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天作之合

    把孟觉豪那个心头之患终于除掉后，章吉帮的心情好像一直没平静过，整日心里像有一股热浪在翻腾，他似乎已感觉到，他即将就要飞黄腾达了。受齐先枫的安排，他已作好了近几天就要上市参加三级干部会的准备，齐先枫已向他透露了一点信息，组织上经过考察，将要安排他走上一个更重要的工作岗位。虽然没有具体说会干哪行，但直觉告诉他，蠡山岛上两个乡的主要领导都将作出调整，两个乡的一把手总有一个非他莫属。区委对他近段来的工作作了仔细考察，认为他还是一个很有才干，办事能力强，有培养前途的后起之秀。他那个点王家坳村的生产、群众的生活就已在全乡名列前矛了。特别是在反不正之风，对孟觉豪的问题上，立场很坚定，始终能站在斗争最前列，对孟觉豪的问题毫不心慈手软。左市长对他的这段工作很满意，觉得这样的干部应该提拔到重要岗位上来。再一个令人瞩目的亮点是，章吉帮办点的那个王家坳责任制也搞得有声有色，虽然这个村也是执行了孟觉豪的改革方案，田土也分到了户，是左市长以前也反对的，但谁会料到中央那个一号文件下达后，全国也在风起云涌在搞责任制，证明孟觉豪那步棋并没走错呀，市委因此不得不也要跟着转了。市委田书记就向区里下了指示，孟觉豪推行的责任制并没搞错，今后农村的路就该这么走。不要再犹豫徘徊不前了。阁老乡改革走在了最前列，是你们区里的骄傲，也是市里的骄傲。但孟觉豪已自绝于人民了，这笔账当然不会记在他头上，左市长说了，要推选出一个在这方面走在最前例的先进分子。齐先枫终于领悟到了领导的意图，就向左市长推荐了章吉帮在这项工作中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他蹲点的那个王家坳村责任制就搞得风生水起，走在了全乡的最前列。并及时安排秘书整好了章吉帮的材料，大肆吹嘘了他在王家坳村蹲点的那一段的成绩，王家坳村至所以搞得比其他村好，田土率先分到了户，早早就发动群众搞责任制承包，章吉帮功不可没，区委也坚定地支持了他。左市长听后大喜，说后生可畏，想不到蠡山岛那个地方还是个人才荟萃，藏龙卧虎之地，我们市竟然还冒出了这么一个在全省、全国敢于改革、冒尖的人才，这样的人才还不把他提拔到重要岗位上来，将是我们市委的失误。还吩咐曾同鸱夷子皮一同搞过房地产开发，已捞得盆满钵满，现在又调到市报当了副总编的他的闺女左佳去好好采访这个很有发展前途的新闻人物，要用整版篇幅大力宣传。在这次市三级干部会上要作重点考察。左佳奉令后，还特地带了两个资深记者来到蠡山岛，对章吉帮作了重点采访。

    左佳见到到这个风华正茂，奋发有为的青年干部，不觉眼睛一亮。唉呀，耳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个不同凡响的才俊。见到她，不但巧舌如簧，能说会道，将自己近几年如何从一个农技员经过艰苦奋斗，成长成一个国家干部，还把一个贫穷落后的王家坳村，经过他办点，终于改变了落后面貌的经过，说得唾沫四飞。除了会说，还殷勤周到，到吃饭时，还将蠡山岛近些年难得觅到的野味山珍搞了满满一大桌。吃了还每人准备了一蛇皮袋塞到他们车子的后备箱里。两个记者又是摄影，又是录音、记录，记了满满几大本。之后，左佳夜晚也不打算回市里了，说要在蠡山岛还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多多采访一点这里改革开放后出现的各种新面貌，那都是市报要大力宣传和报导的呀。就又约了章吉帮晚上继续谈。章吉帮安排她到了一个风景特好，地方又偏僻的岛上远近闻名的名胜景地，岛中湖，湖中岛的香炉山去采风。这是蠡山岛上有名的岛中湖、湖中岛，方圆不过二十多亩面积，却是风景优雅，树木葱郁，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岛上还建有几栋楼台亭榭，宾馆、酒楼也一应俱全。据说春秋战国时范蠡辞官引退，曾偕情人西施游五湖来蠡山岛时，发现岛上竟然还有一个荷花盛开的大湖，就带西施驾一叶小舟在湖面上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放一香炉在船头焚香作楫朝拜列祖列宗，保佑他们夫妇能白头到老。不料突然起了一阵风浪，船一颠簸，船头上的香炉就跌入了湖中。从此这湖中就隆起了一个山头来，其形状与香炉十分相似，故起名叫了香炉山。孟觉豪调来阁老乡后，发现这个岛中湖，湖中岛很有特色，就要人开发了这个小岛，要把这里也建设成旅游区。不干则罢，一干，把楼台亭榭一建好，果然游人蜂拥而来。左佳在章吉帮的带领下，在岛上游了一个圈，虽然不到一根烟的工夫就游完了，但左佳依然游兴未尽，一定要在这里度一个美好的良宵，二人在一间温馨又浪漫的房间里谈了大半夜，其中自然要扯到孟觉豪身上，左佳不谈便罢，一谈，就愤怒得咬牙切齿，大骂：“这个混账王八蛋，他搞什么改革，是借改革之名，行诱骗女人之实，在这里利用权势勾引女人呢。死得好，这种人就该死！”

    章吉帮就嘻嘻笑着说：“他心中早没你啦，他要求调到阁老乡的目的，就是想摆脱你。来到阁老乡后，就被一个叫成小妹的女人迷住了，俩人就明来暗往，混到了一起。他来阁老乡搞什么鬼改革，纯粹是来玩女人的。

    “是嘛，我也早就知道了。”左佳就很欣赏地瞄了瞄面前这个长得还算潇洒、英俊的男人一眼，“你还算有眼光，偏那个孟觉豪没把我看在眼里。你看我不上，我还会在乎你？追求我的都排成长龙了，哪个又不比你孟觉豪强？”

    “你觉得我还怎么样？”左佳深情地瞄着章吉帮笑，“你的个人问题还没解决吧？”

    章吉帮就故意笑而不答，想留个谜底让她猜，就说：“你看我像不像成了家的？”

    左佳又深情地注视了他片刻，抛来个媚眼儿说：“看样子你不过二十八九岁吧，正是逗女人心动的年龄，没成家好哇。我可以跟你当月老介绍一个呀。像你这样的年轻有为干部，正是时来运转的季节，还怕没有女人追你。跟我说说，要个什么样的，小妹跟你物色一个。但我有言在先，可不能像孟觉豪，见一个爱一个，把女人当玩物，女人对那种负心汉是深恶痛绝的。”

    说着，就闪动着像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很挑逗性地向他眨了眨，那里面分明在向他表达着一种神秘而渴求的信息。

    章吉帮研究女人早就是行家里手了，这点小伎俩还能瞒过他？当左佳转动眼珠子，向他抛来一个媚眼时，他就欣喜若狂，心中就敲开了小九九，这小女人看来是准备向他下手了，到了这个地盘上，他还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当什么月老呢，分明是在推销自己了。就急忙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含而不露的说：“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杰出人才可是千里挑一，难得啊。孟觉豪是有眼无珠，要是遇上我，就是肝脑涂地，也会在所不惜，这么一个绝代佳人他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可惜呀。我如果……嘻嘻！”

    章吉帮留下后半句话没说，还故意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羞于出口的难堪模样，深深地瞅了左佳一眼，等待左佳给他一个暗示或情深意笃的话。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不料左佳听后一声大笑，把架起的二郎腿放了下来，把斜靠在沙发上的身子坐直了些，望了望章吉帮那渴求的目光，说，“说得好，说得好。野心不小啊。”

    章吉帮大惊，以为自己那句轻薄的表露引起了她的反感，正想表示一下自己的谦意，只见左佳向他招了招手说：“坐过来吧，我好好跟你谈谈。”

    章吉帮懂了，是在招呼他坐在她旁边想跟他亲热，或是想说几句心里话呢。就有点受宠若惊，忙不迭从对面的沙发上走过来，挨着她坐下了。

    “你真的想找一个像我这样的？”左佳也慢慢靠过来，他们的手臂已肌肤相亲挨在一起了。像触了电一般，章吉帮立即有了心灵感应，根据他历来同女人打交道的切身体会，女人主动伴了过来，就肯定对你有好感了。章吉帮知道有戏，就忙甜甜地说：“想倒这么想，就怕没这个福份呢。”

    “这个福份就看你能不能承受、把握了。你是真没成家，还是假没成家，想逗我玩玩？你一个近不惑之年的大男人了，连女朋友也没有，谁肯信。你别骗我了。”左佳就抓起他的左手要看他的指纹。

    “真没有，连女朋友也没有。不信你可以去调查。”章吉帮见她在趁看指纹之机在抚摸自己的掌心，心痒痒的，就顺势挨得她更紧了。

    “我看你的指纹上不对呀，像是有家室的，还有了孩子呢。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左佳像是看穿了他什么秘密，惊异地尖叫起来。

    章吉帮又吃了一惊，暗想，这女人不简单啦，她那眼光很有穿透力呢，能看出男人有不有家室，婚没婚娶。就赌咒发誓，说自己决没有骗她，自己没家室，没找女人是千真万确的。

    左佳把他的手放回他的大腿上，自己的手并不收回，只轻轻捏着他的手心，又哈哈一笑说：“我是想考考你，你别吓成这样。现在这个社会，有没有谁会在乎？在乎的倒是你对某个女人是不是有真心，是真爱还是假爱。像孟觉豪他对我就没真爱过，我缠着他还有什么意思？他终究还不是倒在了成小妹的石榴裙下。你该不是他那种人吧？”

    “我怎么会是他那种人，连你左佳这样的优秀女子也要挑剔，就太没眼光了。要是我，我……”

    章吉帮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因为手心被左佳捏着，内心燥动得厉害，也情不自禁把身子向她倾斜过来，另一只手也把左佳放在大腿边的手一把捏住，左佳也顺势倒在了他怀里，二人立即就气喘吁吁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左佳把那两个记者打发回了市里，她说自己还有重要事要跟章吉帮谈谈。

    这一晚，她就同章吉帮在香炉山宾馆那温馨小屋里同床共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