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劳改农场一角 日 （晴）

    旁白：

    刘小武被单独收押的事，全劳改农场都知道了。

    一个星期后，刘小武回到集体监舍。

    当年一起投劳的黑头鲨成昊鸹、穿地风钟彪、提笼鸡郭本生，先后在农场集体活动时见了面。

    按说，他们在农场的改造也有了起色。而刘小武等人后来的发展，是人们始料不及的。

    白面郎君（刘小武）：“大哥，我想出去看看姐。”

    刘小武望着远方说。

    黑头鲨（成昊鸹）：“就现在吗？”

    白面郎君：“等过一段，农场看守思想松懈一点后。”

    黑头鲨：“我和老三配合你。”

    白面郎君（认真地）：“谢谢大哥，这事就不劳大哥和三弟了。”

    黑头鲨（崭钉截铁地）：“你我弟兄还分彼此吗？只要有用得着大哥的地方！”

    白秒郎君嘴唇动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远处，一群鸟雀惊飞，云无精打彩地飘着。

    07 市人民医院外科护士值班室 日 （晴）

    旁白：

    刘晓丽精神恍惚，她寄以厚望的白马王子原来是个淫贼，这不仅仅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么简单，她太天真了。

    单位上班，她常常早去晚归，生怕同事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尽管她和张鸣一的交往时间不长，单位同事还都蒙在鼓里，但熟人打招呼时的那种莫名的眼光，背上就好象有无数芒刺直刺脊梁。她感到重重地透不过气来。

    下班了，他一个人呆呆坐了一会儿。敞开窗户，让冷风吹着灼热的脸。

    声效：

    “咚、咚！”

    门开了，主任探进半个脸。

    钟主任：“怎么还没走哇？要注意劳逸结合哦！”

    刘晓丽：“我这就走！”

    刘晓丽慌忙收拾了一下，生怕主任窥透她的心事。

    08 刘晓丽卧室 夜 （晴）

    夜凉如水。

    旁白：

    躺在床上的刘晓丽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怎么了？大脑一片空白。朦胧中，她睡了。

    梦境。

    海滨浴场。

    太阳照着，沙滩金黄金黄。

    浴场蔚蓝蔚蓝的海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荡漾开无数的涟漪，闪烁着迷人的波光。

    宽阔的浴场，吸引了许多南来北往的游客和当地的青年人。

    男男女女，穿着五颜六色的泳装在沙滩上嬉戏着、笑着、闹着、相互追逐着，跑进水里，溅起雪白的浪花和泡沫

    刘晓丽随主任第一次南国出差，心情好极了。

    主任戴着一副褐色镜片的眼镜，抬头看了看，紫色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空。

    目光依次扫过，落在青春的晓丽身上，一朵雪白的云飘落他的脚下——白色连衣裙悄然滑落。

    刘晓丽穿着一套红色比基尼，三角裤衩和乳罩上镶有黑色的花边。

    她的体形完美而流畅。

    她的目光凝视蔚蓝的海水，有一种梦幻般的沉静。

    她的神态安详，在主任看来，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主任不安分的眼睛一下直了。

    刘晓丽：“主任，咱们走吧！”

    刘晓丽舒展了一下双肢，犹如飘飞的蝴蝶。

    钟主任（试探地）：“唉！晓丽，你会游泳？”

    刘晓丽：“会哦，我是喝江水长大的。”

    刘晓丽朝主任笑了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哗”的一声，象一条美人鱼，没入水中，姿势漂亮极了。

    主任来了个海狗爬沙，若得游客哄笑起来。

    海天一色，风平浪静。

    突然，一尾偌大的鲨鱼，张开血盘大口，冲着刘晓丽咬来。

    刘晓丽后背透凉，慌忙中扑向主任

    醒来，原来是一场梦。

    和主任那次出差，他们有了一层暧昧关系。

    刘晓丽拧亮电灯，时间指向午夜三点。她再也睡不着了。

    拿起书，眼前却晃着麻醉师的影子。

    闪回：

    中秋节那天，麻醉师多喝了几杯闷酒，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在球场上又哭又笑，连唱带跳。

    几位护士围过去看热闹。

    麻醉师指着其中一位说：“你是刘晓丽，你说过，你喜欢我。哈哈，我们亲过嘴。”

    麻醉师发着酒疯，报着篮球架“啃”了起来。

    麻醉师：“你是刘晓丽，你说过，你喜欢我”余音搅得刘晓丽发蒙。

    09 市人民医院值班室 夜 （晴）

    画外音：

    刘晓丽神情恍惚，上班心不在焉，她不知道怎么办？她不敢奢求今后的道路，她希望她的生活重新荡起双桨。

    科主任春风得意。最近接连在国内医学杂志发表了专业论文，有消息说，他将成为这个医院的业务副院长。

    上班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刘晓丽业务不错，他更看重她的美貌丽质。他和她有了那层关系后，他想会心地笑了。他今年46岁，是专业最佳年龄。

    他有一对儿女。女儿琴16已上了高中，儿子宗读小学六年级。

    妻子芬来自农村，虽貌不出众，可健壮的体魄精心维持了现在这个家。

    妻很知足，从不为鸡毛小事和他争吵，甚至22年来连脸都没红过。

    主任之所以能精心钻研业务，贤惠的妻子是他成功的另一半。

    只是刘晓丽的出现，生活中隐约潜在某种躁动的因素，他说不清。

    这两天隐约感到晓丽有某种说不出的苦衷，他不好问。对于他，当上那个“副院长”是当务之急。

    夜色很美。

    月光柔软地泻进值班室，显得柔和与恬静。

    主任做完最后一份医瞩，伸了伸懒腰，便进了里屋休息室。

    护士办公室。

    刘晓丽检查完病人的睡眠状况，麻利地写好护士日志。

    对于工作，刘晓丽得心应手。如果不是生活的烦恼，她将是一名出色的白衣天使。

    月光是那样的美。

    刘晓丽走进医生值班室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退了出来。

    钟主任：“是晓丽吗？”

    主任并没有睡着，说着走出里屋。

    刘晓丽：“是我！”

    进退不是的刘晓丽应声说道。顺手带住值班室的门。

    钟主任：“别站着哦，坐！”

    主任抬头，惊诧地望着晓丽的美丽身段，这女人太美了，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涎水。

    钟主任：“有事吗？”

    刘晓丽：“没、没有！”

    刘晓丽慌忙掩饰着，连她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到主任这里来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主任突然抱住刘晓丽，在刘晓丽脸上“啃”了起来。心情复杂的刘晓丽这次居然顺从了。

    钟主任：“晓丽呀，你心情不好，我放你几天假。”

    完了事的主任心情痛快。

    钟主任：“说话呀，”

    刘晓丽凝望窗外的月光，室外一片寂静。

    刘晓丽（正经地）：“你会爱我吗？”

    钟主任：“怎么那样说呢？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主任脸上笑眯眯的。

    刘晓丽（直视地）：“我是认真的。”

    钟主任：“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好不好？等今年科室调整我让你做护士长。”

    刘晓丽：“我要的是家庭。”

    钟主任：“好、好、好！你跟麻醉师关系怎么样？”

    主任掉转话题。

    刘晓丽：“这你管不着！”

    刘晓丽没好气地答道。

    钟主任：“等过了这一段，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满的答复。怎么样？”

    旁白：

    这是主任的一块心病，在海滨浴场，刘晓丽曾试探问过这个话题，当时主任只当是玩笑，没想到刘晓丽又提出了同样问题。女人哪，真的难侍侯。

    刘晓丽没说什么，悄无声地走了。

    窗外，月光仍是那么柔。

    10 市人民医院 日 （晴）

    麻醉师这几天心情好多了，不知怎么的，医院关心他的人多了。

    刘晓丽也在和他打招呼，姑娘仍是那样迷人。

    一周后，他和晓丽的关系又回到了初恋。情人眼里出西施，一切都那么自然。

    旁白：

    这里面当然与科主任的周旋大有关系，她与晓丽是逢场作戏，而刘晓丽的事不处理好，必将引火上身，甚至会影响他的仕途。所以他费尽精力，玩起了绿帽子游戏。

    麻醉师的父母当然高兴，媳妇不仅人才出众，而且通情答理，业务优秀。能集中的优点媳妇身上都有了，老人心花怒放。

    一个月后，麻醉师与刘晓丽结婚。

    蜜月中，这对新人是幸福的。

    刘晓丽极力做到妻子的职责，呵护这个得来不易的家。

    麻醉师呢，好象换了一个人，整天乐呵呵的，有使不完的劲。也许，婚姻能改变一切。

    今晚麻醉师值班，刘晓丽早早睡了。

    想起近三个月的变故，刘晓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人生无常，刘晓丽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肚子里的小生命三个月了，是被张鸣一胡闹时种上的。

    这个只有她作母亲的清楚，蒙在鼓里的麻醉师，她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只是近来妊娠反映越来越强烈，纸是包不住火了。

    刘晓丽想好了，准备就在这两天跟麻醉师说说。

    11 人民医院麻醉师家 日 （晴）

    双休日。

    刘晓丽跟麻醉师作好了早餐，忽然想作呕，急急去了卫生间。

    麻醉师被晓丽“哇哇”声所惊醒。

    麻醉师（翻身下床）：“怎么了，丽？”。

    刘晓丽：“没什么。有点不舒服。”

    麻醉师：“要不今天上午我们去单位看一下？”

    刘晓丽：“哦。”

    刘晓丽没有直接回答。

    刘晓丽：“老公，我们要不要小孩？”

    麻醉师：“你怀上我们的宝宝？”

    麻醉师双眼放亮，痴痴得望着妻子。

    刘晓丽：“这么看我干嘛，你不喜欢？”

    麻醉师：“呵！我当爹的罗！”

    麻醉师一把抱住妻子，随即旋了起来。

    刘晓丽（恬怪地）：“你不要宝宝啦？”

    麻醉师：“看我这德行。”

    麻醉师一拍脑门，把妻子恭恭敬敬抱在沙发上。

    麻醉师：“丽，从今日起这家务事就由我来包了，你就安安静静地听听音乐，养养花，或到户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给于家生个胖小子。”

    刘晓丽：“要是生个姑娘呢？”

    麻醉师：“那更好。我的丽如此天生丽资，就是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

    麻醉师一脸兴奋。

    麻醉师：“妈，妈，我要做爸爸了！”

    麻醉师手舞足蹈，一路向母亲居室奔去。

    刘晓丽见丈夫兴奋得象个孩子，心中充满了甜蜜。

    12 刘晓丽卧室 日 （晴）

    画外音：

    这段日子，是刘晓丽最开心的时刻，一家人连轴似的围着她转，倒也飘飘然。

    只是一桩心事，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肚子里的生命在一天天长大，越来越令她不安了。

    刘晓丽该怎样向丈夫解释，她不知道如果不是鸣一那该多好，那个曾经占有她的轻薄男人。

    恍惚中，她想起了她的身世。

    闪回：

    刘晓丽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她只知道她是3岁时，一个雨夜被母亲抱到现在的父母家中，后来母亲就不见了。

    刘晓丽对母亲的记忆只是左耳下有一棵黄豆大的黑痣，那是吃奶时小手能常触及到的地方，仅此而以。

    养父姓刘，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

    刘晓丽到刘家时还没有子女。

    后来养父家生了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就是刘小武。

    养父母很勤劳，又很忠厚，所以刘晓丽并没有因为是抱养的孩子而受到歧视，相反与两个弟妹一起，共同完成了高中学业。

    高中毕业后，刘晓丽执意走向社会，边打工边学习，想早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刘晓丽和弟妹的关系非常融洽。

    刘晓丽闯荡社会后就再没有跟家里人联系，不是她忘本了，而是想立业后给家人一个惊喜。

    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她应该告诉家里了，给家人一份安慰。可现在，她不想想下去。

    闪回毕。

    13 人民医院麻醉师家 日 （晴）

    又一个双休日。

    麻醉师草草地吃了早点，又要去单位了。

    刘晓丽欲言又止。

    麻醉师（深情地）：“亲爱的，我去去一会就回来。单位要评职称了，我得完成那篇论文，你知道的。”

    丈夫越亲密，刘晓丽心里越难受。

    丈夫吃晚饭回家了，一家人乐融融地度过了周末。

    傍晚。

    刘晓丽：“我想明天到单位医院检查一下，你能陪我吗？”

    麻醉师：“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麻醉师出语极快，一转头

    麻醉师：“慢点，明天上午好象还有一台手术，主任点名要我参加。真的对不起！能不能推迟一点？”

    麻醉师试探着问。

    刘晓丽：“哪能呢，我已跟妇产科汪主任讲好了，能失信吗？”

    麻醉师：“说的也是。不过没关系，自己单位好说，不就是检查胎儿发育状况吗？如果我手术顺利，就赶过来接你，怎么样？”

    刘晓丽：“恩！”

    刘晓丽想着自己的心思，任思绪飞扬。

    14 人民医院妇产科 日 （晴）

    第二天，刘晓丽依约去了妇产科。

    汪主任仔细检查了胎儿及着位情况。

    汪主任：“恭喜你，晓丽。胎儿发育良好，一切正常，都有3个月了。”

    刘晓丽：“谢谢汪主任！”

    汪主任：“还是个带把的，注意营养哦？”

    刘晓丽：“知道啦！我倒希望是个女儿。”

    刘晓丽转身离去。

    汪主任：“嘿嘿，看她乐的！”

    随后扔下一片笑语。

    刘晓丽走后不到1小时，麻醉师风急火燎地赶到妇产科，没进门，就喊：

    麻醉师：“我老婆来过吗？”

    汪主任：“你这冒失鬼，掉魂了。”

    麻醉师（气喘呼呼地）：“这不着急嘛，我刚下手术就赶来了。”

    汪主任：“有你的！”汪主任说完，几个产科护士笑了起来。

    麻醉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汪主任：“都3个月了？还是个带把的。”

    汪主任又笑了起来。

    麻醉师：“你说什么？”

    麻醉师一下脑袋胀了起来，他希望这是汪主任在开玩笑。

    汪主任：“看你这个愣头青，怎么做人家丈夫的，我看晓丽跟着你倒了八辈子霉。”

    汪主任连说带推。

    汪主任：“去，去，快去招呼老婆去！”

    在同事面前，麻醉师不敢停留，这妇产科的姐妹可是出口成章的。他一转头，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