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蠢蠢欲动

    见章吉帮阴阳怪气说了一些话后就急忙走了，春坨就鄙视地冲他背后啐了一口，冷笑道：“我早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了，你是想把那个孟觉豪赶跑呢。今天不过是想借刀杀人，借我们的手暗地捅他一刀。我们会让你轻意得手么？也会要你付出一点代价的。”

    夏坨不解地瞪了他一眼：“他这也是看得起我哥俩，为我们好。哥，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我看这事干得，那几座古墓原来我同几个伙伴也起过心，古墓里都是明清几个名人，跟杨嗣昌起过事，共过患难。有一座虽不同朝，也是个大户人家，死后都要葬在那个地方，可见那里一定是块风水宝地，墓里的陪葬品肯定不少，我们挖了还能不赚个盆满钵满。别说是起栋砖瓦房，就是我们兄弟四人各起一栋别墅也绰绰有余，谁还真会挖那几块臭烘烘的古砖来起房子。那年我同几个伙伴就想动手，因万佑云那婆娘带了民兵在那里看守，没法下手，失去了好几次机会。每次我从那里路过，都要惋惜地忍不住要对那里多瞄几眼。虽然那里有些阴森恐怖，一些路人都视为畏途，不敢轻易从那里路过，更不敢动那里的一草一木，但我不怕，经济利益的驱使，常使我忘乎所以，别说是那几个古墓，就是杀人越货，怕也会下得手的。因为我穷怕了，就什么也不顾了。有几次趁人不备，我曾拿锄头挖进去过几尺，挖到了里面的墓砖，挖开一个缺口后，我还打手电对里面瞄了，有一股古怪的气味从里面飘出来，再往里，就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估计棺木、尸骨就在那里面。那个墓室，还有旁边几个古墓，如果把这些砖头全挖出来，别说是一栋房，起二三栋也足够了的。”

    春坨大喜，说；“谁会当真挖那里面的砖起房子，脑壳又没进水。这个章吉帮尽说些疯话。哪听说过用埋死人的墓砖建房子的？就是建好了我还提心吊担不敢住呢。我真正想的还是那里面的陪葬品。你刚才提供的这个信息太好了，不由得不使我动心了。老弟，就这么定了，我们就偷偷干这么一回。不这么干，光靠田土里那点货永远也别想翻身。”

    夏坨说；“那些砖头也不是完全不能用，下个墙脚，起个猪圈、厕所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只是我不会要，我想的是那些达官贵人们的首饰、金银财宝呢，包括他们嘴里的金牙，都是值钱的。杨嗣昌在明朝当了那么大的官，还能没几样东西陪葬？鬼才信呢。只要弄到一二件，我们兄弟就吃穿不愁了。有了钱，我们还到巴山垸作什么鬼田，我们到外面闯江湖吃喝玩乐去。要不就去做点生意，也远比作湖田强。哥，别碍了，你快作准备吧。”

    春坨说：“夏坨，有姓章的这个家伙作我们的后盾，他后面还有齐区长、左市长，谅他孟觉豪也奈何不了我们。说不定我们这次就要发大财了。你赶快去喊几个人来，没几个人帮忙不行，喊来了今晚就去试试。现在这个社会，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那些发大财的哪个不是靠发横财暴富的。就是那个同左市长的女儿左佳一同搞房地产开发成了暴发户的邸夷子皮，听说就是靠在深圳买了几块地皮、水塘，遇上开发商搞开发了，他一夜就成了千万元户了，钱多得要用麻布袋装呢。市里西区那一大片房子听说都是他出的钱。”

    夏坨说：“这个我早就听财旺说过了，财旺说来我们队里包渔塘的就是这个邸夷子皮。我不解的是，那个邸夷子皮有那么多钱，搞那么大的场火了，是个巨无霸的大财神了，还来这里包什么鬼渔塘。我问财旺，财旺说他想在这里修身养性，过几天安安静静的田园生活。哥，你说这是不是神经出了毛病。”

    春坨摸了摸脑壳，眼珠一转说：“依我看，肯定是这些人钱多得没地方花了，在那个圈子里也转得晕头转向了，他们拿了这些钱已没多大用处，只好到处撒钱。钱这东西反正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撒掉点拿在手里就像废纸一张，不如撒了。这邸夷子皮，也上了年纪，钱也赚够了，当然想寻个清静的地方修身养性，见我们这里风景还好，就寻到这里来了。他不是说，他还要投巨资来蠡山岛建范蠡庙、修阁老墓，开发旅游产业么？没有他的钱，孟觉豪敢这么大张旗鼓干。所以孟觉豪就极力推荐，为他大唱赞歌，跃跃欲试。那个邸夷子皮从来就不理齐先枫，没把他看在眼里，你看齐先枫气不气？对孟觉豪的行为齐先枫也大为光火，还在找他的岔子，要把他一脚踩下去，原因就在这里。孟觉豪干不干得下去，我看他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只怕会空想一场，他的改革只怕会半途而废。现在他们内部矛盾重重，勾心斗角，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去那几座古墓探探虚实，大干一场。不然以后，上面真来了什么新政策，孟觉豪突然成了改革英雄，这里真要按照他的意图大搞开发，那几座古墓又成了保护的重点文物，我们想干也干不成了。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动手。”

    兄弟二人就忙动手准备挖锄等工具，夏坨要去呼朋唤友。还说，先把那条喂了三年的狗杀了，好好炖一锅狗肉先让大家吃喝一顿，再去搞个夜工。

    正要出门，老四冬坨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跳从学校放学回来了。进门就喊：“二哥，你去哪里，有个好消息呢。”

    夏坨一楞，忙问：“什么好消息？把你喜成这样。”

    冬坨说：“不告诉你，我要向大哥说。”

    春坨正在把一把挖锄从一堆柴草中翻出来，听到冬坨说有好消息，忙问：“冬坨，有什么好事，快告诉大哥，大哥在听呢。”

    冬坨说：“你不是天天望那个包渔塘的邸夷子皮来么？他今天来了呢。正在渔塘边同爹在协商包渔塘的事。”

    “真的？”春坨忙丢掉挖锄，把屁股一拍，说，“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何许人，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有那么多钱，还来养鱼。真的来了，是好事呀。我们队里这下真要时来运转了。有这么个财神来我们队里，我们还不都要沾点光。”

    “那今晚还去挖不挖古墓？”夏坨追了出来问。

    “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与邸夷子皮包渔塘是两码子事。他包他的渔塘，我挖我的古墓，这两件事都是我们的生财之道，都对我们有益。你还是去喊人吧，狗等下我会把它杀了，搞好后，好好炖一锅狗肉让大家打打牙祭。”

    等春坨走后，夏坨也飞似的去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