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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更新时间:2020-10-04 21:43:28 | 本章字数:6464

    易果窝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支空了半瓶的红酒和一只装有红酒的高脚大肚杯,客厅音箱里传出悠扬的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亲爱的!干杯。”易果端起红酒杯,高高举起说。

    易果的脸微微发红,她感觉到有了微微醉意,朦朦胧胧的眼睛望在墙上,墙的正中央挂着一张英俊潇洒男青年的照片,这是她丈夫的遗像,她的眼泪止不住流在酒杯里,她就着泪和着酒一口而尽,朦胧的眼前浮现出了几年前那一天的场景。

    那年那天那场雨稀稀拉拉下了半个月,易果和李晓燕的饮食由每天三餐变两餐,最后由两餐变成了一餐。瘦得皮包骨的易果和李晓燕两人来到超市选了八包方便面,付款时两人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还是不够,易果望着收银的小伙子羞愧地低下了头,忙拿出两包方便面要送回货架上去,超市王老板上前阻止了易果,并在货架上拿了四根火腿肠放在方便面一起,对收银员说:“她们能付多少就收多少吧。”易果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向王老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李晓燕望着王老板说了两个字:“谢谢。”两人就像做了贼似的往外跑,王老板望着她们的背影大声说:“孩子,如果你们想做事明天就带身份证来上班。”走在后面的李晓燕立即停住了脚步问:“是说的我们两个吗?”王老板点了点头。

    其实她们找到了不少的工作,例如进工厂打工、餐馆洗碗端盘子、宾馆收银、酒吧歌厅、洗浴、桑拿室等地做服务员,但是易果坚决不去。她们有两个条件,一是两人必须在一起;二是要能够学点技术便于以后自立门户,没想到选来选去自己连生活都出现了困难。两人回到出租屋先饱餐了一顿,商量来商量去还是保命要紧,想超市离自已住的地方也近,老板看上去还蛮好,就决定先试试看。第二天两人找到老板,王老板留下了她们身份证的复印件,满足了她们的要求,将她俩安排在一个班,当天两人就高兴地上班了。

    易果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她开始想,这上千平方米的大超市几百上千种的货物不知道要多少钱呢,王老板一定是个大老板。通过两个多月的观察,她发现自己错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超市是这么开的。货物有定向的供应商,不但不用现金进货,供应商还铺货,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结一次账,平时销售了的货款还在自己的账上,专业术语说这是现金流。还有她更没有想到的,有的供应商为了取得在店里的独家经营权,如水果、卤菜等熟食他们还按货柜占地面积的大小支付租金,这可是稳赚啊。她认识到这正是自己想要的,便对李晓燕说:“开超市没有自己开始想的那么难,这里面大有学问,要抓住一切机会多与供应商接触。”李晓燕笑着问:“你想当老板娘啊?”

    “这有什么了不起?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再说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进城的本意就不是打工。”

    “晓得,晓得,我们的易果同志是有雄心壮志的革命好同志。”李晓燕双手叉腰迈着方步,学着毛泽东主席的语调说。

    “你笑话我?你笑话我?”易果挠着李晓燕的痒说。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李晓燕嘻嘻哈哈笑着说。

    “乖,乖,爸爸抱,爸爸抱。”五岁的女儿挣脱开周庆国的手说:“不,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爸爸抱,爸爸抱你买吃的去好不好?”周庆国说。

    “不,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女儿态度坚决,挣脱开周庆国要抱的双手喊着:“妈妈!妈妈!”向妈妈的房间扑去。房屋的门是关着的,她用小拳头不停地拍打着,带着哭腔喊着:“妈妈开门!妈妈开门!”

    “敲,敲什么嘛,你同爸爸玩啊。”门被打开了,女孩停住了哭泣,喊着“妈妈!妈妈!”扑了上去。她妈妈手里拿着一本英语书冲周庆国吼道:“你什么意思嘛,没看见我在复习吗?我们是有约在先的。”

    “她不要我抱,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周庆国说。

    “又快要考试了,还有好多内容没有看呢。”她翻着书说:“你一年四季在外面跑,没有在家我不怪你,回来了就不能好好带下孩子?”

    “我说了我要抱她去买吃的,她不肯。”周庆国申辩着说。

    “不与你说了,走,我们买东西吃去。”她抱着女儿离开了房间。

    “喂!湘湘吧,北京天气冷,多穿点衣服啊!”妻子抱着女儿一出门,周庆国就用手机拨通了玉湘上班的电话。

    “是周大哥呀!我这里还好呢,你到家了吧?”玉湘说。

    “到了,到了两天呢。”周庆国还想说什么,玉湘抢着说了:“我这里来了客人,不同你说了。”她急忙地挂了电话。

    玉湘这边其实没有来客人,是有女同事在她怕引起误会。她电话一放,那女同事就将长长的脖子伸了过来,面带神秘轻声问:“是那个老乡打来的吧?”

    “是啊,怎么啦?”

    “那老乡只怕是看上你了吧,喊得好亲热呢!”

    “怎么可能呢?他比我大好多呢!”

    “年龄可不是问题哟!”

    “你别乱说,我叫他哥呢。”

    玉湘的父亲李一辉这时正打开宾馆豪华宽敞的落地窗,放眼望去,东方明珠电视塔近在咫尺,奔腾不息的黄浦江如玉带在眼前飘舞,一艘艘货轮、游轮在眼前来来往往、匆匆忙忙行驶着。李一辉目光注视着滚滚黄浦江,心情也随着江水在一起翻滚,外面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他感觉到的却是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他同吴有胜通过了电话,知道了深圳那边的情况,他同战友探讨了找资金的话题,知道了战友们的难处,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他无奈地摇着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清楚几乎每年都有那么几个人想不开而投江,他想那或许是一种解脱,但那是自私的。他赚钱是为了女儿玉湘,想让她日后的生活过得幸福。为女儿找工作其实只是想让女儿有事可做,不让她闲着,眼看房地产项目就要垮了,自己将一无所有,他想到的是对不住玉湘还有娜娜。想起娜娜,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娜娜温柔、细心、会照顾人,他肯定地说凡是男人都会喜欢她,然而,她为什么要爱我李一辉呢?凭她的条件应该不缺男朋友,更不缺像他自己这样的男人,可是娜娜坚定地说喜欢他、爱他,她爱我的什么呢?爱我上了年纪?爱我一无所有?他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然而不论怎样,他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娜娜,爱她的大度、爱她的柔情、爱她的开放、爱她的一切。他感觉到口有点渴了,转身烧水冲了杯咖啡,端着杯子又回到了落地窗前。对面的陆角嘴是世界的金融中心,世界各地的银行几乎都云集在那里,亿万富翁、千万富翁比比皆是,相比之下自己就是个穷光蛋。他想人有时真有意思,就说此刻的自己吧, 住在超五星豪华大套房里,宾馆里从值班经理到服务人员对自己都客气有加,把他当作座上宾,走出这宾馆他就是一个即将 破产的老板,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谁还瞧得起自己呢?

    到午饭时间了,娜娜还没有来,昨天晚上他把深圳的事告诉了她,他说了自己现在就是个穷光蛋,请她认真考虑一下他俩的事,娜娜是用嘴唇的激情告诉他的,他接受了但他内心里不敢相信。后来娜娜说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到现在还没有踪迹,她会来吗?他喝了一口咖啡,感觉到了一点苦,最后还是一口把杯中的咖啡喝完了。生活就和这喝咖啡一样,再苦是自己冲的,要喝;再累是自己造的,要受。娜娜来他可以理解,不来也可以理解,李一辉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禁不住在心中问:滔滔的黄浦江水啊,你可也有苦和累、情与爱?

    李一辉的情绪开始低落起来,望着面前的滔滔黄浦江,他想到纵身一跳,然而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想得最多的还是女儿玉湘,如果是那样他就太对不起女儿了,九泉之下也无法向亡妻交代。走!他决心离开这里,尽快从这座城市里消失。过去的已经过去,包括拥有娜娜的感情。时间已超过一点,他开始收拾行李,眼睛里有异物在涌,心在阵阵发痛,他强忍着。收拾行李时,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东西,很简单的一个手提袋,倒是娜娜的化妆品啊、衣服啊有很多,他一一收起打算放到总台。李一辉收拾完行李,环视整个房间,没有发现落下什么东西,正准备开门离开,突然又感觉到就这样离开还是不妥,战友们约好了晚上还一起喝酒呢。心酸、痛苦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他放下行李,坐到桌前,拉开抽屉,拿出纸笔,他要给娜娜和战友们留几句话。写点什么呢?是告别还是永久的离别?眼泪模糊了双眼。这时,桌上的电话响声吓了他一跳,他望着吵闹的电话没有接,用手擦了擦自己的泪花,心里痛苦难忍,电话铃又固执地响了起来,他拿起了话筒:“亲爱的!你在忙什么呢?手机关机,电话不接?”是娜娜的声音。

    “我……我。”李一辉不知是激动还是没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一时语塞了。

    “亲爱的!饿了吧,快来吃饭,我在餐厅等你。”娜娜说话就是这样干脆。

    李一辉来到餐厅,已有服务员恭恭敬敬站在门口迎接着他,服务员面带微笑将他引进包间,这是间湖景房,东方明珠、黄浦江、陆家嘴清晰可见,一张小圆桌上正冒着腾腾热气,清蒸鲈鱼、口味螃蟹、白菜心、油淋大红椒和墨鱼肉片汤。

    “不好意思,我办了点事来晚了,亲爱的,快坐,我们边吃边说。”娜娜含情脉脉对李一辉说。

    李一辉默默地在桌前坐下,服务员端着酒瓶要倒酒,娜娜忙站起来接过酒瓶对服务员说:“你下去吧,我们自己来。”

    “好的。”服务员面带笑容退出房间带上了门。

    “来,喝点黄酒。”娜娜一边倒着酒一边说。

    李一辉两眼望着黄浦江还是没有说话,他低落的情绪没有恢复过来。想起自己的事业就要走到尽头,他什么都不想吃,也没有感觉到饿,他的脑海里闪现出即将面对企业倒闭、解雇 员工、有可能站上被告席,特别是不好面对在危难时期帮助过自己的吴有胜等一个个画面……他有着揪心的痛。

    “亲爱的,吃饭啊,在想什么心事呢?”娜娜夹了一块鱼给他。

    “吃,吃什么,我不想吃。”李一辉的无名火上来了,他把筷子一丢说。

    “你这是怎么了?不吃就不吃,丢什么筷子呀?”娜娜被李一辉莫明其妙的脾气激怒了。

    “丢,老子就丢了!怎么啊?”

    “你疯了吧,酒还没有喝就发酒疯?”

    “我是疯了,我疯得要跳黄浦江了。”

    “跳?你跳啊!黄浦江又没有盖盖子,是要我送你下去还是陪你一起跳?”

    李一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开门出去。

    “亲爱的!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呀?”娜娜抱住了要离开的李一辉问。

    李一辉捏住娜娜温柔的手,号啕大哭起来,一直憋在心里的委屈、无奈和心酸终于爆发出来了,娜娜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她让李一辉号叫着痛哭一阵后,才拿起餐桌上的湿毛巾给他擦拭眼泪。

    “对不起!”李一辉站立一会后在餐桌前坐下说。无论怎样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娜娜发脾气。

    娜娜止不住得意的微笑,把望着黄浦江的眼光收了回来, 淡淡地回了句:“外面的景色不错。”李一辉望着眼前的娜娜, 心里有种难说的味道,这次上海之行最大的意外是遇上了娜娜, 而与娜娜确立关系更是他的意外。与比自己年龄相差这么大的女人在一起,李一辉从来没有想过,玉湘能接受吗?同她在一 起会幸福吗?是祸是福他说不清,他与娜娜的爱情来得这么突然、发展这么快,连他自己都觉得是怪事一件。但无论怎样自己是不应该对娜娜发脾气的,就像第一次他扑灭娜娜点的蜡烛, 扑打到她的胸一样也是不应该的,他意识到自己的不该,开始冷静了下来。

    “不好意思,谢谢你!”李一辉端起桌上的酒杯说。

    “干!我有事要告诉你。”娜娜端起酒杯说。

    “我洗耳恭听。”俩人碰了杯喝完了杯中酒,李一辉说。

    “我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在公司开了两个会,我也同我的父亲通过了电话,我们决定向你公司投资。”娜娜说。

    “真的?”李一辉像喜从天降,迫不及待地追问。

    “资金上我们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我们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要控股。”

    “这个没问题。”

    “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娜娜端起了酒杯。

    “合作愉快!”李一辉与娜娜碰了杯,一口干了杯中酒,消息来得太突然,他望着滔滔黄浦江水,心情也同江水一样翻腾了起来,他太激动了,企业有救,娜娜立了一大功,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对娜娜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仿佛觉得娜娜就是自己的救世主。

    “那晚上我们就同你的战友告个别,我订明天的机票去深圳。”娜娜说。

    “你想得真周到,我听你的。”李一辉大口地吃着菜,他感觉真的饿了。

    易果同李晓燕在食尚坊吃饭,她望着身心疲惫、用筷子挑着饭粒不情愿地往口里送的李晓燕问:“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

    李晓燕点了点头,眼泪就唰唰往外涌,易果后悔自己又提到了李晓燕的伤心事,安慰说:“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你爷爷已经是高寿了,在世时你也蛮孝敬他的,没有遗憾啊,我爷爷60多岁就去了呢。”

    “可是,你还有爹有妈呀,我唯一的亲人就是爷爷。”李晓燕说。

    易果低下头没有话说了,她知道李晓燕是她爷爷带大的。为了活跃气氛,她突然想起了话题。

    “这几天你不在,我有一件大喜事,你猜猜是什么?”

    “你决定嫁人了?”

    “要嫁还得你先嫁啊!”

    “你捡到钱了?”

    “你总喜欢白日做梦。”

    “那是?……,算了算了,我不猜了。”

    “告诉你吧,我又准备开店了。”

    “不是差资金吗?”

    “我找到合作伙伴了。”

    “谁? ”

    “你猜!”

    “我不猜,猜来猜去猜得头痛。”

    “李一先一利!”

    “李先利?你把他找来了?”

    “不,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初恋情人,不,你梦中的情人终于找上门了,你是不是要开夫妻店啊?”

    “你臭嘴。”

    “我祝你幸福,合作甜蜜!”

    “你还嘴臭?”

    “还是那个我们在新城区看过的门面吗?"

    “是的,你以后就是那个店的店长了。”

    “真的?”

    “如假包换!”

    “李先利现在怎么样?”

    “还好吧。”

    李先利躺在办公室老板椅上,口里哼着小调。自从把钱打给易果确定合伙开超市后,他就觉得一身轻。只要超市一开业, 从此月月他就有红分,这印刷厂有没有业务就不重要了。这些天他眼前常常闪现出易果的身影,此时的易果在干什么呢?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想打给易果。

    “哎呀!我们的大厂长当得蛮清闲啊,这打电话是约打牌啊还是唱歌喝酒呀?”一帮工人涌了进来,带头的说。

    “你们要干什么?”李先利看到这帮工人,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将腿缩了回来放到地上,人端端正正地坐着问。

    “干什么,到这里能干什么?要工资啊!”

    “都三个月没开工资了。”

    “我们要钱养婆娘孩子呢。”

    “是啊!我们不能饿着肚子帮你干吧。”

    “什么时候发工资?快说!”

    工人们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

    “快了!快了!我不是派人在外面讨账吗,货款难收你们又不是不晓得?”

    “快了,快了,每次都是这么说,你说你自己还好意思不?”

    “厂长厂长,一厂之长。欠几个月的工资你不发,还有心思坐在办公室享清闲?”

    “是啊,我们在做事,你呢?你去讨账啊、去筹钱啊。”

    “是的,你再不发工资我们就罢工。”

    “罢工你也得发工资,不然我们就搬东西。”

    “要得!这老板椅、电脑、办公桌、车间里的设备拆了做二手货、废品卖也值几个钱。”

    “你们敢!”李先利再也听不下去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拖欠我们的工资,我们还可以把你告上法庭,你信不信?”

    工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激昂,李先利想,如果硬同他们顶下去怕自己要吃亏,他想了想说:“各位师傅,我晓得你们的难处,但你们也得理解我的难呀。你们怕我坐在办公室就安心, 我是在想办法呀,我想好了明天就出去讨债,一有了钱首先就给你们发工资,好不好?”

    “不好!”

    “是你们说要我出去讨啊?那又要我怎么办呢?”

    “你得约定一个时间。”

    “一个月。”

    “一个星期。”

    “好好,莫争了!20天,20天内我答复你们,怎么样?”

    “半个月!我们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否则莫怪我们拆了机械。”

    “好好!半个月就半个月,你们回车间做事去吧。”李先利说完就站了起来,将工人一个个往外推。

    “快来看啊,快来看啊,春兰红木馆卖假货啊!春兰红木馆卖假货啊!”胖子将他订的椅子、柜子和桌子摆在红木馆的大门前,说他们的货有假。过往的行人纷纷涌来看热闹,他们指着椅子的坐板、柜子和桌子的抽屉底板说都是杂木做的。李文新看了确实是杂木,工厂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他是到过工厂 的啊,打电话去求证,工厂坚持说:“不可能,工厂从不用半寸杂木。”

    “这么贵的价格还掺假,真是黑良心啊!”

    “是的,假一罚十,这不是他们承诺的吗?”

    “罚款,罚款!”

    “罚款得由工商部门来。”

    “是的,我们不能违法乱纪。”胖子说。

    “那关……关门,先……关……关门。”结巴说。

    “对,我们先把店门关了再说。今天是星期五又这么晚了,工商局的领导怕早下班了,我们下周一报案去。”胖子很果断地说。

    店里只有李文新一个人,他们推的推、拉的拉,把李文新推出了店门,一把锁将店门锁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凭什么关我的店?”李文新质问着。

    “别乱叫,兄弟留点力气,有话到工商局说去,走了,不陪。”胖子带着他的一帮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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