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张总督续征腊尔 惩恶首斩草除根
更新时间:2019-11-26 22:29:46 | 本章字数:2050
嘉靖二十七年(1548)一月,沅州麻阳苗民配合腊尔山龙许保、吴黑苗等苗民复又起事,湖广、贵州集兵夹剿,久攻不克,明朝廷革除都指挥李宗佑、王廷光、朱文佐职务。总兵白泫、监督佥事范爱等各停俸戴罪平苗。是年,明王朝因湖广总兵“荡苗不力”,在沅州(今芷江)设置湖广、贵州、四川、云南、广西总督府,也称西南总督府,派兵部侍郎张岳为首任总督,掌管湖广、贵州、四川、云南、广西等五省军务,坐镇沅州指挥平苗。
张岳(1492-1553),字维乔,号净峰,福建惠安县净峰西头人。正德十二年(1517)进士,授行人。因谏阻武宗朱厚照南巡被廷杖,贬为南京国子学正。世宗朱厚熜即位,张岳官复原职,迁行人司右司副。反改任南京武选员外郎,历主客郎中。出为广西提学佥事,改提学江西。升廉州知府、广东参政。移抚江西,进右副都御史,总督两广军务兼巡抚,进兵部右侍郎,召为兵部左侍郎,总督西南五省军务,进右都御史。
却说张岳出任兵部左侍,到京视事仅三日,便遭严嵩排斥,被差往沅州,总督西南五省军务,负责平定腊尔山区苗民叛乱。满朝文武皆视此为畏途,因为多年苗疆战事不断,蛮苗“叛服无常”。前都御史万镗为平蛮将军,征剿几年,走后又复反。万镗曾在朝堂所奏平苗艰难曰:“苗贼巢穴,猩狺所居。悬岩为道,莫可跻攀。且竹箐丛生,弥望无际,贼从内视外则明,每以伏弩得志。我兵虽有长技,皆不所施。又雨潦常多,秽气郁蒸,军临则散漫潜藏,军退则肆出劫掠。贼云:‘不怕官府兵多,只怕官府粮多。’盖兵虽多而山深险,力未易施,粮多则围困久长,势将自毙耳。”贵州日费千金,入不敷出,官无俸银。
腊尔山位于湖贵川间,诸苗居之。东属镇溪千户所筸子坪长官司,隶湖广;西属铜仁、平头二长官司,隶贵州;北接四川酉阳、秀山等地,广袤数百里。诸苗数反,官兵多次征抚,都难平定。侍郎万镗督几省官兵与地方土兵,剿抚四年不克。万镗授苗首龙许保冠带,湖苗暂时平息,但贵苗造反如故。万镗班师后,龙许保及吴黑苗复反。嘉靖二十七年(1548),他们“破思州府,抓知府李允简、知事王月谦、府吏孙文丙等去。”“据印江县,虏知县徐文伯”、“陷石阡府,虏推官邓本忠,焚掠帑藏狱市、知府张邦瑞携印逃”,攻平头、战黄腊、击铜仁、破省溪、取施溪、夺万山、入麻阳、围凤凰、逼永绥等等,与明军血战十三年之久,使明军总督张岳被停职降薪,戴罪督征。
张岳重新调集湖广、黔、川四省官兵及土司兵共一十六万人,命总兵官沈希仪、参政王崇、参将石邦宪等,分十路于九月进兵。张岳亲自深入铜仁等前线督战,先后斩蛮苗头领五十三人,俘斩苗兵二千余众,独龙许保、吴黑苗逃脱,但获执龙许保母女妻妾,以为诱饵,擒获龙许保。
张岳向明朝廷奏捷言:“贵苗渐平,湖苗所抚,请遣士兵归农。”明世宗朱厚熜召朝臣计议,许之。于是张岳罢兵,只留参将石邦宪等继续搜捕。
嘉靖三十年(1551)三月,酉阳宣慰冉元报告,龙许保、吴黑苗复纠集已归附的贵苗,突出黔东北,攻破麻阳县,以瞿塘卫率苗兵袭破思州府,杀居民,掠帑藏,劫执知府等官吏去,参将石邦宪得知军情,立即率兵截其归路,龙许保、吴黑苗等见势不妙,丢下官吏,遁入林箐。
不久,酉阳宣抚土官暗中与逆苗阴通,寇掠思州。张岳得知,秘发檄文与永顺、保靖二宣慰,会兵讨湖苗助逆者,斩杀渠首数十人,余党复定。而土官巡捕田应朝恣横尤甚,又合酉阳土兵攻平茶等地,阻挠官军,张岳召他不出。通过侦察得知,田应朝依仗其叔父田勉骁勇悍杰为臂膀,有恃无恐。张岳用计捉住田勉,将其仗杀,田应朝这才感到恐惧,便多次派人向张岳陈述自己过错,并许以功赎罪,但又躲藏着不肯出面。张岳削去他的巡捕之职,田应朝势益穷蹙,找永顺宣慰帮引为投见张岳。张岳命仗之曰:“令从征苗,反而助逆”,击杀斩首,悬于闹市,诸苗略定。唯龙许保吴黑苗未获,便悬赏以购。参将石邦宪秘密遣人重金贿赂已抚归之苗麻得盘等,侦知龙许保至龙田寨家,则诱以喝酒,将龙许保劝至酒醉,用绳索将其绑缚,奏报明朝廷,诏就地斩之。至此,张岳平苗已经三年,官军也已疲惫,诸守臣争欲罢兵。张岳以吴黑苗深匿未除,恐怕将来又生祸患,乃放还吴黑苗亲党,而秘督诸土司暗中搜索吴黑苗下落。
三十一年八月,刘甫等悉知吴黑苗踪迹,突袭吴黑苗,斩其首以献,苗疆暂宁。朝廷议定,设三藩总督,留张岳镇抚,开总督府于沅州。张岳上疏罢湾溪等堡,更设一十二哨,曰乾州、强虎、筸子、洞口、清溪、五寨、永安、石羊、铜信、小坡、水塘凹、水田营;连镇溪所共哨十三。围绕腊尔山苗区边沿,由西而东而北筑建,构成了对腊尔山地区的一个弧形防线。各哨以官兵及土兵数百人,复招募打手数十人戍守。又增设参将一员,领敕控制诸土司驻麻阳镇守,就便调遣,勒令用兵三千以下,任其调度。三千以上,与兵备道商议。
张岳握兵时久,斟酌善后事宜,得力于兵备副使高显、参将孙贤其功绩,边境靖安。嘉靖三十二年(1553)正月二十八日,卒于沅州任上,年六十二。赠太子少保,谥“襄惠”。沅人以其“征苗有功、诗文课士,建祠于城南,春秋祀之。”张岳博览文章,经术湛深,其学不喜王守仁之说,以程、朱为宗。著有《小山类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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