,爱他的工作能力。”

    郭安娜单刀直入说:“哦!这么说你打算以身相许了?”

    朴雪说:“可惜我还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们从来没谈过这类问题。”

    郭安娜说:“我不信,你们如此双进双出,双飞双宿,形影不离,难道就那么圣洁?俗话说,‘猫不咸鱼是假的’,你如此美丽的姑娘常在他身边,他能不动邪念,你们就没有……”

    朴雪急了,她不想别人沾污她和欧阳明的感情,她不让郭安娜把话说完便打断她的话说:“你别污人清白!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阳所长人品高尚,从来不对我无礼,连手指头都没碰过我。”

    郭安娜:“你急什么?如今这样的事平常得很,包二奶带小秘养干女儿的事多得很,何况你们一个鳏夫,一个独女,从道德从情理上也不违常礼。”

    朴雪听她说得如此难听,心中不由升起一团怒火,她本想反唇相讥:“你和阳所长关糸那么亲密,为什么不作她的二奶?”可她转念一想,那样还不够厉害,郭安娜追阳所长追得那么紧,我给她一个迷魂阵,那才是一把钢刀插在她的心窝里,便说:“那敢情好,既然郭科长叫我去作他的二奶,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的,恐怕不是作二奶,我要作就作所长夫人。”朴雪这句话把郭安娜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今天晚上,她本来是想告诉朴雪她和欧阳明是什么样关糸?他们己经发展到了何种程度?劝朴雪知趣而退,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倒导出了相反的结果,我郭安娜真是个大混蛋、大傻瓜。一时间,真像有把刺刀刺进她的心窝,伤心透了。她发懵了,真不知说什么好。这时朴雪说:“郭科长,你还有事吗?时候不早了,我这个人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没事我就走了。”不等郭安娜回答,朴雪“噔噔噔”跨过铁索桥走了。把个郭安娜凉在亭子里,哭也不是,骂也不是,心中的那种嫉火,那种怨恨,那种失落真是无法言表。她挥腿将一块石头踢进湖中,心里暗暗骂道:“这个娼妇,我叫你不得好死!”

    郭安娜每想到这些事,她牙齿咬得嘣嘣响。当谭建业提出要搞垮欧阳明时,其实正合她的心态,他在心里暗自说:“是该他下台了!”

    谭建业反复问郭安娜,到底怎样才能把欧阳明搞下台,郭安娜漫不经心地说:“从经济上,从作风上都不可能搞倒他,唯独在业务上,才能使他身败名裂。”

    谭建业不解地望着郭安娜,郭安娜见他不懂自己的意思,便说:“你是个注册会计师,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谭建业似乎明白了郭安娜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哦,哦,好!在业务上,在业务上搞垮他!”

    谭建业起身欲走,郭安娜叫住他:“建业你慢走!”

    谭建业闻言停了下来。郭安娜关心地问:“听说你与朴雪挺要好,不是在谈恋爱吧!”

    谭建业见说不由叹了口气说:“唉!哪有这种事啊?要说有,那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其实郭安娜早就听说谭建业在追朴雪,可是朴雪不理他的碴。于是她唆使说:“最贞节的妇人也敌不过死缠的冤魂,软的不行,难道就不能来点硬的?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不是你的?”

    谭建业未置可否,默默走出了郭家,但“生米煮成熟饭”这句话却深深印进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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