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家贼难防

    章吉帮一肚子怨恨，见孟觉豪一拍屁股走了，连瞄也没瞄他一眼，心想，是我坏了你今天的好事吧，有我在这里，你碍手碍脚，当然不想待在这里了。就朝他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骂道；“神气什么？只怕你是秋后的蚂蚱，嘣哒不了几天了。区里正在调查你，有你受的时候飞快就要到了。”

    万佑云见他牢骚满腹，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干部之间，明争暗斗她也见过，那些干部大多是一副阴阳脸，当着和和气气，转背就又是另一副面孔了。但像这样剑拔弩张对着干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就对章吉帮说：“你也别这样了，都是领导干部，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为振兴阁老乡，才走到一起来的。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孟觉豪其实是一个好人，处处为群众作想，是那种不唯上的好书记。这是全乡老百姓都公认的。在个人婚姻问题上，我也认为他并没有错，婚姻法不早就公布了婚姻自由吗？普通老百姓婚姻要自由，领导干部也是人啊，他们就不能自由了？谁不想有个称心如意能白头到老的伴侣。他找成小妹就找不得，非要他找左县长的女儿？”

    说着说着，万佑云抹起了眼泪。吴凤兰自孟觉豪说了财旺受委屈的事后，心里也一直深感内疚，脸上也显得黯然神伤。看到她们如此模样，章吉帮有些坐立不安了，特别是想到孟觉豪瞄他的那种鄙夷不屑的眼神，就觉得身上像有千万根针在剌。他也害怕有人在他背后捅刀子。这个孟觉豪啊，他既恨他，又怕他。难怪连区委那一班人拿他也像豆腐跌到柴灰里，吹吹不得，打打不得，只能干呕气。连左县长也拿他没办法，对他也只能打一下摸一下。这个人到底有何神通？他还摸不透。现在他准备对吴凤兰下手了，他已像着了魔一般，已欲罢不能了。以后孟觉豪会不会就这个问题也来捅他一刀？他心里还是虚虚的。背后也似乎有了一点凉意，心里也颤颤的，还没多大底气。为安全起见，他想就此打住，免得日后祸起萧墙。趁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他想起身告辞走，走得快，还是可以走得到的。因这一段全是山路，他没骑单车来，不然，十多里路也只有几根烟的工夫。就问吴凤兰，愿不愿意跟他一同回家。

    吴凤兰忙扯了扯他说：“不是早说了，今晚不回去，怎么突然要回了？”

    章吉帮有点为难地说：“你没见孟觉豪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看样子，他不会放过我了。凭什么要让他拿到我的把柄，让他来整我？我还想先发制人呢。”

    吴凤兰说：“不想你们当干部的也勾心斗角，都让一让不就没事了。天都黑了，我不想走夜路，今天就到我姨家睡一晚吧。”

    万佑云正在灶屋里煮夜饭，听到他们说要回，就边烧火边说：“饭就要熟了，就先在我这里吃口饭吧。要睡我这里也有铺，偏屋里还有一张床，是我女儿睡过的。等下凤兰把那里收拾一下，让章干部睡，凤兰就跟我睡。”

    章吉帮心里一动，见万佑云挽留，暗喜，就打消了回去的念头。见吴凤兰默不作声，就向她使了使眼色，说：“既然这样，那就睡一晚吧，我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向你姨了解一下这里的生产情况。”还悄悄问吴凤兰，“你看如何？”

    吴凤兰说：“那还不随你。”见章吉帮向她挤眉弄眼，就又忙说，“姨，我还是一个人睡吧。”

    万佑云瞄瞄吴凤兰，又瞄瞄章吉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家里就两张铺，你要一个人睡，你让章干部睡哪里？跟我睡一起有什么不好，你每次来都争着要跟我睡，这次就睡不得了？”

    章吉帮就说；“偏屋那张床就让她睡吧，外面不是还有一张竹凉床吗，我睡那上面正好。天气热，睡竹凉床还舒服些。”

    万佑云没话说了，沉默了一阵，瞄了瞄章吉帮，又瞄了瞄吴凤兰，这才说：“那你就睡竹凉床吧。章干部，对不起，委屈你了。你就把竹凉床搬到堂屋里，我睡房里，凤兰睡偏屋，一人睡一间房。凤兰，夜里你要把门闩好。”

    “要闩门干什么？我还要你吩咐，不会闩么。”吴凤兰不满地咕咙了一句。

    “姨关心你，怕贼呢。你一个人睡在那里，我不放心。”万佑云说完一笑。吴凤兰懂了她那意思，不觉脸一红，用眼狠狠瞪了她姨一眼。那意思好像在骂，就你鬼名堂多，有贼关你屁事，我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自己管自己。

    章吉帮见她们一回一答，知道万佑云疑虑重重，把他当贼来防了。就心中暗骂，你防得住么？我告诉你，我章吉帮想干的事，没有达不到的。今晚我既然在这里留下了，就一定会达到目的。我同凤兰暗的已有默契了，双方都已心领神会，还能不水到渠成，你能防得了？嘿！这个傻女人她还蒙在鼓里呢。虽然暗暗对孟觉豪不能不有所防备，但他和万佑云的那层暧昧关系，还有把柄抓在自己手里呢，白天在阁老墓看到的那一幕，俩人拥抱在了一起，接下来的事就可想而知了。只可惜他手里没有照相机，那些鲜活的镜头没有拍下来，那可是铁的证据呀。虽没这个证据，但他是亲眼所见，还怕你赖掉不成。齐先枫正想获取这些材料，到时，他就会把这一颗重磅炸弹扔出去的。想到这里，他的胆子无形中就大了，就什么也不怕了。还站起来，到三间屋里都去瞄了个遍，看后不觉心里有了底。他睡的堂屋同吴凤兰睡的偏屋只一墙之隔，偏屋在左边，万佑云睡的房间在右边，他睡在中间堂屋里。万佑云再灵醒，她还能管到隔了两间屋的偏屋里去？只是他还拿不准吴凤兰到关健时是不是会变卦，当真把房门闩了，不让他进，他就只能干瞪眼了。

    在吃饭时，章吉帮一边吃，一边察颜观色，看她们姨甥俩对他究竟是何态度。还好，俩人对他感觉还蛮好，两个美女同一帅男同居一室，而且都笑容满面，万佑云一口一声章干部，菜不住往他碗里夹。这小渔村别的菜不多，鱼倒不少，桌子上五碗菜，有三碗就是鱼。干鱼、鲜鱼、红曲鱼都有。万佑云夹到他碗里的鱼比饭还多。吴凤兰埋着头吃饭，有时也偷偷用眼瞄他，看到他那有点受拘束的模样，忍不住偷偷发笑。有时趁她姨不注意，还偷偷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要不就用筷子偷偷戳他。弄得章吉帮心痒难耐，那饭还只吃得半饱，就放下了碗。

    万佑云说：“章干部是嫌菜不好么，只吃这么一点就不吃了。”

    “哪会不吃饱。”章吉帮一边用一根小竹签签牙， 一边暗想，酒不醉人人自醉了，有你们俩个美女在身边，就是不吃饱也会饱的。趁此机会，他又不情自禁地仔细端详起正在饭桌上吃饭的姨甥二人来。她们二人虽是上下辈，但年龄相仿，万佑云虽大几岁，但身段儿不知是保养得好，还是这里水土好的缘故，看上去并不觉得比吴凤兰大，比吴凤兰显得成熟丰满，更有吸引人的气质。两只乳房像两只飞鸽似的耸立着，随时都像要从薄薄的那件乳白色衬衫里飞出来，男人只要对那里瞄上一眼，怕是钢打铁铸的也会要溶化。加上性格也很刚毅、泼辣，做事敢想敢干，风风火火，不知是确有才干，还是凭的裙带关系，才二十出头就被推上了大队妇女主任的宝座。当上村支部书记据说也是孟觉豪慧眼识珠把她推选上来的。他们有不有那层关系，章吉帮推断，女人没这层关系，她哪能平步青云？官虽不大，但也是一村之长，为官一方嘛。在地方上，也是脚一顿，地也要抖三抖的。孟觉豪既然要把这么一个大美女提上来，为何偏又把爱的天平倾向了一个种磨菇的相貌平平的成小妹呢？这就使他大惑不解了。难道他只是把她当情妇而已？想到孟觉豪，他那股妒火又在他心中猛烈燃烧起来。万佑云在他眼里，也变得可憎可恨起来。你凭什么能一步青云，还不是凭了你这妩媚动人的脸模子，男人来了，一个正当盛年的寡妇还能不常春潮涌动？还能不同孟觉豪有一腿？没有，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既然你能有，就不许我有？我就也显点本事你看看。想着想着，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吴凤兰身上，这个小女子才是他觊觎已久的目标，虽还缺少一点像她姨那样的气质，但也是个含苞欲放的嫩芽呢，财旺在她身上虽也付出了许多，却并没有沾到她多少便宜，而他这个付出并不多的反倒将唾手可得了。今日致所以同她寻到这里来，他还能让这一晚白白度过。

    吴凤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今天显得特别兴奋，话语也多了，脸上始终洋溢着一股溢于言表的喜悦。吃完饭，她帮助万佑云收拾完碗筷后，还主动帮章吉帮打来洗澡水，还特别叮嘱，跑了大半天，一身汗了，要洗干净呢。别忘了，把嘴也洗洗。

    章吉帮说：“只可惜太晚了，不然我们就可到河里去洗个冷水澡了，那才爽快呢。”

    吴凤兰就做了个鬼脸，说：“水里就好玩么？我可从没享受过同一个男人在水里游泳的乐趣呢。”

    章吉帮就趁机说：“几时游一回吧，保证你会流连忘返的。”

    吴凤兰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