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李成谋提督水师 慈禧后亲赐一品
更新时间:2019-11-26 22:37:24 | 本章字数:7385
晚清名将李成谋,身材魁梧,臂力奇大,智谋过人,投军水师,累官至长江水师提督,掌控长江沿岸七省水师。李成谋的人生是十分艰辛的,但又是成功的。他的一生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一生。他跟随曾国藩、胡林翼南征北战,经历了上百次血肉横飞的战争,落下了无数伤疤,立下了赫赫战功,成为晚清的中兴之臣。
李成谋(原名李三元,字与吾),湖南沅州芷江么家坪人,于道光十年(1830)七月十九日,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父亲是个补锅匠,家里三间茅屋,一副修补破锅的担子,就是全部的家当。
李成谋小时很顽皮,成天拿着竹刀竹枪与小伙伴们打打杀杀,不打得头破血流,不肯收场。在同龄伙伴中,他比别人要高出一头,人又机灵勇猛,所以他称王称霸,人人敬畏。但也有人嫌他家贫没势力,故而欺侮他,他便以拳头相向,所以上门告状的也不少。
李成谋长到八九岁时,见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早已读书了,他便吵着也要读书,父母想方设法凑钱,让他在附近黄甲街一私塾上学。由于贪玩,常完不成先生所规定的作业,因此也常常遭到先生楠竹块或戒尺打手板。为不让先生打,便常躺到地上大喊大叫,打死人了,并要先生养伤,先生拿他无可奈何。读了三年,他不想读了,家里也实在困难,父亲只好让他跟着学补锅。几年的补锅生涯,让他从童年起就经历了艰难困苦的磨练,他走村入寨,穿街过巷,与民间广泛接触中,他不仅练出了口才,而且使他见多识广,变得更加聪明机灵。
后来,李成谋父亲体弱多病,补锅匠的活计由他一人承担了,这样一来他便更自由了,得点工钱自己可支配。李成谋几乎天天进城,沅州芷江是两千年的西南古镇,热闹繁华,么家坪到城里约里许路,于是泡茶馆、进戏院、听说书,从中知道了一些“三国演义”、“随唐演义”、“水浒传”、“说岳全传”等英雄人物和历史事迹。随着年龄的增大也涉足赌场,这经历给他增长了不少见识,对他复杂的性格形成,有很大的影响。
五溪之一的“ 水河”穿城而过,这也成了李成谋从童年起游泳嬉戏的场所。水深流急的 水多次使他险遭灭顶之灾,但他经常偷悄爬上南来北往的大商船,飘荡于江河湖海,这常使他父母担惊受怕。但天长日久, 水河泼洒了他一身野性,将他练成了水鹞子,也培育造就了这个长江水师提督坯子。
咸丰元年,一场瘟疫,父母双双染病,卧床不起,母亲更是奄奄一息。母亲交待李成谋去北乡找舅爷借点钱买棺材和寿衣准备着。李成谋从舅爷手中先拿得二十吊钱,舅爷说:“现没空,过几天去看你妈。”李成谋先买了点药,他想母亲万一去世,这剩下的钱难办丧事。为体面一点,于是他想去赌一把,赢点钱,谁知手气不好,买棺材的钱输得精光。过了一天,母亲死了,他不敢声张,夜里趁着月色,一个人背着母亲尸身,拿把锄头,走到山路上一个牛练泥巴澡的牛练塘,母亲尸身从他背上滑了下来,他认为母亲喜欢这儿。
时值打谷季节,田垅到处是稻草,于是李成谋拉来一些稻草,裸葬了母亲。李成谋刚二十出头,人高力大,搞了一个通宵,将坟垒得高高大大,再跪下磕了三个头,含着泪,欠疚的离开了。
过了三天,舅爷来了,接着舅爷急切地问:“你妈好点了吗?”“妈已归天了。”舅爷大发雷霆:“你为什么不给我报信?”“上次你说,这几天你没空,我也抽不脱身,也就没来报。”“你不等我,你妈就埋啦?”“舅爷,这天气太炎热了,怕化尸,前天日子也好,等不得你老人家,我就自作主张埋了。”舅爷本来要把这外甥臭骂一通的,但听他说得也有道理,骂到嘴边的话只得强咽了下去。
“埋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舅爷是地理先生(会看阴阳风水),李成谋心里忐忑,更是怕被舅爷看出破绽,不知怎样收场?但又拗不过,只好硬着头皮领着舅爷往母亲坟地去。舅父从布袋里掏出罗盘放在坟堆上,左旋右转,又掐指头,又翻书,良久,舅爷突然眼放亮光,连连称赞:“好地,好地,只可惜用棺木葬了。”李成谋急忙问:“舅爷,什么意思?”“三元,你有所不知,你看前面山环水绕,后山来势雄奇,此地稍低,形似狗窝,书上说得好,黄狗恋金窝,子孙穿绫罗,如果用稻草葬就好了。”
李成谋听舅爷这么说,胸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浑身感到一阵轻松,心里顿时活泛起来,赶忙跪下说:“不瞒舅爷,这正是用稻草葬的。”“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给你钱了吗?”舅爷气得怒发冲冠。李成谋便把怎样想赢钱为办个体面丧事,又怎样葬母的经过向舅爷全盘托出了。此刻,舅爷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三元,这是缘份,这是命,是你的福气,贺喜你今后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不过,你一定要听舅爷一句话,走正道,有了好处,多给你妈烧柱香!”“感谢舅爷的贵言,我一定听你的。”
李成谋用稻草埋葬母亲的事就这样被他摆平了。
李成谋母亲死后,父亲的病渐渐好起来了,但再也挑不动补锅的担子了,养家糊口的担子全落在李成谋一人肩上。补锅挣不了钱,不想补锅了。经常外出上门做事,今天在东家打短工,明天到西家做零工,后来做了别人家的鸭客,家穷也娶不起老婆。
李成谋青少年所处的时代,正是鸦片战争时代,是外国侵略者入侵而引发社会动荡与分化的时代。乾隆盛世早已成为过眼云烟。道光二十一年四月,英军入侵中国内海,驶向广东,由泥城而上四方炮台,骚扰掠夺沿海城镇,继而攻占厦门、定海、镇海、宁波,侵入吴淞口,占领宝山等地。
英国船舰向内地游弋,进入长江……清政府腐败无能,只好签订条约,割地赔款,丧权辱国。鸦片战争的结果,支出大量赔款及经费,洋烟的广泛流行,土烟普遍种植,洋货低关税输入,土货重关税输出,这一切既破坏了社会生产力,又加重了人民的捐税负担。
同时,军饷的重负,吏治的败坏,水旱虫灾频频发生,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有西风欧雨的吹洒,使得古老封建的清王朝这座腐朽的大厦正在摇摇欲坠。人民反抗满清,南北各省秘密结党,广泛发展,农民起义风起云涌,烽烟遍地。单是湖南一省就有天地会、串子会、半边钱会、一股香会、红黑会、红簿教、黑簿教、结草教、斩草教、捆柴教等,从全国而言,势力最大的属两广洪秀全、杨秀清等人创立的上帝会,他们所领导的太平军打得清军节节败退。
咸丰二年(1852),清王朝为了维护地方的稳定,咸丰帝一面积极布防,一面谕令各省共办团练,企图使正规军即八旗兵和绿营兵与团练乡勇密切配合。曾国藩由吏部左侍郎被任命为团练大臣,回湖南与巡抚张亮基办团练事宜。
第一次团练招募了一批人,主要从乡勇团丁中抽招,而且要有一定的武艺,通过演武比试合格才能录取。沅州府知府方传穆、芷江知县严升伟、守备常明为主考官。李成谋报了名,因他不是乡勇团丁,平时没学武艺,虽然体貌健壮,臂有蛮力,选了一把最重的大刀,乱砍乱劈了一通,没有套路,还是被守备常明淘汰了。
咸丰三年的七月,再次扩大招募湘军,李成谋再次投军。这次他是有备而来,上年被淘汰后,他走到县城黄甲街武馆拜师学艺,他闻鸡起舞,夏练三伏,虽算不上顶尖高手,但也堪称一流。演示时,先捡了一把马叶刀,轻轻一折,断为两截。他重挑了一把大刀,三十六路刀法,舞得虎虎生风,一气呵成。知府方传穆、芷江知县严升伟连连喝彩称赞,只有守备协副将常明不服气,对李成谋说:“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李三元,你敢和我比试吗?”“只要将军肯指点,小人愿意领教。”二人你来我往打了二十几个回合,因李成谋高大,臂力惊人,常明不敌,败下阵来。知府方传穆拍着李成谋的肩膀高兴地嘱咐道:“你武艺高强,望你到军队英勇杀敌,报效朝廷,建立奇功。”李成谋诺诺连声。
八月初,李成谋与新招募的沅勇、辰勇等各地乡勇,抵达省城长沙,接受新兵训练。曾国藩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摆脱正规军绿营官兵的管控,而要独成一军,他便上奏朝廷《移驻衡州折》,在奏折中称“衡、永、郴、桂尤为匪徒聚集之薮,拟驻扎衡州,就近搜捕……计划。”但是曾国藩却向咸丰帝隐瞒了移驻衡州的另外心迹。八月下旬,曾国藩带着原驻长沙的湘勇及新招募的湘勇一万余人到达衡阳,李成谋也自然到了衡阳。
衡阳,它南连广州、桂林,北通长沙、武汉,东邻江西、江苏、浙江,西接云贵。滔滔湘江、蒸水、耒水三江汇合于此。历朝历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康熙年间,平西王吴三桂反叛清廷,曾在这里建立帝都。这里有古老连绵的文化,这里有美妙的山水,这里有丰富的风土人情,这里有五行太极的博大精深。
到了衡阳之后的曾国藩,觉得这里“清静可爱,一身轻松”,摆脱了许多应酬、牵制以及无谓的烦恼,使他得以放手发展和训练一支具有规模和有较强战斗力的湘军。他想起上年太平军进入湖南,先后攻克重镇郴州、岳州,继而沿湘江而下长江,在咸丰二年十二月攻克武昌省城,湖北巡抚常大淳战死,两广总督徐广缙被朝廷逮问。太平军复折而东下,夹江进击,所向披靡,千里长江之上,战船万艘,白帆蔽江,旌旗猎猎,首尾相接,数十余里,一路滔滔,于咸丰三年一月攻克九江。之后三天又攻克安庆……几十万清军前不能堵,后不能击。曾国藩从战争全局考虑,认为必“先肃清水面”,方可打败太平军。于是,他决计建造水陆两支军队。
曾国藩要在从长沙带来的这一万多人中,选拔五千建水师,要求能横渡湘江的方可入水师。经过一天的测试,李成谋象条鲨鱼,劈波斩浪,第一个爬上对岸。为了寻找水勇中潜水精英,曾国藩别出心裁,又在选出的水勇中加试一项,他令亲兵拿出十两一锭的银子二百锭,撒入三四丈深的湘江中,宣布一道“谁能从深水中捞上银子,这银子就赏给谁。”顿时,湘江两岸战鼓咚咚,旌旗猎猎,欢声雷动。一个时辰过去了,真正能捞上银子的人不多,只有七八十人,捞得最多的就数这个水鹞子李成谋,他一人就捞上了十多锭。从此李成谋在军中就小有名气,称赞他为“江上蛟龙”。
曾国藩也夸赞了李成谋一番,但尽管李成谋水性好,武艺强,因他不是湘乡人,也只是把他编入水师伙勇之列,成了一名伙头兵。湘军的用人机制实行一种“呼朋引类”,使一营之内多为本家、亲戚、师友,比如曾国藩及其弟弟们,王鑫一族,江忠源一族,都是举家投戎,不少人有师生关系,罗泽南“纯用其弟子为营哨”,“所部将弁皆其乡党信从者,半属弟子。”曾国藩所提拔将领是那些秀才、举人、贡生之类有文化而且是亲戚家乡之人,对外乡人必须要有显赫战功,有势力之人。如杨岳斌是永顺府人,但是属大地主,不仅有文化,还自带去五百兵,故一去就为营官。彭玉麟也是如此。
李成谋当了伙头兵,心里难受有怨气,想过逃跑,但逃往何处?家里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若是被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军队里饭还是有吃的,每月还有点饷银,于是慢慢地心也安下来了。因他身高力大,凡是担水劈柴、扛举重活都是他的,但他食量大,吃起饭也很吓人的。
再说太平军打下武昌后,拥兵五十万,战船数万。洪秀全、杨秀清商量定都地点,最后选定金陵应天府。咸丰三年(1853)正月,洪秀全放弃武昌,率众悉数东下,一路斩将夺城,势如破竹。一月攻克九江,之后五天攻克安庆,沿途民众踊跃入伍,抵达南京城下时,已达百万之众,三月攻破南京城。
三月,太平天国定都天京。一个多月后,立即分兵北伐西征。由国宗石贞祥和春官副丞相林绍璋率领三万人马进入湖南,连陷岳州、宁乡、湘阴、德安、随州、枣阳等地,于北、西两方威胁着省会长沙。次年正月二十八日,咸丰帝下手谕道:“此时惟有曾国藩迅即统带,刻日南行,由长江下驶,与台涌合作,力遏凶锋,肃清江西。”而此时的曾国藩在衡阳通过招兵买马,加意训练,同时兴造战船,经过半年时间,已练就水陆两师共一万人。水师十营,分前、后、左、右、中为正营,五正营之外又分五副营,五百人为一营,陆军也有五千人。其非湘乡人各领乡军者随所统为小营,共十三营,加上其他后勤运输等共一万七千人,从衡阳出发,进抵长沙。
二月九日,湘军抵达岳州,水陆两军均驻扎岳阳楼上游。二月间,太平军与湘军经过几个回合的遭遇战,都各有胜负。一天,胡林翼代湖北巡抚带着十万银子和许多粮和猪肉前来慰问。湘军自长沙到岳州,已半个多月没有打牙祭了,晚餐很丰富,兵勇们欢天喜地。火头军里更不缺吃,李成谋平常都吃得多,一个顶几个,有几人捉弄他,趁打牙祭,便悄悄在李成谋碗里放了点巴豆,李成谋吃多了,口很干,时不时往肚里灌凉水,四更天李成谋肚子叽叽咕咕,象翻江倒海,钻心地痛,要泻肚子了,他便起来提着裤子找地方拉屎。李成谋属右营杨载福(杨岳斌)的火头兵,火头军船周围都是紧连的战船,他一急,夜又漆黑,连忙拔起一柱计时的燃香跃到一艘炮船,跑到船边哗啦啦屙得痛快。
就在这时,只听见“轰轰轰”震耳欲聋的三声巨响,他身边的大炮惊天动地的响了,原来是李成谋跳上炮船时,一路晃着燃香,误点了大炮的引线。炮声一响,几百艘战船官兵全被惊醒,连忙奔赴各自战位。这时李成谋以为闯祸了,慌忙跑回自己火头军船装睡。
不一刻天亮了,曾国藩带着人来了,营官杨岳斌正在查问。战船上官兵吓坏了,个个都说自己没打炮。察看到一艘炮船边缘有一点稀屎,一一追问,没有人承认。突然有一兵丁说,炮响之后看到一个人影又高又大跑到火头军船去了。曾国藩、杨岳斌一行到伙头船查问,大家七嘴八舌说自己没上过炮船。一再追问,大家纷纷说:“炮响前我们都睡着了不知道,炮响后,只李成谋从外面进来钻进被窝。”此时李成谋也没争辩,众口一词,他无法争辩。“带李成谋过大船。”曾国藩心中有了数。李成谋被带到曾国藩的帅船,他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时也不免有些心跳。他想找他过来肯定是为了昨晚打炮的事,看来不杀头也得坐牢。砍头,也不过碗大的疤,死也死得有价值,于是昂着头,抱着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曾国藩打量他一下问道:“你是火头兵李三元?”“回大人,我是李三元。”“昨夜的炮是你点的?”“是。”“好,好。”曾国藩哈哈大笑“李三元,昨晚你开炮,打中了前来偷袭的长毛(太平军)两艘战船,还打死打伤从岸上来的长毛三十多人,他们见到我们有防备,才撤退逃离……”机灵的李三元一听,心中一动,没等曾国藩把话讲完,便乘势顺着说:“大人,昨夜我见黑鸦鸦的一片战船向我们开来,岸上也有一长串黑影向我们这边扑来,我断定是长毛来偷袭,我来不及报告,自作主张,点了三炮,见他们退了,我才回船去。没有命令,我私自开炮,请大人治罪。”
“何罪之有,炮打得好,你立了大功,正要赏你。”曾国藩顿了顿喊道:“岳斌,你看给李三元一个什么官职?”“我正想要个哨长,请大帅定夺。”杨岳斌答道。“好,李三元,升你三级,提升哨长,暂在杨将军麾下听调。”“感谢大帅,感谢将军,两位大人的栽培,三元没齿难忘,今后唯两位大人马首是瞻。”“好了,李三元,你这名字太俗,我想给你改一下如何?”曾国藩继续道。“全凭大帅作主。”李三元回道。“你有胆有谋,智勇双全,就叫李成谋吧,取字与吾。你也读过两年私塾,望你日后多读点书,特别多读点兵书,将来以堪大用。我们军中的将官、幕僚都是秀才、诸生、监生、贡生、举人、进士。”李成谋诺诺连声,感谢曾大帅的这番教谕。
李成谋因祸得福,当上了湘军水师哨长,能带领和指挥一百二十号官兵,成了杨岳斌倚重的臂膀。
咸丰三年(1853),在长沙靖巷进攻太平军,李成谋身先士卒,被敌炮火伤其头面。攻打湘潭,奋勇先登,受炮火弹伤,遍体烙伤,后愈得赏六品军功。管带炮船,旋补外委,赏带蓝翎。奉命沿江追剿,首先杀敌,烧毁敌船,克复宁乡、益阳、岳州一带,上奏升千总。又自岳州追击太平军至湖北螺山新堤,直抵嘉鱼簰州,夺获敌船二十余艘、大炮四十余尊,上奏得加守备衔换戴花翎。是年八月,攻克武汉,烧敌浮桥,夺取炮船四十余只,大炮罟船二艘。随后,乘胜追杀,连克兴国、大冶等州县,上奏得以守备尽先补用加都司衔。十月,长江正值大风大浪 ,但李成谋率军乘风破浪,直攻田家镇,砍断横江铁链,冲溃敌军,烧杀太平军不计其数,上奏,得以都司补用加游击将军。
咸丰五年(1855)正月,太平军回窜武汉,李成谋自新堤金口攻下游,烧毁敌卡三座,夺获战船五艘,得以游击补用。十月,委带水师正右营。六年正月,得以参将补用,并赏给“锐勇巴图鲁”名号。四月,自率一军由沌口沿江攻下蕲黄、武昌、田家镇、武穴等处,直入敌巢二百余里,烧毁敌船三十多艘,杀太平军千余人。驻营沙口,截敌粮道,屡战屡胜。五月,调攻汉口内河,李成谋身先士卒,拆毁浮桥,砍断铁索,立平敌卡,炮伤右臂,子弹由合骨穿掌心而出。奏上,得免弓马。自三月至八月,共百余仗,皆有胜无负,得以副将补用,加总兵衔。十一月二十日,三克武汉,成谋奋勇杀敌,夺获大炮六十尊,黄旗器械无数。当是时,乘楼船,恰遇狂风暴雨,天昏地暗,万象晦暝,成谋率军毫无畏惧,勇敢进攻,得以江楚水陆副将遇缺即选。
是年八月,李成谋督带战船攻打九江湖口,破小池口伪城。九月,克复湖口县。沿江攻剿彭泽、东流、望江、安徽省一带,直抵旧县,烧敌寨栅十处,杀太平军千余名。十月,仍回大营。奉上谕:“李成谋着赏伊祖父母,父母二品封内。钦此。”
七年九月,李成谋因功授浙江太湖协副将。九年正月,奉行知补授福建漳州镇总兵。咸丰十年(1860)四月,攻剿殷家汇,立平敌营垒。进攻池州,连破城外三垒及枞阳伪城。奏入,得加提督衔。十一年,代理水师统领,克复繁昌、鲁港,肃清北岸。四月,克复太平、芜湖并金柱关东西梁山要隘。奏入,奉上谕:“李成谋著赏穿黄马褂。钦此。”
同治二年(1863),攻打九洑洲,乘胜破草鞋峡。忽闻太平军万余人扑下关,李成谋督炮船包围,攻打七昼夜,炮伤右手右腿,仍带伤力督大战,太平军遂大创。当是时,飓母风回,骇浪惊心,直欲沉舟破釜,李成谋率军挂席扬帆,万马奔潮,大获全胜,随后太平天国灭亡。十月,告假回芷江省亲。
同治五年(1866)二月,由籍抵闽,赴福建漳州镇本位。六月,补授福建水师提督。十年八月,同治帝和慈禧召见二次,回闽。奉上谕:“李成谋著调补长江水师提督。钦此。”统领长江沿岸七省水师。十二年(1874)正月,抵安庆,接水师提督印务。成谋为加强海防,除用心训练军队,添制新武器外,还对长江入海等处海口,另设三道防线。这时两江总督曾国荃奏请朝廷,将江南兵舰轮船悉数划归成谋统辖,慈禧准奏。
光绪十六年(1891),慈禧五十五岁大寿,在这万寿推恩的日子里,没有忘记李成谋,赐给李成谋一品头衔,并加太子少保,仍任长江水师提督并正式兼任南洋水师大臣。
十八年,李成谋因病乞归,解甲不到一年,便病逝了。朝廷诏嘉其英勇善战,功勋卓著,在任长江水师提督十多年,驭军有法,外夷不敢窥视,海防安宁,因而赐恤,在李成谋家乡——芷江么家坪修建专祠,谥彰勇恪。专祠大门为石牌坊,两旁立有石人石马。但世事沧桑,毁于破四旧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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