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隐匿
更新时间:2023-02-13 07:41:49 | 本章字数:3896
115 隐匿
王菊花找到医院,见躺在病床上的洪正清并没有缺胳膊少腿,连一根手指头也没少,吃得喝得,还红光满面,放了心。说:“你伤了哪里呢?还养得白白胖胖的,连根毫毛也没少呢,还住什么院,早些回去吧。我等你等得头发都白了。”
洪正清说:“没伤,我还能装得出来。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得挺好。”
王菊花惊异得睁大了眼,好生奇怪,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好不容易班师回朝了,本该好好高兴高兴,回家同妻子团团圆,他反倒不要她再来了。就问:“你怎么了?还嫌我不该来?我是你堂客呀,你受了伤,我不来侍候你,谁来侍候你?你不出院,我不会走。你出了院我也不会走。你离开我这几年,我哪天不站在门口望你回来,好容易等你回来了,你还赶我走,你好狠心。”
“我不会走,我还想等你伤好了,接你回家。”不管洪正清如何劝她,赶她,王菊花横下了一条心,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肯离开他半步。夜晚,她还挨着他睡。女人到底细心,知冷知热,为他端茶送水,还扶他上厕所。夜晚挨着也暖暖的,像有一股暖流,在洪正清全身流淌,还燥得慌。王菊花也一样,每天晚上都燥得辗转反侧,手还不由自主地伸到他身上摸来摸去。但洪正清不许王菊花伸到那块禁地,每当王菊花手在慢慢向那里靠近时,他就会一声大喝:“你想干什么?走开!走开!”
记不清已是二十次,还是三十次王菊花被无情地挡开后,一场战争终于拉开了序幕,王菊花的暴脾气终于爆发了。忍不住就从洪正清身边跳起来,怒火直冒,大喊:“你那里有颗炸弹是不是?每次我手伸到那里,你就推开了。我是你堂客,你不但不同我睡,还让我摸都摸不得,你是不是又升了一级,当了团副就变心了?另找了女人?有本事你就找吧,”
洪正清就辩解:“我哪里找了女人?组织上也不允许的。我这不是在养伤吗?养伤还能同你同房,再说这里也是医院。”
王菊花不信,仍怒气冲冲大吵:“我看你根本就不像有伤,有伤医生每次来检查,为什么你总要把我使出去?”
洪正清说:“这里是内科,是肚子里的毛病,女人待在这里不方便。”
王菊花不信,到医院医生那里去打听,医生笑着对她说:“有伤不假,他这伤很特殊,是在根根上,大意不得呢,大意了,会要影响你们的夫妻关系。不过快好了,等几天就可出院了,你可要好好侍候他。”
王菊花开头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这根根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没听说过男人会有这个伤呀。全医院的伤病员,不是伤手就是伤脚,外科内科,哪儿的伤都有,偏没听说有这个伤的。医院里的事,她弄不大懂,不过她也过细想了,这根根上的毛病或许是肚子里哪一根筋出了点毛病。嗨!也不早说,肚子里的筋出了点毛病那有什么要紧,还值得大惊小怪的,他还瞒着我呢。只要你吃得喝得,还能像先前那样,同我在床上能翻云覆雨,谁还会怪你?嘻嘻!想着想着,她差点笑出了声。坐在床边,还暗地在他大腿根根边拧了他一下,笑骂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毛病呢,一根筋出了点问题就小题大作,差点把人吓得快发神经了。”洪正清瞪了她一眼也大声说;“一根筋还是小毛病?就怕你以后饶不了我。”王菊花又笑了笑说:“我还能饶不了你?你一个团副大人,不把我一脚踹开另找女人我就要烧高香了。嘻嘻!你放心吧,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你不是已经退伍复员到地方上工作了吗?只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回家好好过日子。到那时,看你洪正清见了我还愁眉苦脸不?还把我的手挡开不?”
“唉呀!你就少说这些没油没盐的话好不?”一听到回家后又要同她同床共枕,洪正清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不自然就又哼哼起来。王菊花一阵慌乱,忙又手忙脚乱在他身上乱捏乱摸起来,手摸到那里,洪正清又伸出手狠狠挡开了。
终于就盼到出院这一日,王菊花帮他收拾行李,喜滋滋地扶洪正清上了车。因还有些到地方上工作和手续还要办,暂时就先回他自己的老家蠡山岛龙嘴那条老街上去住些时日,休养一段,再去县里安排的部门去报到上班。究竟会安排干哪一行,他心里也还没底。
回到家,洪正清就由妻子王菊花去收拾,特别是他们每晚共同歇息,共同销魂的那张床,经过王菊花一番精心收拾后,在家里众多家具中分外显眼,印花被、崭新的家织布蚊帐,绣了一对鸳鸯的绣花枕头,使这间鼓壁房屋立即就熠熠生辉,分外耀眼。虽是一张老旧的宁波架子床,睡在上面稍一用力就推得吱呀吱呀像推独轮车般响,但经过王菊花收检后,立刻就变得像个舞台般,只要把那床家织布的蚊帐一合拢,里面就遮得严严实实,他们随时都可在里面上演一出出既惊心动魄,又销魂爽意的多幕风情剧。洪正清看到王菊花得意洋洋地向他炫耀她的得意杰作,倘是先前,他也会忍不住好一阵激动,还会迫不及待恨不能立即就跳上这舞台去表演一番。但这阵,他好像显得极沮丧,总打不起精神来。当王菊花完成这些杰作,又忙着搞好中饭,跑过来拉着他的手,亲热得恨不得立即就抱着他亲几口才好,洪正清又黑着脸一把把她挡开了,还冷冷的说:“吃饭就吃饭嘛,还拉拉扯扯干什么,你走吧。”
王菊花虽然很恼火,这个黑脸汉子太没情调,她情意绵绵,一番热情洋溢,他却冷冰冰像根木头,本想拉下脸给他点颜色,但想到他才回,可能思念父母双亲,心情有点不好,以后同她待久了,干柴遇上了烈火,还能不像宝贝似的宠着她,就暗地说,你别假装斯文了,这阵黑着脸,等下上了床,你不把我撕了才怪呢。我正等着你如狼似虎般扑上来呢。就不计较他,只暗地用指头算计了时间,吃了饭就什么地方也不去了,几个亲友想来拜访,她一概都以洪正清才出院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王菊花已有好几年没同男人亲热干过那事了,这阵心里正像猫爪子般在抓。虽然她平常也并没闲着,耐不住时,同何良才夜晚还偷偷碰碰面,俩人尽情在野地里,亦或是她那小房间里闹得昏天黑地。但那仅仅只是偷偷情而已,毕竟言不正名不顺,她并没想同他长期那么混着,他一个小水文站职工又怎能跟一个解放军的副团长比?尽管那小子还痴迷迷的迷着她,她只暗地里哼几声,你作梦去吧,这辈子你别想了,下辈子吧。还暗地把了信他,她现在已是军人家属了,凡事也要知足,要注意点影响。两人只是偷偷情,想天长地久就别作那个梦了。何良才对这事很恼火,也知趣,只说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跟那老东西总有一天会要过不下去,他有我这个雄风气魄么?说不定哪一天,你又会要找我的,又会要离不开我。王菊花不信,他虽比你大,但他也是个能顶天立地的男人呢,我同他在部队成亲的那段日子就领教过他的本事了,除非他突然就出毛病了。何良才冷笑一声说,谁能料得到呢,说不定真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在部队常要上战场打打杀杀,还能不有个三长两短。王菊花见他越说越邪乎,就大骂他那张乌鸦嘴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再说今后就别想同她有下次了。何良才这才收敛没再多说了。
这阵,吃完夜饭后,洪正清想出去走走,去看看几家父老乡亲,王菊花把他拦住了,责怪道:“这么晚了还到外面走什么?早些睡吧。要走,你明天还有后天,天天都可以走的。”
洪正清说;“要睡你就先睡吧,我还想到外面多坐一会。”
王菊花说:“要坐就坐到房里来,我们到床上去聊吧。”
洪正清不耐烦地向她挥挥手说:“你去吧,去吧。我还点事。”
王菊花只好一个人先进去了。钻进被窝刚躺下,王菊花又忍不住喊;“正清!正清!你还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呀,你来看看我们床上的被窝好不好?躺在上面还软不软和。你不是嫌我家先前的床铺是硬板子么?这次我铺了几捆稻草,保证你睡了舒服。”
洪正清这阵又在外面屋里鼓搅着什么,听到王菊花在喊,就闷声闷气地说:“床铺软和你就睡嘛,喊我干什么,你那号铺我还睡不惯呢。”
“这号铺你还睡不惯,你想睡什么床?”王菊花气不打一处来,好容易布置得妥妥当当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外面一看,不禁又大吃一惊,洪正清正在堂屋里开一张旧铺呢。就问:“房里那张铺我早开好了,只等你进来睡了,为何又在堂屋里还开一张铺?”
洪正清埋头钉好一口码钉,按了按已开好了的铺,把自己从部队带回来的一套军被子打开放在床上,说:“以后这个铺就归我睡了,我在部队睡这号铺睡惯了,以后我就睡这里吧。”
王菊花以为他是说着玩玩,并不会当真的。哪有好几年没回家了的男人,放着如花似玉的女人不睡,独自睡一边的。就也笑着说;“那好嘛,只要你睡得着,我还巴不得呢。只怕你房里放着一个美骄娘会忍不住,睡到半夜又跑进房里来,到那时别怪我把你关在门外了。嘻嘻!”
洪正清漫不经心地说:“哪会忍不住呢,我还会怕美娇娘会诱惑我么?我们各睡一床,还更有情调呢。我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天涯咫尺,情意更浓呢。”
洪正清就躺在刚开好的床铺上试了试,也还软和舒适,就眯起眼注意王菊花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忧愁。
王菊说:“你还真会说笑话,刚回来,就要一个人睡一边了,世上还没见过有这样的男人。你还记得你们部队要开赴朝鲜的那天晚上吗?团部马上就要开一个重要会议了,就在你要去参加会议时,我同你还忍不住干了一场。现在你转业回乡了,久别胜新婚,你倒对夫妻之事没兴趣了,要一个人单独睡,你说怪不怪?我不信你就这么没人情味。”
洪正清说:“你不信是吗?我今晚就做个样子你看看,我说得到就做得到。”
王菊花仍然只嘿嘿笑,这个黑雷公还在开玩笑逗她呢,就假装进房把房门一关,对外面的洪正清说;“我就看看你到底耐不耐得住。到时你别求我呀。如果想上床求我,就别怪我做狠了,把你一脚踹下来了。”说着就真进了房,把门怦地一声关上了。还暗的在里面嘻嘻发笑,等下就要看看你跪在外面向她求饶呢,到那时,她会要让他求得刮自己的耳光,看他还敢不敢说要睡在一边。
洪正清见她把房门关上了,并不着急,反倒笑着说:“你只管关紧点,我谢你了。你安心好好睡吧,祝你晚安。”
王菊花仍在偷偷发笑,在被窝里说:“这个呆子呀,他还在说狠话呢,我会有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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