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兄妹俩这一年回县城过年，与往过春节迥然不同。往年罗青回来像是做客，家里外面的事买菜进年货都是父亲操办，在家做饭主厨也是父亲和罗媚父女忙上忙下，他撒手不管像宾客受到礼遇。如今父亲谢世，妹妹罗媚还是个不能自力其食的学生，千里迢迢赶回家一趟很不容易。而且她毕业以后再回到这里来过春节机率很小。俗话说;长兄当父，他与妹妹一块在这里过春节意义非凡。他要给妹妹家的温暖不留遗憾。虽然父亲不健在了，他要挺起胸膛肩负起责任。妹妹是精明能干，她从小跟随父亲里里外外买进煮饭是爸的助手。她虽然这几年远赴上海求学，却比他在县城里熟悉。

    ‘’妹妹过春节家里虽只我兄妹俩，也不要太勤俭，像往年过得热热闹闹。家里要买什么东西归你当家，我辅助你。’’他拿出一百块钱交给她。罗媚迟疑一下，展眼舒眉笑着说;’’哥，这钱还是你掌管，要买什么走脚跑腿我义不容辞。’’她把钱又送回来。

    ‘’好吧，要买什么东西我们一块去，我对家里过年要办什么年货一窍不通。妹妹要买什么也只管开口，这县城里也没有像大上海商品充裕，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

    ‘’哥，爸虽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回到这个家有你疼我，我也感到非常温暖。我们虽是普通家庭，但我也感到幸福知足常乐。我们读大学同学中也有不少同学家庭十分困难，寒暑假不能回家在守寝室，每天只吃一顿饭，过春节也与往日也沒什么不同，买两封鞭炮放热闹，这是传统习惯还是要遵循，每顿有荤有素就行了。’’她通情达理，体贴兄长爽朗地笑着说。

    ‘’明天就要过大年了，今天我们兄妹俩到市场和供销社去置办年货，妹妹比我在行，要买啥东西你作主，我去当你的跟班。’’罗青喜笑颜开对妹说，他在打扫卫生。

    ‘’好吧，哥既然要我作主，妹当仁不让。你把钱给我，我骑自行车上街去买。’’罗青依言给她钱，罗媚像只欢蹦活跳的白兔，美丽的秀发在肩上飘逸着，她挎着篮子推着爸生前骑着的自行车走出院子。罗青叮嘱她;’’骑车在街上走要小心，买些水果爆竹冥钱回来，明天年饭我兄妹去父亲坟头去祭拜，了却心愿。’’罗媚听哥这么说，停下自行车折回屋里又拿了个盛装的布袋。罗青在扫院子，连忙放下扫把抹了一下额头上细汗。

    罗青见要买的货物比往日多，妹妹独自去上街买还是不放心满面笑容说;’’哥哥闲着也没什么事，这次买东西多，我还是当你跟班，与你一道去买。’’

    罗媚瞅了哥一眼微笑说;‘’哥还是怕妹办不好这点小事，你放心招呼的事我会办得妥妥帖帖。’’罗青见妹这么自信，心想她原来在家里也是经常独挡一面，他执意一块去，反而使她多心，说我不相信她，畏首畏尾，这个乖巧妹妹好争面子自尊心强。

    他立即满面春风地笑着;’’我是知道妹妹精明能干，我最担心妹骑这辆老掉牙的破单车上街搭东西载不起来，你既然胸有成竹就去吧，骑车慢一点。’’罗媚答应一声，推着自行车脚一蹬飞身上车，骑上自行车轻捷快速离去，罗青望着她倩丽背影轻笑点着头。

    太阳暖洋洋地照在院子里，罗青搞好卫生，又用冷水冲了个凉，换下衣服洗干净晾在太阳下。他回到房里，从大学里带回的书籍中翻出一本高阶微分方程习题在解，他潜心钻研其中，就像蜜蜂一头扎入花房中酿蜜。他做着演算笔在纸上写全神贯注。时间一秒一分悄无声息流逝。倏忽，一阵叮铃的自行车铃声，把他从沉思中拉回来。他合上书站赶来，眼睛往窗外院子一瞥，罗媚用自行车驮着年货归来，满面红如传粉，像桃花绽苞一样灿烂。他连忙赶过去说;’’妹妹辛苦了，你去休息，这里让哥哥来。’’罗媚撩了一下头发，绽开笑脸;’’哥，妹还没有这么娇贵，虽然这几年在上大学干活少；上中学家里的事没少干。’’她边说边把车上货物拿下来，她买了鸡，肉，鱼，豆腐，蔬菜，还有水果鞭炮等。罗青忙着拿回厨房。他生火做饭，忙得不亦乐乎。兄妹俩在厨房里配合默契，大约半个钟头饭菜做好了。

    吃过午饭，午休后，太阳渐渐西沉，兄妹俩结伴到屋后的山路上漫步，夕阳光辉染在漫山遍野翠绿的树木，山峦叠翠，层层树林中红的，黄的，色彩斑烂。习习的晚风吹拂树林中叶子沙沙地响，若相恋的情侣窃窃私语。山道边枯黄的野草，草丛里还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罗青与妹妹慢悠悠地边走，边聊。罗青轻笑地说;’’去年过春节你在上海，在学校里过年有什么心得？’’罗媚顺手从路边摘一朵野花在手里掰弄，她说;’’去年放寒假先说回家与二哥夫妇一块跟爸过年，然而，回家一票难求，我们寝室女生都沒回家，过年那天，我们自己买菜在辅导老师家煮与她一家过年吃团圆饭，也别有一番滋味。哥你呢？’’

    ‘’我过年那天与美琴一块吃午饭后，下午她爸派车把她接回去了。我住一个套间，厨房里锅瓢饭甑齐全，礼拜天也经常自己动手。’’说着他又想起远在广州女友汤美琴，不知她今年过年好吗？他心系之黯然神伤，脸色忧郁。

    ‘’每逢佳节倍思亲，是不是又想起嫂子？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有一天你们会团聚。’’

    ‘’这一天不知是猴年马月，我现在已是麻木了，感情的包袱太沉重，剪不断，理还乱。’’他感慨地说。走到逶迤山路尽头，他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山腰说;’’爸就长眠在那片山林之中。’’罗媚循着他的指向望过去，那里树林稀疏，野草荆棘丛生，那山腰像把椅子，自己敬爱的父亲就长眠在那苍松翠柏之中。夕阳如血映着那片山岗，她的眼睛模糊了。

    这时，从树林里传来一阵梆梆的牛玲声，一群黄牛从林子里穿过，哞哞牛犊的叫声响遍在逶迤山道上，放牛的老汉和牧童拿着鞭子赶着牛群回家。兄妹目送着牛群从身旁经过远去消失在那片青葱的竹林中倏忽不见。俩人站了一会，罗媚说;’’哥，过去假期，我和爸在这打柴。这片山沟和林子中都留下我和爸的足迹，去年没回家与爸一块过年，成了终生遗憾。’’

    夕阳渐渐收敛洒在山道上阳光，晚风起了吹着树林里的叶子像无数的小手在拍着巴掌。山道上阴凉透着丝丝的寒气。罗媚身上穿得瘦，打了个寒颤。罗青连忙把身上外套披在妹妹身上。俩人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谈笑学生中奇闻趣事。谈学习，谈理想，谈个人感情。兄妹之间又像亲密朋友无所不谈，一串串嚶咛的笑语洒在弯弯曲曲山道上，奏成晚籁美韵。

    兄妹回到家已是薄暮时分，亮起油灯，立即把白天买回来的鸡宰杀，破鱼，做晚饭。吃过之后，罗媚又烧水洗了个热水澡，穿戴整齐。她坐在院子里朦胧的月光下洗衣服。罗青帮妹妹打着井水让她摆洗，将衣服晾在院子里竹竿上。

    隆冬的夜晚天气寒冷，罗媚怕冷，在炭盆里生起火，屋内亮堂堂的。兄妹俩聊了一会闲话，罗青走入院子里溫柔的夜色下，天边一弯的眉月嵌镶在天边。他望着那一勾的明月，想起怀着六甲的女友汤美琴，她好吗？纸里包不住火，她的腹部一定高高隆起，还未婚而先孕受人冷眼歧视，她精神上受到的压力和打击，是可想而知的。此时他的心情却已飞向远方，想起去年这一天，两人恩恩爱爱，如一对甜蜜小夫妻粘在一块，那是多么幸福，多么快乐。殊不知，命运捉弄人，而今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天各一方。他轻叹一声，在昏晕月光下徘徊一会，依然返回屋里，妹妹坐在火盆边看日记；她见哥哥走进来；合上日记冲着哥微笑说;’’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思念迢迢千里外的嫂子了？’’他淡淡的苦笑着。

    ‘’夜以深肘间不早去睡觉吧。’’罗青打着呵欠往房里睡觉去了。罗媚坐在火盆边烤火瞥了一眼哥的背影，搓了搓热乎乎手掌在脸上抚摸两下也’’呼’’地站起来，也回到隔壁房里睃觉。

    翌目大年卅日早晨，太阳像醉红关公的脸红彤彤的。罗青养成晨炼的可惯，他跑步锻炼回来一身汗渍渍的，他用井水冲了个凉，便把换下来的衣服晾在院子里。然后，他拿着瀚黑流香的对联在院子门贴，恰这时，罗媚起床伸着懒腰打着呵欠走出来。罗青满面春风问;’’晚上睡好了吗？’’她笑吟吟地说;’’睡得还行吧，哥在贴对联，我去厨房做早餐。’’她径往厨房而去。罗青贴完对联，站在院子里望着新帖好对联前心里想，这几年漂流在异乡过年没有点年味，他孤身一人过年冷冷清清，与家人天各一方。今年他与妹妹一块在家过年，心里甜蜜蜜的感到很溫馨。这时，院子外一阵叮当的铃声嘎然而止，罗青回过神，刘主任骑着自行车在院外停住，车上装着一篮肉鸡等货物。罗青望过去刘主任笑眯眯地说;’’罗贤侄在贴对联，叔已感到新年的氛围。你兄妹俩今天到叔叔家一块吃团圆饭，你婶要叔叔通告一声。’’罗青也是笑逐颜开迎出去感激地说;’’刘叔叔，您和婶别这么客气，进屋坐一坐。’’

    ‘’我进屋坐就免了，你和妹妹一块过来吃团圆饭，过年家里也有事我就不耽搁了。’’他说完推着自行车急急忙忙走了。罗青在院里张罗，张灯结彩迎接新年。

    罗青和妹妹吃过早饭，便准备着肉鱼鸡三牲祭品到他爸坟头祭祀。罗青用篮子提着祭品引着妹妹往后山崎岖的小路而来，灿烂的太阳渲染着漫山遍野，给大山披上一层锦綉的盛装。兄妹俩一边欣赏着美丽的景色，一边谈笑自如。山道旁野草丛生，荊棘纵横盘根错节。山上楠竹青翠，松树苍劲。杉树挺立，夹杂着各种乔木。树林中鸟语喧哗，悠扬动听。罗青走在前面引路，拨开路旁斜逸的藤蔓与棘条，罗媚紧随他向父亲坟地而来。道路越来越狭窄陡峭，罗青慢行拨开荆藤小心前行，下了坡又越过一道山沟到了坟地。

    ‘’’妹妹，选就是爸的坟。’’这片山岗还新添着几座新坟，坟头上还插着招魂幡在空中轻飘，父亲的坟上被雨水冲洗着有的地方已长出新草。一块木头牌上写着墓铭。罗青在坟前摆开祭祀品。点燃两支蜡烛插在坟头。烧着冥钱咽声说;’’爸，今天是过大年，我和妹妹罗媚来您坟前祭拜，您在地下有灵，保佑我们兄妹身体健康，快乐幸福。明年罗媚就要毕业了，她想留在上海，佑护她得偿所愿。’’他拈着点燃的香磕头跪拜。接而罗媚手中拈着香，在坟前磕了三个头，泪水潸然，纷如兩下。她小声地诉说，并暗暗祈祷。

    兄妹祈祷完，在墓地放了一封鞭炮，爆竹声响彻山谷，山鸣谷应。俩人祭拜完打道回

    府。回家路上罗媚高兴地说;’’哥，我们回家就要准备年饭了。’’罗青骤然想起笑容满面地说;’’刘主任今早特来告诉我，邀请我兄妹去他家吃团圆饭，盛情难却，我欣然接受了邀请。’’

    ‘’刘喜贤与我小学到中学都是同学，他结婚生子本应去贺喜，今天我们去他家吃饭这’’罗媚欲言又止。罗青知道她的用意舒眉展眼说;’’妹妹不要难为情，包个十块钱红包给刘叔孙子。你看昨晚刘叔讲起他孙子笑得合不拢嘴，这个红包还是要给的。

    俩人刚回家，凳子尚未坐稳。刘喜贤便在院子里叫着;’‘老同学罗媚在家吗？’’罗媚闻声乐滋滋地迎出来;’’刘喜贤你是什么肘候回来的？进屋坐。’’

    ‘’我是今早回来的，进屋就不坐了，我爸叫我来邀请罗老师和你上我家吃年饭。’’刘喜贤满面春风地笑着，他的眼光在院子里扫过后落到罗媚的秀美脸上。

    ‘’罗才女越来越漂亮了，你哥呢？’’他挪开话题。

    ‘’你父母太客气了，我去叫我哥。老同学听说你成家还当了爸。’’刘喜贤冲着她得意地笑着。罗媚转身进屋去叫哥，罗青拿着红包递给妹说;’’你等会儿到刘婶家把这个红包给她孙子。’’罗媚接过红包放到衣袋里，兄妹走出来罗青满面笑容;’’你爸妈太客气了，还麻烦刘老师动步，走吧。’’刘喜贤与罗媚拥着罗青笑语朗朗往刘婶家而来，两家相邻出了院子走上二三十步就到了。刘主任正在家里摆三牲高燃蜡烛在祭祀天地祖宗。刘喜贤爱人抱着襁褓中儿子在拜祭。罗青笑容可掬’’’刘叔谢谢您和婶子。’’罗媚笑盈盈地迎着喜贤的妻子说;’’罗媚见过嫂子，令公子长得多可爱，这个红包给令公子将来鹏程万里。’’她拿出红包塞到哺乳婴儿襁褓里。刘氏眉开眼笑;’’谢过美女。’’刘喜贤也连忙跑过来笑道;’’罗才女你太客气了，你现在还是学生，给我孩子红包真是太用心了。’’他说着逗了逗襁褓中的孩子。

    ‘’我俩是同学又是好邻居，叔叔婶婶对我们兄妹非常好，这点心意礼轻仁义重。老同学娶上一个这么漂亮的妻，又给你生了一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宝宝，让人羡慕。’’

    刘主任满面笑容亲热地叫道;’’侄儿侄女客厅里坐喝茶。’’俩人被热情邀入客厅喝茶，嗑瓜子谈笑自如，聊了一会，刘婶煮好了菜摆满一桌，美酒佳肴，香味满堂诱人嘴谗。刘婶容光焕发，满面笑客地说;’’老刘叫孩子和罗老师兄妹入席吃年饭。’’

    大家分主宾入席而坐，刘喜贤斟满杯里酒。刘主任举起酒杯;’’来，我们举起杯，祝我们伟大祖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大家人兴财旺，心想事成。侄儿侄女当作自己家，随便吃。’’刘主任举着酒杯豪爽地笑着。罗青忙站起来礼貌地举起洒杯回敬。席上的热闹气氛一下像熊熊烈火一样点燃。大家边饮酒，边无拘来地谈笑，其乐融融。

    ‘’’罗媚，我先敬你杯酒，明年什么时候开学？自从你到上海去上大学这几年都没有回家，寒假也沒回来。’’刘贤喜端着酒杯满面春风笑着说。

    罗媚莞尔一笑;‘’老同学我滴酒不沾，我以茶代酒干杯。’’俩人碰了一下杯，罗媚接着说;’’我明年正月初八到我二哥家去玩两天，再从长沙回学校。我原打算今年过年不回家，沒料到家里出了变故，才匆忙地赶回来与大哥一块去祭拜我父亲。不讲我了，你现在当老师好吧。’’刘喜贤迟疑一下笑道;’’每天与一群天真无邪孩子们打交道，做一成不变的事，但我也不说于－行，怨一行吧。在当老师一天，就要履行自己职责’’刘喜贤举着酒杖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自古到今，教书育人乃是高尚的职业，你若想转行易如反掌，刘叔在组织部，帮你改行是一纸调令。’’罗媚与他是发小共进年饭，无所不谈，谈笑自若。罗青陪着刘主任夫妇边吃边谈，也像聊家闲轻松愉快。这顿年钣直吃到太阳西沉銜到山头，刘喜贤用竹竿挑起鞭炮在门外放，爆竹声把襁褓中孩子惊哭了，哇哇大叫，在大地红噼噼啪啪鞭炮声中才谢幕。

    大年的晚上，山城的空气里氤氲着浓浓的火药味，鞭炮声远远近近的响起，一年一度的徐夕之夜，民间的节日气氛如芳醇一样浓烈醉人。烛光灯影照亮了山城。

    淡淡的月光下，溫柔的夜色下，罗媚童心未泯，欢天喜地从屋里拿出一封鞭炮到院子里，摆放到月光下。罗青也赶了出来笑着说;’’你放鞭炮去点燃根香来。’’罗媚喜不自脏蹦蹦跳跳地屋里去点香，罗青俯下身子把封裹爆竹的纸撕开，冒出爆竹的引线。罗媚点燃香飞快地跑回来弯着腰把爆竹引线点燃，’’咝’’’’咝’’引燃爆竹引线，爆竹噼嘟啪啪撒地而欢，一只爆竹飞到她身上，罗媚连忙捂着耳朵躲避到哥哥背后像只胆怯的小猫猫。罗青哈哈地笑起来幽默风趣地逗着她说;’’媚媚你这么强干，却还害怕放爆竹，这点麻雀胆。’’

    ‘’哥哥真坏，你知道我从小就胆小怕放鞭炮。’’她撒着娇，握着拳头在他背上捶了捶。俩人在院子高高兴兴地放着鞭炮，也勾起了他对过去美好的回忆，那时，他童年在乡下大宅院里，每天与表妹白玉霜在深深宅院里一块启蒙读书，做作业，玩游戏欢度童年。特别他们是盼望过年放鞭炮，他与表妹在佣人陪同下在院子里放爆竹，欢呼雀跃，像一对嬉戏在林中的小鸟。特別是领取爷爷的’’压岁钱’’，他和表妹拿着红包，又蹦又跳在走廊上欢快到处跑，一边跑，一边嬉笑打闹，给大宅里带来欢快笑语和青春的气势。往事如烟，一去无痕。

    ‘’媚妹，今天是大年之夜，过去传统习惯要’’坐岁’’，进屋吧，我们也去坐岁。’’

    夜晚山城里很冷，俩人走进屋，罗媚在炭盆里生起木炭火，罗青包了一个’’压岁’’红包递给妹，罗媚愣了一愣，恍然大悟惊喜地接过红包，’’谢谢哥。’’他笑逐颜开对妹说;’’这是哥给你压岁红包，一本万利。祝你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罗媚连忙搬过椅子到火盆边，嫣然一笑;’’哥，今晚坐岁，屋里冷，你也坐到火盆边暖着身子。’’罗青依其言，他也坐到火盆边。火盆里炭火烧得旺，火焰映着罗媚娇艳的脸蛋，像雪夜绽开的红梅。兄妹围在火盆边，轻声笑语，谈笑风生。

    时间如流水悄悄在身边溜走，夜渐深阑，远近爆竹声四起，旧年家家户广关门睡觉的爆竹声响个不停。随乡还俗，罗青也放了一封鞭炮，在欢天喜地热闹爆竹声中关上院子的门。