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田主薄平苗麻阳 救沅州生擒朱保
更新时间:2019-11-26 22:24:52 | 本章字数:2465
沅州属县麻阳,地处湖南西部,素有“武陵码头”、“苗疆前哨”之称。因此,地处湘、黔、川、桂、鄂五省地理“中心线”上,麻阳无疑成为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元末,自至正八年方国珍起义,至正十一年,刘福通起义,徐寿辉起义,至正十二年郭子兴起义等,大元帝国即已开始在摇摇欲坠中走向灭亡。从此天下大乱,群雄逐鹿。
元未的湘、黔、川、桂、鄂等地的边境的蛮族举兵起事,更是多如牛毛。如《明史》记载:“湖南古巫都(洪江)、黔中地也。其施州卫与永、保诸土司境,介于岳、辰、常德之西,与川东巴、夔相接壤,南通沅州黔阳。溪峒深阻,易于寇盗,元末滋甚。”
如《麻阳大事记》记载:“至正十五年,县人黄伏一聚仡佬人茶溪起事,火烧兵营。州府调兵围击,起事失败。”
又如《麻阳田氏族谱》记载:“至正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被贼黄元戮、刘心肝勾结峒苗攻陷麻阳城池,此时人民遭劫被害。间有流落之民逃移溪洞避难,概管地面多被思州五寨司峒贼占据。”
当然,元朝廷对峒苗蛮作乱,不会坐视不管,必会调兵遣将镇压。如隶属思州土司的田儒铭将军,于至正年间几次率兵讨平十五峒。
元至正十八年(1358),麻阳苗蛮起事,主薄田德明讨之。
田德明何许人?浙江余姚人,至正十八年任主薄。但他不是流官,不是正常的官员调遣。据《元史顺帝本纪》记载:“至正十五年(1355)春,方国珍舟师掩至庆元,纳麟哈刺献城降。后方国珍尽据庆元、台州、温州三路及余姚州地。至正十六年(1356)三月,方国珍降元,授为海道运粮万户。至正十八年(1358)五月,以方国珍为浙江行省左丞,兼海道运粮万户。”
1355年到1358年间,浙江余姚一带被起义军方国珍割据。此时,元朝廷对黄河以南地区,已基本失去控制,虽然方国珍于1356年降元,但降元是为对付进攻浙江的朱元璋,而获取元朝廷的支持;而元朝廷招安方国珍,并授以官职,也只不过是一种羁縻手段,也就是互相利用罢了。可是,这一地区的军政大权依然掌握在方国珍手中。正是处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麻阳也遭受峒苗重创,朝廷除了镇压还采取一种军事移民措施,而麻阳又是田氏大族,所以田德明举家于至正十八年(1358)来到麻阳。
由于田德明熟读经史,懂排兵布阵,机智过人,正义正直,被授予麻阳主薄。主薄一职是主官属下掌管文书的佐史,相当于今天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而兄弟五人,其二弟田德兴初任宝庆路指挥,指挥一职管地方军政。
至正十八年元月,主薄田德明与弟田德兴兄弟等,为防御苗蛮之乱,捐出自己的钱粮,招募兵士,招回逃散的黎民百姓,于麻阳县治对河庙山,创立寨栅,团结住坐,固守边防。是年九月十六日,蛮首刘心肝等率众万余人,攻打此寨。田德明兄弟连日拚死抵敌,生擒蛮众五十余人,斩获首级八百余颗,蛮兵大败溃退。
这是田德明家族到达麻阳后的第一战。在一月之内就建立起寨栅,两月后便遭致万余苗蛮进攻,并还将其击败,这确是一个奇迹。当然这次战役的胜利并不是田氏的一族之功。
元朝末年,进入麻阳的家族很多,甚至比田氏家族来得更早。比如麻阳的聂氏始祖亚纯在至元十六年就迁入麻阳;麻阳熊氏家族始祖系江西军门提督,元末奉诏率兵平苗入麻阳;另有麻阳的张氏、麻阳滕姓、麻阳黄姓等家族的始祖也于元末迁入麻阳。各大家族迁入麻阳的原因,无一例外是军事移民。这也说明当时朝廷把麻阳看成是军事要塞,是屯军之地。所以,讨平峒苗叛乱,从一开始就是麻阳各大新旧家族共同抗敌的头等大事。
虽然此役不能说是田氏一族之功,但田德明家族当属首功。田德明作为县令的助手,合理的策划、合理的组织和调度指挥,也才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关键。然而田德明初来乍到,怎么一下子就赢得各大家族的信任和拥护?如何招回逃散的黎民百姓,招募兵士,快速让麻阳军民重振旗鼓呢?这除了田德明兄弟的才能和影响力之外,田德明还利用了民众中的迷信而奏效的。
各大家族中流传田氏中有这样一个传说:相传田德明五公迁麻阳过洞庭,突遇风浪,舟船将覆。公等跪着祈祷,云空隐现四神象,这才风平浪静,遂得顺船。德明公寝梦神为磨祖、茶文、萨文、赤岩四大王。搭救四位大神为浮洞人,林姓兄弟殁为神,咸淳五年封护国侯王。田德明十分了解五溪地区的巫傩文化,以及广大民众的风土习俗和信仰,这才杜撰了这样一个神话传说。这传说(《田氏族谱》和《辰州府志》中均有记载)用今天的眼光看是不科学的,但对于自古巫傩风盛行的麻阳,当时的人是相信的。这种方式方法也是古代权谋者起事,常用招揽人们的一种手段。比如秦末陈胜吴广起义,事前派人将写有“陈胜王”的三字绢条塞进大鱼肚里。正是如此,要让人们相信田德明五兄弟散布的鬼话,再弄点花招,让大众相信田德明号令麻阳军民的特权是“神授”的,而且会有神兵相助的。
田德明如此这般,从精神上就振奋了人心,再加以捐献自己的钱粮物资,很快就组织起了一支地方武装,共计团练民兵万余人。
之后,在麻阳发生“苗叛”时,都是在田氏的领导下实行“平叛”的。据《麻阳田氏族谱》记载:至正十九年九月三日,大石坡寨贼首黄元戮、结连施溪恶贼刘心肝,潜称名号,头包红巾,张打帅旗,公然摆队伍,分兵攻打县寨栅。德明、德兴效死领兵冲出阵前,贼党败溃。《明史》也记载,这支峒苗势力是受陈友谅的利诱和教唆,以强大的红巾军为靠山,在至正十八年到至正二十一年间与义兵对抗达四年之久。
至正二十一年正月十六日,本部统帅田德明、万户田德兴拔兵约同思州委官戴府判入敌剿捕贼首刘心肝。失于机密,被贼伏路袭击,将义兵千户向法胜、义兵潘季六、张福一等杀死。各官兵奋不顾身追杀,斩获贼人首级六颗,将贼首黄元戮、男官保枪刺落地,夺回坐马一匹,天晚回还,克期再行清剿。
至正二十一年二月十七日,贼首刘心肝、杨太保在寨内杀牛祭旗,欲行攻打县寨,后再攻困沅州城。本部田德明、万户田德兴等刻时领兵前去,将所创寨栅攻破,贼众畏诛逃散。于寨中查得原陷怀水巡检印信一颗,生擒贼人朱保等人,将其巢穴焚毁,自此苗乱暂平之。
《沅州府志》记载:田德明、田德兴等“百战御敌,邑人赖以安全,勋闻于朝,敕授田德明县令;而田德兴平定麻阳苗乱而功成,封万户侯。之后镇守顺元、八番、施溪等地,历任八番、顺元等处都元帅、宣慰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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