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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原来是在这里

更新时间:2023-01-17 09:00:18 | 本章字数:3862

    89    原来还是在这里

    二人走到孟觉豪的房门外,里面除了灯还亮着,悄无声息。钟力农上前敲了敲门,没人应答。章吉帮又大喊了几声,仍然没人回答。钟力农说:“十有八九他又跑了,我们干脆打开门进去看看。”

    二人就推开了门,朝里面一瞄,不禁大吃一惊,里面果然除了一堆挣脱的尼龙绳,哪还有人的影子。章吉帮就伸了伸舌头说:“想不到他还真有两下子,捆得那么紧,他是如何弄开的呢?这真是个解不开的谜。”

    检查了地上的绳子,都还好好的,没有扭断的形迹。这么粗的尼龙绳,就算他力气大,也不可能扭断呀,就是一头力大无穷的牯牛,也不可能拉断这根绳子的。二人看了一会,终解不开这个谜。

    钟力农说:“那肯定是缩骨法,不然他不可能跑得脱的。别说了,我们还是分头去找吧。”

    章吉帮说:“这里我人生地不熟,到哪里去找?”

    钟力农说:“他跑不了的,他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过我?我保证能一找就中。”

    章吉帮就笑:“又是到那个成小妹屋里去了?”

    钟力农就故弄玄虚,用两根指头捏了捏,嘴里还念念有词,突然一拍大腿,大喊:“我算找到了,他没跑多远,一定是到那里。”

    章吉帮弄得有些迷惑了,说:“你还能捏着指头算出来?你们这些乡干部个个都道法无穷,绳子捆不住的人有,捏指一算的人也大有人在,都是上过峨眉山学过道法的么?你说说看,他到底到了哪里,只要你算准了,我才真正服了你。”

    钟力农就用手拉了拉章吉帮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随我来,保证让你看到希奇事。”

    就带他来到供销社前面,对后面那栋宿舍指了指说:“中间有间房不是还亮着灯么,如果我没说错,就是那间房,我猜得八九不离十,他一定在那里。猜不中,明日我输一条烟,还打一瓶酒你喝。”

    章吉帮说:“你就敢肯定?”

    钟力农很有把握地说;“不信你就去看看吧。”

    章吉帮就蹑手蹑脚按照他的指引绕到了那间房门口,推了推门,门却虚掩着,推开门一看,里面哪里有人,连个人影子也没有。就在心里暗骂钟力农在故意作弄他。再仔细往房里一看,挂的衣物全是女人用品,衣夹子上还吊着一个奶罩呢,就连忙退了出来。夜晚私闯一个单身女人的宿舍,弄得不好还会被人误解成想打什么歪主意,一声喊,那时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自己还是一个区里派来蹲点的干部,可不能糊里糊涂背上这么一口黑锅。虽然有钟力农作证,但有时难免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就连忙退了出来。刚想回机关,忽然又见旁边树影里有个身影一闪,章吉帮不禁暗喜,原来是藏在这里,这下你跑不掉了吧。就悄悄走近了些。一听,却是一男一女在说悄悄话。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呆在屋里不是一样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在玩游戏,他们又用绳子把我捆了,又让我逃脱了。他们一定在找,怎能呆在屋里。就是要让他找不到。”一听就知道是孟觉豪的声音。

    女人就卟哧一笑:“没事你们又玩这个把戏?就你有几个鬼主意,总会拿这些把戏戏弄人。明日我就把你这个把戏揭穿,看你还敢不敢玩。”

    “夜晚太寂寞,用这个解解愁闷嘛。我怕你揭穿么?今天是区里来了一个蹲点干部,对我们搞承包责任制很不理解,我想晚上要他睡在我房里,跟他好好讲清这个道理,他却不大情愿。只好用这个办法睹他一下,如果我被他们捆了逃不脱,就算我输了。如果我逃脱了,就算我赢了,那个干部就要听从我的安排,好好听我把承包责任制的道理讲清,大家齐心合力把责任制进行到底。这不,我现在已逃了出来,他们现在一定正在找呢。”

    女人就笑:“你想用这个笨办法搞通他的思想?我这里离你们乡政府这么近,哪里会找不到你,前几次那个钟乡长不就在我房间里把你捉住了,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

    “小声点,他们可能正在找。今晚我是来邀你去一趟中心小学,上次那个叫鸱夷子皮的生意人赞助了二十万要他们把那个破烂不堪的小学建一建,白天要下村落实责任制的事,没时间去。我想夜里邀你去一趟,看他们多久可动工。”

    “你想去就去呗,要我陪着干什么?”

    “你也是我们这里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也想为教育事业出出力,这也是个机会,看他们还有哪些困难,你也可想办法帮他们解决一下嘛。我们可边走边聊聊。”

    “你就不怕背后有人议论你?”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同你又不是非法的婚外情,而是合理合法的恋人关系。我同县里那个河东吼狮早就名存实亡了,早一向已正式向她提出分手了,我还顾虑什么。再说我同她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也没办什么合法手续,分手是势在必然了。”

    “你同我就有共同语言?”

    “当然有啊,我们不但有共同语言,而且还志同道合,有共同的理想。你不但温柔善良,而且还是个很有志向、有理想抱负的坚强女性。你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为了使全村能迅速脱贫致富,能克服种种困难,出外取经学习种植蘑菇技术,这种精神使我十分感动。能取你这样的女子为妻,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啊呀,你该不是因为我才调来这里的吧?”

    “那……是,也不完全是。更多的倒是被蠡山岛得天独厚的美丽山水,丰富的人文景观所吸引。早在多年前,我还只在少年时代,就同父亲来这里视察,到那个陈劣牛家吃饭,同他儿子财旺玩耍交谈时,我就立下了雄心壮志,长大后一定要来这里干一番事业。如果我想在这里长期安家,你会同意我在这里奋斗到底吗?”

    女子站立了片刻,就又卟哧一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怕你只是说说,不会真来,我们这个穷山恶水,有的人还日思夜想早些跳出去呢,你已经功成名就了,要权有权,要钱有钱,怎么还舍得往这泥坑里跳?不怕别人骂你是个傻瓜?脑壳里进了水?你这个傻瓜,其实我早就对你有心了。以前我怕高攀你不上,你一个大学生,又是国家干部,前途大得很呢,我一个农家女,哪样都与你有天壤之别,你能爱上我,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我就怕……怕……”

    女子结结巴巴说完,就高兴的嘤嘤哭起来。

    “你怕什么?大不了我就同你去扯张结婚证,把手续办了,看谁还敢说。”

    “唉!唉!”女人仍在抽泣着。

    “只是暂时我还不能同你结合,我们现在还面临很多难题。承包责任制还刚刚在推开,还有很多阻力,区委个别领导还在对我们施加压力,县里的左县长也对我转变了看法,如果我同他女儿关系破裂,他也不会饶过我。加上陈腐观念,封建礼教残余,都为我们的结合设置很多障碍。我已深感压力重重了。但我不会怕,改革这条路我已决心走到底了。相信上面终有一天会要肯定我是走对了的,这条路不这样走下去,我们的农民就不可能真正从贫困中解放出来,这是一条改革的必然之路。分田到户搞承包,决不是搞复辟,搞倒退,而是解放生产力的一项有力措施,是大势所趋。这条路不但是蠡山岛农民的方向,而且也是全国农民的方向。我会始终不渝把这个改革进行下去,就是死,要开除我的党籍、判我的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观点。我相信你也会始终同我站在一起,把这项改革一直进行下去。”

    “我支持你,也同情理解你。觉豪,要不,我们现在就结婚吧。”女人又嘤嘤哭起来。章吉帮见女人把头埋进了孟觉豪的怀里,俩人依偎着拥抱在了一起。就恨不能把这个镜头拍了下来,只可惜他这时没个照相机。不过他此时已悄悄把这个情景写到了他随身带来的一个本本上。

    刚写完,二人就又依偎着向学校那个方向走去了。

    章吉帮没有跟着去,而是悄悄退了回来。走到回机关的路上,碰到了钟力农,钟力农问:“怎么回来了?看见什么稀奇的画面没有?”

    章吉帮莞尔一笑:“看是看见了,还不就是男人女人唧唧我我。难怪你不愿跟我走,是怕看见了背时是不是?”

    钟力农说:“我还怕那个,已见怪不怪了。你见他们往哪里走了?”

    “他们说是去学校落实建校的事,有一个什么叫鸱夷子皮的投资了二十万,是真的吗?”

    钟力农说:“听倒是听说了,只是还没见到过那个人。白天他想邀我去,因为要开会,没时间,不料他夜晚还是去了,还邀了那么个女人。”

    章吉帮问:“那个女人是不是成小妹?”

    怎么不是,她凭孟觉豪的关系调到乡企业办来了,隔得近了,两人更方便了。这阵俩人又双双去了学校,唉!那个鸱夷子皮可是个怪人,你听说过吗?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一下就投资了二十万。”

    钟力农又说起了这个做生意发财的奇人来。

    “鸱夷子皮?”章吉帮一笑,“古代春秋战国那个范蠡的小名就叫这个名字,不料现在也有人盗用他的名字了。”

    “岂止是盗用,还用这个名字到处捐款呢,我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有钱,一捐就是上万上十万,他是到哪里挖到一座金山了?”钟力农又说,“那个小学他捐了二十万,万家村修公路,还有杨嗣昌墓又捐了十多万。听说还要捐款修范蠡庙,上面没有批下来,不准修庙,鸱夷子皮还大发雷霆,声言这庙他出钱,要多少他出多少,不要你政府拿一分钱有什么修不得?这庙也是蠡山岛一大景观啊。从唐朝建庙起,历朝历代都把这座庙作为重点文物加以保护,偏到了你们这些家伙手里就毁了,作孽呀。现在他私人出钱,还要这个批那个批,还不允许修。好,不修可以,今后你就别想他投一分钱了,他还有的是钱呢。”

    “真是闻所未闻,哪天去调查调查,看到底真有不有这个人,如果有,要看看他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来路正不正。查到了要报公安局。”章吉帮说,“好,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孟觉豪那里也不必去找他了,找到他,他还要跟我上一堂政治课,要讲什么承包责任制的问题,我哪还有闲心去听他那些大道理?我只听区委的指示。还是去睡觉吧,明天你准备安排我到哪个村去?”

    钟力农说:“大葵村的王家坳呀。”

    章吉帮想了想说:“那里是不是有个叫吴凤兰的女子?”

    钟力农征了征,一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认得她了?听说财旺正跟她在搞恋爱,二人已形影不离了。正好,你到了那个点上也去撮合他们一下吧。”

    “要我去撮合?我爱管这些闲事么?”章吉帮突然感到像针刺了一般,说,“别说了,去睡吧,说那些干什么。”

    就一头钻进了那个信用社干部的房里,打开被窝蒙头盖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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