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刀光剑影生死搏杀

    第八十五章： 拼死恶战血光飞溅

    吴豪是世界上最高明的贼，偷了我家一套多余的钥匙，他就可以不受时间的约束随便来到我家，随心所欲地愿意拿啥就拿啥。然而他所要偷的却不是东西，而是人。因此这个贼最可怕，让我防不胜防。

    那件见不得人的事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大刘？我考虑了好多天。我觉得那件事如果被大刘知道了，有些事我说不清，有口难辩。我和大刘的矛盾就会升级，我俩的关系将会发生不堪设想的结果。我不愿意放弃我这个名亡实存的婚姻。想来想去，我第一次向丈夫隐瞒了不该隐瞒的事。

    我整天处在极度不安之中，尤其害怕回家。我怕吴豪去我家被大刘碰到说不清；我也怕大刘在家，吴豪寻机闹事。两个男人拥有一个女人家的钥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件。尤其是当这两个男人都认为自己才是这个女人的丈夫时，那就更加危险。

    然而我最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那是一个最寒冷的冬夜。我冒着狂风大雪把孩子从托儿所抱出来。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打着车。我无可奈何地给姜猛打电话，求他送我们回家。姜猛很快从大厦走出来，高高兴兴地让我们上了他的车，很顺利地把我们送回家。我刚一下车就碰到了大刘。他一看到是姜猛送我们回来，就立即显出很不高兴地样子。

    姜猛摇下车窗，主动和大刘打招呼：“喂！妹夫，最近忙吧？”我明白他为什么管大刘叫妹夫，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误会，亮出自己大舅哥的身份。

    可是大刘却接受不了这样的关系，毫不掩饰地表现出自己强烈的醋意。他说：“还好，无论我怎么忙？有你，什么都不用我费心了。岫岩有你无微不至地照顾、关怀和帮助，就是有天大的困难，也都会迎刃而解的。”

    我怕他再说一些不好听的，对姜猛道谢之后，就急急忙忙地拉着大刘上楼了。进屋之后，他没有像以往一样扎起小围裙做饭，而是坐在沙发上看报。我想，他一定很累，就把孩子交给他，我去做厨房做饭。

    在吃饭的时候，我问大刘：“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吴主任有应酬，你回不来了吗？我如果知道你回来，我就不求姜猛送我了。”

    大刘话里仍然带有酸味：“是呀，原定计划，的确有个招待会，可是因为雪太大，就把活动取消了。我本想回家看看哥哥，他好多年没回来了，可是我事先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已经知道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回家，我就趁机回来了。没想到已经有人照顾你们了，不然我就回家看哥哥了。

    我不知怎么了？自从那次把吴豪当做大刘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就总有一种负罪感，在丈夫面前不那么坦然了，腰杆不硬了。说白了，有点低三下四。其实在那个事件中，我并没有错。然而，哪个男人也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尤其是我和吴豪的事，大刘了如指掌。他每时每刻都在提防着吴豪对我的侵袭。

    对姜猛的态度，大刘却处在矛盾之中。每当我处在危险境地，他又不能亲自到场解围的时候，大刘就让我找姜猛帮忙。因为他知道，姜猛是我的铁哥们儿，肯为我肝脑涂地。可是毕竟男女有别。我和姜猛的关系一直很好，的确是超乎友情又不是爱情的那种。大刘对姜猛也有些戒备，总是暗中注意我们的接触，怕我们走得太近，对他构成威胁，所以有时他不自觉地流露出轻微的醋意。

    而我却十分坦然，因为我深知姜猛的为人。他很有理智，他从不贸然行事。他暗恋我，可是当知道我和大刘结婚后，他就退避三舍了，从不出来干扰。这次他从吴豪那里得知我和大刘已经离婚，他也没有向前走一步。因为他深知我和大刘之间没有隔阂，我俩是真心相爱的。即使离了，也是大刘他妈逼迫的结果。因此我从来不对姜猛抱有戒意。

    我时时刻刻担心的还是那个没有彻底恢复理智的吴豪，因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那天吃完饭我们看了一会儿电视，把孩子哄睡之后，我们就回到卧室休息了。大刘可能太累了很快就酣然入梦了。我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尤其是听到外面呼呼的西北风就更难以入睡了。滴答滴答的表声，好像从我耳朵钻入大脑，搞得我心烦意乱、

    大约是十点多钟，我突然听到轻微的开门声，可是关门的动静却很大了。我的心顷刻跳得几乎要蹦出来。大刘睡得很香很实，他没有丝毫反映。

    我已经意识到了这是魔鬼又来了。怎么办？我是把大刘叫醒共同对付他，还是我悄悄地把他轰走？我进退两难。我披上衣服，下了床，轻轻地走出卧室，没敢开灯，悄悄地对他说：“大刘在卧室，你赶快走吧！”

    吴豪顺手把厅里的灯打开了，声严厉色地说：“刘浩光！你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来抢占我的地盘？反了你了！”我急忙去堵他的嘴，可是他仍然没有一点收敛，大步流星往卧室里走。我死死地拖住他不放。他一脚把我踹了个大跟头，我爬起来拼命地拽住他不撒手。吴豪还是逞能发威，大吵大嚷：“刘浩光！你别装狗熊，赶快起来给我让窝！要不，咱俩就出去决斗，谁胜了，这个女人就归谁？”听了这话我知道吴豪又发疯了。听人说，疯人有一股邪力，一般人按不住他，我更胆战心惊了。

    这时大刘已经被他吵醒，只穿个裤头，赤裸着上身，从卧室里走出来，像个铁塔似的站在我的面前，对我怒吼道：“你为什么半夜三更开门放进一条疯狗？”

    吴豪疯狂地冲上去：“你说谁是疯狗？我这条疯狗今天晚上是专来吃小鸡的。你管得着吗？”

    我怕大刘冻着，急忙到衣服挂上把大刘外套递给他。他真气急眼了，一把抓过衣服，把它撇得远远的。吼道：“吴大少，我警告你：今天你要识相，就乖乖地给我滚蛋；如果你不想要命的话，就留下！”

    “好哇！刘浩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爸爸妈妈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和他们的儿子抢媳妇儿？你趁火打劫，在我有病期间把我的媳妇霸占了四五年，如今我来收复失地，你竟敢威胁恐吓我？今天咱俩就好好较量较量，把这个问题彻底做个了断。”

    “好吧！你说吧，怎么了断？我听你的。”大刘毫不示弱，根本没把这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放在眼里。

    吴豪一下子蹿到厨房，举起一把菜刀，晃了晃说：“今天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为了我爱的人，我就豁出来了。”

    大刘也拉开架势，举起铁拳瓮声瓮气地说：“好吧！我迎战，对付你这条疯狗，我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我急忙拦住大刘，他赤膊空拳，而吴豪手中有刀，即使大刘力气在再大，也难免吃亏。我哀求他俩：“你们不要耍蛮了，为了我，不值得搭上一条命。不然你们先把我剁两半，一人一半拿走！”

    色厉内荏的吴豪凭借手中有刀，疯狂地往大刘跟前冲，我左挡挡右挡，我知道他不会砍我，豁出命来保护自己的丈夫。大刘被这疯狂的野兽刺激疯了，他不顾一切地把我谁开，抬腿一脚踢到吴豪手腕上，菜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反弹到我的脚面上。我的脚背鲜血流了出来。大刘拽开我说：“你躲开！我就不信我对付不了这条疯狗？”吴豪这时已经举起地上的一个大花瓶向大刘砸去，大刘一闪，花瓶打到沙发后面的大镜子上，玻璃哗啦一声被砸得粉碎，崩到大刘的背上，鲜血从他的后背流了下来。

    这时孩子被吓醒了，哇哇大哭。大刘说：“你不要管我，去看孩子，看把她吓坏了。”我根本顾不得孩子，用身体挡着大刘。吴豪在找地下的刀，大刘一脚把刀踩在脚下，吴豪拼命去拽刀。就在他低头捡刀之际，大刘顺手抓起吴豪的头发，用膝盖一顶，他就被顶得四脚朝天，哇哇乱叫。

    这几个回合，吴豪已经筋疲力尽，喘着粗气，在寻找打人的家伙。他彻底疯了，茶几上的壶、碗、盘子不停地向大刘飞来，尽管大刘左闪右躲，还是打中了几处，鲜血从他的脸上、胳膊上流了出来。吴豪一看到矮柜上有一把水果刀，一把抓在手里，他狂喊起来：“有尿小子你上来！今天我不捅死你，我不姓吴，我是你儿子！”我挡在大刘前面央求他：“吴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真的把他捅死，你也活不了。千万不要干这傻事！”

    大刘一把把我拽过来，厉声说：“你不要管！今天我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你赶快去看看孩子吧！”孩子大哭不止，扶着床榔杆站起来，“妈妈！妈妈！”地喊个不停。我没有办法，只得去抱孩子。

    这时大刘已经和吴豪扭打在一起了，大刘肚子上、腿上鲜血不住地往外流。吴豪像一个疯狂的屠夫，一刀一刀地向大刘攮去。

    我把孩子放在床上，拼命地去夺吴豪手中的刀，结果我也被这个疯狗攮了好几刀。

    我撕下衣襟，绑在大刘的大腿上，为他止血。吴豪一个箭步蹿到床前，一把拎起小天使，把刀放在孩子的脖子上。大刘因为流血过多，脸色苍白，费了好大的劲，歪歪斜斜、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向吴豪扑去，他是想把孩子抢下来。吴豪的刀还没有离开孩子的脖子，小天使吓得半天哭不出声来，脸憋得都紫了。

    大刘在拼死抢孩子的时候，吴豪一脚把他踹倒。当他正要向大刘心脏攮刀的时候，我顺手拿起身边的椅子，狠狠地向吴豪砍去，可是他一躲，这椅子不偏不正砸到大刘的头上，鲜血立即喷涌出来，使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我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夺过吴豪手中的刀，疯狂地向吴豪刺去，直到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从吴豪手中抱过孩子，把她放在小床里，去看大刘。他两只眼睛瞪得圆圆地，盯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抓住我的手不放。我这时才意识到，大刘永远地离开了我。我没哭也没喊，镇定地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把我的手拿出来，抚摸了他的脸，合上他的眼睛，在他的脸颊一边亲了一口，最后把嘴唇落到他的鼻子上，好久好久没有拿开。然后我蹲在他的身旁说：“好样的大刘哥，今天你很勇敢，我赏给你100分。我沾着我腿上的血，在他鼻子上写了一个1，然后在他的脸颊一边画个0。这是他经常赏给我的100分。现在我把最后的一个100分赏给他。

    我想了一会儿，紧紧地躺在大刘的身边，把刀高高举起，对准自己的左胸，用了很大的力气准备攮进去。这时小天使从床上滚到地上，摔得很厉害，她拼命地嚎哭。

    我只得站起来，走到小天使的身边把她抱起来。孩子的身上粘满了我和大刘的鲜血。她惊恐地用小手摸着我的脸，一连叫了好几声“妈妈”。我把孩子抱到大刘跟前，我跪在大刘身旁，把着小天使的手，沾了我身上的血，在大刘脸上写了又一个100分。

    窗外的北风在呼啸着，我突然意识到不能让人们把半裸的丈夫抬走，我到衣柜里找出一套我买来不久，大刘还没来得及穿的线衣线裤，又找出他最喜欢的一套西装，和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一条色彩艳丽的领带。我简单擦洗了他身上的血迹，把衣服从里到外给他穿上，把领带系得板板整整。然后用手机给他拍了各个角度的照片。当时我处在一个至今我都不能理解的精神状态，做这一切，好像是为了送丈夫出远门。

    就在我忙忙呼呼处理这些事情时，我看到吴豪还在血泊中挣扎，我想上去再给他一刀，可是我把刀放下了。我不仅没有杀他的力量，而且也丧失了杀人的勇气，因为我要留下最后的力量杀死我自己。

    我想了一会儿，给120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在我家里有个濒临死亡的人，我把我家的详细地址说了两遍。然后我给110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杀人了。我没说原因和经过。只是告诉他们我在保护孩子和丈夫的过程中误伤了丈夫，然后我向凶徒攮了无数刀。最后，我给大刘的哥哥发了短信，告诉他我和大刘都走了，让他把孩子送给她奶奶。他们的亲子鉴定在写字台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