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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喜添贵子

更新时间:2022-06-27 08:31:40 | 本章字数:2875

    章伯桃与腊香珠联璧合,明珠暗投,正如伍长所说,此乃天意也。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自然顺理成章,已是自然而然的事了。这男女之情不触动便罢,一旦触动,就像吃了鸦片上了瘾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自此每日一到刹黑,总有一条黑影从碾房里溜出来,又像幽灵般溜进了腊香的绣房里,床上立即就像干柴遇到烈火般传来一阵阵浪声笑语,还有那张宁波床吱呀吱呀的伴奏声,房间里立即就满屋淌漾着和谐而欢乐地奏鸣曲。章伯桃从此就像云开雾散,烦闷枯燥的生活徒然一下就像变得生气勃勃,充满了阳光。

    夜晚无休止的缠绵也没影响第二日碾房里的劳作,相反还愈加显得劲头十足,每每想起腊香毫无遮拦向他展示那凝脂般玉体的时候,他就要情不自禁地向小灰驴哈哈一声大笑,还在它的屁股上轻轻拍上一巴掌,以示鼓励。

    小灰驴不知是嫉妒,还是压抑得太久,不像章伯桃那般交上了好运,只能整日关在碾房里拉磨,没处发泄,有时在磨盘上转着转着,就又将挎下那物伸了出来,还冲章伯桃灰灰地叫上几声。章伯桃就嘻嘻笑着又轻轻用手拍拍它的屁股说:“驴啊驴,你这该死的家伙,是得了红眼病嫉妒我么?你没我这么好的运气呀,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变驴呀,变个人有多好,你看我,以前也像你一样,苦闷了好多年 ,现在不是有女人了么?几时哪里有母驴了,我也要牵你去尝一回鲜。暂时你就别东想西想了,还是卖力帮我干活吧。”

    一来二去,同腊香缠绵也有了些时日,好像总没有个厌烦的时候,天天只盼着太阳快些下去。日头总显得太长,夜晚又总嫌太短,同腊香还没尽兴,外面就大天光了。这日的夜晚,章伯桃像夜猫子似的又溜进房,同腊香缠绵一阵后,腊香突然对他说:“你摸摸我肚子,是不是比先大些了。”

    章伯桃暗喜,就把手伸到她肚子上,摸了摸说:“是好像大了些,你莫是有了?”

    腊香就揪了一下他的耳朵说:“你天天来我这里耕耘下种,还有不大的,你要做爹了,你看怎么办?”

    章伯桃既惊喜又耽忧,就说:“那怎么办?让你男人晓得了,我还能在这里待得住吗?不死也会脱层皮,这不是害了我吗?”想着想着,不禁就惊骇起来,身子一软,就从腊香身上滚了下来。

    腊香就在他们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骂道:“想不到你还是这么个软皮蛋,有了你就怕了?女人同男人睡,就只图那阵快活么?也是为了传宗接代生儿肓女嘛。我有了你就害怕了?就想开溜了是不是?那我要你这个男人干什么?我早想好了,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也是我同你的精血呀,我们还能不好好保护?至于那老鬼问起来,我也不怕,我有办法对付他的。那老东西虽作不得用了,还有疝气,裤裆里总像塞了个猪尿泡,但他也挡不住女人身上这股阴柔之气,缠得久了,就是铁打的也会瘫软在女人的肚皮上。到时我会让他见见我的钢火,肚子里这货他不承认也要承认。”

    “那你就试试看,机密千万泄露不得,那可是要命交的事儿,大意不得。开头我是有点担心,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章伯桃心里总算亮堂了,接着又抱着女人又啃又咬,又闹腾了大半夜。

    直到十月怀胎,腊香总算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张大福一直蒙在鼓里。之前,他同原配大姨太也有过一男两女,但那时他正身强力壮,没染上鸦片瘾,下身也还干净,也没得疝气病。只是后来从窑子里赎回银秀后,他那身子不知是吸鸦片过量,还是玩女人过了份,加上年事已高,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对女人的兴趣已远不如鸦片那般诱人,躺在女人身边就像没他这个人似的,总没动静。把腊香接过来后,开头几天还兴趣盎然,过后,就也像摆在客厅里的那只花瓶般,只做做样子了,同她难得有几回温存。有时虽也是去她房里,睡在她身边也鱼水一回,但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还没等腊香回过神来,他就草草收了场,只是应付了事,压根儿就从没想过要她接个后。除了大姨太生肓过,二姨太银秀是在窖子里混过的,已绝了生肓,腊香正当妙龄,含苞欲放,正等着甘霖雨露滋润,生儿肓女是轻而易举的事。好几年过去,却没见动静,张大福也并非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他一直心安理得,并不渴求。还要她生什么呢?大老婆已为他生肓了几个儿女,且都已成人,年纪跟腊香不相上下,倘再添一个秋崽,按他的家产,十个八个也养得起,但多了也是个累赘,以后争起家产来,还不会拼个你死我活?他不想讨这个麻烦,心思也从没放在这个上面。冷不防腊香那一日突然神秘兮兮对他说,她已有了,还笑着指了指他的脑门说:“老家伙,想不到你那东西还老当益壮了,只那晚同你睡了,肚子里一下就有动静了。飞快你又要做爹了。”

    张大福就有些纳闷地偏着头问:“怎么突然就有了?我才到你那里去了几次?这几个月我都是待在龙嘴。”

    腊香说:“还不是就是那几次怀上的。那天夜里我还问了你,你这一向没去窑子了么?你那东西原来总打不起精神,这一夜还劲头十足了。不就是那一回么。”

    张大福想了一阵,总记不起究竟是哪一回。想了想,终于记起,那天他从龙嘴回来后,腊香偷偷把他扯到一边,说要给他一个惊喜,他就问,是什么惊喜呢,总不会偷偷跟我生了个儿子吧?腊香说,你这么久没同我亲热了,我想你都快想出病来了,今晚你无轮如去我房里,我给样东西你看看。张大福就信了她的,真去了她房里,进房后,腊香就端出一碗叫什么神仙汤的膏药来,叫他一口喝了。张大福问,喝了有什么好处,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腊香就笑笑说,这是一个老道人送给我的强筋补血膏,喝了能立竿见影,不信你试试。张大福就将信将疑喝了几口,不想喝了,腊香就趁势猛地冲上来捏着他的鼻子灌了下去。还边灌边骂,这么好的药我费了好大的力才搞到手,就想把你这身子补补,你还不想吃,不吃你就别想活出个人样来了。张大福犟不过她,只好说,我喝我喝。就接过碗当真几口就喝了。不想喝下去才几分钟,下身那个地方就有反应了,而且来得激烈,一心只想同女人交合,偏此时腊香也很快迎合过来,一个劲要扯他上床,他还能不就汤下面?他记得那是他这些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晚,他下身那东西不知为何突然就雄性十足,把个腊香折腾得哼哼了一个通晚。莫不是这一晚她就怀上了?想想也对,时间也对得上。张大福也不再怀疑,而是高兴地说:“怀上就怀上了吧,我还会怕多了这一个?多子多福,人丁兴旺是我张家的福气呢。好!好!老子就要了这小子。你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吧,一定要让这小子生下来,我张家养得起,不管是男是女,我这份家业将来也有他一份。”

    生下那个大胖小子后,张大福喜得笑咧了嘴,逢人就说:“我张家祖人还是葬了块好地哩,你看我,想不到快到花甲之年了还添了个秋崽,如果祖人没葬地,我哪会有这个福份。小家伙长得还人模狗样,你看那眉眼,鼻梁跟我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嘻嘻!昨日我还请伍长道人跟他起了个好名,叫福来。这小子来了,不就是我家来福了。嘻嘻!”

    但人们左看右看,没一丝儿地方像张大福,就说,孩子还小呢,暂时还看不出的。就又恭维,龙生龙,凤生凤,你这小子从小就是一个福相,长大肯定也会像你有出息的。张大福一听,就愈加像个宝贝似的,每次从龙嘴回来,总要抱着左看右看,嘴里还喃喃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养儿打地洞。我的满崽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大角色。快些长大吧,爹要送你多读书,读了书,当大官,发大财,光宗耀祖。儿子,你要争气啊。”

    站在一边的腊香只在心里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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