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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平川黔奢安之乱  战乱中人肉为食

更新时间:2019-11-26 22:31:48 | 本章字数:3194

    明朝后期,政治黑暗,军事窳败,徭役繁重,社会矛盾尖锐复杂,在西南地区统治者与当地各族之间矛盾也十分尖锐,战事频起。万历三十六年(1608),铜仁镇溪所筸子坪苗出劫掠沅州后山乡(今改“厚茅善”)芭坪等诸处,焚杀甚惨(《沅州志》)。三十七年,铜仁麓龙山苗出劫掠沅州便水(今新店坪镇)掳向氏男女七人,要索赎值(《沅州志》)。兵备道袁应文,增设盛华哨于鱼峒坡,黄会哨于火草岭。又于小坡哨添小哨四:冰糖坳、清水塘、十八坪、社壤。万历四十一年(1613),麻阳戍兵大哗。

    明万历四十三年,朝廷为防苗变,开始修筑边城。辰沅兵备参政蔡复一,以营哨散布,苗路崎岖,难以防遏窥见,请发帑金四万有奇,筑沿边土墙。上至铜仁、下至保靖讯池,迤山互水,凡三百余里,边防籍以稍固。

    天启元年(1621)九月,四川永宁(今叙永)宣抚司奢崇明于重庆起事,围成都达一百多天。天启二年二月,贵州水西(今大方一带)宣慰司安邦彦起兵进围贵阳两百多天,声称破沅辰、常德,荆州,直抵中原。如此反叛朝廷的导火索,是明廷要调永宁与水西兵赴辽东作战而激起的。叛乱发生后,民军先后分兵攻陷安顺、平坝、沾益、龙里、瓮安、偏桥、沅州、普安、安南等地,切断了官军援路及滇黔通道。战争从天启元年至崇祯十年,前后持续十七年,波及川黔云桂湘五省,死伤数十万人,大规模交战持续九年。

    战乱开始,即天启元年十月,明熹宗朱由校,擢王三善右佥都御史,代李枟巡抚贵州。时奢崇明已陷重庆。次年,安邦彦亦反围贵阳。李枟及巡按御史永安连章告急,催促王三善趋援。此时,王三善正在湖南沅州,调集兵马与粮草。《明史·王三善传》、明《资治通鉴纲目》记:“天启元年秋九月,永安蛮奢崇明据重庆反。先是,永宁宣抚司奢崇明与子寅久蓄异志,会征兵援辽,崇明遣土司樊龙等,以兵诣重庆。巡抚徐可求汰其老弱,饷复不继,遂据城反。”因与后金辽东发生战争,明朝廷征兵援辽,向奢崇明征调马、步兵二万。奢崇明派遣女婿樊龙、部将张彤等领兵至重庆听调,但明政府拒不发放军饷军粮,并扣除军饷。四川巡抚徐可求等军政官员,又指责奢崇明的兵马中有老弱病残者,无战斗力,要进行淘汰,要求遣回重新补充兵源,淘汰的又不给回头路费和军饷。奢崇明父子等本来对朝廷和地方官府有不满,此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于是举兵造反,杀死了巡抚徐可求及道府总兵等五十余人,占据重庆。随之攻陷合江,破沪州,克遵义,建国号“大梁”,设丞相、五府等官。尔后奢崇明、奢寅父子率军数万分道向成都进发,先后攻陷富顺、内江、资阳、简州(今四川简阳)、新都、龙泉(今四川成都东南附近),十月十八日,包围成都。

    却说,王三善,湖南永城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明朝政治家、军事家,累官至兵部尚书。是著名的玉堂春苏三的丈夫。王三善奉命援贵,征讨奢安之乱。他从沅州出发,已次镇远,再将平越,去贵阳还有一百八十里,方遣知府朱家民乞兵四川。兵未至,不敢进,即向朝廷疏请便宜从事,给空白名部牒,得随才委任。明天启帝得报允可。十二月,知贵州围益困,集众计曰:“失城法死,进援死敌,等死耳,盍死敌乎?”于是王三善分兵三路:副使何天麟等从清水江进兵,为右部;佥事杨世赏等从都匀进兵,为左部;自将兵二万,与参议向日升、副总兵刘超、参将杨明楷、刘志敏、孙元漠、王建中等由中路,当敌锋。舟次新安,抵龙头营。前锋遇敌,敌酋阿成骁勇,刘超率步卒张良俊,勇往直前,斩其阿成,敌众披靡。王三善指挥大军掩杀过去,遂夺龙里城。诸将议驻师观变,王三善说不可,便策马先行。安邦彦疑官军有数十万人,便悄悄撤退,民军退屯龙峒,官军遂夺七里冲,进兵毕节铺。孙元漠,杨明楷连败民军,其酋安邦俊中炮死,生擒安邦彦弟阿伦,遂抵贵阳城下,起事民军方解围去。李枟、史永安请王三善入城,王三善说:“贼兵不远,我不可即安。”乃立营于南门外。次日,破敌泽溪,敌走渡陆广河。驻数日后,左右二部兵及湖广、广西、四川援兵先后赶至。

    王三善以二万兵破敌十万,便有轻敌之心,举刘超为总兵官,令渡陆广,趋大方,捣安位巢,以杨世赏监之;总兵官张彦芳渡鸭溪,捣安邦彦巢,以何天麟监之。汉、土各兵三万,另将都司线补衮出黄沙渡,自领中军,克期前进。刘超等至陆广,连战皆捷。张彦芳和副总兵秦民屏亦破敌五大寨,诸将益轻敌。安邦彦先合奢崇明、安效良兵,诱官军深入。泽溪以西,渡陆广河皆鸟道,深林丛箐,以木石塞道,断其邮书,阻饷道,遮援师,这一路上,王三善损兵折将,一开始中军参将王建中、副总兵秦民屏战死。随着到了内庄,这时原先向王三善诈降的陈其愚,对明军虚实无所不知,王三善要回救时,陈其愚见机会已到,便故意纵马冲撞,王三善被撞坠马,自刎未成。被俘后,大骂陈其愚不止,遂被杀,时年六十岁。与他一同被杀的还有总兵王炯、将军副使岳具仰等一百二十余人。

    再说,当时奢崇明起事军围攻成都时,成都守兵只二千人,四川布政使朱燮元急调石柱宣慰司(治州在今四川石柱县)、龙安府(治所在今四川平武县)等地官军入援,同巡按御史薛溥政等分门固守。明廷升朱燮元为四川巡抚,调派杨愈茂为四川总兵官,入川平乱。石柱宣慰使秦良玉(女)遣弟民屏、侄翼明等率士兵四千兵进驻南坪关(今四川南川西南),扼重庆民军归路,又分兵守忠川(今四川忠县)。秦良玉自统精兵六千,沿江西上。贵州巡抚李标派总兵张彦芳、都司许成兵、黄运清等援救四川。从十月至十二月,大小百余战消灭民军一万余,先后收复遵义、绥阳、湄潭、桐梓、乌江等地。而此时,奢寅却在成都造云梯和吕公车,日夜攻战。秦良玉等各路援军到达成都后,与登莱副使杨述程、安锦副使刘芬谦大败民军于牛头镇,收复新都。

    天启二年(1622)正月二十九日,朱燮元以民军将领罗乾象为内应,又遣部将设伏诈降,诱奢崇明至城下,再败其军,先后收复资阳、内江、简州、沪州等四十余县,奢崇明父子退往永宁。五月二十三日,诸军进逼重庆,秦良玉率军夺取二郎关,总兵杜文焕破佛图关。川东兵备副使徐如珂亦击退奢寅所遣周鼎援军数万,歼敌万余。二十八日,收复重庆,杀死樊龙和张彤。此后,双方屡战于建武(今四川省大坝西、兴文南)、长宁(今四川省珙县东)、珙县、宜宾、遵义一带,互有胜负。

    天启三年,湖广总兵杨述中驻沅州,朝廷几次命促增援川黔,方始率师移驻镇远。明朝廷因朱燮元守城作战有功,功加兵部侍郎,总督四川及湖广、荆岳、郧襄、陕西、汉中五府军务,兼巡抚四川。而杨述中总督贵州军务,兼制云南及湖广辰、沅、常、衡、永等十一府,代张我续共办奢安二贼。朱燮元吸取了“我以分,贼以合”而未能彻底平叛的教训,决定集中兵力,直捣永宁。设疑兵于纳溪,佯为进攻,而暗中集中主力长宁,进攻永宁。五月克蔺州(今四川古蔺)。奢崇明父子率余部败退水西龙场,联合贵州安拜彦,分兵犯永宁、遵义,被川军击退。四川总兵官李维新、监军副使李仙品、佥事监军刘可训等,统率各将,分五路进兵龙㘯(四川省叙永县东南,今属贵州省),擒获奢崇明妻安氏及女、弟奢崇辉民军大学士、经略、丞相、总管等文官武将多人,斩杀一千余人,奢崇明父子均负伤而逃,率余众投水西安拜彦,蜀中遂靖。不久,巡抚王三善为安邦彦所袭杀,奢崇明势又复张。

    天启六年(1626),朱燮元父丧丁忧归去,驻沅州的偏沅巡抚都御史闵梦得代之。闵梦得乃陈用兵机宜,疏尚未报,诏梦得还朝,以尚书张鹤鸣视师,未尚开战,奢安二酋得养精蓄锐。

    崇祯元年(1628)六月,复召朱燮元代之,兼抚贵州,仍赐尚方宝剑,录前功进少保世荫锦衣指挥使。朱燮元招抚流民,广开垦田,招募勇丁,用闵梦得所议,檄兵分进。

    崇祯二年,明军大破起事军,奢寅被部下杀死。八月,奢崇明、安邦彦在“永宁之战”中兵败被杀,奢安之乱结束。此役共斩杀起事民军二万八千余人,俘获一万二千余人,招降头目一百三十名,官军阵亡二千六百多人。

    战乱中,贵阳城被围十月,据传兵民相食,逃入贵阳城四十万,最后吃到只剩二万多人,总兵张彦芳公开组织杀人,人肉四斤值银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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