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张鸣一卧室 夜 （晴）

    张鸣一：“没事儿，就翻这玩意儿解闷吧。”

    张鸣一扔给刘晓丽一本画报。

    翻着翻着，与人体打了两年多交道的刘晓丽，不觉脸红心跳了。她偷望了张鸣一一眼，发现张鸣一也正注释她。

    张鸣一：“怎么样，有点意思吧？”

    刘晓丽（脸红地）：“嘻嘻……，太那个了。”

    张鸣一：“你呀，少见多怪。在西方，人家是当作艺术来欣赏的。比如说这幅照片吧。”

    张鸣一拿过刘晓丽手中的画报。

    张鸣一：“你看，多美呀。你要是也来这么一张，一定比这个灰眼睛女人漂亮。”

    刘晓丽：“不干不干，那有多难为情呀。”

    张鸣一：“晓丽，我太爱你了。你能不能不上班，天天陪着我？”

    刘晓丽：“那，当然不行罗！”

    张鸣一：“就是，要是有这么一幅照片，装在我的口袋里，我天天能见到你，天天和你在一起。”

    刘晓丽低下了头，仍在犹豫。

    张鸣一：“晓丽，你答应我吧。”

    沉默了一阵，刘晓丽终于抬起头。

    刘晓丽：“照这种。”

    刘晓丽指着一个穿“三点式”的女人。

    张鸣一：“不过，也可以。但是，你最好洗淋浴，这样，拍出来，就更水灵。”

    刘晓丽去卫生间更衣，淋浴。

    不知道为什么，卫生间的门，莫名其妙的没有插销。刘晓丽背顶着门，开始脱衣服。

    正在她最见不得人的时候，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把她挤到了墙边上。还没等她反映过来，“咔嚓”一声，一道刺眼的闪光，刺破了她的尊严。

    接着，又是几下。

    刘晓丽尖叫一声，一溜烟冲出卫生间，逃进里屋，扯过床上一条毛巾被，从头到脚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张鸣一：“晓丽，你看这个，怎么样？”

    那是一张姑娘的裸照。刘晓丽远远地望了一眼。

    想着自己可能也和照片上的姑娘一样的仇态，不由得不安起来。

    张鸣一：“就是她，我父亲老战友的女儿，在歌舞团工作，我父亲逼着我和她好。”

    旁白：

    美丽的谎言。这谎言使十几个心燥气浮的美女，落入了陷阱。这张照片，仅是受害者中的一个。

    刘晓丽的心却一下子提了起来。

    刘晓丽：“那我们咋办呀？”

    张鸣一：“你放心。”

    张鸣一神秘地笑了笑。

    张鸣一（拖长声音）：“我只爱你一个。”

    刘晓丽妩媚地一笑，刚才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

    张鸣一瞬时脱下衬衣，露出黑茸茸的胸毛，走向床沿，裤子随即滑溜。

    刘晓丽：“你要干什么？”

    刘晓丽已松弛了的神经一下又绷紧了，心跳提到了嗓子眼，本能地用被单将裸露的身子裹了裹。

    张鸣一：“我太爱你了，你现在已是我的人了。”

    没等刘晓丽反映过来，张鸣一猛地撕掉晓丽裹身的被单，粗壮地身躯压了上去。

    刘晓丽：“别，别……”

    刘晓丽断续地反抗声被张鸣一急促地喘气声替代。房子好象也旋转了起来。

    片刻，房内恢复了平静。刘晓丽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眼泪掉了下来。

    张鸣一：“晓丽，怎么了？”

    张鸣一裸露着上身，吞云吐雾。

    刘晓丽（迷茫地）：“你真的娶我吗？”

    张鸣一：“你看，你看，你怎么不相信我呢？你是我”

    刘晓丽：“什么？”

    刘晓丽打断这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男人。

    张鸣一：“你是我今生的惟一！”

    张鸣一说了一句时下的流行语。

    对于信誓旦旦的谎言，刘晓丽没说什么。女人嘛，她没敢想下去。

    接下来，刘晓丽便接三差五地来找张鸣一，面对人们异样的目光，她倒成了高傲的公主。

    而对她初恋的麻醉师，早忘掉九天云外去了。

    10 某酒店巷道 傍晚 （晴）

    三个月后的某天傍晚。

    刘晓丽象往常一样早早下班，就急冲冲地赶到这里，约会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旁白：

    刘晓丽今天是来告诉她，她有了张鸣一的骨肉。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是一张维系婚姻情感的纽带，尽管他们还没结婚。她知道，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再圆滑的准男人也会服软很多。她盘算着自己的未来，脚步轻快了很多。

    小巷黑灯瞎火。

    刘晓丽走着走着，居然怕了起来。

    鸣一不会出什么事吧，这往日灯红酒绿的酒吧，怎么也没人了？

    老妇人：“姑娘，你是找张鸣一的吧？他昨天犯事了？”

    刘晓丽：“您老认得我？”

    刘晓丽听声音判断是一位老太太。

    老妇人：“认得的，从背影我能看出来你就是前一段天天来的那位姑娘。我们正打算帮你，没想到这个张鸣一昨天就被警察抓走了！”

    刘晓丽：“哦，鸣一被警察抓走了？”

    刘晓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妇人（愤愤然）：“是被抓走了！这混小子可不是个东西！跟他鬼混受骗的姑娘可能有一个排了，昨天发案是盗单位的药材。”

    刘晓丽（半信半疑地）：“他偷东西，他不是出身老干部家庭吗？”

    老妇人：“啥老干部家庭罗，尽骗人的，他是前面药材公司的一名司机。这小子开始也象个人样，这两年跑的地方多了，女人一拨一拨的换，这不，进去了吧。”

    刘晓丽：“哇！”

    刘晓丽开始呕吐，随即，头也不回的跑了，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

    老妇人：“姑娘！……可要想开点！”

    风中传来老人的喊声。

    画外音：

    这一夜，刘晓丽哭成了泪人。委屈、愤怒、迷茫……

    11 江市药材分公司 日 （晴）

    本世纪末到数第二年，10月22日。

    绿水盈岸的江市，被药材分公司的喧哗声搅醒。

    张鸣一：“又打洞了，又打洞了！”

    略带嘶哑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人们纷纷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惊诧的目光想看个究竟。

    张鸣一：“成品库被人打洞了！”

    声音再度响起。

    门卫（紧张地）：“怎么会呢，昨天我没离岗。鸣一，你不是吓人吧？！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张鸣一：“经理，成品库又被打洞了，您赶紧去看看，我要出车了。”

    张鸣一边说边打着手势。

    药材分公司经理（下简称经理）：“知道了！”

    药材分公司经理是个精明人，脑子一下开动起来，他怎么知道仓库被打洞了呢？前两次公司仓库失窃也是这种方式。公安机关作了一些技术鉴定，案子至今悬着，莫非……

    公司其他领导迅速围拢来，打断了经理的思绪。

    经理：“你，还有你，去保护现场；你，去跟驻地派出所电话报案。”

    随着经理的指挥，几个负责人一阵风离去。

    声效：

    “嘟嘟……”

    司机张鸣一驾驶那辆标有“江沅县药材公司”字样的货车出了大门。

    经理：“他出什么差！”

    经理问公司一位负责人。

    负责人：“不知道！”

    张鸣一是公司唯一的货运司机，除担负分公司的药品调拨外，还招揽一些生意，出差是经常的事。

    警车驶来，江市派出所技侦民警大陈、小傅等一行五人，在药材分公司经理陪同下，迅速对现场开展了勘察工作。

    12 药材成品库失窃现场 日 （晴）

    座落在上街的药材分公司，是一个有四面围墙的院落，药材成品库紧靠东北办公楼左侧。

    作案现场库房墙有三处撬动痕迹，主洞可容一人进入。

    技侦民警大陈看得特别仔细，生怕漏掉一根毛发。

    小傅（民警）：“我看这个案子不是孤立的。”

    大陈（民警）：“从撬拉手段上看，与前两次雷同。走，到那边看看去。”

    大陈一招手，顺着走廊走了过去。

    经理：“这里还有一个小洞！”

    大陈（胸有成竹地）：“从洞壁撬痕看，从里往外打，显然是个伪造的现场。情况是明朗的，耗子尾巴已被我们抓住了！”

    13 药材分公司办公室 日 （晴）

    上午9点，分公司办公室。

    民警大陈、小傅通报现场勘察情况。

    大陈（干练沉稳地）：“经理、支书，据我们现场仔细勘察，作案人对内情熟悉，选点准。虽然现场有三处撬痕，其部位与库房空挡处吻合，特别是办公楼南头后围墙撬洞，很明显是由里往外打的。如果我们判断不错的话，这是一处假象。”。

    小傅（民警）：“对了，今早谁第一个接触现场？”

    保卫干部：“张鸣一，今早5点多钟我们被他叫醒，说是库房被打洞。”

    大陈（民警）：“张鸣一人呢？上次盗案他也是涉嫌对象。”

    经理：“他在分公司院内喊了一会儿后，就出车了。”

    大陈（似有所悟）：“哦，有这等事。这样吧，药材分公司组织保卫干部和可靠职工，到滨湖市及就近各县以联系推销业务为名。获取线索，一有情况立即向我们联系。我和小傅回派出所汇报，来个双管齐下。”

    接着，江市药材分公司以最快速度部署力量，秘密展开工作。

    14 桥南药材批发行 日 （晴）

    12时许，进入滨湖市布控的同志回电，在桥南药材批发市场发现被盗脏物。

    江市派出所林所长偕同大陈立即赶到桥南。

    在当地公安机关支持下，向药材批发行老板讲清政策，希望能配合公安侦查工作。

    下午1点左右，办案人员从桥南药材批发行获取了办案证据。

    清点了批号尾数为0404太阳神系列，05107古汉养生精，0703强力枇杷露，0418天王补心丸等中成药，

    3点左右，林所长组织布控。

    林所长向江沅县公安局报告，争取友邻支持。

    15 江市药材分公司大院 黄昏 （晴）

    10日24日，黄昏。

    一辆标有“江沅县药材公司”字样的轻型货车，缓缓开进江市药材分公司大院。

    民警小刘、小傅几经周折，跟踪到一家个体摊点潜伏起来。

    这家摊点与江市药材分公司相望，刚好能监视楼上居住人的动静。

    一会，江市灯光明亮起来。

    卡拉OK，舞厅、影院、录相厅徐徐启动，动听的和不动听的组合在一起，展示小镇夜的魅力。

    旁白：

    小刘、小傅无心欣赏小镇夜色，紧张的弦一自绷着。他们象猎人守候猎物，象恋人渴望爱情，枯燥无味地数着时间。

    楼上灯亮了，又熄了，一侯5个钟头。

    小刘（提醒战友）：“你赶快去通知所长，这里有我守着。”

    小傅一溜风去了。

    一会儿，江市派出所教导员率10名侦察员抵进分公司。

    陈副所长率大陈、小陈、小姚、大罗自奔楼上住室。

    庄副所长、老刘、小傅控制围墙巷道口。

    民警小刘、午阳等控制楼梯口，形成包围态势。

    小刘（民警）：“张鸣一，张鸣一！”

    小楼响起了急骤地敲门声，室内静若处子。

    小陈（民警）：“张鸣一！”

    小陈将声音提高八度，室内开始骚动。

    小姚（民警）：“把灯打开！”

    张鸣一（反守为攻）：“干什么？”

    大陈（吼了起来）“开门！”

    张鸣一慢慢腾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公安机关会怀疑他这个报案人，而且这么快对他采取了行动。

    小陈（民警）：“开门！”

    张鸣一知道事已败露，况且外面有那么多警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门开了。

    三陈一罗如四只猛虎，将张鸣一逼到床角，张鸣一束手就擒。

    16 江市派出所审讯室 夜 （晴）

    张鸣一被带到江市派出所审讯室。

    正中一溜端座着林所长、陈副所长、大陈、小刘、小傅，正气凛然。

    张鸣一用余光瞟了一眼。不觉打了个寒颤。

    陈副所长：“张鸣一，你清不清楚为什么请你来？”

    张鸣一：“不清楚。”

    林所长：“你今天到哪里出差？”

    张鸣一：“这……有关系吗？”

    张鸣一没有把话说下去。

    大陈：“你单位前晚出了什么事？”

    张鸣一：“成品库被人打洞，是我报的案。”

    大陈：“那你怎么知道的呢？”

    张鸣一：“昨天清早我发车，看见办公楼右后侧打了一个洞，我就报了案。”

    张鸣一说完望了陈警官一眼。

    小刘：“你明知道单位出了事，为什么要急着要走呢？”

    张鸣一（低头回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画外音：

    审讯是一门艺术，五位警官平心静气，对犯罪嫌疑人展开了政策攻心。翌日凌晨4时许，张鸣一精神防线开始崩溃。

    林所长：“张鸣一，经过我们5个小时对你的教育，党的政策你应该清楚了，执迷不悟，隐瞒犯罪事实，是没有出路的。”

    林所长扫了张鸣一一眼。

    林所长：“你上午到桥南干什么？”

    林所长话锋一转，却象一把利刃刺向犯罪嫌疑人的心脏，张鸣一不安起来。

    林所长：“要不要我们出示罪证？”

    张鸣一（目光迟滞）：“不要，不要！我交待！我该死！”

    张鸣一讲述了作案的经过。

    闪回：

    10月22日晚，张鸣一出差回来，将车停靠在办公楼南头小巷口，萌发了盗中成药的念头。

    23日凌晨1点左右，张鸣一从车上拿了一根撬棍，到办公楼北头药库傍墙上打洞。

    张鸣一撬了几下撬不动，往前5、6米再打洞，也不通。

    张鸣一折回原处，放势撬撞，终于开了一个大洞。

    张鸣一从洞口爬了进去，分三个来回盗窃名贵中成药19件。

    古汉养生精13件，太阳神系列4件，驴胶冲剂1件。骨折挫伤散1件。

    张鸣一就将物资转移到货车上。

    张鸣一为转移公安人员视线，又在办公楼南头围墙，从里往外打了个洞，上床后好不容易挨到5点钟。

    为掩人耳目，张鸣一在院内大喊大叫，然后出车了。

    张鸣一慌不择路，将车弯到滨湖市圆盘路，坐在车内睡了一个多钟头。

    然后挨到上午9点，将药材拉到桥南药材市场某批发行，销后得现金8855元。

    闪回毕。

    小刘：“脏款去向呢？”

    张鸣一：“销脏后我于24日将5000元存3放到农行江市营业厅，700元给了女儿交学费，还有3000多元被你们查获了。”

    陈副所长：“就这些？”

    张鸣一（狡诘地）：“你们怀疑前面的窃案也是我作的？”

    张鸣一寻思对策。

    林所长（斩钉截铁地）：“我们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彻底交待。把嫌疑人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