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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洪正清家那娘儿

更新时间:2023-02-06 08:07:48 | 本章字数:3087

    109     洪正清家那娘儿

    章吉帮骑单车穿过整个大垸,才在北堤一个闸子边看到洪正清那栋砖瓦房。巴山垸从南到北不过七八里,踩单车也不过一根烟的工夫,他没费太大的力就来到了洪正清的家门口。

    章吉帮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有一个女人用粗大的嗓门在大叫大喊:“洪正清!你这个狗日的,你到底跪不跪?不跪老娘就把你这耳朵揪下来,还要把你裤裆里那半截子狗下水割下来喂狗,别放在那里只能做做样子。狗日的,像个什么鸡巴男人,害得我这些年守活寡,我瞎了眼呢。”

    “哟!哟!痛死我了。好!好!你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别动不动就要我下跪,我也是个男人呢,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说出去像个什么。先前我不是样样都随你,要跪就跪,你爱打就打,爱骂就骂,对你哪样不是百依百顺。”是洪正清苦苦哀求的声音。

    “拍!”又是一清脆的耳光声。女人又高声大骂,“老娘打了你又如何?你能像个男人样能干么?能干我还会打你……”

    章吉帮站在外面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好暗自嘿嘿发笑,并端详起这几间独门独户的砖瓦房来。房子离附近的人家还隔了差不多半里地,虽是砖瓦房,但显得矮塌塌的,墙面没搞粉刷,赤裸着,窗户、门框都已陈旧了。显然是在那年搞拆迁时,都是用的一些旧物的材料。迁来后,虽然也粉刷了一下,但那旧的痕迹仍无法掩饰。正如人到了一定年纪,满脸出现了皱纹,经过涂脂抹粉,那苍老的痕迹仍无法抹去一样,还时隐时现。如此住房,居然还是一个区委领导,一个在部队服役多年,副团级转业干部的房子。据洪正清说,单位分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给他,他嫌住在那里太闹,他的心脏有点毛病,一闹,特别是放鞭炮,他的心跳就会骤然加剧,无法忍受。不犯病还好,犯病,就要经受一场生死的考验了。妻子王菊花要搬来这里住,他一想,也好,图个安静,就搬来了。住到这里后,果然还安静,静得就像住在深山老林里。虽然离区里远了点,但他正想少回来点,远就远吧,眼不见为净,天天同河东吼狮般的妻子在一起,也是件烦心的事。但也有人说,洪正清放着单位分给他的两室一厅不住,偏要跟着堂客王菊花住到赶得鬼出的巴山垸那个角落里去,也不光只是图个清静,还一段有关王菊花不为人知的野史秘闻呢。章吉帮一向对这类男女私情的秘闻本来就极感兴趣,倘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夜里睡觉都难以入眠。对于洪正清与他堂客的那段奇闻轶事,他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了,洪正清怕堂客是出了名的。为什么会怕堂客呢?堂客王菊花比他整整小了十七岁,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偏洪正清在这个关口上干不了那事了,即使干,也力不从心了,他那个小弟弟已残缺不全,断了一截。那是他在朝鲜战场上一次战斗中,与敌人发生肉博战时,他身先士卒,带头挥着一把战刀冲入敌阵,恰好遇上一个大块头美国兵。洪正清一刀挥去,将那个正恶狠狠向他扑来的美国佬砍个正着,美国佬在倒下的那一刹那,抱住了他的双腿,用嘴狠狠一咬,咬住了他下身的那个龟头不肯松口。洪正清忍着剧疼,将那美国佬又补了一刀,才将那美国佬一刀砍死。死时,那美国佬嘴巴还紧紧咬在那里没有松口。等到把他推开时,他裤裆里面已血淋淋的,把裤子都染红了,那个龟头也被咬断了一截。从此,他的生活,他的婚姻就因少了这一截出现了逆转,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妻子逼着他离婚,他誓死不从。家里常吵吵闹闹也罢,妻子还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了。想不到妻子这次逼他回来,家里又闹开了。

    章吉帮听到王菊花在逼着他下跪,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一笑不打紧,惊动了屋内两个人。王菊花一头从屋内冲了出来,边跑边惊喜地喊:“是何哥来了么?这时候来干什么?”

    章吉帮知道她是误以为她情哥哥来了,就笑嘻嘻地说:“哪是你何哥哥呢,我是你章弟弟呢。嘻嘻!,失望了吧。”

    王菊花破口就骂:“还是你这个鬼崽子,也敢胡弄老娘了。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来找洪正清的?他在屋里哩。”

    章吉帮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我寻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当然是有事嘛。你不想接待我?”

    王菊花说:“你们区里的干部来了,我还能不接待,接都接不来呢。区里县里的干部来了,我把他们都当祖宗菩萨一样接待呢,来!进屋里来坐吧。”

    洪正清也跟在后面用惊奇的眼光瞄着他说:“还赶到这里来找我了,出了什么大事?”

    “当然是找领导汇报嘛。每次碰到你,你总是忙不赢,我只能找到你屋里来了。”

    “那就快进屋里来坐。”

    进了屋,章吉帮又四处瞄了一眼,这是他第一次来他屋里,对屋里的摆设也感到很新鲜。房屋虽没多大特色,显得陈旧,但屋里的家具摆设倒还整浩,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是那些随便惯了,屋里杂乱无章的农户家所不及的。看上去还是像一个有素养的干部之家。堂屋、厨房、厕所都井井有条,地面上还铺了一层窑砖,缝内都用三合土填得平平展展。屋顶也铺上了一层杉木板的天花板,四面墙壁也用报纸贴得光溜溜的。卧室不大,却一隔两开,中间也用砖砌了一道墙。开了一个小门,前后两间,里外都各开了一张铺。开头人们或许会认为,外面这张铺也许是客铺吧,他们夫妻就睡里面了。但久而久之,就看出了蹊跷,洪正清到外面跑的日子多,大多睡在区机关宿舍,好容易回来一趟,夫妻也分床而睡,洪正清睡外面这张床,里面是妻子王菊花的卧室,他是不敢轻意涉足的。他小心奕奕地奉待妻子,对她的一言一行都奉若神明。只要她不动怒,不对他颐指气使,不四处追杀、漫骂他,不动不动就喊要离婚,就是爬到他头上去撒尿,他也愿逆来顺受,谁叫他认准了她一定要她做他的堂客呢。

    “吉帮,为何一定寻到这里来,我不是经常也去阁老乡么?唉!还害得你跑这么远干什么。”洪正清紧跟在章吉帮背后,生怕他在屋里看出什么秘密。边走还边用一条毛巾在脸上抹来抹去。他脸上明显还有被手指抓出来的痕迹。

    “洪部长呀,到阁老乡也找过你呀,你忙得很,我不得不跑到这里来找你了。有些事呀,不来向你汇汇报,怕要出大问题了。我作为区里派去的一个蹲点干部,有责任及时向领导通通气呀。有几次我想向你说说,你因为工作太忙,我跟你才说上几句你就急着走了,这次我不找到你家里来,还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同你好好汇一次报呢。”章吉帮边说边对洪正清察言观色,看他有何反应。平时他见了他,就像有仇似的,总是板着一副脸,说不上几句,就不耐烦地像赶苍蝇似的向他挥手:“你走吧!这阵我没工夫,我知道你又是要谈责任制那本经。”

    这阵,他倒和言悦色,脸也没拉下来,还亲自跟他倒来一杯茶,拖把椅子坐在他旁边,作古正经听他汇报,还亲切地说:“这里你没来过吧?太偏僻了点。唉!自从住到这里后,就很少有人来这里了。今天你倒找来了。稀客,稀客。有什么事,尽管说吧,说吧。”

    章吉帮就从怀里掏出那份汇报材料,喝了一口茶,刚开口说了几句,突然王菊花一头钻了进来,站在门口也侧耳细听。章吉帮一楞,这事怎么能让她听呢?谁不知她是个有名的老鸦嘴,报祸不报福的。点水也能花到兰盘大。洪正清在这一点上有时也不能不防着她,生怕机关内有某些关系到干部的隐私问题,绝不能泄露到她嘴里,不然就会像高音喇叭一下就到处传开了。当章吉帮说到孟觉豪同成小妹这个事上来时,洪正清连忙用眼制止了他,说:“吉帮,先不忙说这个,聊点别的什么吧。要说等下我同你到外面去说。”

    王菊花见二人眉来眼去,说话吞吞吐吐,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隐秘事瞒着她,就一声冷笑:“你们不说,我还会不知道?什么好东西,鬼鬼祟祟的。又是想去拆散别人的好事吧?别昧良心呢。”

    “你……你说什么?你少说几句好不好?”洪正清不得不竖起了眉毛,厌恶地向她挥了挥手,“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洪正清一句话还没说完,王菊花又顿起脚来骂:“又是发现哪里有男女关系了是不是?别没事找事,你这个断子绝孙的,会要遭报应的。”

    章吉帮只好欲言又止,洪正清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110     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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