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来到省城约了易果在一家茶楼见面，两个人开始面对面地坐着，易果看不惯日本人，便换了位置坐到了娜娜的侧面，她想不出这个日本女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更想不到她约自己要谈什么，她是出于对一个异国他乡女人的尊重应约而来的, 她没有想到这个日本女人汉语讲得这么地道，普通话比她还要 讲得好。坐定以后，娜娜不说话只顾喝茶，易果心里急的是超市要开业，还有许多事要做，没时间与娜娜这么耗下去，便开门见山问：“你找我有事吗？”

    “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是吗？那你说吧，我是抽时间来见你的。”

    “电话里我说了，我是李一辉的妻子，李先利的伯母，按照你中国的习俗是这样称呼的吧？”

    “好像没错，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那你清楚了，也就是说我丈夫李一辉是印刷厂的投资人。”

    “不好意思，这个更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根据我的财务报告，不久前从我的印刷厂账上打了50万给你。”

    “不好意思，我没有收过任何人的钱，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钱。”

    “那么前不久你是不是收了一笔50万的投资款？”

    “我超市是好像收了一笔钱，但那是李先利的个人投资款。”

    “错了，我刚说了那是我丈夫投资办的厂，也就是说那是我们的钱，因为是从公司账上打出来的，如果是李先利的钱，应该是他从自己私人的账上打给你。”

    “这个你应该去找他。”

    “我知道你曾经爱过他，中国讲爱憎分明，也讲公私分明。”

    “他是用这50万入股同我合伙开超市。”

    “不好意思，我们才是企业法人，我们不同意，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我要撤资。”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不过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撤不撤资我只认李先利，你是白说的。”易果说。

    “好，白不白说不要紧，请你记住，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50万没有打回我的原账上，我先追究李先利的责任，再来找你。”娜娜说。

    “找谁是你的事，有没有空是我的事。”

    “我知道你爱李先利，现在他结了婚、生了孩子，如果你要报复他这是一个好机会，你别打钱过来，甚至拿了这笔钱去别的城市，剩下的事我来做，我会负责的把李先利送进大牢。”

    “我不像你们日本人，当土匪、做强盗。”易果吼道。

    “拜拜!”娜娜扭着腰离开了，她没想到易果这样不好对付。易果知道娜娜虽被她挡回去了，但事情她并没有解决，李先利挪用公款投资，公司是有权追回资金的，没有了资金超市肯定不能按时开业，这可怎么办呢？

    奇幻咖啡屋除了门头的灯光和室内照明与地板有变动外，其余的摆设都和以前一样。娜娜胸戴白金项链、手提法国定制的提包，一副阔太太打扮走进了咖啡屋，在第一次见到李一辉坐的那个座位上坐下，也要了杯卡布奇诺咖啡，若有所思地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尝着咖啡。不一会儿李先利来了，在她的对面坐下，他有些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易果在电话里告诉了他娜娜找她了。

    “怎么了？是不好意思叫我伯母呢还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娜娜故意放慢语速问。

    “我有什么好事?”李先利不明缘由。

    “50万元的投资啊，拿公司的款投资做私人的生意，还与旧情人合作，这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好事啊！我是小看你了呢。”

    李先利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低头没有说话。

    “服务员，再来杯咖啡。”店里的人都换了，她没有找到一个熟人。为李先利点了咖啡后，她又严肃地连连追问：“先利啊先利，你好大的胆子，印刷厂被你办得亏损了你不汇报，厂子搞成那个样子是拿50万更换一两台设备就能解决的问题吗？你骗了 50万却拿去做个人投资，是算你挪用啊还是贪污呢？你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吗？你想过没有？”

    李先利原想是以更换设备的名义要回来钱发工资的，他知道要向李一辉要钱发工资肯定会被骂，说不定李一辉脾气一来把厂子也关了，那他这个厂长也就当到头了，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娜娜越说他越害怕起来，易果也在电话里告诉他，就是要退款三天内也不可能办到，装修已经完工大部分，工资也支付完，电梯、收银机、货架等开超市的必需品都放了定金或押金，解除合同会有损失，他50万如果一定要退，损失要他全部承担。李先利感到无路可走了，他说：“我确实没有想这么多，也没有把问题想得有那么严重，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我帮你？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啊？”娜娜问。

    “我现在没有能力给你任何好处，望你看在是我把你招来公司的情面上帮我一把，以后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我都听你的。”李先利说。

    “你是说如果不是你同春霞把我从人才市场招进公司，我就不可能认识你伯父，更不可能嫁给他是吗？这个理由也成立，你的承诺我也满意，口说无凭，你立个字据就行。”娜娜说。

    “好！好！我就立字据。”李先利如释重负立即去服务台借了纸和笔写了承诺，以后有什么事都听从娜娜的意见，照娜娜说的办。撼上了红指印交给了娜娜，娜娜仔细看过后折好放进了手提包。

    赵三送来了一车货，李晓燕指挥着装卸工正一箱一箱地往装饰一新的超市里搬，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你听着，把超市的门关了，谁送来的货都不收。”易果在电话里说。

    “你疯了吧？超市开业的广告都发布出去了，人员也在培训，货还要快点进呢。”李晓燕说。

    “我就是疯了，我被疯狗咬了。”

    “什么啊？你说清楚点？你现在在哪里?”

    “家里！”

    “被疯狗咬了要去医院打预防针啊，躺在家里干什么？好，你莫动我马上来。”李晓燕放下电话催着工人说：“快搬！快搬！我要关门了。”

    “就关门？还早啊，我想还送一车货呢。”赵三说。

    “易果被疯狗咬了，我得送她去医院。”

    “她现在在哪里？货快卸完了，我送你去吧。”赵三搬着货说。

    “好！好！”李晓燕说着也帮忙搬起货来。

    一车货卸完了，李晓燕坐进了驾驶室，赵三开着车问：“易果是在哪里被疯狗咬的？严不严重？”

    “不知道。”

    “她的手机修好了，好用不？”

    “你问她去啊。”

    赵三急速地开着车不说话了，很快就到了易果的家。李晓燕跳下了车，赵三说：“我在这里等着，上面有什么情况你随时打电话我。”

    “好！好！”李晓燕说着跑上了楼。

    赵三下车在院子里转悠，仰望着易果的窗户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他上车又坐进驾驶室里，还是不见李晓燕的电话，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李晓燕的电话。

    “怎么回事啊？还不下来？”赵三着急地问。

    “哈哈，你还在下面，她没被疯狗咬，是被人咬伤了。”她故意说。

    “谁？谁这么大的胆子，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赵三怒道。

    “谁呀？”易果追问。

    “是赵三，你说被狗咬了我就急了，他正好送货来，我们一起卸完货就让他把我送来了，他一直在下面等着送你去医院呢。”李晓燕说。

    “你要他快回去吧，快过吃饭时间了，他家里还有一个老妈妈呢。”易果说。

    “哈哈，搞得蛮清楚啊。快说，是不是瞒着我约会了？”李晓燕追问。

    “莫瞎说，我烦呢。看，这手机是他要他妈妈送来的。”易果说。

    “对了，他问手机好用不呢。”李晓燕知道赵三的妈妈是超市的老客户，与易果熟得很，就换了话题说。

    “你告诉他，手机好用，谢谢他，要他快回去。”易果交待。

    “赵三，易果说谢谢你，手机好用，要你快回去照顾好老妈。”李晓燕打电话给赵三。

    易果没心思同李晓燕打闹，望着她笑了笑说：“你也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我这伤口不需要打针，只要人民币就能治好，回去把你准备办嫁妆的钱拿来，能够帮我凑多少算多少, 有人愿意入股我也欢迎。那50万我必须在三天内筹到还过去, 一是那50万是公款我不能要，二是不还先利哥肯定有麻烦，三是我还了就同先利哥两清了，这也是好事，我再也不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了。”李晓燕听完点头出去了。

    “我是说呀，你前段时间隔三岔五就往省城跑哪有那么多事啊，原来会老情人去了。你约会就约会，怎么敢把厂里的钱拿去啊？”赵惠兰同李先利争吵着。

    “你有完没完？”李先利吼道。

    “没有完，你凶我还凶少了吗？自从结婚后你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我一直忍受着，可是现在这几十万块啊，你如果要不回来，你对得住伯父么？对得住全厂的兄弟姐妹么？对得住你的良心么？如果告你贪污或挪用公款都是要吃牢饭的呢。”赵惠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我又不是拿钱赌了输了、炒股亏了，我是去投资，再说也不是为了这个家吗。”李先利说着他的理。

    “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你就要自重，要对得住伯父和自己的良心。”赵惠兰说。

    “你说完没有？说完了就给我闭嘴。这事不关你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李先利说完出了家门。

    “你又跑到哪里去？哪里去？”赵惠兰追问。

    李先利头也不回地走了。

    “咚咚！咚咚！”有人敲门。

    大清早是谁来敲门呢？易果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去，顺手打开了门。

    “赵妈！您这么早怎么来了？”易果惊讶地问。

    “你看，我不这么早你不就出门了吗。”赵妈说。

    “您坐！您坐！”易果关上门扶着赵妈坐下。她倒来一杯热茶双手递给了赵妈，赵妈喝了一小口把茶杯放在茶几上，两人开始了对话：

    “你遇到什么难题了？”

    “没有啊!”

    “没有为什么要关超市门？”

    “谁说的？”

    “我家三儿。”

    易果想，肯定是李晓燕把事都告诉赵三了，她也没有必要瞒着什么，这个赵妈不糊涂，她们也认识许多年了，不是赵三在中间她怕还会跟她走得更近呢，便把事情的来由细说了一遍。

    “你做得对，公家的钱不能乱拿的。”赵妈妈说。她端着杯子喝了口茶若有所思一阵后问：“我可以入股么？”

    “您？”

    “你看我不起?”

    “不是，不是。”易果连连摇头否定。

    赵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膜袋子，解开用细线绑着的薄膜口子，拿出一个牛皮信封，再从信封里拿出一个存折，易果接过存折打开一看惊呆了，存折上的数字有59万之多。

    “这钱放在你这里我放心，但这事不能告诉赵三。”赵妈交待。

    易果正要去寻找新的合作伙伴，这真是喜从天降，转眼一想又为难起来。这事不告诉赵三她做得到，可是投资有风险, 万一亏了怎么办？还有赵妈年龄大了，假若她有一天人糊涂了， 讲话听不清楚交流困难那怎么办呢？这样的担心她又不好直说, 怎么办才好呢？

    “赵妈，我欢迎您来投资同我一起开超市，我保证按时分红给您，这事啊我也绝不会向赵三说，但是投资有风险，您要想清楚，同时我还有一个要求。”易果拿定了主意说。

    “什么要求？”赵妈问。

    “您要找个中间人来证明这事，我们还要签协议的。”易果说。

    “不怕你笑话，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签什么协议哟，那中间人我晓得是什么意思，就是做个证啊，不过我也没有这样的合适人啊。”赵妈说。

    “那我就帮您找个律师，要得不？”易果提议。

    “要得，要得，这个办法好，我们就找律师去。”赵妈说着就起了身，易果跟在后面一起出了门。

    李一辉和娜娜还是住在宾馆，俩人一同走进房间，李一辉在沙发上坐下，娜娜烧了开水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递给了李一辉 说：“这几天李先利还是做了点事，讨回了两笔账追回了那50万，今天把欠工人的工资全部发了。”

    李一辉喝着咖啡没有说话。

    “我跟你说印刷厂的事，你想得怎样了，过两天我们就要回深圳了，再说我还想快点到北京去看看玉湘呢，她上次吃了饭就赶着上班去了，我话都没有来得及与她多讲几句，心里怪想她的，你得抓紧决定啊。”娜娜说。

    “我想你说得对，印刷厂现在是越来越难办了，设备老化业务自然越来越少，不过关键是受互联网的冲击，我看就关了算了吧。”李一辉说。

    “迟关不如早关，你这个决议正确，那李先利去深圳的事你同意了？”娜娜问。

    “还是让他留下吧，我看到他就有气。”李一辉说。

    “你有气？你气什么啊？那么大一个厂你一年去不得一回，一不检査二不过问三不要求他如何做，由他一个人折腾，他有三头六臂啊？再说了，反正是你兄弟的儿子，又不是我家什么人，用你们中国的话叫什么？我这是吃咸萝卜操淡心。印刷厂一关，让他同春霞开红木馆怕会闹得两个人都不开心，男人如果无事可做，说不准还会给你闹出点什么事来，你就等着收拾残局吧。”娜娜有些不满了。

    “那你说让他去深圳干什么？”

    “干什么？他是你们家的亲人，当然让他帮着看工地啊。深圳那地方热，我也住不习惯，再说你年纪也大了要注意休息养好身体才是，以后我是要长住上海的。有个自己的人在那里看着、守着，我俩也好放心不是？”娜娜坐在李一辉的腿上，用两个手指头捏着李一辉的左耳朵说。

    “那给一个什么职务他呢？”李一辉问。

    “当然是副经理，同吴有胜一样啊，他在这里毕竟是厂长嘛。一个是你的兵一个是你的侄子，得同等对待呀。”娜娜不加思索地说。

    “那你就同他谈谈吧。”李一辉沉思了一会儿说。

    “我叫他来，话还是你谈。”娜娜说完就打起了电话。

    提到李先利，李一辉心里就不是味道，寄予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或许玉湘是女孩的缘故，他几乎把自己事业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先利的身上，与其说他不管印刷厂，倒不如是他想让李先利独当一面，让他好好成长。人都会老，自己的事业也要接班人啊，没想到他就是稀泥巴扶不上墙。事情没办好但你要有信息反馈啊，厂子亏了没关系你要报告啊，想起这些他就摇头叹气。这时李先利进来了，娜娜说：“你们好好谈谈。”对李先利使了个眼神，提醒他好好说话就离开了。

    “伯父!”李先利喊着李一辉。

    “你坐吧，有件事同你谈谈。”李一辉本是想谈让他去深圳房产公司当副经理的事，但他放不下印刷厂，开口还是问印刷厂的情况：“欠工人的工资都发了？”

    “嗯。”

    “你这个厂长也当得真好，工资一欠就三个月。我两个月不发你工资，你就不上班，还记得不？”

    李先利低头不语。

    “外面还有多少欠款没有收回？”

    “两百多万吧。”

    “什么叫两百多万吧，我要的是准确的数字。”

    “记不太清了。”

    李一辉的肺都要气炸了，在他认为，一厂之长主要数据是天经地义要记住掌握好的。他强忍着，继续问：

    “这些钱还收得回吗？”

    “大部分难收回。”

    “你这个厂子还开得下去吗？ ”

    “早就开不下去了。”

    “那你就关门啊，这样亏下去你来赔？让那些工人在车间里打牌你还发他们的工资？厂子关门了，想过要干什么去吗？”

    “讨饭去。”

    “你给我滚，没骨气的东西！”李一辉的牛脾气再也控制不住了。

    “骨气？骨气能当饭吃？你就是看我不顺眼，50万块钱你就借我用两年啊，我赚了钱又不是不还，再说超市的生意又好，我坐在家里就能分钱，你就是怕我好了，一来就把钱要回去……”李先利的心里更有气。

    不提那50万就罢，一提李一辉就更气了，他顺手就左右开弓给了李先利两个耳光说：“你私自挪用公款、不发工人工资还 有理了，你……你……”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先利捧着火辣辣的脸颊冲出了房间，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娜娜推门而进说：“谈得好好的，你怎么动起手来了呢？他可是做了父亲的人，不是小孩子了。”

    “你没有听见他是如何同我说话的，简直要气死我。”李一辉虽说心里有些后悔，毕竟动手打人理亏，但还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

    晚上是胡老师一家人在易青青的店子里请李一辉和娜娜吃饭，叫了张春霞和赵惠兰两家人作陪，赵惠兰带着孩子来了，说李先利感冒了发烧在家休息来不了。吃完饭，娜娜要张春霞陪李一辉喝茶聊聊天，她要到赵惠兰家里看看。

    “先利，娜娜姐来看你了，快起来。”赵惠兰还是改不了口，冲睡房里喊。

    “先利别起床，我同惠兰聊聊天就走。”娜娜声音很大。

    李先利想，明明同赵惠兰在一起吃饭，要聊天有必要跑来么？肯定是找自己有事，自己受了委屈不说，李一辉又要去深圳了，印刷厂的事如何办他也没有想好，麻烦事有一堆，便穿衣下了床来到了客厅。

    “叫你休息别起床，你怎么还是起来了呢？”娜娜责怪地说。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起来正好陪你说说话。”李先利说。

    赵惠兰这时已经泡了茶端过来了，孩子在一边玩耍。李先利想与娜娜单独聊聊，看见茶几上只有苹果和橘子，便对赵惠兰说：“家里的水果不新鲜了，你去买点香蕉和哈密瓜来。”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元钱，赵惠兰接过钱就出去了。

    “怎么搞的嘛，好好的在说着话怎么吵起来了？”娜娜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见到他心里就害怕，他一看见我不是责怪就是骂。”李先利说。

    “你们两人不是亲戚倒像冤家。”娜娜笑着说。

    李先利不语。

    “我看了你们的账，上次你们发完工资印刷厂账上还有些余额，足可以还清你们的外债，这样还有275万元的应收款在外面，你把厂子关掉工人解散，留几个得力人员去收账，收账人员不发工资按20%提奖金，你收回来80%的钱后就来深圳找我，我让你到房产公司当副经理，同吴有胜平起平坐。”娜娜一口气说完了她的要求。

    “我就想不通他用吴有胜一个外姓人，就是不用我。”李先利口里这么说，心里却惊讶起来，娜娜真不简单，工厂里的账比他还清楚。

    “我还没有说完，印刷厂的钱你收来了打100万到我的卡上，其余的钱你就留着用。换一句话说，你关掉印刷厂一不能留一分钱的债务，二给我100万，剩余的钱都是你的，这些事你办好了就快去深圳，深圳有更多的钱等着你去赚。”娜娜把话说完就起身告辞说：“你那200元可以买很多水果，你就慢慢吃吧。”她带着哈哈一片笑声离开了。

    李先利一脸惊疑目送着娜娜出了门，他没有想到她把印刷厂的账摸得那么清楚，他没想到她办事那么爽快大方，他更无法想到接下来这个女人还要他做什么事，给他什么好处。但印刷厂的应收账款他心中有数，并不是他上午向李一辉讲的那样, 都是多年的往来单位，95%的钱能收回，他百多万进账没有问题，也就是说娜娜把赚的大头给了他。他越想干劲越足，穿好衣服出门找人商量收账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