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罗青到教室上数学课，讲课前他都要清点上课学生，他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教室学生，第三组三座缺席。便关心地问;’’刘素芳同学缺课哪位同学知道原因吗？’’罗青还只上课三周，对班里学生基本情况都比较熟悉了，同学们把眼光都聚焦过来。

    ‘’报告老师，是数学课代表刘素芳，她妈病了向班主任请了假。’’班长站起来回答。

    ‘’好，你坐下。’’罗青对刘素芳的印象颇深，她勤学好问，思路敏捷，是班上学生中的佼佼者。数学成绩也是很突出，今天要学习新内容，而且非常重要怎么能耽误课呢？他心里想，但是，家里出现这种特殊情况，往往是不可预料的也是难免的。

    一连三天，刘素芳都会出现在课堂上，罗青不能因一个学生缺席而打乱教学秩序，仍要按部就班地进行教学任务。罗青见刘素芳连续几天没来上课，他心里嘀咕犯难了。教学不能因他停顿下来，又不能赶进度，他们这个年级数学课前面缺老师上课就耽误太多，他怕她数学赶不上，成绩下滑会对她产生打击一蹶不振。罗青暗想，决不能让刘素芳这样优秀学生掉队，他的心里比谁都焦急。约上她的班主住凌老师，星期六去刘素芳家里走访，了解她沒来上学的原因，帮助她克服困难来上学。起初，凌老师答应不爽快，好像有顾虑。

    刘素芳家离学校有二十多里路，而且山路崎岖很难走。罗青与凌老师相约吃过午饭就上路往刘素芳家，班主任凌老师是去过刘素芳的家，对她家的经济情况也了如指掌。他的年纪大身体状况也欠佳，心里是不愿去这么远家访。但罗青的坚持使凌老师也不好意思悖逆推辞他，罗青毕竞是爱生惜才之心，他刚到学校教她书不久，都能有这份纯粹崇高敬岗爱生之心，晚辈如此，他是个班主任，而又是老教师不去家访也不合情理，更与敬业爱生格格不入。

    由于路途较远，一路上山路难行，凌老师在出发前叫他带上电筒作好准备。午饭之后抓紧时间走。罗青歉意地说;’’凌老师这次辛苦您了，麻颊您与我一块去刘素芳的家里访问。’’

    ‘’罗老师怎么这样说呢？我是班主任也应该前往探个水落石出，她家有困难也要尽我们绵薄之力帮助解决。’’俩人从学校出发了，凌老师率先走在前面，罗青陪着他紧随其后，兴冲冲地往前走，走出校门。凌老师便引着他往山上一条大路不紧不慢往上走，路的斜坡度并不大，走了一段山道旁青松绿杉，荫翳冠盖。俩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刘素芳的学习，接而凌老师轻叹一声说;’’唉，这女孩子真不容易，她爸去世了，妈的身体又不好，还有个弟弟，若不是家里负荷累及，她的成绩还要上层楼。’’边说开始往下山的坡路上走。

    ‘’俗话说寒门出贵子，白屋出卿相。我还不知道她家里情况这么糟糕，她一个孩子背负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班上还有其他同学像她这种情况吗？’’罗青饶有兴趣地问。凌老师沉凝一下说;’’她是我班最苦的家庭学生，但班上家庭苦的学生普遍。刘素芳这孩子聪明过人，她的数学成绩一直很不错，不是你关心她，其他任课教师也很焦急，她家处于这种困境还不知她是否辍学？’’凌老师瘦削的脸上愁云惨雾，无可奈何的口气。

    ‘’这样的学生辍学太可惜了，沒有过不去的坎，学校里应该拉她一把渡过艰难时期。’’

    ‘’话虽这么说，有时候力不从心，班上山村的学生不少的家境贫寒，我们这点微薄的工资入不颠出，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啊！’’凌老师愁眉苦脸凄然笑着说。

    罗青听他说的也是客观事实，他沉默一会说;’’凌老师您说得对，以我们这点微薄之力不能解决学生困难，班上贫穷的学生多，但可以区别对待，像刘素芳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毕竟是凤毛麟角，她只要坚持不懈刻苦努力，后年考大学是有希望。不妨您向学校反映，争取对她减免学费。’’说着走下坡路，便是一条山沟，路沿着山脚下逶迤前行。山沟两旁是青山，山上树木峥嵘，郁郁葱葱。山上鸟声悅耳，山沟里泉水涓涓，泠玲作响。俩人边走边聊，凌老师接过话;’’你说得不错，我也向学校反映过，学校领导说也爱莫能助，唉，白浪费心思了。’’凌老师走得口苦舌干，又觉得累了便对罗青说;’’我们歇一会儿再走，还有三分之二路才到刘素芳家。’’他解开衣服扣子，看了看路旁有块光磨的青石，一屁股坐在石上望了望云层沉闷的天空。罗青站在他身边望着山上空，苍鹰在云端里振翅翱翔。他收回目光路旁边的沟坎里泉水清清，叮咚作响，如奏着一支优美动听音乐。路边的荒草里开着灿烂的野花，坎沟里黑黝黝的石头上生着苔，沟的石缝里还爬着螃蟹。罗青也觉得口焦渴，他猫下腰撸起衣袖洗了洗手，然后掬起一捧水喝着，他咂咂嘴冲着坐在石头上凌老师笑着说;’’这泉水既甘甜，又清凉。’’他又连捧了两捧喝着，站起来打着嗝。凌老师早已口渴冒烟，见他喝得美滋滋的。立即俯下身子掬着泉水喝得津津有味。他喝过水，抹了一下嘴又急急忙忙地赶路。走了一段路又往山上走，路又渐渐陡峭起来，路两旁树木林密，荒草丛中不时有野兔出沒。凌老师脱下外面的罩衣，他的脚步慢了，罗青跟随他慢步地往上走，边走边聊走到山峦上，凌老师便气喘嘘嘘停下脚步。他望了望路旁边树下的一块平石，让行人坐下歇息。他对罗青说;’’你看那边依山村子就是刘素芳的家。’’罗青顺着他的手指向还有两三里路，下了这段坡到垅里，走过一段路就到了目的地。他也松开衣服上扣子，感到身上热乎乎的。一阵凉爽爽的山风吹过来拂在身上神清气爽，精神焕发，罗青打个呵欠伸个懒腰，望向远处。稍歇一会，抓紧吋间家访，凌老师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又望了一眼昏暗的天空说;’’走吧。’’他迈开大步，俩人继续往前走。凌老师又担心地说;’’我们这么远赶来，还不知刘素芳是否在家？’’罗青听了也觉得凌老师的顾虑有理，若辛辛苦苦赶来，没见到刘素芳本人，则是徒劳无功。

    这时，从道路岔口一个熟悉姑娘的身影出现在眼帘，她挑着一担柴，沉重的担子压着她纤细的腰步子巍巍颤颤，好像被风一刮就会摔倒似的。她埋着头，只顾挑柴往前走。罗青眼快叫道;’’刘素芳同学是你吗？’’走在前面砍樵的姑娘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一望，她见班主任和数学老师来到出现在她眼前，一乍一惊，受宠若惊连忙放下肩上的担子向两位老师迎过来，惊喜地叫道;’’凌老师，罗老师您们怎么来了？’’她满面是汗，汗水如蚯蚓爬在红扑扑清秀的脸上。罗青从衣袋里掏出一块雪白手帕递给她;’’把脸上的汗擦擦。’’

    ‘’谢谢老师。’’刘素芳接过手帕望了一眼，腼腆地插了一下汗渍渍的脸，微笑地送还。她心里暖暖的。凌老师望着眼前这位懂事穷家的姑娘笑着说;’’刘素芳，你有三天沒有去学校上课了，大家都非常担心你的学习，特別是罗老师对你的数学学习怕赶不上，你妈的病情怎么样？今天我和罗老师去你家看看，了解情况。’’

    刘素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无助轻声地说;’’我妈病尚未痊愈卧在榻上，我还有个弟在上小学，我是家里的老大，家里的重担都落在我肩上，我恐怕继续上学无望了。’’

    ‘’你不要这么悲观，困难总是难免的，我与你班主任这次来你家访问，了解情况帮助你渡过难关，我们共同努力克服困难，没有过不去的坎，必须树立信心，自古道;天子重英豪，文章贯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知识改变命运，你不能自悲轻言放弃，你有锦绣前途。’’凌老师接过话微笑地说;’’素芳同学，罗老师说得对，我对你的家庭情况一清二楚，你身上背负的压力是寻常孩子不能承受的，对你也沒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拿出勇气来勇敢地面对。困难只是暂时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面万木春。’’刘素芳深情地望着眼前的尊敬老师，舒眉展眼地说’;’两位老师为我远道而来，我万分感激，我挑柴先走了在家等候。’’

    ‘’你去吧，这担柴太重了，別压坏了身子。’’刘素芳脸一红莞尔一笑;’’老师放心，我会量力而行，这副担子还压不垮我。’’她一语双关，说着挑着砍的柴迈开大步轻捷离去。

    凌老师冲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摇了摇头微笑对罗青说;’’你看她这种自信百折不挠坚毅的精神，值得每一个家庭贫困的孩子学习。我还怕她被困难击倒要辍学为她惋惜，现在悬起的心要踏实了很多，不过，这次，我们还要做她妈妈的思想工作。’’俩人远远跟随在她后面，边走边谈。放眼望去依山而建的村庄里炊烟袅袅，一道道青烟从烟囱里如昂起头的巨蟒吐着信子，在夕阳下成了一幅旖旎的田园风景画。古朴而又有种生活气息自然之美。

    凌老师引着罗青边走边闲聊，脚步不减，兴冲冲地赶到刘素芳的家。她家座落在山脚下，这是个小村庄，只有五六户人家。房子的墙壁都是泥巴夯的，年久月深，风吹雨打，墙壁上泥巴一块块脱落，斑斑驳驳，有的墙壁缺了洞，盖房子的都是芦苇松树皮覆盖，村庄显得破烂不堪，低矮而阴暗。凌老师轻车熟路引着罗老师跨入刘素芳的家，刘母见两位老师来访，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整了整容，面带忧郁之色苦笑着;’’二位老师远道而来，我知道是我家丫头这几天没去上学，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体拉了后腿。’’她边说边泪水纵横。班主任凌老师与她在交谈，罗青坐在一旁不便插话。他坐了一会，站起来四处走走看看。她家有两间破旧房子，一间是她妈带着弟弟住，另一间房子隔成两半，一半是刘素芳的闺房学习的温馨港湾。房子另一半摆着桌子和冼脸盆的木架，厨房的墙檗是用石块砖头垒砌的。一面墙是用房子墙壁搭垛。再说刘素芳砍柴回来，抢先走在老师前面，一进门便对卧在床上母亲说;’’妈，老师来我家访问来了，叫找去学校读书。’’她望着满面病容憔悴忧郁的母亲，有种怅然无助。

    ‘’老师这么远赶来为了你读书，家里没有什么招待，去烧开水炒盘花生和瓜子，快去。’’刘素芳不敢怠慢，连忙进厨房里去烧开水招待家访老师，她忙着洗刷锅生火，她手忙脚乱在灶里添柴，从灶口里窜出来青烟赖在低矮厨房里乌烟瘴气，她被厨房里浓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泪水横流。烟火辣辣的呛着她像喝了辣椒水。罗青慢悠悠的转到厨房前，朝厨房望了一眼，刘素芳被烟呛得泪水模糊，咳嗽不停跑出来透气。

    ‘’罗老师，您怎么站在这里？’’刘素芳惊异面带半羞涊地问。

    ‘’我随便看看，你在干什么？屋子里怎么这大烟，是不是烟囱堵塞了？’’

    ‘’柴不干，厨房又低矮，所以烟笼罩着，老师这里有烟，您到屋里坐，我马上就去作陪。’’

    罗青见她一副狼狈模样，同情地说;’’别烧水了，看你忙成这样子，老师还哪有心情喝水。’’

    ‘’真不好意思，老师你快进去。’’刘素芳说着立即转身进入厨房，灰暗的烟吞噬她的身影。

    罗青冲着她背影声音清晰宏亮;’’什么不好意思？老师来你家是了解情况，有困难一块想办法帮你解决，但不能影响学习。你现在轻易放弃了，要后悔一辈子。’’

    ‘’我妈病了还躺在床上无钱抓药，家里一团糟；我想读书也是空想。’’她坦诚说泪水盈眶。

    罗青沉默了，这个十六七岁的秀气女孩，承担着这么大的压力令人同情怜惜。看到她泪汪汪的，可怜无助把帕子递给她;‘’快把眼泪擦干，去看你妈。’’刘素芳犹豫一下深情地望了老师一眼，接过帕子把眼泪抹干，腼腆地把帕子送还。

    凌老师在与刘素芳妈在谈话，罗青和刘素芳走进来，当着她妈的面一边安慰她母亲，一边做她妈思想工作;’’老师知道您家里很困难，您的女儿很优秀，学习非常刻苦认真。还差一年多就要毕业上大学了，別耽搁了她的锦绣前程。’’她妈见老师在夸奖女儿，想挣扎爬起来，被凌老师连忙制止了。刘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激动地有气无力咽塞说;’’;这丫头命苦，她爸撒手丟下我母子女，我的身体又不好，病秧秧的，里里外外都要她打理。我劝她去上学，她放不下我没去上学，让两位费心了。’’

    罗青看到刘素芳的母亲卧床不起，家里无钱抓药给她妈治病，如此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刘素芳毕竟尚未成年在校中学生，她势单力薄瘦削的肩上怎担得起家庭这千斤重担？他动了测隐之心，将身上有二十五块钱是准备寄给妹罗媚。轻重缓急，救人于水火，雪中送炭。他不忍心看到学生刘素芳一家穷困潦倒，贫病交加，他准备把这笔钱给刘素芳解燃眉之急。他怕当着凌老师面自己捐款也沒与他商量，况且，凌老师身体不好，家庭负担重，他灵机一动;’’刘素芳你去看看锅里水烧开沒有？’’向她丢了个眼色，刘素芳会意跟着罗青走出去，罗青忙塞给她二十五块钱并说;’’你赶紧去请大夫给你妈治病，学校要去上，这困难必须挺过去。’’刘素芳看到老师给她捐钱一愣，把钱退回来不肯收感动地说;’’老师这份恩情太大了，我怕报恩还不起情。’’罗青心想她小小年纪有骨气，她不接受援助，她就上不了学甚至家都毁了。

    ‘’谁叫你报恩还情呀，你眼睁睁地看到你妈病死在床吗？你要坚强起来考取大学，改变你贫穷命运，将来活去模样，活去人生的精彩。我支持你不图任何回报，只要你回到学校好好学习，不辜负老师期望考取理想大学。’’她听了老师这番肺腑之言，感动得热泪盈眶把钱捏在手心，感激地望着尊敬品德崇高的老师。

    ‘’老师您的恩情我铭记在心。’’她擦干热泪，依然到厨房里去了。

    罗青仍回到刘素芳母亲房与凌老师一道，劝慰刘母学校里会给刘素芳评助学金渡过这难关，让她赶快回校上课。’’刘母听了这番话非常感动;’’我是催促她回校上课，这孩子怎么也不肯去，说她爸没有了，不能再失去妈。’’说着泪水簌簌而下。

    这时，刘素芳端着两个盘子，一盘花生，一盘瓜子走进来，又给两位老师倒上开水，凌老师和罗青刚端起茶杯喝着茶。刘素芳弟弟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走进来，看到屋里有客，桌上炒着香喷喷花生和瓜子，扔下书包抓起两把花生和瓜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你看我这孩子沒有点礼貌不懂事，请两位老师见谅。’’刘妈已从床上爬起下来了歉然说。

    ‘’小孩子年纪小，我看他长得活泼可爱，还在读二年级吧？刘素芳你陪老师一块来嗑瓜子喝茶，你妈同意你去上学，不要辜负你妈和老师对你殷切期望。’’

    ‘’丫头你陪老师喝茶，我这小崽调皮，他比姐姐恰小十岁，现在读二年级。老师为了学生读书不辞劳苦赶来，家里沒什么招待，感到很愧疚。’’刘素芳听妈说也坐到桌旁。

    ‘’你家太客气了，学生沒去上学我们当老师的责无旁贷，刘素芳你要上学去读书，你家里的困难我们会向学校反映，争取助学金解决你上学困难。’’凌老师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成猪肝色。他突然咳个不停，连忙跑到门外去咳，吐着痰。

    ‘’老师喝水润润喉。’’刘素芳连忙把茶端给他，凌老师接过茶杯喝了两口茶，咳嗽渐渐平息。他喘过气来休息一会说;’’刘素芳罗老师是著名的中山大学数学老师来教你们的数学，他说你是可造之才，怕你耽搁学习误了前途，邀我一块来的。你家我已经来过两次了。其他同学家远，我一次都沒有去。我现在走路腿也不好使，你別辜负老师对你的厚望。’’他又回到桌前坐下来用帕子捂住嘴。刘素芳又给他杯里倒满水。

    ‘’我衷心感谢两位老师的恩情，我耽误的课会抓紧时间补上，绝不辜负老师对我信赖。’’

    ‘’你耽误的数学课，下周星期一午休我在办公室给你补课，让你迎头赶上。’’

    ‘’素芳，你遇上这么好的老师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珍惜，将来有出息不忘师恩。’’刘妈激动地对女儿说。

    刘素芳深情地望了罗老师一眼面带腼腆之色;’’罗老师怎么不嗑瓜子喝茶？’’

    ‘’我吃了，刘素芳你妈的病要请医生治疗，你绝不能动摇读书的决心，凌老师我们走吧？’’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站起来。

    两位老师临别时千叮咛，万嘱咐刘素芳来上学。刘素芳送着两位上到山坡上，才被劝阻停下相送的脚步。

    ‘’你赶快回去吧，请医生给你妈治病。’’罗青重复郑重叮嘱。

    ‘’两位老师一路好走，再见。’’刘素芳站在山头上招了一下手，然后转过背飞身而去。

    夕阳像只大金龟傍在远山头，两位老师不紧不慢悠然地往回走，太阳渐渐地往西山头沉沒，空中的阳光愈来愈暗淡。凌老师走着走着，突然喘气不止，额头上直冒汗。

    ‘’小罗，我的身体状况出现丁点问题，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再走。’’他脸上现出痛苦之色，便在路旁坐下来。罗青见状连忙关心地问;’’凌老师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我坐一会儿，身体稍微好些就走，今晚回校要摸夜路了。’’他脸上露出无可奈何苦笑。

    ‘’凌老师要不要我帮您捶捶背，揉一揉好一些。’’罗青心想凌老师是他邀请来的，他在半途上患了病，心里不忍感到后悔。凌老师沒有拒绝，他帮凌老师搓揉推拿好一阵，凌老师觉得舒畅了很多，他站起来俩人继续赶路回学校。

    夜幕悄悄降临，山林里飘着晚岚，道路坎坷崎岖，俩人打着电筒，不缓不急地走，山林里夜鸟怪鸣，毛骨悚然。天上稀疏的寒星嵌镶在碧玉般的天幕上亮晶晶的。罗青陪着凌老师走走歇歇，回到学校临近子夜。

    这是罗青第一次家访，在他教书生涯中留下不可磨灭印象。也是这次家访，改变了一个学生的命运，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